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买了松香一类,星野佑又给费奥多尔买了礼物。
虽然他昨天才扬言不想送礼物,嗯。
夜晚回了家,看着架子上摆的手表一堆东西,皱了皱眉,还是把装着松香的盒子给放了上去。
太好了,他进一步的明确了自己根本不能抗拒费佳的事实。
昨天被冲击的有些大,一整个人都在费佳回来的喜悦和被告白的奇妙冲击中。
现在想来,他心乱如麻,觉得不应该,却并没有出现想要拒绝的念头。
呼吸慢了下来,星野佑沉默。
好吧,他真的无法拒绝……尽管他不清楚这份感情又是如何,但至少,费佳对他心绪的牵动早就过了头。
费佳对他呢?星野佑不知道。
左思右想着,他又摸过了手机,今天手机一直在断断续续的震动,直到临近傍晚才堪堪安静——费佳大概花了一整天来回复他前面四个多月的单向诉说。
拨通电话,星野佑说:“晚上好费佳,我想问问你,你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开门见山的问法可谓非常有星野佑的个人色彩,这下连费佳也被冲击的顿了顿,才慢慢回答:“这次该我说不知道了,不过明白我自己的心意,大概是在回来莫斯科的那时吧。”
说的有些含糊,但星野佑敏锐的抓住了重点:“莫斯科?八月?也就是说你刚刚明白你喜欢我半个多月后,就直接离开了四个多月?”
费奥多尔笑笑:“这可不是我所计划的呀——我喜欢您对我来说,是个不妙的意外。”
“不妙的意外?”不出所料,星野佑瞬间不满了,话语也多了两分质问的意思:“为什么,如果觉得不妙,为什么又非得说出来?”
费奥多尔还是慢悠悠的说:“因为这意味着,或许未来数十年中我所制定的计划都会充满不稳定因素,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星野佑:“……”
他咬牙,完全不对着费奥多尔的心意而感到惊惶了:“讨厌的费奥多尔先生,您你怎么不把那想法藏一辈子。”
“因为您问我呀。”
费奥多尔笑吟吟的:“我总得拿出诚意来——按照常理来说,我这应该算是在追求着您?”
星野佑咕哝:“那你这追求可太不像样可。”
费奥多尔没有反驳,轻笑声通过电磁波没入耳朵。
星野佑耳尖发烫,又想把话题拽回原点:“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你的工作信仰之类的又怎么办呢——我记得,你信奉于神。”
“这可不冲突。”费奥多尔轻声说:“凡人之幸福便在于满足,我渴求着您,如果不能行的话……恐怕也难以坚定信仰。”
星野佑忽然窒了窒,像是隐约嗅到了费奥多尔话语中的隐晦偏执,心却热了起来,他咽了口唾沫:“费佳,如果说,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发现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好,你会怎么样呢。”
费奥多尔:“……”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沉默片刻后轻声回答:“我所确定着,我所喜爱着的人就是您,如果您变了,我当然也会喜欢变了的您。”
星野佑还是不依不饶:“如果我隐瞒了你——我骗了你呢?”
“我经常预设会发生的各种情况,这恐怕需要根据您具体做了什么来衡定。”
费奥多尔轻声说:“但我确信,无论是气急,还是伤心,我至少愿意相信您的本心并非如此。”
星野佑忽的颤了颤,张口结舌。
“费佳……”
他的声音低了许多许多。
星野佑轻声说:“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想去见你,你会怎么说?”
费奥多尔默了默,回问:“您回带来怎样的答案呢?”
于是,星野佑说:“大概,是你所期待的那个。”
手表应该要带上,相册应该要带上,那只小熊……也带上吧,还没有忘记松香和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就这样在夜深时来到了费奥多尔的家门前,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门铃刚刚按响,门扉就已经打开了。
星野佑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有许多话想要说,可真真正正见过几个月没有见过的人,还是下意识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有着漂亮紫眼睛的友人。
或者,是恋人。
星野佑的身上带着风雪的气息落在发间的雪花融化,湿润了头发,费奥多尔穿着一件绒绒的毛衣,是相当少见的,比他温暖的费佳。
他闷闷的开口:“费佳,我收到了。”
没头没脑的话,却并不妨碍聪明的费佳先生接上脑回路,于是他配合的低声询问:“那么,您要接受我的心意吗?”
星野佑没有放下背包,没有脱下外套,来之前计划了千百种含蓄的回答方式,现在通通忘了个干净。
余光瞥见一抹绿意,星野佑再度混乱的大脑陡然冒出了一个典故,他深吸了一口气,干脆的抬头吻了上去。
在费奥多尔讶异的眼神之中,星野佑退了下来,撞上去的唇瓣有点疼,他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游离着。
星野佑嗫嚅,自己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但我应该是喜欢费佳的,毕竟从我听见你的告白到现在,我都在下意识的抵触着拒绝这个选项。”
是喜欢的,当然是喜欢的。
他从费奥多尔的怀中脱出,将背包放在一边,又把厚重的外套挂去门边衣架上。
费奥多尔迟迟不说话,星野佑觉得自己有点尴尬,刚刚想说点什么,又被人从背后抱住。
费奥多尔的下颌搭在星野佑的肩上,对这人的心思洞若观火:“您刚刚亲我,是因为槲寄生么?”
——就在那旁边的圣诞树上,青脆的槲寄生倒悬在上面。
星野佑有些尴尬的眨眼,没有挣脱,又不敢偏头去看笑吟吟的费佳,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那旁边的圣诞树上,青脆的槲寄生倒悬在上面。
星野佑有些尴尬的眨眼,没有挣脱,又不敢偏头去看笑吟吟的费佳,只是点了点头。
费奥多尔却笑的更漂亮了:“您真可爱。”
他温柔的安抚住了尴尬大爆发的星野佑,牵着他的手走到了圣诞树边:“现在,我还可以吻您吗?”
他问的有些郑重,像是一种许诺,星野佑固然觉得尴尬,却也无所不应。
于是予取予求。
两个圣诞节之间,不出四十八小时,恍然的失而复得替换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所属于满足,至少现在,星野佑有足够的立场与名义去谴责费奥多尔的默不作声。
但没有关系。
风雪透不过窗,室内温暖如春,在温存之后,或许他们有着足够的时间去理一理那些早就算不清的帐。
而现在,槲寄生会为他们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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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了五六千卧槽怎么跑偏了,绝望重写就这样[裂开]
总之结束啦!!下一章开始伦敦篇!
伦敦今天下了雨。
在这座城市,下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因此在伍尔芙顶着湿漉漉的额发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时,星野佑先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别看了,雨不算很大。”
伍尔芙接过他丢过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克里斯蒂女士呢?我这边有事禀告。”
“去唐宁街开会了。”
星野佑嘴里咬着一根巧克力味注心饼干含含糊糊的说:“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这边也一样——反正最后都会送到老师桌上。”
伍尔芙:……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随后搓了搓手:“umm……好吧,那算了,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星野佑啪嚓的咬断饼干,抬眼看着伍尔芙把湿漉漉的皮箱往他桌上拽。
星野佑战术性后仰:“………这是?”
“日本那个官方的异能机构发过来的”伍尔芙也对那个包裹抱以好奇的视线:“标的是〖高危险品〗。”
星野佑的目光在伍尔芙身上一闪而过,拇指摸索着锁扣,质地不算很粗糙,有细微的“咔咔”声响。
“......伍尔芙?”星野佑收回了探索的手,反而拎住皮箱的把手将之拎到座椅边。
星野佑:“我想吃街角那家咖啡厅的可颂和蒙布朗了,可以拜托你走一趟吗?”
伍尔芙不知可否,星野佑是实打实的被阿加莎下了禁足令不准出钟塔一步,拜托她去买甜点之类的琐事也是家常便饭。
“可以倒是可以。”伍尔芙点点头,眼神却有两分探究的意味:“但那个箱子……你不会想单独看吧?”
星野佑看着她眨了眨眼,抬手指着自己头顶的三四个摄像头:“都在正常工作哦。”
见伍尔芙悻悻住嘴,星野佑慢悠悠的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半转了个方向:“而且,我的游戏还没结束哦。”
屏幕上显示的是明晃晃的电脑版国际象棋,看得出来两方正是白热化时,代表对手的空白头像不断闪动着,催促着星野佑继续游戏。
伍尔芙:“好吧,可颂和蒙布朗——还需要什么吗?”
星野佑摇了摇头,于是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国际象棋依旧还在继续,作为被杀得节节败退的一方,星野佑又从旁边的饼干盒中抽出一根,咬在嘴角。
鼠标轻点打开某个陈旧的程序,然后往后一靠,他嘎巴嘎巴的嚼着饼干,眼看自己的好恋人以前写来哄他的小程序帮着自己大杀四方。
很快,游戏结束,像素风格的对手头像发来对话申请。
星野佑挑了挑眉,欣然点开。
对手:……
对手:你这是作弊。
星野佑眨眨眼,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跳跃。
星野佑:哪儿作弊了,场上没有你的棋子了,我赢了哟。
对手:为什么你的程序可以策反我的棋子??!!
对手:这个游戏的底层逻辑没有问题吧?!
作为这个世界上历史悠久的、受众广泛的、经久不衰的游戏——国际象棋,因为他而今天被人这样质疑,星野佑是很愧疚的。
但不多,被禁足在塔里的第三周,他差不多是完全的变态,因此眨眨眼思索片刻,狡辩就从指尖流出。
星野佑:向国际象棋爱好者道歉,朋友,这是一门策略游戏,我策反你的棋子有问题吗?
对手:???
对手:我要举报你。
星野佑坐直了身子,还没来得及回复,软件就被强制登出,用作注册的账号也收到了标红的警告邮件。
星野佑:……
玩脱了。
他慢悠悠的又捻了一根饼干塞进嘴里,从转椅里蹦到窗边眺望伦敦,也并没有把这个封禁账号看在眼里。
待会儿拜托奥威尔帮忙解封一下就好。
今天的伦敦天气不错,抬头可以望见白云后的蓝天。
南安普顿却阴云密布,随时一副要下起绵绵细雨呃模样。
市内某处高楼公寓的落地窗前,某人正在因为举报了作弊者而狠狠出了一口气中。
“西格玛君。”
费奥多尔推开了门,看着西格玛局促的站定在桌前:“两个小时后就要去伦敦,您准备好了吗?”
其实没有必要进行这样的无用问候,但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缘由,今天的费奥多尔先生显得格外温和一些。
但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就是反常了,西格玛更是略显惊恐:“准备好了。”
异色头发的男人咽下一口唾沫,他现在面对费奥多尔有一种生理意义上的畏惧——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对着一具慢慢腐化的尸体态度如初。
从这个角度看来,费奥多尔简直比他曾经见过的很多恐怖分子都更加可怕。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目光定点从西格玛的表情挪到了他面前桌上的那台电脑,挑眉:“西格玛君,您在玩什么游戏么?”
西格玛不敢耽搁或者隐藏,将笔记本电脑转了个向说:“是国际象棋,刚刚匹配到的对手开挂作弊,我刚刚举报了,对面账号被封了。”
费奥多尔也不算意外——西格玛的性格在某种意义上非常较真,尽管一出生就是在完全非法的环境下被迫长大,其本性中却还是对规则和秩序有着堪称本能的向往。
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目光却忽然定在了那个已经被红色框住作为警告的头像。
费奥多尔顿了顿,从门边走近:“那个对手,他怎么作弊的?”
已经灰掉的头像内容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台相机,虽然这样说似乎有点过度揣测,但那台的型号恰恰是他和星野佑曾在马德里挑到的那一台同款。
是如今早已被淘汰的型号,星野佑曾宣称将其会送进博物馆为其颐养天年。
或许的确是现实冲击和期待让费奥多尔现在很难客观做出与星野佑相关的判断,但他现在的确是有点任性的想法。
国际象棋吗?或许是曾经因为在那位斯特拉福的宅邸下过的缘故,他们在一起聚少离多时,星野佑也曾多次向他发起挑战,然后惨败并生闷气,再把自己哄好。
客观来说,这位恋人绝对不是一位好的国际象棋同好——甚至,他对赢过自己的兴趣大于这个游戏本身。
他倒是乐于用这个来看星野佑抓耳挠腮的模样,但他的米沙在大部分情况下情绪变化都极为贴近正常人类,因此连败挫折感很有可能会导致其ptsd而不再挑战……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他写过一个简易的小程序,可参考《游O人生》中主角对敌方棋子所做的事情,简称染色。
灵感就源于星野佑拉着他追过的番剧,不得不说那部的主角的思维在跳脱常理方面很有趣味性。
扯远了——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私心作祟,又或者是某种直觉,总之,费奥多尔有点好奇这位甚至在国际象棋开挂的人。
西格玛有些费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陈述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前面我们还好好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我的棋子就开始一轮一轮的变色了。”
费奥多尔:“……变色?”
西格玛:“或许也可以说是策反?变色说起来比较直观。”
费奥多尔的内心有了某种预想,这个预想让他的心脏砰砰的加速跳动,或许这也是漫长生命中可以佐证他还活着的证据,至少未曾麻木。
头像——是熟悉的相机内存,虽然清晰度令人发指,但整体外形极为接近。
昵称——没有意义的脸滚键盘,如果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话的确不会费劲心力去取一个新的昵称。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对话内容,对话量其实不多,但这个诡辩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联想。
费奥多尔不想怀疑自己是产生了某种幻觉,虽然之前已经预设过对方还活着的事实,但现在,显然还是略显突然。
他拿起电脑到另一边会客区坐下,俨然一副暂时不准备出发的样子,西格玛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还该坐下还是怎么。
费奥多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微微回头:“您可以在旁边的书架上选一本书来消磨时间。”
意思就是暂时不打算出发了。
西格玛眨眨眼,顺从的在一边的椅子坐下,明智的没有多问。
而费奥多尔动起来,钟塔侍从就开始人仰马翻了。
临时程序员乔治奥威尔先生那面前的电脑没辙,一脸费解的回过头看满脸无辜的星野佑:“伊恩,你拿这电脑干了什么?”
星野佑觉得自己有点冤枉:“玩国际象棋下不过开了个挂……我号不都被封了么。”
乔治:……
他过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见下棋下急眼要开人户的。
一旁的伍尔芙在噗嗤噗嗤的笑,从街角咖啡厅打包回来的甜品就放在手边,星野佑踱步过来,拆开取了个可颂叼在嘴里。
伍尔芙算是发现了,这位先生现在对于手持食物俨然没太大兴趣,能咬在嘴里就咬在嘴里,变相拒绝别人恳求他发言的请求。
就像现在,奥威尔抬头还想细问,看见叼着可颂嚼吧嚼吧的星野佑就先泄了一半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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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还有一章……aww我草要准备加更了
看一下大纲,大概还有两章三章两个人就可以重逢了?很好很好鼠鼠别怕你的小熊饼干来了,他会为你挡风遮雨,风雨哪儿来的你别问。
总之在奥威尔的努力下,钟塔侍从的名声没有在今天毁于一旦。
虽然不知道对面是不是真的因为区区国际象棋就动用了如此能力,但至少他们可以禁止星野佑下棋。
于是他的电脑也被没收了,可怜的伊恩先生纵然发出了抗议,表示没有没了电脑他还怎么工作,伍尔芙觉得他说的说得有理,于是找来了一大堆陈年的繁杂资料。
“稍微归纳整理一下,正好这些都不太适合录入作为电子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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