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背着游离的月色, 年长者浅淡的蓝眸光色亦是格外鲜亮,周身仿佛氤氲着某种如似潘多拉魔盒一样的神秘的吸引力。
这个游戏确实人设反差比他预料之外的多一些。
他定定的多看了一眼,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对方便将手头的那朵没剩几片花瓣的花放在了他的手心, 而后站直道:“星野, 等会回家休息吧, 我这边不需要人专门留夜,有事情我会找你, 不用担心。”
年长者声音温和依旧,仿佛又恢复了常态。
“淮也哥——”
黎星野捏着那朵花,刚起身喊他, 对方并未停留,留下一句早点休息,便转头离开了。
余淮也回病房的路上也并非没有考虑过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否会吓到弟弟,毕竟年少时的情感最为纯真,哪怕是依恋,也是少年人最美好的感情表达。
但或许也是足够真挚, 他才不好装作视而不见的糊弄。
今晚这么一番折腾,估计少年人的自尊心该受不小打击,最近一段时间估计也会避着他走,刚好也能逃过这个游戏世界对他这个“异类”的观察。
余淮也思索着关于游戏的事情,却没想回到病房,便看到了今天没有找见的祁颂远。
男人站在窗台边,背影宽阔,身上是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贴合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宛若雕塑一般的轮廓一般陷在窗外的黑寂内,唇角没有往日维持表层儒雅的笑。
窗台上种植的装饰盆栽在他高挺的身影对比之下,都衬托的有些矮小。
余淮也阖上门,看到了他手边散落的可怜的盆栽叶子,“……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和你的星野弟弟调情的时候。”祁颂远语气冷淡地回。
余淮也走到窗边,顺着他方才的角度往下瞧,发现这里正好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大树后的长椅,原先站在那里的弟弟早已不在,被其他人占了去。
隔着远,对话当然是听不到什么,但画面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方才的动作似乎确实越界许多,容易让人误会。
余淮也关上窗,吹进来的风也小了些,“教小孩呢,别误会。”
“余教授还真是好为人师,”祁颂远垂眸,“当初你教我的独家课程,你不会也要原封不动的亲力亲为教他一遍?”
这所谓独家课程的反噬余淮也算是在好友生日那天实打实的感受了,至今难以忘却。
年少时欠下的债,长大了还真是要还的。
“我没那么不要脸,还占人家小朋友的便宜,”余淮也给他搬了个椅子,示意,“坐吧。”
向来活在别人优待下的好友自然没有弟弟那么拘束,被服侍的心安理得。
男人轻倚着椅身,两腿交叠,两手交握抵在膝前,略微抬了抬下巴,幽绿色的眼睛眯了眯,锁定在去拿水果的余淮也的身上。
“所以是我那天晚上帮你纾解了一次,你因此觉得我不要脸,所以之前才躲着我?”
余淮也将洗好的苹果丢给他,闻言,定定看了他一眼,“你死里逃生出来,就只记得这个?”
祁颂远:“这个你上电梯前闭口不谈,得不到答案,我比较难受。”
余淮也:“……”
他还以为祁颂远和之前他在晚会上碰见的李教授一样,记忆被清除。
余淮也被他这偶尔主次不分的执着无语凝噎了一秒,而后转回正题道:“电梯上和你说的事情还记得吗?”
男人薄唇翕张,似乎就要重述一番证明自己记性上佳。
至少余淮也印象里面的好友是如此。
余淮也生怕他开口说出点什么,又一次引发什么事故,想也不想,抬手将他嘴给捂住了。
“颂远,别说出来——”
尊贵的帝国太子殿下在横扫无数沙场,几战成名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该这么放肆地对他如此动作。
偏偏肆意妄为的人毫无所察,还捂得格外的严实,柔软的手心几乎贴在自己的唇瓣上,仿佛自己在亲吻对方的手心。
全息的感官下,外来的感触尤为的真实。
祁颂远垂下眼皮,敛起眸中的思绪,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挪开,而后大掌一张,将他手背全部拢住,挪开。
“把心放回去,我不是你那个弟弟,我没那么蠢。”
“把刀拿过来,苹果不削皮怎么吃?”祁颂远松开他,“招待我就这么不尽心?”
余淮也倒是记得他龟毛又洁癖的性格,翻出刀来给他。
好友做事很少一心二意,余淮也倒也不急着打扰,只是静静看他不疾不徐削苹果。
好看的人做事情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男人骨相上乘,外貌也是自余淮也认识他起便是风靡全校的校草级别,成绩一路顶好,家庭背景更不必说,祁叔叔还是政界知名的人物,好友除了性格颇为冷漠毒舌一些之外,全然挑不出错处。
这大概是世俗上定义的闪光人物,天生就吸引别人的眼球。
“女娲造人时,工作量太大,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一般无暇顾及,唯有对重要的主角——亚当和夏娃会颇为关注,”余淮也盯着他因为削苹果的动作而如似山川般起伏的手背,抬起眼皮道,“祁医生,你觉得自己像不像?”
削成长条的苹果皮似乎承受不住拉扯的重量,从头部断开,完美的作品不再。
祁颂远皱了皱眉,削完了最后一节,才道:“我接受你的夸赞。”
“我要吃这边的半块。”坐享其成的余教授指了指。
鲜少被人使唤的太子殿下轻嗤一声,切了那半截,递给他,而后道:“我如果是亚当,那我这么恭前恭候的服侍的对象又是谁。”
男人略微倾身,气息逼近,“你是我的夏娃吗?”
祁医生生了一张冷淡的脸,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会稍显冷漠,此刻,懒散地撩起眼皮,用那双深绿色的曈眸专注地看人时,便有着将人纳入其中的紧缚感。
骤然的贴近的气息令人心跳漏了半拍。
余淮也被他吓了一跳,将啃了一口的苹果片往眼前这放大的俊脸上的唇瓣怼,塞入他的口中。
男人唇角都沾了一点苹果的汁水,冷脸被稍显狼狈的姿态打破,又被人顺理成章地推开。
他表情已经因此冷了下去。
余淮也轻咳两声,显然意识到刚刚行为的冒犯,主动帮他擦去他脸上的那点水珠,“我认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美人教授生的温柔似水,此刻唇角微翘,低眉看向他。
笑容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如似一块精致的美玉,唯有那深海之渊的蓝眸,如镜中幻月,温玉藏火,漫不经心地逸散出来一点勾人心魄的暗流。
讨好的动作也格外的轻佻而暧昧不清,偏偏还装着乖巧和纯然。
男人用那藏着翡翠湖波光的眼瞳凝视着他,见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收回的意思,须臾,身体往后倾了倾,坐回原位,脸上外来的触感随之消失。
余淮也压住眉眼险些露出来的笑。
好友直男的明显,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言语倒是胆大了些。
光顾着把人推开,倒忘了好友有洁癖,对别人的口水嫌弃的很,那瓣苹果他刚刚咬过一口。
余淮也下意识瞥向他,刚想说点什么拿回来,便见他已经咬掉了缺口的那一个位置,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看来是没有发现。
祁颂远扯了扯唇,道:“我不介意给你当当男朋友。”
苹果他也不小心吃了,余淮也自然没想败坏他的兴致,没提,只是随口接过他的话,回怼道:“哥哥,我不谈柏拉图。”
“我的男性功能一切如常,尺寸你也不是不知道,”祁颂远对上那双蓝眸,探究似的反问道,“还是,你对我的大小长度不满意?”
余淮也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又对你尺寸知道一清二楚了?”
祁颂远不疾不徐道:“你现在可以查阅。”
余淮也被他这一番堪称不要脸的雷人接话哽住,又见他抬手摸向腰扣,眼皮一跳,压住他胡作非为的手,彻底败下阵来。
和直男说这些,而且还是祁颂远这样事事都必然要求自己处于上风的优秀直男互怼,显然他并不占优势。
祁颂远是铁直男这一点余淮也心知肚明,从高中的时候这家伙就因为得知寝室内有一个不是直男的舍友而干脆搬出去住过,甚至因为上报给了班主任,要求更换寝室,最后将人调走甚至不在一层楼之后,这才搬回来。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和他谈起来这个话题,但总归口才比不过他。
余淮也瞥了他一眼,无语道,“问你正事,你发什么神经和我扯这个?”
男人定定看了他一眼,抬手,轻轻地捏住教授的两颊,牵动着他的视线往合上的窗户那边看。
余淮也被他不明所以的动作弄得有些莫名,但视线落在窗户的倒影上时,注意力转移。
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屋内有光,勉强生出镜像,倒影模糊,却也依稀能通过那扇窗看到外面的门,病房的门有半截装了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外面似有人影动作。
个子很高,身形也略有几分熟悉。
不是弟弟黎星野又是谁?
“不是要教小孩?”祁颂远从门口那因他方才设下的禁制无法闯进来而目露凶狠的小狼崽处敛回视线,落在教授温和的面庞上。
手中的触感轻软绵软的像一团棉花,又娇又好捏,这团棉花还格外的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祁颂远不经意地磨蹭了一下,眸光落在他被捏出来的那个酒窝上,“作为他半个哥哥,我可是很配合你在教育他。”
余淮也心头微叹,“我刚刚都和他说清楚了,不至于。”
祁颂远略一施力,余淮也猝不及防被他拉进,呼吸顿时近在咫尺,差点摔着贴到他的脸上,人也险些跌入对方的怀中,勉强撑在他的腿上。
余淮也没好气道:“祁颂远,你干什么呢!”
“你现在骂我的样子更像是在和我调情。”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时呼吸喷薄在唇边,带着难以言喻的暧昧,“你觉得呢?”
这动作明白着是阴阳怪气他刚刚对弟弟做的。
“……”余淮也闭了闭眼,“你特么直说就行了,有必要言传身教?”
冷不丁的,他还以为祁颂远对他有意思呢。
祁颂远:“我只是告诉你事实。”
“快点放开,我知道了。”余淮也拍拍他的大腿,示意他。
男性的力气悬殊有时候也是令人忧伤的,好友真出手,余淮也还是承认比不过他。
祁颂远没有动作,反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我会和他说清楚,不是什么大事。”
“你和黎易初的事情折腾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了结。”
这话一语见地,却也过了界。
方才还任由捏圆搓扁的教授很微妙的变了变脸色,蓝眸浸润了一层墨色一般,唇线抿直了些,虽然还受人掣肘,却好似成了反客为主的姿态。
谈过的前任和现桃花这是两回事的,哪怕是至亲好友,余淮也也并不喜欢有人过多干预他曾经和黎易初的感情事。
一不小心就踩了雷。
他这位矜贵的陛下还真是不好伺候。
祁颂远抢先道:“没必要那么浪费时间,你只需做一件事,他自己就会放弃。”
“嗯?”余淮也斜眼看他。
祁颂远:“交个新的男朋友。”
“哪来的?”
“我。”祁颂远道,“电梯里你说的事情我会帮你找找联系,刚好也要常去找你。”
这样似乎也合理,但莫名其妙让祁颂远这个直男担上这样的名声,不是很好。
余淮也道:“没这个必要。”
似乎看穿他所想,祁颂远回:“我不介意。”
太子殿下做好决定的事情显然并不需要再次确认。
话音刚落,还没等余淮也再回,那张面若雕塑的脸便略微仰起,骤然放大贴近,在门外错位的视角看来,最浪漫的索吻莫过于此。
一门之外。
黎星野重重地踹了一脚仿佛焊死在墙上的门,惊天响动惊扰了周围的护士,吓得连忙叫保安来维护秩序。
“艹!”
男生狠狠咒骂一声,无视了他走过之处人做鸟兽散的人群,解开大额买来的提前隐匿禁闭期上线的bug神器,任由游戏系统将他弹出了游戏。
第41章 宴会 联邦黎上将。
好友那张俊脸忽然贴近, 仿佛要亲吻上来的动作,着实让余淮也自己也受了惊吓。
但好在对方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真给他亲上来, 而是轻点在了他压着的手指上, 大约是为了借位给弟弟看的。
两人距离太近, 好友身上的呼吸和浅香都隐约可闻, 余淮也自诩君子,也还是有点不自在。
余光瞥见门外似乎没有了人影,便抬手把男人推远了点,“有这个必要吗?”
“一来二往浪费时间, 没这个必要。”
余淮也揉了揉额角,却也不再说了,能直接打消弟弟的错误念头也算是有效结果了。
“头又疼了?”祁颂远指腹压上他的太阳穴。
“没什么大事,还用不着你, ”余淮也挡住他的手腕, 轻轻拂开, 调侃道,“你刚出院就想着开业了?”
祁颂远抬眸看向他, “你的新男友关心你不愿意?”
余淮也一愣,随即轻笑一声,抬腿踢了他一脚, “闭嘴吧你。”
祁颂远重新坐回凳子,拿起方才没有吃完的苹果,道:“你喝酒都很少断片,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
余淮也和祁颂远从高中相识,认识到现在,彼此之间默契十足。
方才不过他一个反问, 好友便猜出来了一些。
余淮也心中感慨了一番,和他默契地打着哑谜,“是,我身边也有。”
“经常出现?”
“我不确定,但我能回忆起来的有两次。”
一次是关于他记录的那些备忘录的信息的清空消失,另外一次是晚会的时候他中途离开,李教授仿若未知。
余淮也看向他:“颂远,你有过吗?”
“电梯里面的事情,我今天才想起来。”祁颂远敛眸,语气淡淡道,“所以这两天我没有过来。”
大约是怕他误会,还专门解释了原因。
不过余淮也还真不用他专门照看自己。
余淮也笑道:“你身体怎么样了,当时电梯下坠你还帮我挡了一下,现在就出院,真没事了?”
“检查结果没有问题。”
“那就好。”余淮也道,“不然连累了你,我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你很确定这不是一场意外?”祁颂远望向他。
余淮也嗯了一声,脱了鞋,抬腿上床,从一旁拉了被子盖在了腿上。
夜间的风凉,病房内的拖鞋不是棉鞋,凉意从脚底传入,直让人发颤。
“颂远,帮我关窗一下。”
祁颂远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将窗关到了最小的缝隙,只留一点换气通风的空间。
床上的教授已然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手脚到缩在了被窝里面,“谢了。”
“你的生活自理能力还是非常令人堪忧。”祁颂远走近,看见他床边掉落的那小节被子。
余淮也习惯祁医生偶尔的毒舌,自然不反驳。
“怎么确认的?”祁颂远继续追问方才的话题。
“我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余淮也上了床懒得动弹,只探出脚去勾滑落的被子,“祁医生,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有点唯心主义?”
“存在即合理,还有一个问题,”祁颂远看了眼砸在自己腿上的被褥,皱了皱眉,随手捡起来,道,“你怎么发现的?”
余淮也笑了下,指了指窗外。
深更半夜,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隐约能看得清离医院不远处的楼房,大约是一个小区。
但在玩家的眼里,那里并非一无所有的暗沉一片,那处还飘荡着悬挂在半空的蓝光字体“雅阁居”,以及悬浮的广告——“联邦A区富豪同款设计,5千/平方,欢迎购买”的字样。
余淮也看着苏醒来后眼前多出来的这些建筑上的文字,重复给他,而后转回脑袋,道:“祁医生,你会不会觉得我目前心理状况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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