“那咱就不晓得了。哎我饼子吃完了,走,咱再去讨两个来吃。”
任务完成,几个乞儿端起碗跑去了别处。
“小姐,家里不会真出啥事儿了吧?”琳琅坊内,金翠小声道。
宋蕊儿正在挑选发钗,听见乞儿话心中也犯嘀咕,这会子也顾不得上了新款,忙叫上丫鬟回了娘家。
“蕊儿,你咋来了?”今日天气不错,宋秦月娘在院中赏着花,见女儿急匆匆进院,不由关心地问,“怎的如此着急,可是那崔进欺负你了?”
“不是,夫君带我极好。”宋蕊儿眉头轻皱,“娘,昨儿我跟您说的那伙西域游商跑了!”
秦月娘笑道:“跑了便跑了,你这般着急作甚?”
“哎呀娘!您忘了,爹那酿酒方子是从他们手里得来的,现下人跑了,您说那配方不会是假的吧,不然他们为何要连夜出城?且爹是不是一早便离了家,到现在还未回来?怕就是在处理这事儿。”
秦月娘蹙眉,“还真是,你爹一大早便没了人影,早食都没用。”
宋蕊儿道:“娘,此事定与宋听竹那小贱人脱不了干系,方才我亲耳听见几个乞丐说,那小贱人的泥腿子夫君同那伙游商私下见过,我猜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他给咱家设的局!”
秦月娘一介深宅妇人,没什么头脑,被女儿这么一煽动便动了怒火。
“小贱蹄子,竟敢给宋家使绊子,看我怎么治你。”
“娘,昨儿宋听竹那小贱人,还当众让女儿出丑呢,今日您可得帮女儿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放心,娘定会叫你出了这口恶气!”
说罢母女二人便携着一众家仆,浩浩荡荡朝柳记酒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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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估计快完结了,下一本开《重回荒年养夫郎》[撒花]
第122章 彻底完了
“安年, 今日夫子在课堂上讲解的内容,你可都听懂了?”申时南城书院散学,魏景桐与同窗一道回家, 两人在路上讨论起学问。
“大致都懂了,你若是有不明白之处可以问我。”
“太好了, 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呢。”
两人聊了一路, 颇有些口干舌燥, 恰好两条街外便是宋家哥哥开的酒肆,魏景桐便邀请同伴一道去喝两口茶, 稍作歇息再回家。
后者笑着应下,“好,说了一道还真有些口渴了。”
二人转过两条街便瞧见了柳记酒肆, 只不过铺子前头围了好些人,看面相个个都是不好惹的。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景桐,这些人你认识吗?”
魏景桐摇头,“不认识, 抱歉, 铺子可能出事了,只能下回再请你回家吃茶了。”
“没关系, 你快去瞧瞧你哥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说话间, 便听酒肆内传来女子刻薄的嗓音。
“休要狡辩!分明就是你这个小贱人与那伙满脸胡子的异邦人设下的圈套!害家里平白搭进去上万两,你个穷酸货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吧!”
“这声音怎么有些像嫂嫂?”与魏景桐一般年岁的小汉子, 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宋听竹,既然嫁了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乡下,做你的泥腿子便是, 偏要来浔阳府晃悠,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你一个姨娘生得庶子也配?”
这当真是嫂嫂的声音。
与魏景桐同行的小汉子,正是崔家次子崔安年,崔进是他长兄,宋蕊儿是他长嫂。
可嫂嫂应当是位贤良淑德的女子才是,嫂嫂在家尊敬长辈爱护幼小,连对嫂嫂一向不喜的曾祖父也慢慢对她改变了看法。
崔安年不敢相信,方才说出那番言论的人竟然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嫂。
这不可能,人有相似,嗓音定也是如此,一定不会是嫂嫂。
“景桐,我跟你一起去,万顺万福是练家子,要是真有人来闹事,有他们在也算多了一重保障。”崔安年唤住魏景桐道。
“好,我先替我哥跟哥夫谢谢你了安年。”
“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好友。”
片刻后,酒肆内。
“崔家小子来了。”刘虎收回视线,凑到自家夫郎耳边道。
宋听竹不动声色瞥了眼,对上宋蕊儿嚣张跋扈的神情,故意刺激道:“百姓都说崔家少夫人贤良淑德,是浔阳府有名的才女,可长姐今日这做派不像才女,倒像是悍妇,若是这副模样被崔家人瞧了去,不知长姐崔家少夫人的位子,可还坐得稳?”
“这就不劳二弟费心了,夫君最是疼爱我,断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与我生出嫌隙。”宋蕊儿一脸得意,此时的她哪里有半点当家主母的风范。
酒肆外,崔安年将一切尽收眼底,分明是同一个人,但他好像完全不认识嫂嫂了,眼前这个飞扬跋扈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嫂嫂吗?
“抱歉景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魏景桐点头,“好,你今日穿得少,别是感染了风寒,回去记得找大夫来瞧瞧。”
“晓得了,多谢关心。”
崔安年魂不守舍离开酒肆,铺子里头秦月娘母女仍在撒泼,宋听竹夫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论母女二人说什么,全用一句话打发了。
“宋夫人宋小姐,这事我们酒肆也是受害者,这不一早便差人去报官了,奈何知府大人事务繁忙,此事又牵扯到外邦,不方便明面上派人调查。
真要说起来还是我们酒肆遭受的打击最大,你们宋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点银子,可我们酒肆就指望这葡萄酒赚银子呢,现下供货商捐款跑了,我们这小店儿可咋继续开下去哦!”
殷承霁哭丧着脸,一副活不下去的模样,“我老家尚有一妻一子,全指着我一人赚银子过活,丢了这差事,妻子非与我和离不可!”
“哎,真可怜,要我说宋夫人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柳记也是受害的一方,你来柳记讨银子是何说法,要找也是该找那伙外邦人才是。”
“就是,这是瞧着人背后没靠山好欺负呢。”
“方才听崔家少夫人唤柳记东家二弟,都是一家人不说帮衬些就罢了,竟还追上门讨银钱,宋老爷不是大善人吗,怎会纵容妻女做出这种事来?”
“啥大善人,伪善罢了,几年前我娘家侄子在宋记酒坊做事,只是不小心弄脏了宋老爷衣袍,不仅挨了顿打,还被赶出酒坊,并放下话不准城里任何酒坊留他做工呢!”
“还有这事儿?”
“不止,宋家辛秘多着呐,城里上了些年纪的老人,你花些心思打听打听便知,他宋家祖上是靠偷东家酿酒配方发家的!”
“啥?!偷人秘方犹如杀人父母,这宋家就该遭天打雷劈!”
围观百姓中,有几个大娘婶子,将自己知道的宋家丑闻抖了个干净。
大伙对着秦月娘母女指指点点,二人想骂骂不过,想打又怕引起众怒,见事态有些无法控制,只得在家丁掩护下,狼狈逃走。
待宋家人离开,殷承霁出来道:“大伙都散了吧,今日生意是做不成了,多谢大伙帮忙说话,等明日铺子开门,大伙若是来买酒一律有优惠价。”
“那感情好,明儿我可得早早来等着。”
“殷掌柜,帮我问问宋东家,那葡萄酒日后可还有得卖?”有百姓问。
“这个可说不准,眼下需得寻找新的供货商,待我回头问问东家可还有路子,若是有得卖,一准告知大伙。”
“成!”
待铺子关了后,一行人回到后院,对着满桌子酒菜,吃得尽兴。
魏嬷嬷一家也来了,宋听竹见魏景桐自打进门便有些闷闷不乐,同夫君知会了声便叫上小汉子去了庭院。
“景桐可是在为今日之事烦恼,觉得自己不该欺骗好友,有愧于好友?”
魏景桐点头。
“我跟安年是好友,作为好友应当让他知道宋家到底是哪种人,可这是骗,我应该告知他真相,让他自己做选择才对。”
“宋哥哥,你说我到底应不应该去寻安年,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
宋听竹听后,笑着说道:“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便是,相信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小汉子眸子微亮,“多谢宋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行了,快回去吃饭吧,方才瞧你没吃多少,肚子定还饿着呢吧。”
魏景桐摸摸肚子,有些脸热。
日入时分,崔家。
听罢小儿子一番话,崔夫人与崔老爷对视一眼,而后沉声问:“安年,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爹娘,是真的,我亲眼瞧见嫂嫂指着柳记酒肆东家的鼻子骂,那模样与泼妇骂街差不离。”
崔夫人拧眉,“夫君,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派人打听过,那宋家品行不错,宋蕊儿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可今日一事,那宋家显然不是个好的,难不成都是装给咱们看的?”
崔宋两家虽都是生意人,然崔家经营的是布庄生意,宋家经营的则是酒水生意,平日里崔学章少与宋家走动,至于宋家人品行如何,也都是从他人那听来的,两年里与这位亲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儿媳常回娘家走动。
当然这里头也有老太爷的缘由,他老人家对宋家不冷不热,他这个做儿子自然不会对着干。
思忖一番,崔学章道:“明日我再差人去打探打探咱们这位好亲家。”
崔夫人提醒道:“这两日我听说,宋家那位二少爷嫁人之事,似是另有隐情,这事儿你也叫人多打听着点儿。对了,记得找几个机灵的。”
“夫人放心,这回绝不会再出岔子。”
而宋家,宋兴安知晓妻子女儿在外做了什么时,为时已晚。
“蠢货!我再三叮嘱出门在外不要打着崔家旗号行事,便是做也要做得干净些,当着众多人面喊打喊杀,不过半日光景就将我苦心经营的好名声败了个干净!”
宋兴安一挥衣袖,愤怒地将茶盏扫到地上。
“你们就祈祷今日之事崔家不会知晓吧,若是传进老太爷耳朵里,不止蕊儿的婚事,连带着宋家都要跟着你们母女遭殃!”
秦月娘慌乱道:“老爷你别吓我,两家好歹做了两年亲家,逢年过节咱也没少往崔家送礼,光银子少说也送了大几万两,他崔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咱闹翻吧?”
“愚蠢至极!”宋兴安忍不住口吐粗言,“崔家是官我们是商,真要追究起来老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月娘这才晓得害怕,想起在酒肆时好似看见一道眼熟的身影,不由哆嗦着唇说:“老、老爷,我今儿在酒肆好像瞧见安年那孩子了……”
宋兴安身形一晃,明知故问道:“哪个酒肆?”
“柳、柳记……”
“完了——”
宋兴安头脑一阵眩晕,跌坐在太师椅上,喃喃自语,“彻底完了,宋家百年基业,怕是就要折在我手上了啊!”
城北早市人声鼎沸, 几个挨得近的婆子,边收拾着摊位边说着闲嗑儿。
“听说那崔家把宋家大小姐休回家了,这事儿可是真的?”
“那可不, 俺娘家大伯是城里倒夜香的,昨儿晚上听他说, 宋家大小姐哭哭啼啼回了宋宅, 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折腾了一整宿哩!”
“咋就把人给休了,我瞧崔家小子待宋家姑娘是真心的, 常见两人进出首饰铺子,瞧着恩爱得很。”
“那就不晓得了。”
几个妇人纷纷摇头,倒是过来买菜的一位婆子, 凑近了低声道:“崔家是被那宋家给骗啦,成婚前听说宋家女儿品行端正,是个老实本分的,可谁想竟都是做戏给崔家人瞧得。
宋家就没一个好的,老的靠坑蒙拐骗发财, 小的刁蛮跋扈, 一家子背靠崔家没少敛财,崔家老大可是京官, 哪能容忍这种货色做自家儿媳妇,事发当天老太爷就让崔进写下休书将人休回家啦!”
“原来是这样。”
“哎, 婶子,这事儿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女儿在崔家做绣娘, 自然知晓这事儿,那崔家大少爷识人不清,还被老太爷请了家法嘞!”
婆子说完, 背起双手悠哉悠哉地晃走了。
憋了一整晚,总算有人听自己唠叨了。
柳记酒肆。
刘虎拎着芳香斋新出炉的糕点进门,“夫郎,崔家跟宋家彻底闹掰了。”
宋听竹接过夫君递过来的糕点,甜甜的桂花香叫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没了崔家支持,商会那些人应该也要坐不住了。”
“夫郎猜得没错,方才回来恰好碰见商会的徐掌柜跟王掌柜,正要往商会方向去。”
宋听竹笑着说:“这些年宋家一家独大,平日里没少挤兑别家酒楼,如今刚损了一万两,又没了崔家做靠山,往后的路可要不好走了。”
“夫君,麻烦你跟殷大哥说一声,后日准备开门营业。”
“好。”
柳记酒肆一连歇业五日,百姓等了几日,瞧见外头终于张贴出营业告示,喜不自胜。
而让大伙更高兴的是,除了柳记城里竟还有几家酒楼,也开始售卖葡萄酒了,且价钱与柳记分毫不差,味道也是别无二致。
“掌柜的,你家这葡萄酒咋喝着跟柳记味道一样呢?”
徐掌柜笑呵呵,“同家供货商,味道自然是一样的。”
徐家酒楼对过的王家客栈,也有类似对话。
宋家,宋兴安知晓城内一夜间,竟有四五家酒楼共同售卖葡萄酒,惹得自家酒楼生意无人问津,一口血哽在心头,险些气晕过去。
秦月娘给宋兴安顺着胸口,恨恨地道:“老爷,这事儿定是那小畜生干的,他这是记恨他娘当年死一事,回来报复咱们呢。”
宋兴安皱眉道:“柳月吟是病死的,那不孝子记恨我们做什么?”
见自家夫人顿顿吐吐,沉声问:“柳月吟的死跟你有关?”
秦月娘愣了下,转而埋怨道:“没老爷你这么冤枉人的,当年妹妹生病,我可没少在床前照料。”
宋兴安没接话,而是提起旧事:“当初因捉.奸一事,柳月吟方才生了心病,可据我所知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秦月娘,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的主意?”
“老爷这……”
“都怪那个贱人,若是当初爹你没有娶她进门,咱们家又怎么会有今日?”宋蕊儿推开房门,红肿着眼眶瞧着宋兴安,“我还记得爹你亲口对娘说只爱她,心里也只有她,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娶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该死,宋听竹那个小贱人更该死,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应该一包砒.霜毒死他才是!”
“啪!”
“啊——爹,你打我!”宋蕊儿捂着面颊,泣不成声。
本就满肚子火气,被女儿指着鼻子骂,更是怒火中烧,宋兴安气在头上,忍不住伸手甩了女儿一巴掌,扭头对着秦月娘冷声质问:“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
“怎么,女儿有哪里说错了?”秦月娘搂着女儿,跟着红了眼睛,“你跟我说是为了柳记酿酒方子这才迎娶柳月吟进门,便是她进了门,往后家里的产业也都是我跟孩子们的,可后来呢?宋听竹那个野种出生后,你可曾正眼瞧过蕊儿一眼?”
宋兴安道:“我那是为了将秘方哄到手,这才事事顺着她们娘俩。”
“呵。”秦月娘冷笑,“宋兴安,你我同床共枕二十载,真当我不晓得你存了什么心思?若不是柳月吟死得早,这宋家哪里还轮得到我做主?”
宋兴安沉声:“这么说你是承认柳月吟的死跟你有关了?”
秦月娘没有反驳,“对,一切都是我设的计,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跟那贱人离心,不过宋兴安你也真是无情,你竟连犹豫都没有就那么相信了,柳月吟的死不光在我也有你的一份,是你的冷漠跟无情让她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老爷不好了,商会那边闹起来了!”
家事一团糟,生意上又出了问题,宋兴安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使。
他瞥了眼妻女,面色阴沉道:“回来再说,我先去趟商会。”
半炷香后,城南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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