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喂,我赢了诶。”
可还是没有人鼓掌,只有星野佑一个人兀自起劲的为自己喝彩——直到面色铁青的荷官桌下抽出了一把管制热武器。
星野佑鼓掌的手很灵活的放下了,他以一个很好学姿态看着荷官:“是我赢了,不是吗?”
“先生,你出了千。”荷官的脸色和语气绝对称不上好——逗弄一个愣头青,结果把赌场都赔进去了,作为主持者的他肯定没有好下场。
荷官想到这里,不免打了个冷颤,手却更稳当了些:“您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来谋夺了这场胜利,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你?你们?”
星野佑露出了费解的神色:“你抓住我出千了吗就说我出千,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不用我来教吧?”
星野佑又开始把玩那枚筹码胸牌,连目光也吝啬给与荷官,他语重心长的说:“轮盘游戏单个数字投注获胜的概率很低,但绝对不是零。”
“瞧,我就是那个奇迹。”
荷官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在炸开名贵木质的地板,殷红的绒毯被烧出焦状圆孔。
星野佑的侧颊蜿蜒下比地毯更加鲜艳的液体,温热而咸湿。
他恍然的眨眨眼,脸上的剧痛像是一剂清醒药,火辣辣的叫醒了装睡的人。
他哇哦一声,血液滴在衣服洇出痕迹也不管,拇指试着擦了擦,然后和食指指腹一起猩红。
还是没有人敢说话,只有一个开枪的荷官:“您出千了,对吧。”
星野佑突然站了起来,顺手推开了现在他身边的不知名先生,他的双手撑在木质的扶手边,那双漂亮浓绿的眼睛又看着荷官了。
这次比较冷,像某种名贵而无机质的宝石。
英国人漂亮的金发发尾也沾了点猩红,他轻声细语,还是那个绅士:“您不能因为没有赢过我就恼羞成怒呀,动漫都知道抓不到出千就算正常游戏,还是因为我们没有向盟约起誓?”
说着,甚至歪了歪头,像是十足的困惑。
不过显然,他也并不打算再吃一发逼供的枪子,对面的荷官莫名的手抖了——这很不寻常了,作为一个优秀的职工,足够稳定的手只是基础要求。
莫名的压力砸在了背后,荷官吞了口唾沫,抬手想再次上膛。
星野佑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就再赌一把吧。”
说着他仰了仰脖颈像是在活动酸痛的肌肉,天花板上璀璨耀眼的水晶灯刺的星野佑眯了眯眼,生理性的泪水蓄在眼眶中。
叹着气,在身上找出纸巾迟迟的擦拭脸颊上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似乎完全不在意另一边黑洞洞的枪口。
荷官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再次上膛,他努力平静自己的语气,尽可能恢复成完美荷官的模样:“您想赌什么?”
星野佑耸了耸肩,用矿泉水浸透纸巾来一点一点揩掉血迹,语气松散而闲适:“我刚刚突然想到,俄罗斯不属于英美法系,所以你们可能真的没有疑罪从无。
没头没尾的俏皮话简直让人不知道从何发现,但好在星野佑并不指望懂得他的幽默。
星野佑:“但好在,我刚刚想到这个东西俄罗斯肯定有,正好,很符合这个赌场的风格——违法而属于这个寒冷的国度。”
或许许多人已经在心中道出了游戏的名讳,但还有更多的人不敢相信他会选择玩这个游戏。
而这个英国人一锤定音,漂亮的绿眼睛锁定了猎物。
星野佑甚至在笑:“我们再来一局转盘游戏吧,荷官先生。”
“俄罗斯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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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诶我写爽了!希望不会屏蔽太多词汇aw
另外不管如何赌博是绝对禁止的哦!大家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我这里是为了文中剧情服务的!
关于脸上的伤,我其实很严谨的查了一些相关资料,伤口一个比一个触目惊心,我正在思索怎么修改这个想法,然后我想起了太宰君。
嗯,保留了,这也很合理[摆手]
下一章两个人就可以见面啦,大概再两三章就可以结束俄罗斯篇?其实我也很着急鼠鼠溜进伦敦,但如果这里写不好的话鼠对佑佑的爱就会显得比较虚浮(对手指)
尽可能的去写的合理合适啦!!
关于法系,英国是英美法系,俄罗斯是大陆法系,不过这种场合谈法律感觉更像黑色幽默。
疑罪从无是现代法的一个普遍认知吧(点头)
向盟约起誓来自于动漫《游戏人生》中的誓言,非常好看非常好看的番啊啊啊啊啊大家去看好不好然后我一起抓心挠肝等第二季[可怜][可怜]
最后晚点也有一章!0点前会发出来的!大家这次可以蹲蹲嘿嘿[垂耳兔头]
俄罗斯转盘是一款经久不息的流行游戏,在刺激层面一直是一骑绝尘的程度。
毕竟双方都需要放上对等的性命来为这个概率游戏增添兴趣。
荷官张口结舌,似乎是想要拒绝这次游戏——但他又真的可以拒绝的了吗?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横冲直撞的要玩大的,现在他已经输了一次了,再来一次他就会赢吗。
从来没有如此憋屈的庄家。
但他又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如果这小子真的在对赌游戏中死了,今天这些事不过是虚惊一场——但如果他不参加,今天酿造的大祸,会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咬着牙,荷官答应了第二次游戏,挥挥手让人送上来一把左轮和一发子弹。
众人哗然,如果说之前对于这小子的不知世事嗤之以鼻,现在就成了嗤之以鼻了。
这完全就是个疯子!
这群疯狂的赌徒多数这样想着,有那样好的能力,那样好的运气,这人却完全不想着稳扎稳打,偏偏非要剑走偏锋着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每一步都把自己往死亡的铡刀上靠。
“如果您赢了,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荷官呼吸着,本人良好的工作素养促使他仍旧保持着勉强冷静的状态:“如果您输了——游戏结束。”
星野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左轮是一款浪漫的枪械,人们似乎总是为这些冰冷的器具染上温度。
决斗、牛仔、爱情——或者别的,不过今天在这里,它只是道具。
一种游戏道具。
将子弹放入弹巢,拇指滚动其来增加随机性,金属的摩擦声音撩动所有人的心弦。
游戏开始了,作为发起者的星野佑大方的选择第一个来玩。
——是一把好枪,星野佑握在手上是也不免把玩了片刻,在他们怀疑自己会作弊时握紧食指扣紧扳机,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嘭,虚惊一场。
星野佑手指压着枪,朝看客们无奈耸了耸肩,侍者接过他的递过来的道具,又送到了荷官的面前。
荷官的手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
目光的汇聚,游戏的逼迫,面前人的古怪像一座座大山压垮了他,拿起枪做好准备动作,手指却迟迟扣下。
等待时间似乎有点久了,但星野佑完全没有要催促的意思,只是在那惊慌的、不断飘忽的目光中歪了歪头,似乎是在表达着爱莫能助。
荷官认清了面前人的本质——一个疯子。
一个伪装的非常好的疯子。
手部的颤抖越来越大,也有人发现了他的犹豫不决,起哄的看客们催促着,万千目光去针尖一般刺痛荷官。
可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就像追求活着是刻在骨髓深处的本能。
这也的确是人的本能。
这样拖下去就实在是有些过于难看了,于是有人干脆帮着他做出了选择。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却并不是那把左轮,那把枪已经摔在了地上,荷官一只手捂住刚刚持枪的手腕,鲜血在指缝间汩汩溢出。
“好了,游戏结束。”
不明方向的合成电子音在四面八方响起,强行的为闹剧落下了帷幕,星野佑眨着眼看着那蜿蜒淌下的鲜血,从衣服里抽出了一条巾帕甩在了上面。
是不合时宜的同情了。
“米哈伊尔先生,您赢得了我们的尊敬。”
分不清男女的合成音依旧在空中回荡:“请按照指引来见我吧,您会得到您想要的。”
措辞文雅而绅士——抛开这里是一间非法场所的事实,这位幕后人倒还真有几分费佳的言语风格。
然后还真的是费奥多尔在说话。
来到了最顶级的套间,侍者低着头匆匆离开,整间房间内灯光不算很明亮,却能清楚的看见每一个物件。
星野佑最在意的那一个人正坐在桌边,白色耳帽和黑色的半长发无比熟悉。
似乎是猜到了来者是谁,费奥多尔抬眼微笑:“您来了。”
星野佑多多少少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呼出一口气:“看来费佳待的还不错?屠格涅夫先生有虐待你吗?”
在屠格涅夫见了鬼的表情中,费奥多尔微笑着回答:“没有,屠格涅夫先生是一位十足的绅士——我们甚至下了一局棋,先生的棋艺实在高超。”
听着似乎是十足的的夸赞,星野佑的目光也就在桌面上摆放齐整的黑白格上停留了片刻,瞥到了一处缺口,他眨了眨眼。
星野佑:“那费佳赢了吗?”
费奥多尔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愧是费佳——这样的情绪几乎是在顷刻间就挂上了他的眉眼,和刚刚在楼下要和荷官玩俄罗斯转盘的疯子判若两人。
星野佑在自己的衣袋中拿出那枚裂成两半的主教棋,拼也懒得拼的放在了那一格棋盘内。
屠格涅夫挑眉:“伊恩先生,阿赫玛托娃女士呢?”
“我个人的法律价值观比较朴素,也比较欣赏同态复仇这一手法。”
星野佑眼睛都不抬一下的说:“在你们绑我的那屋子昏着呢,大概还要因为自己的异能多睡挺久吧——呵,异能力者。”
自己的异能?
安娜的【安魂曲】失控了?
屠格涅夫抬手拿过星野佑放下的碎裂主教棋子,敏锐的在其中察觉到了类同与增幅和放大的功能气息。
目光又转向了和魔人闲聊的金毛,屠格涅夫目光称不上有多么友善了。
“伊恩先生。”
屠格涅夫冷声说:“所以你还是不愿意揭露自己的异能?”
星野佑歪头,在费奥多尔意味深然的目光中直接反问:“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这样坚定的认为我有异能力。”
的确,屠格涅夫似乎在一开始就坚定了这样的论调,于是在后续的利诱和威逼中,他都是以星野佑是异能力者为前提在进行活动。
察觉到星野佑的余光还在留意着费奥多尔的神色,屠格涅夫突然觉得非常有意思——两个明显都不是善茬的东西在彼此面前倒是各自善良,很有一种滑稽喜剧的既视感。
但他现在并不想欣赏戏剧于是打算直接打破舞台:“威廉被软禁,异能也被封印了——而种种迹象告诉我,你是封印他异能的人。”
所以屠格涅夫先生是想给自己旧友搭把手?
星野佑讶然,考虑到他对屠格涅夫了解不多,不去多做假设,只是单纯反驳:“您觉得我能封印一位那样级别的大人物?我是什么神器么?我要真这么厉害国家还敢放我出来留学?”
还真敢。
不过屠格涅夫不知道,所以星野佑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星野佑:“我不过是因为监护人同上面稍微有点交情,才能够偶尔去拜访那位先生——况且您说的软禁同样有些片面,据我所知,政府依旧保留了威廉叔叔部分外出行程。”
屠格涅夫咋舌,不是很想和这个小崽子讨论自由啊正义啊之类的话题——他锐利的目光再一次望向了星野佑的眼睛,像是在寻找说谎的痕迹。
星野佑坦然无比。
屠格涅夫摸索着拇指上的指环:“那么你的赌博技巧?”
“费佳一个普通人都能赢了您的国际象棋。”
星野佑说:“您觉得我不能靠自己赢过整个赌场?”
屠格涅夫:。
所以为什么总是要把你们两个相提并论。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能够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转盘游戏?”
“有用到异能。”
星野佑还是那副任君质问的样子:“知道可能会被你——或者别人绑架,我为什么要只待在这里坐以待毙,俄罗斯境内能够庇护我的也不止您一人。”
在他身后,费奥多尔很不明显的皱了一下眉。
他一改方才安静聆听的模样,伸手扯了扯星野佑的衣袖:“外面有点吵。”
语气平淡,却不单单只是说给了星野佑一个人听。
星野佑古怪的抽动唇角:“看来,已经来了哦。”
他看向与自己对峙的长者,客观陈述的语气中绝对有着幸灾乐祸的成分:“屠格涅夫先生,您的赌场恐怕会在今晚不复存在了吧。”
屠格涅夫:……
“没错,我的赌场。”
他这样古怪的重复星野佑的形容,拿过一边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一副即将离开的样子。
“但也只是一处罢了,不值一提——再见两位,如果有机会,代我同威廉问好,我会找机会去看他的。”
说罢,包间的门被他拉开施施然离去,似乎外面星野佑刻意营造的麻烦都不值一提。
星野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转头再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整个人似乎都被柔软的皮质包裹,他完全不复刚刚的尖锐与底气十足,整个人都有些恹恹。
金发的英国人拖长声音:“费佳——我好累啊……”
费奥多尔起身,在这间屋子里翻找出一个完备的医疗箱来,从中又翻找出消毒的物件。
星野佑被好友捏住下颌擦洗脸上的血渍,顺带对他的问话有问必答。
“您太莽撞了。”
费奥多尔这样轻斥着,手上的动作倒是格外温柔。
星野佑眨眨眼,好像有点委屈:“好吧……我说抱歉,费佳。”
“您应该对自己说。”
费奥多尔不为所动:“您看,制定了计划的人是您,执行计划的是您——说有自保能力的是您,受伤最严重的还是您。”
星野佑像被训斥的小狗那样垂下了眼睫——
“禁止逃避。”
费奥多尔不为所动,紫红色的眼睛聚焦在星野佑脸上的伤口,他抿了抿唇:“您应该去医院看看。”
星野佑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握住了训斥自己的友人的手腕。
冰凉而瘦弱,苍白的近乎病态。
的确是费佳。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偏了偏头往费奥多尔的肩上一靠。
星野佑慢慢又小声的说:“下边大概已经被俄罗斯的官方人士包圆了,费佳我们走吧。”
“去哪儿?”
费奥多尔没有动,只是问道:“那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他们会把我们送去医院,或许我还可以帮您拿一张安抚毯。”
星野佑的声音有些模糊又有些黏糊:“拜托了嘛……我好累了,费佳,对不起,但我真的很害怕也很愧疚,这样可以让我好受一点——对不起。”
费奥多尔缓慢的眨眼,可以看见的是金发下那一段白皙的后颈,这里脆弱而没有防备,生杀予夺只是瞬息之间。
他放下了手中的消毒器具,抬手覆上那段后颈轻轻摩挲,像是一种安抚。
沾着酒精的指尖有点凉,星野佑动了动脖子,还是没有拂开那只手。
他也觉得挺舒服的。
费奥多尔叹着气,像是在为他而感到忧虑:“您应该更加爱惜自己……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星野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双手撑着旁边试图抬起头来,然后摔进了更加温暖黑甜的地方。
“米沙?”
费奥多尔看着答应的好好的又摔进自己怀里的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手滚烫。
费奥多尔垂眸:“米沙,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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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星野佑回答上了费佳满意的答案,所以费佳答应了他直接离开的要求。
这个鼠鼠其实是在暗戳戳培养金毛对自己的控制欲和独占欲,金毛酱超额完成甚至似乎隐隐快有分离焦虑(…?),总之鼠鼠很满意
并且和屠格涅夫同谋测试金毛是不是异能力者,很好不是,鼠鼠已经身心愉悦的准备栽了[比心]
俄罗斯篇大概还有最后一章啦[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好耶!!!
星野佑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并不寒冷的冰原和一望无际的极光。
很漂亮,于是他一个人在冰原中央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像是有谁在他背后猛然推了一把,他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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