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
文中的那位长辈也是俄罗斯人,和西欧很熟的那种,有兴趣可以猜一猜。
第43章 交易心理
星野佑极其艰难的用那个打火机解决掉了自己手腕上的绳结,代价是虎口硬撩出来两个水泡。
或许不止两个——他现在也没工夫计较,双手挣脱束缚一切就简单多了,将不成样子的麻绳甩开,从粗粝的地面上撑着站了起来。
掌心火辣辣的擦伤彰显着存在感,右手手背虎口火烧火燎的痛觉涌来,星野佑抿了抿唇,四下打量着。
视力已经逐渐的适应了黑暗,大致可以看出应该是一处荒废的高楼,凛冽的寒风从没有封闭的窗口刮进,似乎连骨子里都泛起痛觉。
星野佑在向那处轻浅的呼吸靠近,即便视力已经基本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却还是难以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如履平地。
费了些功夫,他终于还是找到了这人,那道呼吸已经相当清浅了,是不用仔细探查也可以了解的虚弱。
——伸手触碰到一片冰凉,星野佑努力看清躺在角落的人,至少可以确定这大概是乐团的一名女性。
“女士……女士?”
星野佑不太好触碰别的地方,只能捏住她的小臂拉扯着,大概是因为身穿的是演出服的缘故,在三月的圣彼得堡体温异常的低。
星野佑蹙着眉,又摇了摇躺在地上的女士,却没有什么清醒的征兆,只是听见这人似乎不太清醒的说了一些什么。
“好热……”
星野佑顿觉不妙,顾不得男女有别什么的缘故,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人裹住抱起,尽管在三月逼近零度的气温下这也起不到什么绝对性的保护,但绝对比单薄的单肩礼服好的多。
手背虎口的烫伤因着摩擦多多少少受了些二次伤害,不过这也不打紧,星野佑将这位倒霉的小姐裹了个严实,他绝对做不到带着一名昏睡的女性探索这片未知的地域。
或许是持续性的呼唤起了些作用,伴着剧烈的呛咳,那名女士终于幽幽醒转。
眼睛适应环境适应的很快,女性很快的反应过来了现在的局面,失温症困扰着她的思考能力,因此沟通似乎总有些前后不通。
星野佑拒绝了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提问和陈述,直截了当的提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位女士怔了怔,混沌的大脑似乎无法运转:“……演出,对的,演出——演出到后半程,观众都昏迷了……很不对劲……”
她努力的回想着,试图组织出一些更加生动的话语:“大家都乱了起来,以为遭遇了袭击,我被人拉着前往了避难……我……我昏倒了……”
“我……”
星野佑眯了眯眼,口气听不出什么端倪:“是吗,辛苦您了。”
他直接发问:“怎么称呼您呢。”
“……安娜,您可以称呼我为安娜。”
“好的,安娜女士。”
星野佑点了点头——尽管对方并不一定能看清:“我是伊恩,一名普通的留学生,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们失去了与外界联络的手段,所以我想我们只能自救了。”
惟患失温症的安娜女士显然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她轻声表示没有问题,夜风阵阵刮过。
没有联络设备,没有取暖设施,今夜天空阴郁,这栋废弃楼房似乎成为了一座待填的坟茔。
他叹了口气,转身蹲下示意安娜趴上来,安娜也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多想的时候,僵硬的挪动着四肢趴到了他的背上。
这里大概是一座普通的民房,星野佑在心中做出大致的推测——而他们大概处在三到四层左右,根据他在楼房边缘丢下去的石子落地的动静判断。
整个建筑内大抵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当然并不排除还有更多已经失去意识濒死的宾客存在。
星野佑目前至少是需要找到一些能够帮助他们取暖维生的设施,既然能够有打火机,这里势必是不乏人流来往的存在——先找到一点可燃物。
在黑暗中摸索着下楼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更别提着悬空的楼梯根本给没做楼梯扶手,背着个大活人,星野佑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背后冷汗涔涔,冷风吹过背脊连心间都在打颤。
大概过了一刻钟?或者更长,没有可以辅助读时的工具,心里的估量总归是有所偏差的,他终于到了底层——至少是按照估量的底部,将安娜放在墙边靠着,自己摸索着在角落找来了些可燃物。
装过材料的尼龙袋子,丢在角落的抹布,或许是无意间落下的工装外套等——星野佑皱着眉把他们堆成一堆,啪的用打火机点个正着。
火光渐渐窜起,安娜拢着衣服外套靠近那堆小小火焰,窜起的火光映照的女士格外苍白。
她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烟灰色的眼睛沉寂而深邃,睫羽颤抖着,像是内心做着激烈心理斗争。
“我在想……”
安娜压低声音小声说:“在这种被绑架的情形下,点火是不是太愚蠢了。”
直白又小心的问话,星野佑用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铁棍戳了戳那堆聊胜于无的火,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想比起您的失温症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星野佑的通孔中倒映着跳动的火苗,他的语气并不紧张,像是在温声宽慰着突遭变故的安娜女士。
安娜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挪了挪位置以便于可以更好的汲取那岌岌可危的热度,小声说:“谢谢您。”
“不客气。”
星野佑搅动着已经烧为灰烬的残渣,没有抬头:“您应该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思考和应答能力?”
安娜点了点头。
“那么。”
星野佑笑了笑,温声询问:“可以问问您为什么费心筹谋这么一出绑架行动么?”
“还有。”他终于转过头来,直视着安娜满布惊惶的脸颊:“其他被您异能所控倒的人在哪里?又是谁在帮您?”
伴随着轻微的噼啪爆裂声,燃料不足的火堆奄奄一息,冷冽的夜风却永无尽头,像是在努力吹散那抹余温。
安娜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分明还有星点火光闪烁却无法再看清世界,她的夜视能力一般,却仍可以感受到这个帮助他的少年人一瞬不瞬的注目。
像是审查,让她凭空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安娜咬牙,努力不在黑暗中让自己露怯。
她说:“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伊恩先生——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星野佑点了点头说是的,可他没道理要带着一个将他绑来这里的人离开。
语气不紧不慢,腔调四平八稳,如果忽略了周遭的环境,这简直像是什么体面的问答现场。
安娜勉强笑了笑,试图反咬一口:“您原来是想找理由丢下我么?没事,这也正常……”
“如果我真的想要丢下你,我应该在楼上发现你说谎时就把你丢下楼层。”
星野佑叹气,他有些烦躁于现在的沟通效率:“那应该比现在打机锋来的更快一点,不过既然我还是背着到了这里,我希望至少可以换来一点诚实。”
他这样说着,字字敲击着安娜的心头,她急促的喘息一下,像是发昏。
星野佑:“安娜小姐,您的全名是什么。”
漫长的沉寂,直到对方回答。
“……阿赫玛托娃。”
安娜低低的回答着:“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玛托娃,随你怎么称呼。”
她又低声问询:“您是怎么觉察过来的呢。”
“阿赫玛托娃女士。”
星野佑从善如流的更改了自己的称呼,他已经藉由这么点信息想起了一些微妙的事情,却并不打算和盘托出:“安排您这么做的人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我骗过去——您大概也是这样吧。”
被戳穿了事实,安娜没什么可辩驳的,于是只是扯了扯嘴角:“您说对了。”
星野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今夜难免过于漫长。
阿赫玛托娃,是了,阿赫玛托娃——那位俄罗斯的新锐异能力者古米廖夫的遗孀,在大战未曾开始前这对夫妇是相当有名的一对眷侣,大战爆发后旧友对立,古米廖夫战死。
后来便是相持与对立了,战争结束,斗争却才刚刚开始,阿赫玛托娃独木难支,俄罗斯当局邮箱对托尔斯泰一派卸磨杀驴,没有意外的话,这大概是众多人士联合起来做的一出局,目的是为了让阿赫玛托娃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您其实不应该撞到我面前来。”
星野佑在脑中大概过了一些这位女士的一些经历,客观的陈述道:“您找上我大概也是临时起意,这绝不比按照原定的计划稳妥。”
安娜其实很赞同他的观点:“但受益实在可观。”
“我的异能发动需要充分的媒介,足够的酝酿才可以达到今晚的效果,”她说:“我绝对没有第二个机会,那位先生说您有足够稳妥的渠道送我离开。”
而且也不会牵扯到不愿牵扯到的存在。
这是阿赫玛托娃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她的丈夫已逝,旧友们想要庇护她却也有心无力,因此才会在这个送出国的机会上格外尽心尽力。
可阿赫玛托娃却也不想让那些人去承担风险,相比起算也算不清的人情账,她情愿强行将不相干的拉入博弈,明码标价有来有往。
星野佑也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待,他的金发在黑暗中也是最明亮的那一团,此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别的人在哪儿。”
星野佑并没有声明帮或者不帮:“我知道我在这里肯定不止是你做的,同样其他被劫持的客人们也是你的筹码之一。”
“您是在担心其他人的性命,还是在担心卡拉马佐夫先生的性命呢。”
阿赫玛托娃似乎认定了星野佑也是一个合格的欧洲异能力者,甚至能量不小,相应的,也为他主观套上了异能力者的通病:“放心,他应该不会有事,作为最有力的那一枚筹码,我们不会有所苛待的。”
像是想要星野佑投鼠忌器,可他们又凭什么认定费奥多尔的分量这样高。
星野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虚心求教。
“因为异能力者都是孤僻的灵魂。”阿赫玛托娃认真回答:“您为了他而来观赏音乐会,甚至还特地准备了花束——我无法断定您与卡拉马佐夫先生关系几何,可我想这已经值得我赌一把了。”
就算不够,那近百条人命压下,其力量同样非凡——有时真相并不重要,关键词只有英国异能力者和近百条人命。
“你们像是要送我去默尔索长住的样子。”
星野佑揉着眉心说。
好吧,至少对方的确是秉持着明码标价的态度强硬想要与他达成交易,既然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那么他也应该想想如何从这不客气的交易人身上撕下一大块肉了。
“我的确可以帮你。”
星野佑松了口,阿赫玛托娃紧绷的状态松了一口气,认真听着他话后接踵而至的条件。
星野佑散漫的说:“但我的条件很苛刻,您可以多考虑一下。”
“不用了。”
阿赫玛托娃急切的打断:“您可以直接说明的。”
星野佑点了点头,也不继续卖关子了:“我要你的异能。”
阿赫玛托娃猝然瞪大了眼睛。
三月的圣彼得堡夜风凛冽,此刻的费奥多尔尚且还算安然的待在了被囚禁地。
他当然知道同乐团的阿赫玛托娃在打什么主意,配合至此没做任何反抗也只是因为一切都还在预料之中。
俄罗斯的聪明人不多,而那些聪明人大多悲悯,于是像他这样的人总是不讨喜的。
指尖敲击着冰凉的地面,费奥多尔身边还七倒八歪着一群人——他们甚至没有醒过来,个人素质是有待提高的水准。
费奥多尔并没有看到星野佑,他的内心有点烦躁——他想不到对方不被带到这里的理由。
门外不断有巡逻的人走来走去,步伐并不精干,拿来充场面倒是绰绰有余。
察觉到费奥多尔的视线,蒙着脸的人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混杂着俚语叫骂的言语并不好翻译,总之是在痛斥这个看起来就很上流的体面人在看什么。
于是费奥多尔从善如流的收回了视线,像是怯懦与对方的恐吓。
这里大概只是什么建筑物的地下空间,水泥堆砌的隔开的每一间屋子都潮湿而阴冷,防御作用聊胜于无。
空气沉闷,通风不佳,按照原计划应该歪倒在他们当中的阿赫玛托娃不见踪影,费奥多尔明白这是有变故发生。
而与设想相联系,这个变故似乎只能与星野佑挂钩。
为什么。
星野佑他也曾调查过,走正规渠道来的普通留学生,家境殷实,父亲曾是在英富商,母亲则是一位艺术家,后来双双在异能力者导致的灾难中殒命,他是唯一生还的那一个。
后来他被其母亲生前的好友马普尔夫人挂名收养,也与英国的钟塔侍从有所关联——这也是他一直还同对方保持着联络的重要缘故,在这个势力网情报网都还亟待建立的如今,星野佑和他背后的一切脉络都很有价值。
可现在好像有人想要捷足先登了,费奥多尔多少有点不虞。
那就应该随机应变了——费奥多尔的指尖再次敲击地面,或长或短,像一支不连贯的协奏曲。
不一会儿,地底似乎传来了隐约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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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哦这个人已经彻底放弃模拟费奥多尔的心动逻辑。。。
我的脑子果然不行,大家将就看,总之这篇文唯一正常的应该就是甜文标签了吧(绝望)
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玛托娃(1889年—1966年),原名安娜安德烈耶夫娜戈连科,苏联著名诗人,被誉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异能力名为《安魂曲》,一目了然的能力嘿嘿。
星野佑不是很喜欢俄罗斯的早餐。
超市中大多售卖着的大多是黑面包,口感硬挺且酸涩,如果搭配清水大概会是一种合格的赈灾物资。
但今天情况特殊,星野佑的确没工夫去提前准备早餐,在一觉好眠后配合着岌岌可危的上课时间,这个人苦大仇深的从储物柜的角落翻出了还未开封的一整袋黑面包。
不幸中的万幸,面包没有过期。
嚼完两片面包星野佑夺门而出,踩在上课铃声前坐在了教室的后排,好兄弟康斯坦丁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的星野佑,担心开口:“你还好吗?”
“说不准。”
星野佑趴在交叠的小臂上有气无力:“至少我还活着。”
康斯坦丁梗了梗,那这真的很好了。
老实不过一小会,康斯坦丁又神神秘秘的凑到了在桌上装死的某人:“昨晚的音乐会顺利吗?”
一个好问题。
星野佑原本趴着的脑袋支了起来,他出神的眨着眼:“睡了个好觉。”
康斯坦丁噎了噎:“谁问你这个了,话说我原本也想去,可没想到这音乐会开放的票量很少,我根本没有机会...”
星野佑支在桌面上的脑袋现在转了个向,他兀自盯着康斯坦丁,坦言感慨:“幸好。”
康斯坦丁:“喂!”
还没来得及等他自己抒发个甲乙丙丁,上课的教授便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宛如行尸走肉的星野佑也拖出了纸笔,一副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止他学习的架势。
他的手腕虎口皆用绷带包扎着,看到了这处,康斯坦丁原本有些哀怨的目光也变更为凝重,他抬手在包扎处虚晃了一下,被星野佑轻飘飘的躲开。
康斯坦丁瞪着眼,只能暗暗地冲着这人呲牙。
开学没有多久,现在的课业还算轻松,课程刚一结束,康斯坦丁正准备问问自己这位好朋友有没有兴趣相约图书馆——或者别的,却觉出仪征清风在身边刮过。
再一抬头,就瞧见那个金毛脑袋施施然的消失在了教室门边。
康斯坦丁:。
他出奇的震怒了,手一甩把书包背上追了出去:“喂——伊恩,你给我等等——”
看起并没有什么精神的金毛脑袋拱了拱,在人潮中转了个向,在台阶下抬着头望他,像是询问要干嘛。
康斯坦丁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他身边,抬手就揽住他的脖颈往另一边带过去,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审问一些什么似的。
星野佑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你干嘛。”
康斯坦丁松了手,眯着眼睛状似严肃的审问:“如实招来,今天怎么这个样子?昨晚怎么了吗。”
“还有你这么急是要去干什么?以前可不见你这么积极地离开学校。”
星野佑抬着头看着气势汹汹的康斯坦丁,似乎迟钝着的脑袋运转片刻,随后言简意赅:“昨天的演奏会出了意外,有歹徒绑架了乐团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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