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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拉邪神进入副本后(乌兮子)


陈离已经彻底癫狂了,他从衣兜里抓出遥控器,面目狰狞恶狠狠就要摁下去!
方恪攥紧拳头,脑海里一闪而过沈辞年这三个字。
他也便脱口而出:“沈辞年……”
他想求救,但下一瞬他闭了嘴。
——不可能的,沈辞年怎么来得及隔着那么远停止电击,实在太远了,沈辞年的遥控还有没有用都难说。
他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可下一瞬,灵界忽然起了阵阴风,一只在陈离黢黑肤色对比下苍白至极的手握住了他拿着遥控器的手腕。
“你说你”,是一声极轻的叹息,“打狗也要看主人,是不是呢?”
“你看看,不巧你打的正是沈某人的爱犬,我要怎么才能不生气呢?嗯……用你的灵魂给我家乖狗做成玩具如何”
陈离被吓尿了,他抖得像个破烂筛子,滑稽又可笑。
“方恪”,沈辞年单手摩挲着陈离的脖颈,语气莫名有些令人发寒,“我教你一件事。”
“不是所有的人都算得上人的,这世上从来没有非黑即白的立场,不是说一味忍让就叫顺应大势的。”
“大势,属于真正把权势戏弄在股掌中的人。”
方恪没吭声,他把头偏了过去,可耳边那一声来自地狱的“咔哒——”碎魂声还是那么明显。
沈辞年……沈辞年杀了陈离。
沈辞年杀人了。
那个温柔、理智、可靠的形象,在一瞬间崩塌。
正在向他走近的是一只会杀人的厉诡。
“怎么就哭成这样了”,那只冷冰冰沾了血的诡手摸了摸他的下眼皮,温柔的语气却叫他打从心底里发寒,“乖,不哭了,没事了。”
沈辞年在他内心的形象从来都是正道的,沈辞年是一个多么正派的人啊,可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沈辞年绝不是纯粹的好人。
地下城里有多少肮脏的勾当,有多少黑恶势力,都是属于沈辞年的。
沈辞年甚至坐拥一整个深渊!沈辞年只是藏得太好,这才只让他看到了白的那一面。
可比起沈辞年身上的黑色,那一点白竟如此微不足道!
方恪忽然开始恐惧,他恐惧到发抖。
沈辞年站在他身后,左手很缓慢地搂过他的腰,另一只手不断给他擦着眼泪。
沈辞年的语气很轻,也很温柔:“你叫我,我总是要护你周全的。”
“答应过你,不会食言。”

沈辞年……
沈辞年一点一点掰开他紧攥的拳头,在他手心里塞了一只巴掌大样貌跟陈离一模一样的布娃娃。
“别生气了”
沈辞年在哄他,他却只想把手里的诡东西丢出去!
这不是一个布娃娃,这是一个活人的灵魂啊!
沈辞年就那么随随便便,把它做成了布娃娃,还让他拿着玩!
方恪脱力地松开手,娃娃掉在了地上,那只青蛙眼神直勾勾看过去。
他终于说话了,语气很淡漠,好像自己跟沈辞年并不认识一样:“你,让它把王灵心吐出来。”
“吐不出来了”,沈辞年顿了顿,摇摇头。他将染血的手指搭上方恪脖子上的项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项圈就离开了他的脖子,甚至没让他受一点伤。
“给你换一个”,沈辞年拿出一个比那个漂亮多的项圈,外圈是纯黑的真皮,绣着好看的金色花纹,内圈是酒红色的绒毛,戴着会很舒服,即便它用力收紧后会卡住喉结,爽感也是绝对大于难受度的。
更何况,沈辞年压根不会那么粗鲁地对他。
项圈的最下面有一颗白金铃铛,繁复的镂空花纹让它看起来华贵又美丽。
沈辞年拿着项圈的手在靠近他的一瞬间,被他给用力挥开了,猝不及防之下那个项圈脱手而出,最终与那个灵魂玩偶躺在了一起。
“到此为止”,方恪语气很冷很冷,“我跟你解除关系。”
“诡神大人还是少来人间的好”,他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这样的客人,人间遭不起。”
沈辞年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好。”
其实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压着火气,他其实一直在生气。
他气方恪撒谎、失联,更气方恪自己一个人冲进危险的地方不告诉他一声。
可当方恪说出结束的那一刻,所有气在一瞬间消散,只剩下很长很长的惆怅。
他好像已经很尽力地把每件事都尽善尽美了,但最终他还是又一次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就在昨天,方恪还那样坚定的选择他,此刻,它终于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个吻,那个失控的吻不该给的。沈辞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一切波澜壮阔的情绪都压成风平浪静。
早就已经料到了结果,早就知道最终的结局还是无疾而终,为什么要那么用心,为什么要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付出
沈辞年只怪自己一时失控,就这么要走了方恪的初吻。
所幸,没上床。
都结束了,陈离死了,方济民也死了,方济民的死讯他还没告诉方恪呢,总之方恪彻底自由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方恪了。
他给的承诺,他都完成了。
那天在冰面上,他说要给方恪的-肉-体-绝对的自由。
其实在百年前他就该做出那个决定了,他想最后再去人间看一看,这一看,就拖了他一百多年的脚步。
其实这次他去人间,是想好好玩一玩的,想到处走走,想看看那些已经变化太多的老街道,想看一看以前从没有机会去看的地方。
好好走一走,离开的时候就不会留下遗憾。
他还想在见见那个人,见到了,也帮到了,可以了,知足了。
可是明明已经知足了,为什么心里却那么疼那么疼。
好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坏了的柠檬的味道。
怎么办,怎么办呢?他好像不想走了,他不想走了……他想把方恪留在身边,他想把他从前答应陈春枝的事情干脆忘了算了。
可是他不能。
原来他一直在逆行,原来从未有人会坚定地选择他,这一切从一千八多年前他出生的那一天就决定了。
他被趁着夜色塞进信箱里,直到天亮的时候,一个路过的道士听见他的哭声,把他抱进了道观,他才得以活下来。
再后来,他大概三岁多的时候,樱花国全面侵略他的国家,老道士抛下他入了伍,从此再也没回来。
他实在没办法,跌跌撞撞走路都不稳的年纪,他被迫在纷飞的战火里去自己讨生活。
靠着施舍和后来在报亭谋到的生计,他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然后遇到了任青山,他以为他的日子从此熬出了头,他以为他可以享受了。
可后来诡异降临,他身怀极高的天赋,于是被迫背负起责任。
责任这两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他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可人类的命运等不到他喘气,他无法任由自己自私地喘气,他只能把一样又一样重担挑在早已不堪重负的肩头。
他的一生好像总是跟雪过不去,他生在隆冬,出生的那天下着几十年来最大的雪。
任青山找他的那天也下着大雪,雪好大好大,他手脚俱寒,耳朵都快冻掉了,他走神去看桌上的毛笔架,却忽然听见任青山在唤他。
“辞年”,他听见任青山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很难,前所未有的难,但也因此,我只能放心交给你。”
“我要你和王屿东、陈春枝一同组建玩家会,我要你们带领人类最后的希望,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为人类求得新生!”
好难,一听就好难,御灵人仗着有些本事一直都是自私自利各自为营,要怎么才能联合在一起,就算联合在一起就一定有用吗?
但那时他只是凝重了神色,说:“好。”
他们用了很多年,当玩家会总部在一间破茅草屋里建立成功挂上横幅的时候,任青山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个人踏进了灵界,再也没回来。
在他二十六岁那年,他被先生抛弃了,先生选择了去求新生,没有选择他。
三十岁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那天安全局门口有很厚的积雪,他戴着镣铐被押送到陈春枝的办公室。
陈春枝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把手枪。
陈春枝背对着他,在看墙上的一副落雪寒梅。
“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为此我不得不先让你受很多委屈。”
“很难,你想象不到的难,但因此,我也只能放心交给你。”
彼时他鞭伤未愈,却在一瞬间选择了谅解。
“我要你用这把枪杀死我,然后在灵界自杀,我要你做完老师没能做完的事,但你必须隐姓埋名,我会抹去你的名字,包括你在老师墓碑上留下的那一个。”
“你会承受很多骂名,我要你去灵界卧底,我要你融入诡异,我要你在混乱的灵界建立起秩序,我要你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得到认可,然后在成为灵界主人的那一天,关闭灵界大门。如果你可以做到,我要你在成神的那一天牺牲自己,将灵界与人间彻底分割。”
“你会留在那里,当灵界与人间彻底分割,你永远都无法再返回,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求得新生的办法。老师没能成功就死在了那里,那里很危险,但你比任何人都聪明,都懂老师那句话指的是什么。”
诡异有好有坏,善良的诡值得利用。
这是任青山最后说的话。
他要得到认可,他要排除异己,他要在一个没有同类的地方蛰伏很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万年。
他当时是怎么回的呢,记不清是什么神情了,他同样只回了一个字:“好。”
这一个字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有不堪重负的挣扎,有即将被世人抛弃的担忧,有对人间的留恋和不舍。
唯独没有:凭什么又是我的不甘。
沈辞年一直都是一个可靠的人,他如此可靠,以至于所有人都把希望押在他身上。
他如此可靠,他只用了大概几十年的时间就在灵界建立起秩序。
然后用了一千七百年走完那条只有他一个人的黑暗无比的路,成为灵界的主人。
接下来呢?接下来就是牺牲自己了。
他原本只是想要去人间再看一眼的。
他明明只是想再看一眼的……
他怎么看了一眼,就放不下了呢?他把那些希望、那些责任、那些信任都辜负了。
他死在灵界里的那天,他的尸体化作了深渊。
为什么是深渊呢?
人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神
——承接所有人的苦难,给黎民带来新生。
当人类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该按照原本的计划,悄无声息地死去。
要怎么才能死得悄无声息
抹去所有人关于诡异的记忆,人们不再记得这个世界上有诡异来过。
抹去所有诡异关于人类和他的记忆,诡异会一直觉得新家就是他们一直居住的地方,他们会在一个没有其他物种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就跟人类一样。
这就是他应该做的事,让所有人都把他遗忘。
可是他……他怎么这么不舍……
他舍不得走了,舍不得就这么一走了之。
人类很快就不再需要他了,可方恪还需要。
等他替方恪解决完最后一个麻烦,再亲眼看着方恪走出来去拥抱新生。
他自然会离开,不留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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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早上洗头,晕倒两次,失去意识,醒来后右小腿无法控制,让120拉走的,现在确定住院[捂脸笑哭]
先挂请假条,后面出院后复更。(现在的状态是时不时晕厥……躺在床上都能晕倒)

沈辞年弯身捡起落了灰的项圈,用袖口擦干净。
雪白的衬衣袖子到底是染了脏污,沈辞年微微叹了一口气,收起那个精致的项圈。
彼时方恪并未意识到这个项圈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曾经有过机会,就如他心中所想那样,用一条牵引绳将沈辞年永远留下来。
至少在给出项圈的那一刻,沈辞年的想法很干净,只有一个念头,是:我愿为你留下。
至少这一世,会陪他平平安安渡过。
但现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有点遗憾,但也没有什么。
夜色深浓,方恪坐在路灯下,身旁歪七扭八丢着几罐啤酒。
方恪自嘲地仰起头,看那些在路灯光芒下无所遁形的雪花。
像一条狗,一条丧家狗。
可明明是他主动把沈辞年弃养了不是吗?
是他不要沈辞年了。
怎么倒把他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一般
沈辞年是什么都好,沈辞年怎么能是诡呢?
沈辞年怎么能是带给他痛苦根源的诡呢?
他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诡异和人类的对立。
方恪三四口就喝了两罐啤酒,啤酒喝不醉,于是他进便利店又买了一瓶白的一瓶红的几瓶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通通掺一起,混着喝。
他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难过起来,怎么就这样优柔寡断起来,他这样果断粗鲁的一个人,他的那颗心到底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一定要这么藕断丝连。
乱喝混酒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精神恍惚,胃里很痛,很大概率是喝到胃穿孔了。
那又怎么样呢,活着没意思,喝死了也好。
他就要接着喝。
死了就不用纠结不用这么痛苦地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方恪喝得跟个醉泥似的,感知力已经迟钝了,肩膀被拍了好几下他才感受到力道随之抬头。
他蹙起眉:是宋书衣那张讨人厌的脸。
“喂喂,我说你可不能再喝了”,宋书衣好整以暇地弯腰,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再一不小心给喝死了,神主可就归我了。”
宋书衣自来熟地坐在方恪旁边的台阶上,语气不知为何有一丝惆怅:“其实人间真的挺好玩的,是吧?”
“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事呢”,宋书衣抬手拍方恪左肩,“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尤其是前世的你,你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仿佛事不关己,可就是因为你,我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再来人间了。”
“不光是我,你家里的那个厨娘、司机,他们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人间的阳光了。”
方恪没吭声。
宋书衣自顾自说话:“你想不想知道你前世是个什么鬼样子我可以告诉你,你父母那些恩怨,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就问,我时间不多,一会神主可能就要召我们回去了。”
“不感兴趣”,方恪只是仰起头灌酒,他的眼睛望向黑漆漆的天空,那里常年见不到一颗星星。
“我们很快就要回到天上去了”,宋书衣仿佛没听见方恪的话,自言自语道,“我们是从天上来的,每一个灵魂都是一颗星星,星星坠落到了人间,失去了光泽,也沾染了灰尘,那些灰尘就是各种各样的欲望。”
方恪莫名其妙听着有点难过,他忽然搭腔:“你是狗屁的星星,你们诡异是星星,那我们人类是什么?”
“你们是星星的过去”,宋书衣用双手撑着头,仰望着天空,“未来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回到天上,当你死亡,你的灵魂会脱离躯体,你会一直向上飘,你会变成一滴水,汇入一条天蓝色的河,一条从地上逆流向天上的河,河里的每一滴水都是一个人的灵魂,每一个善良之人的灵魂最终都会变成星星。”
“屁,死亡不就是终点吗”,方恪攥了下拳头,也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看不到希望的天空,“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是一捧土。”
“人是不可能变成星星的。”
“呵,你也知道啊”,宋书衣拍了拍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今天没戴墨镜,脸上的神情就很明显,有一点伤感,有一点不屑,“这话就是你以前跟我说的,我当年也是这么回答的你。什么星星什么天河,我一个作家我都做不到思想这么天马行空。”
“可现在我倒宁愿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而我也是真的要回到天上了。”
“我都要走了,也懒得再捉弄你了,最后送你个小玩意儿吧。”
方恪还没反应过来,宋书衣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镜子,他从镜子里抓了一团光不由分说就塞进方恪脑子里。
“圣徒大人,你那些感动死人的记忆我还给你”,宋书衣站起来,冲着身后摆摆手,“素材我收集完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宋书衣就消失了,就仿佛从未来过。
便利店的暖光打在方恪身后,人间的雪却落了他满头。
风和雪,似乎更大了。
那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好像有一百多年了,那时候人间还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站在国防大学门口,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路过,于是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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