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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病弱小夫郎(木橙西)


红梅立在青禾身旁抹着眼泪。
宋听竹在柳嬷嬷看顾下乖乖喝过药,抬眸见禾哥儿脸颊肿起,眉心微拧。
“宋蕊儿动的手?”
青禾身形微顿,不等他回答,红梅便抢着说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夫人可不屑同我们这些个下人动手。”
“人呢?这竹园怎的半点规矩都没有,大小姐来了也不知道出门迎接。”
外头传来丫鬟傲慢嚣张的叫嚷。
青禾听见心里升起担忧,大小姐不喜二少爷,向来鲜少踏进竹园,每回过来不是挖苦便是嘲讽,今日前来定然也不会说些好话。
他看向靠在床头,没什么精气神儿的人,“我去把人支开。”
宋听竹却道:“不必,让人进来吧,我恰好有话要跟宋蕊儿说。”
片刻后,宋蕊儿仿佛里头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般,用帕子遮着口鼻,一脸嫌弃地踏进屋子。
“听说二弟病了,我过来瞧瞧。”
她左右打量一番,见宋听竹果然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样,帕子后的嘴角轻轻牵起,继而擦着眼角,装作心疼关心起来。
“二弟怎的病成这个样子?脸色差的姐姐险些没认出来。”
这话说得,宋听竹虽病着,容貌没有多大变化,依旧能瞧出昔日的精致漂亮,她这么说不过是想借机打压一番罢了。
宋蕊儿自小生得好看,爹疼娘爱,平日没少受人吹捧,但自从她爹将小娘娶进门,生下一个小哥儿后,这份殊荣便换了人。
宋听竹小时病得没这般严重,眸子圆滚滚、脸颊圆乎乎,玉雪可爱又乖巧聪慧从不闹人,周岁宴后浔阳百姓无人不知,宋家二少爷冰雪聪颖,比那位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因柳小娘年轻貌美,宋兴安对她很是宠爱,连带着对庶出的二儿子也是疼爱有加。
宋夫人倍受冷落失了宠,宋蕊儿几次三番听见宅子里下人说三道四,便将人记恨上了。
然而好景不长,几年后柳小娘病故,宋听竹被遣往竹园养病轻易不得外出,日子久了,浔阳百姓慢慢将其忘却,每每谈起,只晓得宋家有位知书达理、容貌姣好的大小姐,便是有人记得还有位二少爷,也只用病秧子来称呼。
言归正传。
宋蕊儿态度如何,宋听竹并不在意,他面色平静,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说,直接开口向她讨要青禾与红梅的卖身契。
“你要他二人的卖身契做什么?”
宋蕊儿睨着眉眼跟柳小娘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弟,心里别提多厌恶。
哼笑一声,嘲讽道:“二弟真是大度,还没进门,就想着给自家夫君纳小妾了。”
想起她的好二弟还不知晓代嫁一事,掩着嘴角幸灾乐祸。
“对了,二弟怕是还不知道,家里替你寻了门顶好的亲事吧。二弟不喜热闹,那刘家远离闹市,且山清水秀、民风质朴,二弟去了定然欢喜。”
宋听竹喉咙有些发痒,捂着唇瓣咳了两声。
本就离得远的宋蕊儿,见状嫌弃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宋听竹看着她,面色比方才更加苍白。
“可我听说这门好亲事原是长姐你的。”
宋蕊儿心头一跳。
他竟知道!定是青禾跟红梅这两贱人将此事说了出去。不过那又如何,娘让下人将竹园看管的密不透风,宋听竹病秧子一个,是决计跑不掉的。
“二弟不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这门亲事吗?”
既如此,也没必要再装,她脸上恶意不加掩饰,言语讥讽:“一个是不受宠、病得要死的庶出子,另一个是妄想攀上枝头做上等人的乡下泥腿子,两个岂不般配。”
“正如长姐所说,我重病在身,若在成亲之前去了,这婚事自然还是长姐你的。”
“你威胁我!”宋蕊儿捏紧帕子。
宋听竹面不改色,与她对视道:“长姐觉得是便是。”
见他承认,宋蕊儿气得面色涨红。
“好!好得很!”
等你嫁去那饭都吃不起的刘家,看你还如何嚣张!
她狠狠瞪了眼床上的人,随即甩着衣袖,怒气冲冲离开竹园。
青禾掩上门,嗓音沙哑:“少爷,您不必为我们做这些的。”
大小姐一向心眼小,二少爷出嫁在即,此时将小姐得罪了去,怕是会在夫人那边说嘴,给二少爷使绊子。
红梅也是一脸担忧,绞着手指头不知所措。
宋听竹轻咳几声,喝过柳嬷嬷递过来的茶水,缓和片刻,略带疲惫地道:“宋夫人留你们在竹园,是为了监视我,这些年你与红梅待我如何,她不可能半点不知情,若我走了,定会找你们二人麻烦。”
柳嬷嬷接话:“离开宋家也好,你们也许久未曾回过娘家了,回去让家里相看个好夫家,安安生生过日子。”
红梅闻言,立马红了眼眶:“红梅不嫁人,红梅想继续跟在二少爷身边伺候。”
“傻孩子,女子跟小哥儿哪有不嫁人的,说出去叫人笑话。”
窗外寒梅待放,宋听竹捧着手炉,遥望枝头。
嫁人有什么好,娘当年若是不曾嫁进宋家,便不会郁郁而终。
“咳咳——咳咳咳……”
“二少爷!”
“窗子怎的打开了,青禾快去关严实了。”
“哎!”
竹园内一阵兵荒马乱,药香缭绕至深夜。
翌日酉时,东院那头遣人将青禾、红梅的卖身契送了来。
宋听竹将契书还与二人,又让柳嬷嬷各包了五十文钱。
“虽少了些,用来做个盘缠应当是够的。”
说来引人发笑,堂堂宋家二少爷,能支配的银钱不过百文,手上这半两银子便是他全部积蓄。
二人没接,异口同声道:“少爷,这钱我们不能要!”
青禾将荷包搁在矮桌上,“少爷不必破费,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我跟红梅这几年也攒下了些银钱,足够用来讨生活。”
宋听竹没再坚持,夜里唤来柳嬷嬷,让人将铜板偷偷塞进二人包袱里。
三日后,除夕夜。
宋家宅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宋听竹所居的竹园,却冷清依旧。
窗外寒梅盛放,宋听竹唤红梅折来一枝,别在床头。
入夜,屋内烛光闪烁,宋听竹喝过汤药,听着外头阵阵爆竹声,合眼陷入昏睡。
翌日卯时未过,天尚且黑着,一顶小轿自宋家后门抬出,晃晃悠悠出了城门。
两个时辰后,拐进一处泥巴路,轿夫体力不支,脚下一滑,轿子倾斜半寸,便听里头咣当一声闷响。
“哎哟,当心着点,摔了人要你们好看!”
一旁穿着花衣、头上簪着红花的胖妇人,捏着嗓子低声训斥。
“后头的跟紧些,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她扭身,朝后招手。
“不是说宋家二少爷不受宠吗,嫁妆咋还这么沉?”
“都在箱子里装着谁知道是啥,说不定是石头呢。”
“宋家家大业大,还缺这点银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富贵人家,腌臜事儿越多。”
“咱都走这么久了,轿子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人怕不是被下了药吧。”
“十有八九,早上那会儿我瞧见那位浑身软绵绵,是被下人架进轿子的。”
“外头都传宋老爷宅心仁厚,宋夫人教导子女有方,现在看来多少掺了水分。”
几个抬箱的汉子,小声谈论。
蒋媒婆耳朵尖,闻声赶来,叉着圆腰扬声教训:“胆敢私下议论主家长短,工钱不想要了怎的?”

“大生家虎子今儿不是要娶亲,眼瞅着日头都快落山了,咋还不见人影?”
“八成黄了,人家可是府城里的大小姐,整日穿金戴银的,刘家小门小户,能瞧得上才怪。”
“听说婚事定下前,宋家还没发家呢,两家婚书都签了,村长去当的见证人,这白纸黑字的,宋家要是反悔,名声还要不要了?”
“倒也是——哎,有轿子进村了,后头还跟着好几抬大红箱子哩!”
“这穿着打扮不像村户人,轿顶还挂着红绸子,莫不是那宋家小姐来了?!”
几个婆子拎着豆腐,好奇观望。
“灵芝,你二嫂来了,还不快回家唤你二哥来接亲!”
刘家小妹刘灵芝蹲在一旁枯树下,埋头在雪地上胡乱涂鸦,听见动静抬头去瞧,见果真有轿子进村,忙起身往家跑去。
“爹娘、二哥,轿子进村了!”
阮秀莲正同几个妇人在灶房里置办席面,闻言连忙擦净双手,摘了腰裙一瞧,二儿子还穿着那身补丁衣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快回屋把衣裳换咯!”
今儿是二儿子刘虎成亲的日子,阮秀莲一早便嘱咐过今日不必做活,耐心等着成亲便是,但他平日里做活做惯了,闲不下来,一大早又是打扫鸡舍猪圈、又是砍树劈柴、弄出一身臭汗不说,原本就脏污的衣裳更是看不出模样。
此时擦洗已是来不及,阮秀莲只好让二儿子换身衣裳,再用艾草熏了,直到闻不见味道,方才领着一大家子出院迎接。
“来了来了,光嫁妆就好几抬箱子,宋家真是阔气!”
“虎子好福气,竟能把府城里的小姐娶回来做老婆。”
“谁说不是,刘家攀上这么一门好亲事,往后日子何愁过不好。”
“这宋家竟还真将人送了来!刘家老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愣子一个,也不知哪里来的狗屎运。”
“刘家都穷成啥样了,还有银钱请锣鼓班子呢。”
“刘家没钱,宋家有啊!请锣鼓班子算啥,那一抬抬箱子里装的可都是银子!”
“什么银子,要我看就是石头,宋家要真满意这门亲事,怎的不见那宋兴安亲自来,只派个媒婆来算什么。”
前来瞧热闹的村民,个个羡慕嫉妒地红了眼。
这厢蒋媒婆指挥着送亲队伍,在一片吹吹打打的锣鼓声中停下。
她指头点着几个抬箱子的汉子。
“动作轻些,碰坏了可赔不起。”
大伙听后,心头皆是一震。
这宋家到底准备了啥嫁妆,这般宝贝着。
刘家人被阮秀莲耳提面命过,还算镇定。
“娘,怎么只有媒婆在,宋家人一个都没来。”老大媳妇儿唐春杏,在婆婆身后低声说。
阮秀莲也发现了,她面上不显,心里已然有些不快。
“亲家怎的没来?”
刘大生性子木讷不会说话,俩儿子的婚事都是由阮秀莲操持的,这会儿自然是她站出来说话。
蒋媒婆挤着张胖脸,上下将她打量一番。
“宋老爷手底下那么多间铺子,哪里抽得出空来。如今年节又刚过,宅子里正准备宴请亲朋好友,这些都要夫人亲自看顾操办呢。”
甩着帕子怪腔怪调,叫人听着就不舒坦。
见刘家人脸色不好,瞧热闹的村民也都议论纷纷,又连忙换了一副面孔,挽着阮秀莲手腕,一口一个妹子叫得亲热。
“妹子你是不知,宋家生意近来不大好,老爷跟夫人忙里忙外,年节更是连宅子都没回,现下被困在宁安府,等大雪退了才能返家哩,老爷夫人怕耽误了吉时,便遣我先领着家里下人过来,老爷同夫人晚些时辰便到。”
阮秀莲面色缓和些,只是眼瞅就要到拜堂的时辰,女方父母皆不在,着实有些不好看。
蒋媒婆趁热打铁,“先拜堂吧,误了吉时可不好。”
“这咋拜,宋家连位长辈都没来。”
“成亲这么大的事面都不露一个,分明是瞧不起咱农户人家。”
“人宋家发达了,在府城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看得上咱们这些穷乡亲。”
大伙儿议论纷纷。
蒋媒婆捏着帕子道:“这位婶子,话可不能乱说,老爷夫人自然也是想来的,奈何有事绊住了。”
转而拍着阮秀莲手背,笑脸相迎。
“跟妹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宋家家大业大,在府城颇有权势,若当真瞧不上农户,何必将子女嫁过来,悔婚便是。”
阮秀莲心想倒也是这个理儿。
虽说两家早有婚约,但二十年来来往甚少,要不是那日收整屋子,意外将婚书翻了出来,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后来托人一番打听,得知宋家门槛不同往日,也曾想过将婚书撕毁,又忧心宋家日后上门问起,伤及当年情分。
二儿子早已过了婚娶年龄,不能再拖,于是便厚着脸皮登门求娶,但凡宋家有半分犹豫,婚约一事就当从没有过。
她记得清楚,宋兴安当天高兴得不得了,立即唤下人请来蒋媒婆将日子定下。
倘若他宋家有心变卦,又何须多此一举。
思及此处,阮秀莲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蒋媒婆八面玲珑,好话跟大道理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出,云溪村众人没见过啥世面,被哄得晕头转向、连连点头。
“吉时到了!”
人群中有人喊,大伙儿赶忙往两头散开,几十双眼睛盯着轿子,翘首以盼。
“还不快把人扶下来,别耽误了吉时!”蒋媒婆转头招呼同行的两个小哥儿,复又扭身朝刘家人笑呵呵解释,“妹子别见怪,宋小姐昨儿没歇好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爽利。”
“不碍事,人没啥事儿就好。”
阮秀莲晓得,城里人娇嫩,一点小病就得卧床静养,更别提她这二儿媳还是打府城来的,往后家里少不得仔细关照着些。
谈话间两个小哥儿已经将人扶下轿子。
“哟,这宋小姐身量这么高那!”
“骨架也比寻常女子大些,一瞧就知道是个好生养的,要我看用不了几个月,秀莲妹子就能抱上孙子孙女。”
“可我瞅着咋有些不对劲,也没见谁家染了风寒,连路都走不了,这宋家小姐怎的腿都迈不开,还得用人搀扶着才行。”
“这有啥,宋家高门大户的,还不准人娇气不想走路了。”
农户人家心思单纯,没往别处想,只当是城里小姐耍娇气,哪晓得这盖头下的不是宋家大小姐,而是那不受宠的庶出子。
宋听竹浑身绵软,脑袋也如同一团糨糊,迷迷糊糊被人搀下轿子,听着耳旁嗡嗡的说话声,人总算清醒过来几分,只是四肢仍旧无力,身侧两个小哥儿力气又大的很,他不得不随其动作,艰难迈开双腿前行。
这里是哪儿……他好似听见了锣鼓声。
微微晃了晃发蒙的脑袋,待那阵飘忽的感觉散去,这才想起自己被人喂了药,天不亮便被塞进轿子,送出了城。
身子是麻的,不知赶了多久路,才到的这云溪村。
“小姐,当心脚下。”
耳边传来提醒,宋听竹吃力地抬起脚。
他头脑尚未完全恢复清明,此刻如同提线木偶,只晓得跟从指令走,当礼生唱到“夫妻对拜”,他忽然停在原地,没了动作。
“二少爷莫不是想反悔?”身侧小哥儿压着嗓子威胁,“别忘了柳嬷嬷还在宅子里,二少爷若是反悔,夫人定不会放过柳嬷嬷。”
说罢稍微使了些力气,手下的身子便跟着一起转了过来。
“礼成,送入洞房——”
“大生家的,恭喜恭喜啊,得了这么一个好儿媳,日后只管享清福就是。”
“虎子还不快掀盖头,让俺们也瞧瞧府城小姐长啥样。”
“是啊是啊,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府城人哩,只见过镇上的小姐少爷,长得跟白面馒头似的,好看着嘞。”
“什么白面馒头,那叫肤白面嫩!”
大伙儿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宋听竹只觉得无比吵闹,他微皱着眉头,在两个小哥儿的搀扶下往新房走,抬脚刚要迈过门槛,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将他头上的盖头吹了去。
“呀!”
两个小哥儿惊呼一声,尚未来得及捡起盖头,便听围观宾客吃惊道:“怎的是个小哥儿?!”
“方才就觉得不对劲,还当宋家伙食好,将个姑娘喂成了小哥儿体型。”
“大生家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好端端的姑娘咋变成小哥儿了?瞧这模样病的还不轻,别不是那宋家想悔婚,随便塞了个人进花轿!”
刘家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刘家大儿子刘猛是个急性子,见来的不是那日见过的宋蕊儿,甩着膀子吼道:“好你个蒋婆子,定是你把人给调包了!”
见事情已成,蒋媒婆不再客套,言语间满是嘲讽与嫌弃。
“这是哪里话,都是宋家子女,何来调包一说?”
阮秀莲恍惚想起当初托人打听宋家时,那人确实说宋家有三个孩子,因着二子是庶出,又常年卧病在床,鲜少有人提起。
可两家定下的是老大宋蕊儿,并不是宋家老二。
蒋媒婆不欲多说,事情办妥便想走人。
阮秀莲大喝一声:“给我把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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