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笑嘻嘻的摇动着手中装有毒药和解药的金属箱,另一只空的手戴着雪白的手套,此刻单单竖起一根食指指向了发问者:“米沙君你是奖品哦!胜利者可以支配你的去向呢。”
“哈?”
星野佑皱起了脸,那双碧绿的瞳仁中满是讶然和荒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们谁啊?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米沙又是谁?我不是叫星野佑吗?”
费奥多尔的目光飘忽闪烁,面色却是完全平常的微笑:“米沙同样是您的名字,这是一个昵称……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记得自己的名字,却不记得这个昵称么?”
星野佑终于转过了目光,看到了坐在身边的俄罗斯人。
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闪烁良久,最后还是没有问出:你是谁——这个大概很伤人的问题,而是清了清嗓子指向了他狱友身边的白发挑染少年。
星野佑:“他说的,但没说我还有别的名字。”
太宰治眯了眯眼,一时间不太相信失忆这样狗血的戏码会发生在委托人的身上,他侧过头,小声问中岛敦发生了什么。
中岛敦则同样回答他一无所知,他被阿加莎留在了塔里要求带出星野佑,却看见了蹲在棺材边的那位天人五衰——尤其是星野佑的胸膛上还插着剑柄,简直像是什么奇怪的谋杀现场。
“听起来像什么谋杀现场。”
星野佑也是这么说的,他转述着相同的场景给买新倾听的美貌同行人:“醒来看见他还对我举着剑,他们俩蹲在棺材边,我以为我是什么诈尸的贵族,而他们在盗墓。”
“……”
费奥多尔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有些忍俊不禁:“您还是那样有趣。”
星野佑眨了眨眼,像是被他的笑晃了神,反应过来忙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我会有【米沙】这样的昵称——我可不觉得我是俄罗斯人!”
费奥多尔偏了偏头,旁若无人的询问:“嗯?您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么。”
“当然了。”星野佑晃了晃手指:“说是光耀的、像上帝那样的——随便怎么解读,反正尽是些美好的寓意。”
费奥多尔依旧没有回答方才的问题:“您不喜欢这个名字么?”
“喜欢,为什么不喜欢。”
星野佑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后也偏过头同费奥多尔对上了目光。
碧绿如洗的眼睛眨动,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你长得像俄罗斯人——这名字是你起的?你是我的谁?”
“我长得俄罗斯人吗?”
银发的小丑瘪嘴凑到了他俩中间,果戈里委委屈屈的看着星野佑只给自己的挚友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还拖长嗓音说:“为什么不觉得是我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呢,米沙君……”
“你们俩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星野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再说了,我对你俩的感觉也不一样。”
“诶?”果戈里瘪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魔术杖:“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星野佑现在的状态宛如坦诚的白纸,或者是一本慷慨的书籍,万事尽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比如现在,他思考了一下面前的问话,虽然不是很想回答,却还是做出了坦诚到可怕的回答——
星野佑:“比如说——我不想亲你。”
抬起的手指向了笑眯眯呃果戈里,看着这人的神色哑然变化,又将手指一转,转到自己身边的黑发好心人:“但我会想亲他——你应该不想亲我吧?!”
“诶,诶!”
在场无人不被他语出惊人给吓一跳,即便是思维无比跳跃的小丑君也愕然瞪大了眼睛,但又不得不说,这是极其直观比较不同。
作为直观参与其中的果戈里则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找回了状态:“噫?不想哦”
他转动手中的手杖:“但现在觉得有趣!真是自由的想法么,不愧是失忆的米沙君呢——决定了,这好像也很自由,米沙君我想和你kiss!”
“……”
原本只是想做个比较的星野君大惊失色,飞快的把两只手都举在胸前比叉:“我不想!!!”
“好了。”
适时的,在一边安静聆听的费奥多尔开了口:“不要开玩笑了哦,科里亚。”
果戈里则眨了眨眼:“好吧——玩笑,嘻嘻。”
费奥多尔当然不会理会那毫无趣味的玩笑,他转过头,神色温和的看着还在警惕的星野佑:“抱歉,那只是个玩笑——的确如你所想,【米沙】是我赠与你的礼物,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费奥多尔垂眸,那双醇厚似美酒的眼眸适时流露出些许莫名的情绪。
“我是您的恋人费奥多尔。”
他顿了顿,温和而郑重的说出全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费……啊,呃——费佳?”
星野佑惊讶的瞪大了眼,试着重复这名字却差点咬到舌头,最后选择了这个相对来说简单的昵称。
费奥多尔点头:“您向来如此称呼我。”
“好吧,嗯,费佳。”
星野佑挠了挠头:“所以呃——很抱歉,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胸口的剑拔出来没有伤,同样也不记得为什么我们会恋爱,但我觉得,把恋人当做赌注可是非常恶劣的行为。”
“没错没错!”太宰治看了大半天的热闹终于出声声援:“听见了吗魔人,恶劣呢~”
“然而这非我本意。”费奥多尔似乎是惭愧的垂下了眼:“我很抱歉,米沙。”
“……”星野佑狠狠的皱起了眉,看着面前的费奥多尔眼中情绪涌动,随即慢吞吞的说:“或许我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和你的关系——在我正好失去了对你的所有滤镜的情况下?”
“您请便。”费奥多尔微笑:“但容许我恳切的提醒于您,我的本质您早就一清二楚了。”
“不影响,总归是要再做一次决定。”他耸了耸肩,随后又看向吃吃笑着的太宰治:“好了,你不要笑了——你又是谁,第二个想要争夺我的支配权的人?”
实在是糟糕的措辞,西格玛和中岛敦皆是一脸欲言又止,却又不能否认这句话的概括精准,太宰治倒是接受良好,顺势吐槽:“我对你可毫无兴趣,至少对支配你毫无兴趣,你还是警惕你身边的【恋人君】吧。”
星野佑回头看了看微笑的费奥多尔,又看看隐隐越过中岛敦的太宰治,新奇的咦了一下。
太宰治似乎是对接下来的比试充满了期待:“说起这个,呐星野佑,你还记得什么些?”
星野佑摇头:“除常识外几乎一无所知,名字都是你们告诉我的。”
“除此之外呢?”
费奥多尔低声,星野佑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您还记得什么呢?”
原本毫不犹豫想要报出一无所知的星野佑犹豫了,他顿了顿,低声说:“知道【异能】和我的异能。”
随即他抬头,目光越过遮挡住中岛敦的太宰治,直直看向那个唤醒了自己的少年,抬起手指向了他:“还知道他。”
在中岛敦惊恐的声音里,他低声说:“他很特别,不是【龙】,是【虎】。”
【虎】是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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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星野佑.exe.已重启,格式化成功,请输入文本。
看到这里觉得失忆的莫名其妙的不要着急,最多两章解释好[好运莲莲]
费奥多尔不奇怪星野佑的行为,【心愿】这一事物本就与【书】息息相关着。
他的两指捏住下颌,安静的思索了片刻,随即说:“我明白了,那么游戏要开始了,您的选择……”
“游戏?”
星野佑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在一边安静看戏的太宰治,顿时明悟:“唔,无聊的生死游戏?你要我站队么?”
“科里亚说我和太宰君可以挑选队友,作为辅助越狱的助手,没有被选中的人就自动成为裁判。”
费奥多尔看向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捣鼓毒药的魔术师,淡然道:“您希望参与其中么?”
星野佑咬了咬舌尖,玩味的说:“如果我不参与,游戏结束后……”
“会送您离开这儿。”
费奥多尔轻笑:“不论输赢,我向您保证。”
“唔,听起来还不错,”
星野佑似乎很是心动,他眨巴着眼睛又看向了那毒药试剂:“如果你和他其中有一个人输了,就会彻底死在这里么?”
“是的,就像您所说的那样。”费奥多尔说:“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游戏,所以太宰君,审慎挑选助手是必要的哦。”
“啊啊,听见了哦魔人君——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太宰治展开双手走上前来,中岛敦忙不迭的落后在他的两步之外:“只希望这只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游戏——不要在节外生枝了呢~”
“您多虑了。”费奥多尔莞尔,随即重复询问道:“那么您的意愿是?”
星野佑现在站在太宰治与费奥多尔之间,他后退两步以便自己能够直接将两个人看在眼中。
星野佑:“如果我选择下来,您——或者他会选择我么?”
立场的偏向已经无比明显,而毋庸置疑的费奥多尔选择了这位失忆的骑士先生作为助手,太宰治的选择却出乎意料。
西格玛自觉自己完美的扮演了在场当中最平庸的一位,可那位与天人五衰相敌对的聪明人却选择了他。
因此,即便发现自己被选择了,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加入亦或是拒绝,而是对于自己被选中的惊讶。
“我?”
他愕然的抬手指向自己,看着笑眯眯的太宰治再次确认——你选择了我?
太宰治双手背在背后,笑眯眯的大声“嗯”着,以告诉他没有听错。
而并没有被选择的中岛敦则情绪稳定的走到了魔术师身边,神态温和的说可以烦请他带自己一程去停机坪么?果戈里高高兴兴的点了头。
那性质凶猛的毒药在魔术师的微笑中分发给二人,然而比起危在旦夕的紧迫,两个人却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微笑——客观说明,那看起来挺渗人的。
失忆的星野佑先生依旧保有了敏锐的感知力,他眨了眨眼精准吐槽:“你们两个看起来就像是在想象对方惨绝人寰的死相。”
西格玛抿唇仔细观察了一会,还是从他冷淡的外表下观摩到了两分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他环顾四周,果戈里擅长玩弄猎物,同样也擅长隐藏自我,而中岛敦……他的担忧明晃晃的摆在了面上,尽管还站在自诩为裁判的果戈里身边,那双眼睛却溢满了对前辈的担忧。
星野佑在陀思推完那管试剂后抓住了他的手,他面对费奥多尔顺理成章投注而来的视线似乎有些无措,张了张口斟酌片刻:“……你看起来很熟练。”
“因为职业……又或者目标的缘故,我对很多技能都还算熟练。”
费奥多尔被失忆的恋人抓住手腕也不恼,他宽纵了这个有点冒昧的举动,灵活的手部将医疗废弃物处理打结,又丢进了甬道边的铁皮垃圾桶。
语气温和的像是在安抚这个明显进入了应激状态的星野佑,他这时才将自己的手覆上那只温凉的手:“您不必担忧,我自认并非毫无节制力的人。”
星野佑眨了眨眼,缓慢的点了点头:“……希望如你所说吧。”
说笑间,果戈里又不知道从哪儿推来了一个推车,上面零星放着几样东西,宣称这是他们最后可以利用的道具。
费奥多尔注视着推车上小小的几样东西,先是温声询问:“您有什么偏好么?”
这似乎不是一场危险至极的越狱行动,而是什么只有两个人参与的郊游踏青。
星野佑挣开了握住自己的手,目光扫过桌面上摆放的几个东西,双手抱胸冲费奥多尔扬了扬下颌:“你似乎已经有偏好所在了,有问我的必要么?”
“您的意愿是我做选择的重要参考因素。”
费奥多尔并没有被这人冷硬的语气给噎住,或许是因为头一遭见过这样的星野佑,他的目光中甚至还有几分新奇:“您大可坦荡做出选择。”
“……”
星野佑盯着他沉默了很久,费奥多尔也就这样耐心的陪着他耗,直到他先败下阵来,放下手又去捉俄罗斯人的手腕。
“我都可以,真的。”
星野佑拉着他的手腕低声说:“你挑选就好——我只是助手。”
说完不去看费奥多尔温和的神色,而是开始望向甬道的两边:“说的是要越狱……你们打算怎么办?”
“说的没错!!!”
作为主办人的果戈里咣当一下又跳了起来,兴致勃勃的介绍起了他对整个默尔索的了解和越狱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诸多危险——单单就这一点来看,这人竟然还有点裁判样。
“啊……我的挚友。”说着说着,白发的魔术师突然抽出一块手帕在眼边像模像样的揩来揩去:“真希望我们还可以在终点再会,希望你可以带着这位出逃的朱丽叶一路顺利哦。”
星野佑歪了歪头,表情颇为费解:“朱丽叶……?”
费奥多尔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一味地微笑:“那么承您吉言。”
费奥多尔最后选择了硬币炸弹——星野佑认可了的选择,猜想他大抵是觉得他们这里的战斗力实在不足。
没办法,星野佑摊手——他只是一个无辜牵扯的路人而已,现场的这么些人他连名字都叫不齐整。
“我们去哪儿呢?”
他又探头问道。
费奥多尔:“请跟我来就好。”
脚步踩在金属质地的地面上会发出刺耳的声响的,另一边的太宰治和西格玛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星野佑收回了目光,快步又靠近了费奥多尔,他的问题很多,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个,只好随便先挑了一个开启话题:“为什么没有巡卫呢?这里不是号称最严密的监狱么?”
“啊呀,这都多亏了您呢。”
两个人停步在了一座厚重的密码门前,聪明的斯拉夫人一心两用在密码机前沉吟片刻便推出了正确的答案,一边还能耐心回答:“您的……熟人正是这里的狱卒,想必是他解决了不必要的麻烦。”
“熟人?”
好一个含糊不清的名词,星野佑好奇追问:“是谁?为什么我的熟人会在这里当狱警——既然这样,你又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呢?”
随着滴滴滴的声音,厚重的门扉升起,两个人顺遂的穿行在整个甬道之中,一路畅通的让星野佑心慌。
“喂……”
他咬了咬舌尖,再度抓住了费奥多尔的手腕:“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费奥多尔耐心的说,因为他做了一些不被法律所允许的事情。
星野佑瞪了他一眼说废话,这地儿明显不像是关普通囚犯的样子——感觉用来关极端恐怖分子也绰绰有余了。
说这话时,那双灵动的绿眼睛还不时的往俄罗斯人身上飘,费奥多尔无奈,将一侧黑发别在耳后:“您觉得我是就是吧。”
“……我可没有说是你的意思。”
星野佑心虚的收回了目光,开始左顾右盼的观察着四周:“这儿可真够大的,你能带我走出去吗?”
“当然可以。”费奥多尔轻笑,他轻轻挣开星野佑攥住他的手,反手抓握回去:“您只需要跟着我就好了——除此以外,您还有什么好奇的问题么?”
星野佑还真有,他眨了眨眼追问:“我是谁?”
“您是星野佑……伊恩、米沙同样也是您的名字,您毕业于俄罗斯一所高等学府的社会学专业,国籍是英国,是混血儿……”
费奥多尔眨眨眼,没有停顿的说:“您很喜欢撒娇,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业余兴趣是摄影,但拍的不好就会将责任推到建筑……或者我身上,因为帅气喜欢点咖啡而不是牛奶或者茶、偏偏每次都喝不完,喜欢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装的高深莫测但很容易露馅……”
“好了!”
星野佑大惊,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社会废人——似乎还被自己的恋人给狠狠吐槽:“好了!呃,费佳——亲爱的费佳,我是说,我们换个话题吧。”
“好呀。”
费奥多尔点头:“您问就是。”
星野佑进行了好一番沉思,思索着有什么可以供给他了解现状而不被掀开老底的问题——虽然他自己都尚且都不知道那些老底是真是假。
但谨慎总是上策。
星野佑慎重的再次发问:“为什么我们会是恋人?”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而一个有趣的问题往往可以给出许多的答案。
费奥多尔没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了很久,认真的反问:“如果你是你,你会接受我作为你的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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