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努了努嘴,在拖长的嗓音中失焦双眼。
他呀……
星野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的确,我知道费佳傲慢,优秀,孤僻,并且具有极度危险性,是一个完全可以被关起来的恐怖分子。”
涩泽龙彦点了点头,星野佑的评价还算客观。
这时星野佑就摊了摊手:“可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不喜欢你呢。”
完全是双标,涩泽龙彦无语凝噎。
星野佑耸了耸肩:“没办法嘛,谁叫他是我的爱人,我有去发掘他优点的兴趣,现在又没有发掘你优点的兴趣。”
涩泽龙彦瞥了他一眼:“但也不需要,但我也很好奇,你眼中费奥多尔君的优点又是什么。”
星野佑歪了歪头,秉持着打发时间的想法坐直了身子,掰着指头细细细数:“唔……人很温柔,聪明异常,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宽容力,很体贴……有着远大的理想,非常懂得如何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愿意为了理想付出一切乃至是自己的生命……”
涩泽龙彦略略后悔了这个要听听优点的想法,某人说起来可谓滔滔不绝,于是伸手喊着打住,并且企图客观评价:“你口中有接近一半的优点都让费奥多尔君更加危险了。”
星野佑笑眯眯的回答:“那么这就不是他的优点了么。”
涩泽龙彦避开这个话题,直指问题核心:“既然你那样欣赏费奥多尔君,复生后为什么不去联系他呢?他当初因为您的逝去大概是很伤心吧。”
涩泽龙彦说的话其实很是中肯,他不了解钟塔侍从中嗯内情,也不是很清楚星野佑和费奥多尔之间的渊源——解释一句生死,不会是什么出格的事。
星野佑则扯了扯唇角,大概是在笑吧。
他说:“那么你觉得,我死在他怀里,和亲手被他杀死,哪个要更实惠一点?”
涩泽龙彦挑眉,被他的话惊了惊,思索片刻后才诚实的摇了摇头,说:“我想不到费奥多尔君一定要杀了你的理由,你不必这样悲观。”
星野佑却是神神秘秘的样子,夹杂着两分语重心长的说教:“人生还是悲观一点才好哦,毕竟命运向来擅长和乐于戏弄我们。”
他站起身来到了窗边,从缝隙间伸出手指去触碰雨水。
湿润而冰凉,星野佑的食指和拇指搓开那点水滴,回过头来看着涩泽龙彦:“况且,你猜费奥多尔君会不会真的觉得我已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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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在这个阶段,拒绝的人是星野佑,而进攻方是费佳。
让我想想两个人怎么联系飞鸽传书ummm,阿加莎把佑看的死紧,费佳有难了[彩虹屁]
被放在高塔上的星野佑,哇塞什么莴苣姑娘。
或许是因为这雨迟迟不停,伦敦近两日的生病率都跳了跳。
星野佑还坐在那盏窗台前思考人生,日常的资料归整工作完成后,他就又坐回了那个位置,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连下了好几天,连带着星野佑自己都觉得他要发霉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星野佑回过神来扬声请进。
“伊恩。”
和这雨一样一连消失好几日的阿加莎现身如此,她看起来有点疲倦,却还是神采奕奕。
星野佑惊讶的站起身来,背着光也依稀可以看清他优越的五官轮廓。
“老师?”星野佑讶然:“您最近都没有露面,有什么事需要我么?”
阿加莎没有靠近他,而是招了招手才抱胸站在了相对昏暗的门边,看着因为迎接自己而站起身来的弟子,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阿加莎说:“跟我来吧,玛丽要给你检查身体。”
星野佑温顺的起身:“您可以托人通传的——您最近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阿加莎撩起眼皮看了看了星野佑一眼,适才又领着他走出:“暂时不会停了,伦敦最近有点乱。”
有点乱,那就是还不能当他出去的意思了。
星野佑闻弦歌而知雅意,于是温顺的跟在她身后询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好吧,我知道了…怎么今天就要检查身体?我记得应该不至于这么快?”
“你也是第一次这么快就更换身体。”
阿加莎声音不疾不徐:“南安普顿的乱子已经解决了,或许再过几天,艾米莉就可以回来陪同你出门。”
言外之意,就是要解除他的禁足了。
星野佑讶然,他其实理应为此而感到高兴,可某种或许不算是错觉的直觉驱使着他蹙起了眉。
他抿唇,试探着开口:“前几日艾德琳告诉我,默尔索那一边还需要狱卒,您有决断了么?”
电梯门开,四周的装潢已经由古典风格变渡到了精简的实验室主义。
阿加莎的高跟鞋在合金材质的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她没有立即回话,反倒是生物识别装置率先扫描了来者,滴的一声后放行。
阿加莎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给了星野佑。
她一面继续领着星野佑往里走,一面低声问:“眼熟吗?”
星野佑捏着照片快速扫了几眼,照片上的场景不难看出是在医院,而其中的主角就各有特色了,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黑白黄各有其样。
而其中相对统一的,也就是同样有着痛苦表情的绯红脸庞了。
星野佑张了张嘴,有点迟疑的不敢去确认:“这些是……”
像是猜出了他所想,阿加莎扬了扬下颌,舌尖抵住下颚:“我最近正在处理的麻烦事。”
突然在伦敦都市中的,毫无前兆的高热现象。
而有趣的是,在阿加莎的侦测下,这个疾疫目前的感染者数量。
是偶数。
深呼吸。
西格玛这样劝告这着自己。
就在距离钟塔侍从不过五百米有余的拐角咖啡厅中,沉郁的伦敦人们享受着午后的咖啡,西格玛坐在咖啡厅的窗边,目光总是飘向窗外的雨。
没事的,深呼吸西格玛。
他再一次这样告诫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安排妥当,他只需要在他应该出门的时候走出门。
服务生见他面色苍白,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而他摇了摇头,只是又叫了一杯摩卡。
“请问,这条街道平时都这么冷清吗?”
点完单,西格玛又像是一个失望的游客随口问道:“在攻略网站上看到推荐这家店铺,就是说平时在窗外掠过的人影和飞鸟不容错过……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呢?”
伦敦的人民称不上乐于助人,但作为咖啡店店员还是有那么一点职业道德操守的,她抱着托盘琢磨了一下用语才回答道:“您这么说也没错,最近几天下雨有点过于频繁了,大家自然也不愿意出来。”
似乎是害怕对方因此而觉得沮丧,她又添了一句:“而且最近的伦敦有风声说有新型传染疾病,大家就更加慎重了。”
传染疾病的真正源头西格玛有点局促的摩挲着藏在袖下的手指,面上却作出恍然的姿态:“这样么?那我喝完咖啡还是快些回去住处吧——谢谢您的提醒。”
他随手取出一张欧元放在了咖啡边,数额不算大,却足以一位店员觉得自己的好心得到了好报。
“您太客气啦。”
店员将小费收入囊中,面上笑的更加殷勤:“祝您享受一段愉快的时光!”
西格玛点头,咖啡厅门前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明显是熟客,那位女士熟稔承包了不少柜台里的甜食,店员也熟练的打包。
西格玛的目光不算很明显的在她身上留驻了片刻,但或许仍旧留有痕迹,那位女士深邃的蓝眼睛灵敏的望了过来。
西格玛若无其事,只是自顾自的品味着自己面前的甜饮,不知那女士和店员说了什么,店员点了点头,那女士则自顾自的坐来了西格玛的面前。
“你好。”
夏洛蒂微笑着掖了掖自己的裙角:“您是头一回来伦敦游玩么?”
西格玛有点犹豫,这种情况仍旧在费奥多尔的意料之中,此时的犹豫,不过是在思考他应该如何去探求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像是思考了片刻,他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对,您是伦敦本地人么?”
夏洛蒂挑了挑眉,说了句算是吧留下模棱两可的答案,她的注意力仍旧聚焦在面前人的可疑之处上。
于是她笑了,顺带颇具风范的将鬓发挽到了耳后:“您一个人来伦敦旅游的么?这可不多见。”
不知道这是多见少见,反正勃朗特三姐妹都拥有一手张嘴就是颠倒黑白的好本事,西格玛无心分辨对错,只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冒昧。
挑眉,比起刚刚的打量,现在更多了分紧惕,他干脆的拿刚刚店员告诫他的话来搪塞,三分真七分假的说道。
西格玛:“不是,但我的旅伴身体不太舒服,所以需要在住处好好休息。”
夏洛蒂的表情还算平淡,点了点头。
她起身,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闲聊就此落幕:“最近伦敦的确是容易感冒的季节呢。”
店员将打包好的纸袋递给她,她摆了摆手:“祝您在伦敦可以拥有一段快乐的旅程。”
西格玛点了点头,那将长发利落挽起的女士拉开了玻璃门,铃铛脆响。
夏洛蒂向他点头致意:“希望我们不要再见了哟。”
“西格玛先生。”
叮叮当当的脆响像是西格玛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抬头再企图捕捉到那一道身影,只看见与他隔着玻璃的身影远去。
细雨打在纸袋上浸润出痕迹,天光昏暗。
“这不是什么雨季的感冒,这是死屋之鼠的异能导致的。”
星野佑坐在实验室的高脚凳上,一只手还被扎着止血带抽血,另一只手将雪白的资料翻得哗哗响。
玛丽博士的手并没有因为这个称不上有多么震惊的消息而发抖。
她指尖微动听见面前人轻轻嘶了一声才哼了一声:“嗯,然后呢。”
将他送到的阿加莎又一次消失了踪影,现在已经不在这座实验室中了,星野佑四下环顾片刻,嘟嘟囔囔。
星野佑:“老师肯定也猜到了,为什么还要按照常规疾疫来预防?”
“以现有情报数据为基础,本机可进行合理推测,这大概是因为伊恩先生您。”
说话的正是玛丽博士的得意之作亚当,他端着托盘接下了星野佑被抽血的那只手,扯下止血带,冰冷坚硬的手用棉花球按住伤口。
亚当说话带着一股不顾人死活的冷幽默感,就比如说现在他正试着说出一个笑话。
亚当:“因为我们所猜测的那位幕后黑手和您有着恨海情天的非凡情谊,他的举动看不出目的,所以克里斯蒂女士猜测他是为您而来。”
说着他还感叹了一下:“bbc晚上八点的黄金档放送内容与之雷同,我想这一定很受欢迎,并且还迎合了现代的小众性取向。”
这人工智能不知道抽了哪根经,最后认真的对星野佑说:“您要火了。”
星野佑:……
玛丽:……
玛丽那着文件夹在亚当背上拍出了清脆的铛声,这位身材娇小的博士歪了歪头:“去准备一下操作仪器,亚当。”
不要再暴露你最近汲取的信息来源地了。
亚当欣然接受,他拿开按在伤口上的棉球将之丢进废品桶中:“您要是觉得痛,也可以自己在压一下。”
这位有着基本人形外表的人工智能对于一切工作似乎都抱有恳切的热情,和星野佑说完话,也抱着属于他的那一份资料去进行准备仪器的工作了。
人工智能走了,留下的自然就是两个面面相觑的人,星野佑眨了眨眼,看着面前明显不是很自在的玛丽开口道。
星野佑:“老师又去哪儿了?”
玛丽很忙的整理着手里的资料,虽然她向来声称真正的资料都在脑子里,这些都是给她的助手们看的,但她现在还是很忙的整理资料,闻言嗯来嗯去的拖了一会儿,才嘀嘀咕咕的说:
“Aggy去处理麻烦事了。”
玛丽推了推眼镜,目光不住的往那一沓资料上瞥:“伊恩,你能看出来的,Aggy只会看出来的更早——她现在苦恼的是,那群老鼠是用什么法子来捣乱,还有他们来捣乱的目的。”
目光从亚当身上收回,乐呵呵的人工智能已经调试好了仪器,向两个人招了招手。
玛丽雪莱正对上那双碧绿的眼睛,审慎的说:“她不觉得魔人只为见你而来。”
别说阿加莎不信了,星野佑自己都不信。
但他显然也无法给出什么明确有力的答案,思来想去,也只有配合自己老师这么一个可以去做的事情。
“老鼠到处都是,伦敦也是一样。”
星野佑从椅子上下来往亚当的方向走,仪器发出了滴滴的声响,那是催促开始的信号。
手指摸上了后背将防护衣松弛的绳结重新拧紧,星野佑边走边说:“如果可以,我想……我知道该怎么把奶酪放进笼子里。”
检测仪器的金属台冰凉刺骨,星野佑的掌心贴在锃亮的外壳上,只觉得自己越发清醒。
他果然还是讨厌透了这样的检查,虽然这是必要的。
一面想着,一面他又躺下了,仰躺在台上他微微点了点下颌,示意可以开始了。
亚当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接收到了信息,钟塔侍从为雪莱博士配备的实验室是绝对走在前沿的,这样的检测仪器也不需要什么过多的手动环节。
于是亚当就同雪莱一起坐在了一边安静等待。
与此同时,阿加莎也在她的办公室中安静等待。
手边是熟悉的一沓资料,但与星野佑手中的稍微有所出入的是,其中又多出了几张任务报告。
伦敦的疫病传染不是偶然,而是来自死屋之鼠成员普希金的异能,其异能【疫情流行时的宴会】,是将二人的生死绑定,此消彼长,直至一方死亡——或者,同归于尽。
而截止目前,在伦敦搜寻到的受害者已逾百人,那家伙似乎是刻意要叫钟塔侍从看在眼里,每一个中招的人都正正好好的在他们的搜查范围之中。
而截止目前,伤亡的人数是零。
阿加莎一手托住下颌,饱满的唇瓣微微抿紧,一手则搁置在桌上,食指指尖敲打桌面作沉思状,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和这只老鼠正面对上,相信易地而处,对方也不想在这时和她对上。
但现在偏偏就是对上了,还形同挑衅的不断出手。
是在逼迫她吗?逼迫她把星野佑拿出来作诱饵?
阿加莎对此感到了不虞,其缘由就在于明明她猜到了对方的目的所在,最优解却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愿。
偏偏她的学生偏偏立场向来颇有些飘忽暧昧。
要剑走偏锋吗?
第一波受害人的状况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决断的时候。
阿加莎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沉思到窗外的风向流转,杯盏中的热茶温凉,门被笃笃笃的敲响。
她回过神正色:“请。”
咔哒一声锁舌跳动,星野佑推门而入。
或许是猜到了几分她的想法,她这个学生堪称自觉将检查的数据和资料一齐放在了她的桌前。
星野佑说:“我没有问题,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伊恩。”
阿加莎的指尖敲击桌面,她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我更好奇,比起他的意愿,我的要求——你,你自己,想不想要再见他呢?”
其实是在意料之内的问题。
星野佑的睫羽颤了颤,他低声说:“如果我说不想,您应该是不信的。”
阿加莎点了点头。
“那您又何必再问呢。”
星野佑的情绪或许远不如他的表面那样波澜不惊:“况且,现在的重要问题是——不论我想与不想,您都需要我去引那老鼠出洞。”
阿加莎叹了口气:“伊恩——”
星野佑垂眼闷声,安静的等待老师的言语。
看着他乖顺的样子,阿加莎反而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又叹了口气换了个问话:“看过我留给你的资料了吗?”
星野佑点了点头。
于是阿加莎低头,又从自己面前的纸张中拣了几页递给她:“你再看看这个。”
星野佑接过纸张,目光扫过油墨打印出来的字迹与影像,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半晌,他呼出一口气:“您确定要这么做?”
“在抓住老鼠这件事上,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阿加莎靠回椅背,指尖绕动发梢:“偏偏他们最缺的就是这个。”
的确,【疫情流行时的宴会】是有时效限制的异能病毒,在限定的时间内如果没能分出死活,那么就是同归于尽了。
在钟塔侍从的看顾和消息的封锁之下,患病的人仍旧以为这是来势汹汹的新型病毒,情绪暂且都还算是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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