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前线,对诡异接触又多,来研究院肯定比去其他地方好啊。”
倘若方恪来研究院,那么他或许还能阻止安全局的行动。
他可以有理由:进了研究院,十几年都难以出去一次,还怕什么危害社会
他想保方恪也是有理由的,不是因为这一面之缘,是因为他觉得方恪确确实实是对人类有杰出贡献的。
没有方恪,研究院的研究员恐怕十不存一,哪里有现在这个技术突飞猛进的势头。
人还是要知道好歹,恩将仇报算怎么回事?方恪再危险,顶天了也就是稍微任性了点,他小时候还有叛逆期呢,他就不相信会长和局长没有过叛逆期。
他就不懂现在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好像分不清黑白恩仇,前段时间的全民投票他就觉得很荒唐,他命令研究院所有人都投了反对,结果赞成票数还是高达97%。
怎么了这是,现代人脑子都秀逗了?
真应该让他们加一加精神力点数,糊里糊涂的像什么话!
“方恪,这次就先谢谢你保护老头子我了,我们研究院的产品你为什么不用呢?这都是很有用的东西,现在产量还比较低,只能给高等级玩家用,后面才能普及,按理说即便你这个等级,关键时刻也是绝对能够保命的啊……”
什么产品。
方恪有点不耐烦:“闭嘴,好吵,你说的东西我不知道。”
“不知道”院长被噎住了,他喃喃,“怎么会不知道呢,不是应该第一个就给你用吗?”
这次出来,他自己身上就戴着一套,虽然深渊很恐怖,但这多多少少能有一点用,万一一会起什么冲突,还能挡一挡余波。
方恪要是没有的话,岂不是要纯靠灵魂强度承受
可怜的孩子,那得多痛呀。
安全局太不是个东西。
不过他虽然有点同情方恪,但还没有糊涂到把自己的装备让给方恪用,他是带着使命来的,他活着把情报和数据带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灵车还在噩梦之城中行驶,噩梦之城、幽灵乐园、地狱庄园、因果蛛洞等十座隶属于十大深渊级诡异的领地像十个守卫那样簇拥着诡神所在的深渊,它们都是深渊的护卫之城。
深渊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黑色的浓雾笼罩着洞口,下方的一切都无法被窥探。
神的意志,不容窥视。
比起自己的城池,深渊级大诡还是更愿意待在深渊里,那里更接近神,神散逸的气息对他们来说是大补。
沈辞年回归深渊的一瞬间,八道目光瞬间向他投射而来。
深渊的主人回来了,深渊里的黑雾开始活跃起来,书衣从黑雾里走出,单膝跪地一根一根亲吻沈辞年的手指。
“神主,您也是来赴宴的么,书衣荣幸之至。”
沈辞年威严的目光扫过那八只诡,缓缓开口降下神谕:“一会任何人不得当我是神,我今日的身份是书衣的老朋友。”
书衣有些惊讶,随后狂喜,“是。”
既然是老朋友,那勾个肩搭个背不过分吧?
又可以亲近神主了~
沈辞年偏头看了书衣一眼,书衣搭在他肩上刚准备偷偷摸一摸的手瞬间安分下来,只是老老实实搭在那一动不动。
灵车姗姗来迟,深渊大部分诡对书衣邀请人类来深渊玩很不满,他们想到了百年前有个人类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日子,每天跟在他们伟大的神主身边,玷污他们的神的事,他们就觉得膈应。
司机打开冰棺,方恪瞬间跳下车。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书衣搂着的沈辞年。
这是朋友的样子吗?
他内心忽然升腾起一股暴戾。
说不好是愤怒还是什么,这里都是大诡,不好发作,只能忍。
可越是忍,越是五脏六腑都在灼烧。
原来青天白日没有搭档是这样的原因。
原来青天白日的搭档是诡。
原来沈辞年有伴了,是一只诡。
难怪沈辞年拒绝他。难怪。
“都看我干什么”书衣招呼众诡和两人,“坐啊,别客气,坐。”
身后忽然出现几卷漂浮在空中的长条画卷,画卷上写满了书法。
那几只诡见怪不怪直接坐上去,方恪有样学样,从容不迫坐下。
即便以他目前的等级,这里任何一个诡都能轻易捏死他,但他没有丝毫恐惧,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沈辞年。
院长小心翼翼坐到方恪身边,看起来很是紧张,他拿着本子和笔的手在颤抖,不断在往方恪那边靠近。
他原本以为只有一只深渊级大诡,可这里竟然足足有八只,要是它们突然发难,只怕是方恪拼死也护不住他。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千万别起什么冲突啊!
偏偏有诡注意到了方恪对诡神不敬的眼光,它愣了愣,然后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人类!你什么意思!你敢对……”
神谕刹那生效,诡异被迫闭了嘴,没说出沈辞年的身份。
它憋了憋,憋出来一句:“你怎么敢瞪书衣大人的,他可是我们这最受欢迎的小说家和剧作家。”
书衣笑着打圆场,“都别动火气嘛,通过了孪村,也算是我的书迷了,今天聚在一起是高兴的,生气就不值当了——”
“老朋友,你坐我旁边”
“不了”,沈辞年看向方恪那边,“还是习惯坐人类那一桌。”
“好吧”,书衣的语气失落,充满遗憾。
他看着沈辞年走过去的背影,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阴翳和占有欲。
正正好好,被方恪看了个分明。
第40章 方恪原来怕打针
一旁的院长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做出反应,他死死按住方恪的手,阻止他起身。
别傻,千万别傻啊,任性也不是这么任的,一会都得交代在这里!
动作间,沈辞年已经走了过来。
院长并不认识沈辞年,只把他也当作诡异。
不过他身上没有很危险的气息,院长就没把他当深渊级,虽然警惕,但不是很恐惧。
方恪还在瞪书衣,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似乎没放弃起身揍人的打算。
其他诡心思各异,大部分诡不满主神跟人类坐一桌,似乎很偏向人类似的。
院长老了,力气不如方恪大,眼看就快要被挣脱,他狠狠叹了一口气。
什么仇什么怨非要现在起冲突
没能起身,肩膀被一只手压住,沈辞年一言不发,周身气压很低。
沈辞年在生气沈辞年凭什么生气该生气的是他才对!
方恪不服,他强行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左手用力掐着沈辞年的大腿。
沈辞年凭什么对着他生气!
方恪一点不知道自己打开窗户吹风折腾身体的事已经败露了。
他只觉得沈辞年莫名其妙,也许不是莫名其妙,好,好啊,沈辞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小情诡才这么生气吧?就因为他瞪了那只诡一眼,沈辞年就跟他发脾气
好像他方恪没有脾气似的!
方恪越发用力,甚至抓住那一块肉往逆时针方向拧。
沈辞年眯起眼睛,原本搭在方恪肩膀上的手移到了后颈处,拎狗崽子一样捏住那块皮。
方恪一顿,随即更气不打一处来!
沈辞年威胁他!沈辞年凭什么威胁他!
他立刻抬手,直接把那只手打落。
啪——地一声,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好几只诡坐不住了,已经站了起来!
这人类太过分了!敢打他们的神主!找死!
沈辞年一个警告的目光过去,那些诡又悻悻地坐了下去。
神主怎么能这么维护一个外人呢。
方恪没注意到这些变化,他低着头生闷气,手掐着沈辞年大腿外侧就是不肯放。
螃蟹似的……
沈辞年有些无奈,侧头过去,轻声:“钳子松一松,该掐够了。”
不够!方恪越闷着一口气,这口气就仿佛在无限滋长一般,越发生气。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他已经对着沈辞年的鼻子一拳头打过去。
沈辞年右手给方恪的手指一点点掰开,然后禁锢在手心。
方恪就用指甲狠命挖他的手心。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
反了天了。
是他太温柔了,是么
狗爪子该修剪了。
“别挖了”,他声音还算是温和的,“打个破伤风挺贵的,你说呢?”
方恪不吭声。他说什么?他没什么好说的!
方恪不语,只是一味地想把沈辞年手心刨烂。
沈辞年忍着他,甚至还算和气地哄着他:“可以了,再挖要见骨了,怪吓人的。”
“方恪同学,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胆子小能跟诡搞在一起!甚至搞在床上!
方恪越发挖得用力。
沈辞年目光暗了一瞬。
狗爪子也许不是该修剪了,是该修理了。
他若是给方恪把爪子打肿,方恪会不会可怜巴巴地掉眼泪
啧,那很好看了。
宴会趋于平静,书衣的手下时不时端上几道菜,席位中间却没有歌舞,反而是主系统001站在中间,说着由书衣出品的新副本即将上线,希望各位回去鼓动自己的势力积极参与的事。
主系统偷偷看了沈辞年一眼,叹了口气,“诡异这边的奖励是……神的气息一缕。人类玩家这边的奖励……足够本国生活一年的物资。”
还有个隐藏奖励,它没说,诡神不让。
不说的目的是让大家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这个东西就可以被方恪自己留下。
而不是被人类高层要走。
一旁的院长在本子上记录下这条重要信息。
物资,是珍贵又稀缺的物资,副本很少奖励这么大手笔的物资。
院长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方恪,他希望方恪能下副本去把物资带出来,那样他们国家就又多了一年的生存希望。
方恪这几年至少已经带出近百年的物资了,这些物资并不会一口气发放下去,而是隔一段时间自动出现在各地仓库中,所以也不用担心过期的问题。
但百年对于人类的历史来说还是太少了,百年之后人类又该如何延续呢?如果那时候方恪已经死亡,而又没有新的足够实力的人顶上去,人类又该如何呢?
即便是排名第三的会长大人,也不过才不到一百级罢了,一百级连噩梦级诡异对付起来都困难,如果方恪真的灵魂消散,人类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为什么有的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能坐在那些高位上呢?
为什么不跟方恪交好,反而要交恶……
院长想到这里,又打量了方恪一遍。
安全局没对方恪的灵魂动刑吧?可千万别伤了方恪的灵魂啊,那是立国根本啊。
那些人是不是觉得百年已经够用到他们死了,所以就肆无忌惮过河拆桥
他们有没有考虑过百年之后人类该怎么办他们只考虑自己活着的时候不考虑后辈的吗?
方恪现在还小、还年轻,身体养好、灵魂不出意外,以后带出千年的物资都有可能啊。
为什么要涸泽而渔,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想不通
方恪感受到了院长灼热的目光,一愣,没理。
为什么要理,他只是个保镖,把人送回去就行了,其它的他不想扯上关系。
他不想进监狱,御灵人监狱不是普通监狱,进到那里面会被日夜束缚起来,没有放风时间,也没有探视的可能。
那不是监狱,那是……
由官方默许的,人体实验的储存室。
用来研究御灵人身体加强的秘密,以研制系统点数的代替品。
有时候,也切割灵魂做研究。
外面的研究院获得的理论基础事实上很大一部分是从监狱里实践出来的。
他不想,不想被这样。
他的灵魂无法逃离躯壳。
他的灵魂强度甚至可以打弱小的主宰级,可他的身体反抗不了人类同胞的电流。
方恪慢慢松了手指的力道,那种无力的感觉没人会懂得。
那种无论做了多少贡献,无论在生死一线走过多少次,却没人在意的感觉,无人能懂。
人们在意的唯有:方恪=危险。
唯有:方恪=威胁大众安全。
所以要把他榨干,像一块甘蔗那样反复咀嚼,直到他只剩没用的渣子,就把他吐出来,让他去死得其所。
都是为了人类好,人类也大都支持,所以有什么不对的呢?不对的是方恪,谁让方恪天生邪恶是一个会跟他那背叛人类的母亲一样投靠诡异的恐怖分子。
他身上的功勋再多,也抵不过一个猜测的分量重。
宴会很快接近尾声,客人一个接一个离席。
方恪和院长再次坐上灵车,院长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太好了。
沈辞年没跟他们一起,目送他们远离,便像来时那样消失。
书衣看着沈辞年消失的地方,那里只余一团马上要散开的黑雾,他伸手把黑雾收拢,捧到鼻子下,深吸一口气,把它们都吸进肺腑,储存在体内。
“神主……”他的目光有一丝痴迷,“我也想去人类世界玩了,您不会怪我违抗禁令的对吗”
“我什么破坏也不干,只是去转一转……转一转……”
天已经亮了,现在大概是早上七点。
沈辞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着脸等方恪醒。
该算算账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方恪才睁开眼睛,他一时不太能适应突然模糊的视力,躺着沉默了很久,没注意到床边有人。
不对!他不是坐在窗边吗?怎么在床上!
“醒了”沈辞年递过去两杯药,“喝了。”
方恪沉默着坐起来,接了药,抱着喝,心脏有点颤。
他感觉到沈辞年还在生气,但这次他忽然没底气也跟着生气。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完了,玩脱了,这下要怎么办。
不知道,先走着看。
余光忽然看到床头柜上的东西,他瞬间脊背一紧,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没看很清楚,但,那可能是个,是个……
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辞年摸了摸方恪额头,早上的时候又有点烧了,温度好像还不低。
反复是正常的,沈辞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针管和药剂,推出里面的空气。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听不出来喜怒,“过来,裤子脱了,趴床边。”
“我不。”方恪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盖住自己。
“过来,你在发高烧,需要打针。”
“我不需要。”方恪把脸也盖住,“我不打针。”
“那你是要我打你吗?”沈辞年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泄露那么一丝,见床上的人轻微一抖,他顿了顿,缓和语气,“过来,听话,打个针而已,别怕。”
“谁怕了!”方恪忽然炸毛,把被子拉下来,拳头捏紧。
第41章 无比疯狂的出逃
沈辞年闻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微微颤动的肩膀、凶恶的眼睛不自觉流露警惕和担忧、手指攥被子攥得很紧,除了头在外面,就连脖子都死死盖着。
这就是方恪所谓的:不怕。
他不再好声好气哄着方恪,他走过去,不由分说把人从被子里拽出来,抱到床边,摁趴。
方恪在挣扎,但无济于事,沈辞年干脆把他两只手都用一只手压住,然后一把拉下他的睡裤。
“年…年终……”
“嗯?在听。”沈辞年正打算扎下去的右手顿住,侧耳去听。
听语气,小狗好像想求饶呢。
沈辞年饶有兴味凑近,方恪慢慢把头转过来,对准他的耳朵,抿着唇很久。
沈辞年很有耐心,等他说话。
“你妈!”
目光一瞬间冻结,沈辞年面无表情直起身子,“第二次了,劳你关心,我是孤儿。”
方恪愤怒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下一瞬他的表情竟有那么一丝不知所措,再下一瞬他将唇抿成细线,把那一点突如其来的愧疚强行压了回去。
可逐渐放松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他不再挣扎,即便沈辞年已经将针扎进了他左边屁股,他也没太大动作,只是抖得可怜。
只是打针,怎么那么怕沈辞年心中闪过疑惑。
他想起上次,方恪下高速后直接回家的事。
方恪好像很抗拒去医院。
沈辞年给方恪打完退烧针,把死鱼一样趴着的人抱起来,拍着背哄。
“好了好了,打完了,方恪小朋友最勇敢了,怎么还怕打针呢”
方恪跨坐在沈辞年腿上,手背过去,拉好裤子。
他声音很小,底气不是很足:“去你的。”
沈辞年轻拍他背,真的哄小孩子一样:“怕打针那就别把自己弄生病了,嗯?”
“别让我生气”,沈辞年目光看向床头柜上的东西,“别让我跟你动手,你说呢?”
“随你的便”,方恪把头扭向另一边,不看那东西,“谁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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