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没有着急收拾东西离开,而是继续完成课业,尽管已经没有老师会检查,但他还是坚持这样做。
已经有不少人说出国交换的名额已经内定给贺松风了,是贺松风靠着皮肉讨好男人换来的。所以贺松风陷入了更加疯狂的学习里,他非要学出一个所有人都信服的成绩。
程以镣环顾一周,他说:“贺松风,这会没人了。”
说完他大咧咧地抱住贺松风,整个人挤过去挨着坐。
他试探性亲了一口贺松风,发现贺松风不反抗直接蹬鼻子上脸,拉开贺松风的羽绒服,把脑袋都埋进对方热烘烘的怀抱里。
贺松风还是不反抗。
程以镣这会就有些后悔,刚才应该直接把衣服都掀了,然后挤进去吃奶的。
“普通朋友会像我们这样做吗?”
“贺松风,你就嘴硬吧,其实你对我是喜欢的。”
程以镣自说自话,擅自给贺松风下定论:“你就是害羞,害羞被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件事。”
“贺松风,跟我回家过年吧,我把你介绍给我爸妈,咱俩处对象,气死我哥。”
程以镣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完全是在过口舌之瘾,毕竟他不觉得贺松风会同意。
这话说出来以后,程以镣也没用心去听贺松风的回答。
但偏偏,在程以镣最不抱希望的时候,圣母选择向卑劣的他投下祈福。
“好。”
程以镣愣住了,毛茸茸的脑袋从贺松风的领口里呼呼钻出来,拉链刺——得一声被拽到底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调越拔越高,越发趋近难以置信。
贺松风垂眸,向下投出平静的话语:
“带我回家,见你父母。”
贺松风同意跟程以镣走,其实并不是要报复程其庸的“新年快乐”。
他只是想到,赵杰一无数次向他承诺的:回家,跟父母坦白关系。
贺松风想家了。
他不在乎是什么家,反正他也没有家,谁家都可以是他这只寄生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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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有创造101,二妻共侍一主,就是要这样狠狠争宠[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贺松风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后, 坐上程以镣的宾利,一起回他家吃饭。
“等会见到爸妈和哥哥,我可以说你是我男朋友吗?”
程以镣的声音小小, 小到几乎全是气音。
贺松风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书,苍白的手指按在书页上, 摩挲出飒飒的白噪音。
在等待绿灯的时间里, 程以镣趁机把手按上去,握住贺松风的手,扯到自己嘴边亲了一下,裹在手掌心里搓了搓, 含糊地哼哼撒娇: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生气哈,你就把我当炮机我也认。”
程其庸坐在饭桌前, 和一桌之隔的贺松风面面相觑。
贺松风起身,向前伏低上身的同时,主动向程其庸伸出手示好。
“你好,我叫贺松风,是程以镣的朋友。很高兴认识您……”
说完,贺松风的声音顿了一下, 才缓慢地吐出一个称谓:
“学生会长。”
程以镣不满意贺松风的说辞,连忙跟着贺松风一起站起来, 牵着他的手, “爸,妈,这是我男朋友, 他这么说是怕你们不接受我们的关系。”
说完,程以镣眼神频频往程其庸身上瞥。
贺松风平静地否认:“我不是。”
程以镣不高兴地半眯起眼睛,不情愿,不甘心地找补:“快了,我正追求他呢。”
贺松风站在那,像尊没有灵魂的石像,无神地承受来自身边的审视。
程其庸桌面以上的身体,沉稳地一动不动。
但藏在桌下,平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暗暗握成拳头。
指骨和手掌皮肤之间绷得死紧,像挤在一起的积木,似乎稍有松懈骨头就会如垮塌的废墟,哗哗垮出一地狼藉。
程其庸甚至连表面礼貌的笑都维持不住,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面无表情。
看贺松风把他当成陌生人一样,来握手,言欢。
一餐饭吃得相当食不髓味。
程其庸心里很不是滋味,连着这餐饭也变得没滋没味起来,他甚至还要应付他那蠢弟弟挑衅的炫耀眼神。
至于贺松风,他倒是乐得自在。
他长得又漂亮,而且成绩也好,而且从山村考入大都市的经历让他变得更加令人怜爱。
有钱且得体的父母辈很难不对贺松风多加照顾,生怕这可怜的漂亮小人在他们这受委屈。
程以镣也献殷勤,为他忙前忙后,夹菜端水。
贺松风吃饱喝足后,绕着这栋别墅从一楼走到五楼,又从五楼走下一楼,每一层他都一一看过去。
看了又看,羡慕的不得了。
贺松风第一次知道原来家里面也是有电梯的。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这么有钱。
入了夜。贺松风的房间安排在三楼,卡在程以镣与程其庸的卧室对门的正中间。
贺松风发现房间里有浴缸,欣喜地甚至忘了要把门锁上,脱了衣服直接踩进浴缸里。
他泡在浴缸里,抱着腿,下巴垫在膝盖上。
热气快速蒸红贺松风身上每一寸皮肤,洗发水的泡沫飞溅在地上,像贺松风的幸福泡泡充盈溢出。
他认真地扫过浴室里每一处细节,看进脑子里,也算拥有过。
贺松风想,他以后也要买这么大的房子,房子里也要有这么大的浴室,一个人住。
程家的床上用品香香的,和贺松风认为的贵贵的香是同一个味道,陷进去的时候就跟陷进了纸醉金迷里一样。
闭上眼睛,仿佛沉没在金光闪闪的钱币里,丝绸的触感则是是从他身下淌过的金色香槟带来的。
他的身体陷进了绵软的床底里,像是被许多漂亮的男人、女人拥簇在身旁,他们柔软的肌肤贴正亲昵地拥抱贺松风。
它们身上很香,香得几乎要把贺松风给吃掉了。
贺松风眼神逐渐迷离,意识模糊之间,耳边湿漉漉的,好像真的在被谁亲吻舔舐一样。
紧接着他的身体被一双滚烫的手按住,揉捏甚至是蹂躏。
可是还是很香,香到贺松风不敢睁开眼睛。
他害怕一睁眼,他所幻想的这些纸醉金迷,就会跟着黑暗一起把他吞噬,他又要回到那个垂头看星星的无助肮脏夜晚里。
他宁愿是在幻境里被玷污,也不要在黑暗里看星星。
香味的主人在亲吻他,吻进来的气息似浓醇的甜酒,软乎乎的温热胸脯按在贺松风干瘪的胸膛上,将他挤得无处可逃。
紧接着,用嘴对嘴的方式,将美酒逐一渡入贺松风的唇中,香味极其的浓郁香艳。
耳旁响起的男人呼吸声不再是侵犯前吹响的号角,而是高雅的交响乐,低沉的在贺松风的耳旁奏响。
贺松风被迫举起的手,是他在拉响大提琴。
被迫抬起的双腿,是钢琴的延音踏板。
喘息声,是低音号角。
节奏棒深入交响乐,将整场节奏牢牢控制。
贺松风是漂浮在美酒佳肴上的酒鬼,早就在跳脱的香艳里,迷失自我。
他埋头在身旁软如豆腐的胸脯里,深吸一口气,把这股浓郁的香味完全咽进喉咙里。
就像吸了一口高浓度酒精,一下子更加晕眩。
贺松风笑了出来。
在喘息的间隙里,欢笑着。
突然,一个声音硬生生把做开心的贺松风扯回现实里。
“贺松风,你睡了吗?”
是程其庸的声音,声音沉闷。
贺松风的身体猛地一震,身上起了一层冷汗,正贴着脊椎骨往下掉。
贺松风睁开眼,看见站在床尾的朦胧影子。
他想,原来刚刚在幻境里的男人是程其庸。
“什么……啊哈……什么事?”
奇怪的是,节奏棒的节奏并没有停下!
贺松风表情骤然凝固。
他的眼珠子缓缓下移,被褥隆起的高度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撑起来的。
被子下面、他的身体下面还叠了一个男人!
程其庸直白地问:“谁在你被子里?”
贺松风镇定地说:“没人。”
“真的吗?”
贺松风垂下,掐在程以镣的胸上,恶狠狠拧了一把。
程以镣被掐痛,似没忍住,又似故意的哼出了几声突兀地喘气声。
贺松风赶紧说话,欲盖弥彰地下达逐客令: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来找你。”
“好。”
程其庸没有多问,平静的转身。
就在贺松风松口气的目送时,程其庸突然变脸。
匿在黑暗里的脸扭曲起来,发出意味不明的粗重呼吸。
“算了,你也别穿了。”
程其庸从床尾爬上来,像条庞大的恶狗,缓慢地逼近,一点点吞噬贺松风视线的能见程度,直到把将贺松风眼睛里所有的东西取代。
直到贺松风完全沉进他的阴影里。
“一起吧。”
程其庸捏住贺松风的下巴,长驱直入吻进去。
程以镣这会又跟做贼似的不敢作声。
他借着被褥的掩饰,两只手环紧贺松风,一紧再紧,紧到他和贺松风之间的间隙几乎为无。
贺松风一时间被吻得意识模糊。
他几乎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或者说一直没有结束。
贺松风努力想看清他们的脸,想把这两个活生生的人从阴影里揪出来,可不论他怎么去看,空留一片模糊。
像留在照片里的鬼魂般,令人毛骨悚然。
贺松风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他经常会把幻想和现实混淆,这次也一样的分不清。
贺松风想了想,算了。
于是他的两只手向散播福音似的,随意地向两边撒去。
下一秒,水鬼一样的手掌粘稠的贴上来。
他的左右手同时被两只手插入指缝里,不给贺松风任何反应机会,粗壮的手指就像锁一样,紧紧地扣住贺松风的手掌。
但贺松风很快就意识到,这两只与他牵手的手,是两只右手!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只右手?
又是一个霸道的吻突了上来。
不过这次不是嘴唇了,贺松风的腿夹得死紧。
喘息声贴着贺松风的耳朵,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全方位的转了一圈。
皮肉大汗淋漓紧紧地挤在一起,任由汗水滚了满床。
双倍的荷尔蒙顶着贺松风的皮肤,强势灌入他的鼻腔,他闻到的气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复杂。
有皮革、有酒精、有床垫洗涤剂,有室内香氛还有空调吹出来的新风。
独独闻不到贺松风的味道。
插在贺松风指缝里的手指松开,又扣上。
但是是重新插上来的手指却不是刚才的手,似乎牵手的人来了个对调。
黑影坐在床边抽烟,壮硕的身体因为爽得过了头,惬意又疲惫地弓成一个C字型,展开的背肌像一座山沉甸甸的碍着贺松风的眼。
这个黑影宁愿咬着烟头,单手点烟,也要空出一只手跟贺松风十指相扣。
咔嚓——
打火机成了黑夜里唯一的光。
贺松风有趋光性,他的目光追了过去,脸一并侧去。
照亮的瞬间,那个黑影抬手,瞧见自己了自己手背上的月牙儿,全都是贺松风的杰作。
贺松风那白得透粉的指甲,在每一次呼吸的尾声里,都会悄然掐出一弯月亮。
模糊的影子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竟然要比他的身影更加清晰,如白茫茫的烟火向贺松风炙热吐过来。
影子对着看过来的贺松风,掐脖恶狠狠吻了下去。
“呃啊——!”
贺松风的胸膛深深地下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把他逼成了上岸的海鱼,剧烈抽动同时,又带着随时要死去的崩溃。
于是掐在手背上的弯月牙又多了一轮,掐得尤其深刻,几乎皮肤下的血液都快要破皮爆出。
还是黑影。
这个黑影在较劲,虽然没有问出那个问题——我和他谁让你更爽?
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无一不是奔着那个问题去的,非要比出一个遥遥领先的结果。
贺松风眼球开始失控地乱颤,他无法控制自己肌肉痉挛抽动,只好把眼皮当百叶窗耷拉下来,眼皮中间两颗对称的黑痣,代替眼睛帮他表达情绪。
“我不要了……”贺松风的声音从鼻子里虚虚的滚落。
贺松风单薄干瘪的身体上划过的一道道水痕,身上的皮肤紧紧绷着,皮下的骨头尖锐地顶着一切,帮贺松风向所有人做对抗。
他像是掉在地上的青苹果,身上还凝着湿漉漉的晨雾,捡起后顶着口鼻,一口咬下,爆出更多鲜嫩汁水。
滋味却不是香甜,是酸的,涩的。
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从舌头一直酥麻到心肝脾肺肾的。
期间,黑影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贺松风始终分不清到底是几个人。
一个人?两个人?还是没有人?
但空气里的荷尔蒙与恶意敌意是双人份的,且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按在贺松风肚皮上的两只手在明争暗斗里,几乎要把贺松风脆弱的小腹抢破。
“他是我带回来的。”
“他不属于你。”
“他不属于我,但他也不属于你!”
…………
“胆子大了。”
“……我不怕你!”
贺松风:“好吵。”
难得的,萧瑟冷冽的北风没有刁难这个夜晚,风声几乎没有,安安静静的。
天生没有星星,月亮也半遮在云层后,发出微弱的光芒。
…………
早上,程其庸的生物钟准时醒来。
但这时他的身体一僵,盯着他和程以镣之间空荡荡的地方,愣神看了好久好久。
好几次他拿出手机想给贺松风打电话,质问为什么离开,又忽然想到自己这样挽留、找回,不符合他在这段感情里高高在上的身份,只好咬舌咽下胃酸反流的苦涩,掐住手背强行放下。
出了房间,程其庸询问保姆什么时候离开的。
保姆回答:“天亮没多久就出去了,喊他也不回应,不知道去哪了。”
程其庸哦了一声,这事便没有下文。
等到程以镣起床的时间,他冲出来,指着程其庸拍桌子大吵。
“你醒这么早,为什么不去把他找回来?那你醒了干嘛的?你就让他走?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只是享受跟我抢东西的感觉!你太恶心了,程其庸你就是最自私、最坏的那个。”
程其庸抬眸扫了一眼急得原地打转的程以镣,平静且傲慢地表示:“我去把他找回来?我不用哄他,我只要收紧他脖子上的链子,他就会自己来找我。”
没有任何征兆,程以镣的拳头直挺挺地打在程其庸的脸上。
程以镣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是最自私、最坏的那个!”
这一拳打得程其庸眼睛瞪圆了,保持到现在的得体就像炸开的冰层,轰得一下——
程其庸揪起程以镣的衣领,把他撞在墙上,同时一拳重重地回击在人类脆弱的腹部,把人打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
程以镣捂着肚子,眼睛涨得血红,血丝如蛛网盘踞。
程其庸冷哼,“程以镣,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程以镣指着自己,声音干脆利落的从喉咙里冲出来,大大方方地咆哮:
“我什么身份?我他妈就是贺松风的一条狗!”
他的手指又一转方向,点在程其庸的身上,尖锐地指下去:
“不如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吧!”
说完,程以镣冲玄关,扫走车钥匙匆匆赶出门。
“你不找,我去找。”
贺松风没有程以镣想象力好找,他忽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不在图书馆,不在寝室,哪里都找不到他。
程以镣找了他好久。
跟无头苍蝇一样,家也不回,整天泡在学校里寻找贺松风的蛛丝马迹。
时间推到临近小年前夕。
嘉林市是外来人口比本地人口多的地方,所以一到传统节日,这座城市就变成空城。
路上空空荡荡,谁来过,谁走过,一眼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程以镣终于捕捉到贺松风的影子。
细瘦的手臂在胸前环抱一沓资料纸,他只穿了一件米色羊绒衫,宽松得似乎不是他的款式,好几次领口都被恶劣的北风刮下来,露出一侧又圆又白,像藕节似的肩头。
被北风以下流的姿态摸过肩头,他不慌不忙,等到北风摸够了,再不紧不慢地撩回来。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撩人不自知的淡漠。
贺松风的头发又长了,披肩的长发被他用浅咖色的发夹收起箍在发顶,露出一节雪白光洁的颈子。
贺松风美得雌雄莫辨,就是这样的美,才能惊艳到程以镣一眼认出来。
程以镣赶紧追上去,就在马上要撞上的瞬间,他又好奇贺松风这段时间到底躲在哪里,于是卡着一个距离,跟随在贺松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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