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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下(逐柳天司)


“而且你不要笑话我哭,我只是在实现自己个人价值和获取人生成就而已。”裴居堂又补充。
因为裴居堂参加的是中Yang今年特设的区级选调类,对招范围缩小后所以成绩出来还挺快,皇天不负有心人,裴居堂顺利进面了。
进面以后又开始为面试做准备,裴居堂刚刚调整好的身心和生活又开始崩紧了起来。
后海已经结冰了,裴居堂和何权青约定等到面试通过了,他们就一起去滑冰。
留给面试的准备周期并不长,就三个星期多一点,面试时间是在元旦后几天,这是裴居堂第一次觉得一年可以过得这么快。
面试的复习工作比笔试更加折磨人,裴居堂不得不找了个很严厉但很有经验的教培老师一对一指导他的面试复习。
只是两周而已,裴居堂已经生理性反胃这种学习了,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是彻头彻尾的学习精锐,但是这个老师也告诉他:“你觉得痛苦了,不是代表你能力有限,而是你有了突破自我极限的情绪准备。”
终于熬到面试节点,裴居堂也终于舍得放过自己,让自己休息了一天,身体得到合理的歇气以后,裴居堂的信心才慢慢鲜活起来。
面试这天,裴居堂觉得自己的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去面试考点的路上,他还拍了一张自己的正装照发给何权青,何权青给他回了一个“裴局长早上好[龇牙]”。
这是之前何权青去学校找他,偶然在他舍友口中听到的,起初是因为裴居堂有参加选调的意向,再加上他的绩点很突出,舍友们都觉得他能稳过选调的,羡慕恭喜中就调侃他为局长。
何权青还听不出来那是调侃的意思,还问他以后要去哪个局,裴居堂也逗他,说只要够厉害够努力,以后想去哪个局就去哪个局。
“那民政局可以吗。”何权青当时问他。
裴居堂继续逗他说应该可以的,又说就算他能去民政局当局长那也不能篡改我国婚姻法,也不能让两个男的结婚。
何权青当然知道不能,但他又问:“那你背地里可不可以给我们拿一个结婚本,我们自己手写登记,只在私底下自己偷偷看行吗。”
“行啊,我们一人一本。”
“这怎么行,这种是违纪的,你以后要为社会服务的话,是不能枉私徇法的。”何权青又突然警醒说。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能说两句让你开心吗。”
何权青这才听出来是在逗他,他害羞笑笑,又继续开玩笑说能不能给三哥四哥拿一本,裴居堂说可以为他冒一次险,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想到这事裴居堂心情好了不少,进考点时也是自带春风的。
裴居堂第一次参加这么正规的面试,但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准确时间,他只说在过年之前,没说是这几天,因为他比较偏向事以密成这个观点。
尽管他这个岗位是进三招一岗,但是整个面试流程还是拖到了中午才结束,面试结果将于下午才放榜出来,他不能离开考点,午饭也是在考点里吃的。
面试分数到底是高是低,裴居堂心里也没底,虽然他已经知道分数是多少了,但是他不知道其他两个对手的分数,从考场出来后他就没碰到过那两个人,如果碰到的话,或许他们可以提前合计一下,也算能提前知道结果了。
终于等到公示成绩的时间,裴居堂也见到了另外两位同岗位对手,他看那两人已经在那里看着了,他就先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等他们看完了自己才过去的。
裴居堂走到公示栏前的每一步脚都软的,甚至视野都是模糊的,但是当他看到公告结果上的分数以及排名时,他的眼睛瞪大了。
看到自己排名第二那一刻,裴居堂的心好像被撞了一下,像寺庙里的钟一样,沉沉的,重重的,里面回荡的全是难以置信的声音。
怎么办。
他落选了。
他后退了两步,退到人群之外,有些反应不过来,旁边来人了拍了他肩膀两下他才缓过神。
“哦,是你。”裴居堂转脸一看,发现是同岗位的对手之一。
“你是第二88分吧,我是第三86.8那个。”对手惨笑说,“我问过那个第一了,他笔试比我还低两分呢,你笔试多少。”
因为最终录取分数是笔试面试分数各取50%的总和,所以考生面试前一般不会透露自己的笔试分数,但是考完已经不重要了,裴居堂也就如实说了自己的笔试分数。
对手大喊了一声我靠,又崩溃抱头:“那你比我笔试还要高两分,你是笔试第一啊,我们竟然被第三面试翻盘了。”
裴居堂又是愣愣的一阵失神,过了四五秒钟,他脸上浮出前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失意和失败,心如死灰淡淡的吐出一句:“是啊。”

裴居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考点的。
这天冷得不行,虽然太阳是挂在天上,但哪哪都是冻的,他早上来面试时还在正装外套了一件挺宽大的羽绒服,不过后面衣服放哪了他也忘记了,直到他感觉到彻头彻尾的身冷心寒以后才想起来。
裴居堂是开车过来的,但这会儿哪哪都堵车,他坐在车里,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车流,更是感觉堵到了心里。
把车开到停车场以后,裴居堂迟迟没有下车,他忍不住经不住去复盘去回想今天自己的表现,怎么能在笔试领先四分的情况下被翻盘了,他到底差在哪,是有多差才能被翻盘。
将近四年的磨一剑,就磨出了一把钝刀。
裴居堂在车里一直坐到凌晨,坐到腰酸背痛头昏脑胀,坐到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他才认命一样下车返回家去。
结果一进家,他更是没忍住放声大哭出来,裴居堂人靠在门背后,身体一点一点下滑跌坐在地,他一边哭一边觉得这没什么可哭的,可他又无法释怀这是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追逐的结果。
裴居堂一点都不敢去计算他在这件事里花了多少精力,消耗了多时间和情绪,他甚至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过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甚至何权青都达成他很难完成的目标,他却落选了,他失败了,他也失约了。
想到这个人,巨大的落差和失意更是压得裴居堂喘不过气,甚至短时间内他都不想也不敢见到这个人了。
好在没什么人知道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用去应付那些糟心的关心。
幸好有事密以成的准备,他现在才有事败无迹的短暂轻松。
裴居堂是后半夜才敢开的手机,手机里除了一些关心信息以外什么也没有,与此同时他也还没有做好把这件事宣告出去的准备,整件事里,他错就错在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连着两天,裴居堂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重新给电脑接回了网线,不分昼夜的玩了个两天两夜,终于把身体玩透支玩空了以后,裴居堂才终于昏头睡着。
断断续续的长睡一天两夜以后,裴居堂才恢复一点活气,也重新把灵魂塞回了躯壳里,但他依旧没有跟家人恋人提起这件事。
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天,落选这件事仍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知道这刺很小,在这世事无常的一辈子里就是很小,但他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疼,扎得他特别特别疼。
在家里又消磨了一天以后,裴居堂出去走了两天,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为新年后的京选和其他地区选调做准备,虽然他对其他选择都没那么多热情和执着就是了。
差不多是距离过年还有十天这样,老裴终于给他来了电话,问他这两天是不是要到选调的面试时间了。
裴居堂握着电话,表情已是平淡如水,他风轻云淡说:“已经面试过了。”
“结果怎么样?”
“……”裴居堂怔怔盯着面前的台灯看,仍是口气平平的说:“没考上,落选了。”
“有递补的可能吗?”
“应该没有。”裴居堂想不到那个总分第一有什么放弃理由和可能。
老裴那边也安静了一会儿,约莫过了三五秒钟这样,他才说:“第一次考,考不上很正常,多大的事。”
“就这一次了……!”裴居堂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是一提起来又忍不住强调,“再想要考要研究生毕业了!”
“那不是还有国考省考地方选调吗,考上了再参加遴选也是差不多的,机会多的是,又不差这一个。”
“那些怎么能跟央选比!”
“那怎么办……”老裴也挺无力无助的,他有些说错话了的紧张,“爸,还能怎么帮你……”
裴居堂眼泪又夺眶而出,他咬了咬牙关没让自己的脆弱发出声音,“多大的事,考不上就考不上,先把研读了,读完研再考。”
“嗯……”
两边沉寂了三秒钟,老裴又再开口:“既然面试也过了,就马上回家一趟吧,家里出了点事。”
这通电话挂断以后,不出十五个小时裴居堂就在区里的机场落地了,他一出航站楼就看到了自家司机黄叔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身影。
老裴在电话里没能给他讲清楚就去忙了,他也是上了黄叔的车,听对方全程道来了才知道是怎么个事。
他二叔被抓起来了,因为偷税漏税。
事情起因要追溯到两年前,因为上面财政拨款困难,造成了工人工资要改成了按年度发放的恐慌,许多工人都有离职倾向,这使得工程进度很难得到稳步推进,当时老裴又要调去另一个地方负责起工,他二叔就毛遂自荐主动接手了水电站这边的统筹工作。
为了解决工资发放的问题,他二叔就把工资发放制度改成了一薪两发,即设一名工人一个月的薪水为6000元,那么每月先发放3000,剩下的则合计到年底用奖金的名义一起发放,而当月发放的3000工资走的书面交易是全额发放。
这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一薪两发的第一薪却完全避开了纳税标准,员工个人所得税并没有完成缴纳是其一。
最关键的是他二叔向员工谎报依旧会按比缴税,实则却从年底第二薪的总和里私自克扣取走了工人本应该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占为己有。
至于这事是怎么抖落出来的,其中还有更复杂的纠纷。
裴远和女朋友佟静的事在镇上也算人尽皆知了,两方父母也是彼此恨得要死,而佟静还有个弟弟叫佟阳,好巧不巧的是,佟阳发现了这件事,就要去向上级举报,他二叔在阻止这件事的过程,气急败坏捅了佟阳一刀。
现在他叔已经被带走了,偷税漏税的案件也还在核查中,佟阳生死难定的还躺在医院里,老裴之所以要把裴居堂叫回来,是因为爷爷已经被气倒了,现在在医院吸氧。
以及他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二婶,也就是裴远的生母,也旧病发作了,黄叔说:“小远他妈没抗住,两个小时前走的,救护车都还没到就没了,那时候你在飞机上吧。”
黄叔又提起了前阵子他叔带人去何权青公司闹事逼走裴远的事情,也因为这件事,裴远再次和家里断了联系断了来往,他们也是几个小时前刚刚联系到远在外地的裴远,估计裴远也是快赶到而已。
裴居堂根本不能想象现在家里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老裴在三个小时前也被叫去接受调查了,他很担心老裴,毕竟老裴的年纪已经不是什么能经受得起刺激的岁数了。
一路上明明走的高速,裴居堂却晕车到直接在车里吐了出来,尤其是下高速后往镇子走的那段乡级公路,他一看到那些熟悉的山林田景就开始生理性的害怕和抵触。
车子开到桥头那里突然停了下来,裴居堂问怎么回事,黄叔好像也不清楚,两人连忙下车一看,发现裴远的车也停在一边,而桥上堵着一堆披麻戴孝的人,白茫茫的一片,有烧香烧纸的,也有哭丧喊魂的,直接把桥道给堵死了。
“大哥……”裴居堂声音弱弱的过去叫了裴远一声。
“怎么回事,怎么不过去?”黄叔急问。
裴远常年木讷的脸上涂满苍白,他崩溃到呆滞的摇摇头,无力道:“过不去……”
“什么过不去?”
黄叔懵着,他又过去一问,却被那群人横拦住了,看到人堆里有几张面熟的脸,他才发觉这是佟家人在闹白事为难人,就是不准他们姓裴的过去。
说白了,他们就是没打算让裴远回去看他妈,也没打算让他们一家人好走出去。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一向和蔼可亲的黄叔也是气坏了,他过去拍了拍桥头那块石碑,又指着上面老裴的大名吼道:“你以为这桥是谁捐的是谁建的!你们有什么脸拦我们的路!”
上面的人不顶话了,但是也没有一点要让路的意思,黄叔估计上面没几个人是本镇子的,应该大部分都是外面请来的托居多,就是那种专业哭丧团的。
裴居堂也是气得浑身发冷,他哆嗦着手拿出手机就要报警,但裴远说他刚刚报过了,执法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但比执法队先一步到来的是何权青,他是从镇子那头方向过来的,他也不太轻松的挤过了那堆白色人群,然后才来到裴居堂身边。
他也没管这里有什么人在,就抱着人先安抚了起来。
“哥……”裴居堂脸埋进对方胸前低声弱弱喊道,他抽气很快,但依旧在强忍着情绪没让自己哭出来。
“对不起。”何权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但他真觉得对不起对方。
随后何权青又过去和桥上的人交涉,虽然里面有个别熟人,但对方并没有通情达理的打算,“你跟佟阳以前不也玩得挺好?现在他人没了你跟凶手一边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怕他回来找你啊?”
何权青要么说,佟阳确实是他朋友,可裴远也未尝不是,事情闹成这样,好像无辜的人越来越多了。
桥头另一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桥上的哭声也更加凄惨刺耳了,裴居堂头疼无比,又直接吐了一滩苦水出来。
裴远让何权青先把裴居堂带回去,他在这里等执法队就行,黄叔也觉得以后先这样,于是何权青就把裴居堂背到了背上,不顾那群人阻拦就要过桥去。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自称是佟阳表叔的中年男人看何权青仍是要背着裴居堂过去,他直接指着何权青鼻子骂了起来,骂完了他无情无义以后,又开始骂裴居堂是外乡人应该滚出去。
何权青忍无可忍,直接将摆在桥梯中间的一口火盆踢向前方,飞起的火星和发烫的火盆像颗足球一样射了出去,立马将堵在前路的人分成了两列,何权青在两列仇视目光中,黑着脸背着人径直走了过去,裴居堂趴在对方背上,眼泪一个劲儿的直流……

第81章 现在是何老板了
何权青一路把裴居堂背到了家,杨桃听到孩子回来的消息立马就出来接了人。
整个屋里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裴居堂就是觉得乱糟糟的。
杨桃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裴居堂估计是因为老裴被传去调查吓到了她,杨桃又问他怎么搞得一脸青的,裴居堂摇摇头说晕车了而已。
“小远还没回来吗?”杨桃又问旁边的何权青。
何权青有点为难,磕磕巴巴说了裴远还被拦在桥头的事。
杨桃没力气去点评这种以多欺少的事情了,两个孩子跟着她去了后面那栋楼,裴居堂也看到了躺在堂屋地板上的二婶。
不过此时人已经用布盖住了,外面又覆着一张毯子,地板上还垫着两层洁白的棉花垫,火盆香炉油封一样不少的摆在遗体前,在他们老家那边是没有这种风俗习惯的,到这里来几年竟也潜移默化接受了这种殡葬方式。
杨桃又说让裴居堂歇会儿,然后去医院看看他爷爷,他爷爷人已经醒了,现在医院里只有他们家保姆琴姨在看着。
“那二婶……怎么办。”裴居堂脑子空空的,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还没有应对生活突变的能力。
“等你大哥回来再决定吧,你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杨桃说。
何权青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他就说去看看裴远那边怎么样了,裴居堂跟杨桃就坐在地上烧了会儿纸,两母子都没什么力气,说话都是虚巴巴的。
“爸……他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他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杨桃说得很笃定,却又像气话,“他要是有事,我马上跟他离婚,这个老东西……”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裴远总算到家了,他跪在母亲遗体前丢了很久的魂,才一点一点掉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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