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玉顿时就忍不住笑了,拍着引擎盖乐的前仰后合。
周霆琛一愣,抹了把脸,整张脸顿时难堪起来:“是你干的?何金玉,你这么大人了还玩这招幼不幼稚!”
一看见周霆琛气急败坏,何金玉心里就那个畅快解气啊,憋了一上午的火一下子就没了。
他双手抄兜,脊背挺的很直,目光直愣愣的扎进周霆琛盛怒的眼底,一字一顿道:“你、活、该。”
多少人想让管事他还不稀罕搭理呢,周霆琛不识好歹,必须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知道,不能仗着他的喜欢就真不拿他当回事。
虽说在相敬如宾方面何金玉还欠缺火候,但关于惹怒周霆琛显然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
很快,周霆琛一张俊脸几乎能滴出水来,咬牙:“我的实验课要迟到了,你帮我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虽然大少神通广大,但还没到能帮你调课的程度。”
刚巧,检察了一圈卡宴的小张打了电话就忙不迭跑来,“大少,车没电了,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修好最早也要一个小时。”
何金玉扫了眼腕表,佯装惋惜:“哎呀,这个点估计赶不上了。我家老头子今天大寿,我这边又急着过去……嘶、不然,你跟我一块去?反正迟到了,去哪不是去呀,啊?”
周霆琛全程沉着脸听,到最后一句彻底冷了脸,一言不发的绕过何金玉,赌气似的“嘭”一声关了车门。
他现在火气正大,何金玉不去自讨苦吃,让小张送了酒精和湿巾进去给周霆琛清洗。
小桃还是担心:“大少,真的能行吗?”
何金玉手里依旧转着那根万宝龙,摇摇头:“试试看。你去开车,这让小张收拾。”
他只是让人给卡宴放了点油,没成想周霆琛竟会这么生气,更没想到周霆琛真就乖乖的跟他回了家。
……难道有诈?
何金玉慢慢给车门开出一条缝隙,旋即迅速躲了一下,见没有偷袭,才警惕的进去。
见他两只眼睛恨不得拆成八对用,周霆琛没忍住讥诮:“你还先提防上了。”
“……”
何金玉咳咳两声:“你刚才那一下劲太大了,我怕你再把门给我整坏了。”
周霆琛,“今早上让我穿这身,不就是为了让我跟你回去?”
“你少在这自恋,我路过还不行?”
周霆琛冷哼一声,根本不信他的说辞。
见车里很安全,他就更烦了,转眼瞥到那人手背多了一块创可贴,皱眉:“这么点伤口还用得着这个?”
闻言,周霆琛立刻翻转手背,用衣角遮住伤口,“不用你管这些。倒是你,”
何金玉不痛快的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了?你跟我好了四年了,一趟家不去像话吗?哎,待会见了爹妈你演的好点。”
他跟他爹妈再离心,面上也必须得说得过去。
周霆琛听了又是一声冷笑:“旷课扣学分,你害我迟到我凭什么陪你演?”
“一节破实验也扣分,你导员挺小心眼的。那现在都快到家了,你说怎么办?”
“以后你少管我的事。”
“我他妈乐意!”
周霆琛直接不说话了,一路都沉默的盯着窗外移动的建筑,何金玉也气的够呛,俩人中间开阔的都能放条银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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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灯火通明,宾客人来人往,酒水、彩带、鲜花一路铺到门口,热闹至极。
不凡虽然打理公司一般,但办这种事确实出彩,整个宴会既热闹又有序。
那辆大G非常拉风的横在门口,
“金玉来啦,刚才小堂还缠着我问他表哥怎么还不来,快,大家都可想你了。”他老叔笑着把他迎进去。
他选了一件最称气质的酒红深色外套,里边一件蚕丝云纹边的衬衫,V字领的尖尖一路滑到小腹,恰到好处的肌肉被衬得比丝绸还细腻,胸口哪条随着步伐晃动的帕拉伊巴碧玺勾的他们的眼睛黏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何金玉特别有牌面的被簇拥着进了屋,大家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聊起了天。
他挑两个感兴趣的敷衍几句,扭头见周霆琛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差点又被挤回车里,眼神一下子冷了。
对于这个陌生的外来客,还是大少亲自带来的,其中份量不言而喻,他们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寒暄之后纷纷疏散开来。
何金玉这才能拉着周霆琛一块去见何奕宿凤。
何不凡也刚忙完,俩人一前一后的过去。
何奕和宿凤老早就等在二楼,一见何不凡立刻迎上来。
“不凡!”
“爸妈。”
宿凤左看右看,眼里全是心疼,“都瘦了,你爸非派你去那种山沟子地方,你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自己就直接走了,你看看,你看看把自己折腾的还有人样吗!”
何奕瞪眼:“没人样还能站着跟你说话啊!”
“那你也不能让孩子去这么远的地方,一去就是一个月,吃穿不方便不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我就这么一个孩……”
随着何金玉的脚步声靠近,夫妻俩的拌嘴戛然而止,宿凤连忙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何奕也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金玉也回来了,事情都忙完了?有需要就跟我说,咱们一家人要互相帮衬,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宿凤连忙附和:“对对对,兄弟之间一定要互相帮衬。”
何金玉权当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点头,随后在他俩面前侧过身,拍拍周霆琛的后腰,将他往前推了点:
“爸,妈,这是周霆琛,我谈了四年的对象,今天带来给你们见见面。来,小周,去跟伯父伯母打个招呼。”
“什、”
“伯父,伯母。”
“……”
何奕倒不像老爷子那样封建,早几年就听说过何金玉把周家孩子接到身边了。同性恋这事少见,估计人家孩子也是不愿意的,想着何金玉的脾气,等在周霆琛那碰一鼻子灰自己就觉得没趣,把人给打发了。
谁成想今天直接把人带家来了!
何奕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无奈道:“自小我就管不了他,算了,随他去吧,是福是祸他自己担着就是。”
“管不了他就算了,但不凡我们不能不管,”宿凤欲言又止:“现在董事会对不凡的议论大,你去让金玉想想办法。”
“胡说,他能有什么办法!”
“老爷子生前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他们既然作为兄弟,那总得有不凡一份吧?现在他哥地位正是要人帮忙巩固的关键时期,他能一点不帮?”
宿凤姣好的脸庞浮出愁容:“不凡就是太老实了,从小被金玉欺负,现在不多帮帮他,以后等我们不在了,他可要怎么办啊……”
何不凡中庸之资,何奕有意将自己的位置给他,但又实在难以服众。这时候硬推上位恐怕要遭董事会联合抵制,对何不凡而言有害无利。
何奕叹气,尽显沧桑:“我想想怎么开口。”
宴会开始前,何金玉收到了一枚精致的胸针。
听小桃说是老头子亲手铸出来送给他的,是一枚矢车菊胸针,后边刻着一个“何”字。
何金玉把在手里玩了一会,笑道:“老头子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送这种东西,他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说完,他抻抻自己的高定,把胸针板板正正扣在胸前,随着身影的晃动,胸针嵌的宝石闪动着细碎的光晕,映得何金玉胸口裸.露的大片肌肤更加莹润雪白,超凡脱俗。
他特意在周霆琛眼前晃了两下,状似不经意:“好看吗?”
连周霆琛也不得不承认,何金玉不光出身和本事,连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枚胸针带在他身上,确实非常漂亮。
周霆琛的视线缓缓挪回跳动的代码:“我不懂这些。”
“无趣的理工男。”
周霆琛沉默了一会,又抬眼,见他对自己的新首饰爱不释手,试探道:“刚才那些话,你听到了吧。”
“什么话?”
“……”
“哦~那些啊,他们乐意说就说呗,我要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我早上吊了。”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仿若只是刮过了一阵风。
周霆琛心道,看来,何金玉在何家,也没传闻中的舒坦好过,所以这些怨气日积月累下来,全部从何奕他们转移到了何不凡身上。
追究根源,若没有何不凡,那何金玉现在也是父母疼爱,真正的阖家团圆了。
很快,“是非不分”四个大字深深刻在周霆琛脑中。
等了半天,也不见周霆琛有动静,反而继续盯着那个破代码,冷着脸一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何金玉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管周霆琛,带着胸针去宴会嘚瑟了。
这种场合何金玉手拿把掐,轮流跟他们打哈哈,哪个家的亲戚都能照顾到。
其实说好听点了是亲戚,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些不熟悉的合作方,攀亲戚攀上来的。
既然是白送的人脉,何金玉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吃不了亏就是。
在酒桌应酬上面,何金玉还没成年就开始混,现在早就如鱼得水,毕竟好话谁不会说?重要的是不仅要把话说的漂亮挑不出错,还得把他们哄得非跟你合作不可,还能高看你一眼。
何金玉一场下来得被灌了有半斤多白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愣是把一群大汉全撂趴下了,被送走的时候都不省人事了。
送完客人,他坐在喷泉吹风醒酒。
夜虫长鸣,清凉的风一股脑冲走他脸颊绯红,在莹润的皮肤留下一层淡色。
何金玉在寂寥的后院里惬意地晃着脚尖,闭目养神。
二楼朝向后院的阳台不断灌进冷风,周霆琛处理完代码视线有些模糊,微微眯起时看见不远处何金玉而下意识皱眉,转身离开了那里。
没清醒一会,宿凤突然来叫他,说他爹叫他去书房谈话。
“喝了这么多酒,还怎么去说事啊,你爹也真是的。”宿凤叹气,一边擦眼泪一边催他赶紧去。
“怎么了妈,出什么事了?”
宿凤这个人当年跑业务,硬的时候跟钢板似的,一遇到家里有关的东西,就特多愁善感:“金玉,爸妈待你不薄了,当年不凡从楼梯差点摔死的事我们也没怪你,现在你哥哥遇到难事了,你可千万不能耍小性子啊。”
何金玉心想不就是整天想让何不凡从他这学本事吗,管不了公司也叫难事?
他把帕子还给宿凤,三步并两步朝楼上去了。
父子俩很少有这种场合,何金玉那性子,从来不肯听他老子的意见,哪天说烦了直接摔门走人。何家没大事,何奕一般不会跟这个孩子独处。
何金玉来了自己就找地儿坐下,以为又要跟往常一样来了劈头盖脸先挨顿骂,结果老头子异常安静,见他进来乐呵的问了句:“人都走了?”
“走了。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下次你让何不凡别酒席一开立马躲屋里边,不然他们还以为何不凡过大寿呢。”
何奕轻喝:“说什么胡话,芸芸还在他不得照顾芸芸?小妞那病又不能甩手交给仆人。”
何金玉虽然烦死家里那个养子了,但此时很鄙夷的看着他爹:“这会心疼了。”
“光说这些有什么用,小芸肾源的事你也帮忙给跑跑。”
何不凡原名赵途,有个妹妹叫赵小芸。麻绳专挑细处断,好不容易进了何家,没多久赵小芸被检查出肾衰竭,这些年来全靠透析打药吊着一口气了。
“我的肾他妹妹也不能用啊,我哪这么神通广大,哪个人骨髓能用不能用我都知道?”
“……”
这话倒是实话,何金玉要真能找着,不用何不凡开口,宿凤就先来当说客了。
有时候何奕也觉得无奈,这孩子随他爷爷戾气太重,小时候他忙着公司起步没心力教导,一转眼孩子就这么大了,一直都不愿意跟他们一家子亲近。
何奕背手,语重心长的叹气:“是我们亏欠你的。我年轻总想着拼出个大能耐,我跟你妈带着不凡四处奔波,只能将你放在老爷子院里,一养就是十五年。现在你不肯认我们我和你妈都理解,以后我们慢慢给你补偿。”
“哎——”何金玉打断了他的忏悔:“爸,族谱上有我名字,再怎么没管过我,我好歹是从我妈肚子里出来手把手喂大的,再怎么我都姓何。”
“你能这么想最好,哎——这说起来,不凡那小子若有你能力一半,我跟你妈也不至于整天给他操不完的心。他上次外派干的不好,董事会已经有人不服他了,这你又不愿意来我这,我年纪又大了,家里就不凡一个人顶着迟早出乱子,我思来想去,唯有来拉下老脸请你帮忙了。”
“你把公司变卖了也是个法子。”
“混账,我打拼了一辈子的血汗毁了也不能流到别人手里!”
“成。我手里有个远航项目,过两天你派他来我公司学习吧。”何金玉知道他爹想说什么,这个航运项目里边门道多,何不凡能力一般又不是一窍不通,让他接触这个项目内部学的东西多。
二来也能多结交何金玉的人脉。
他的反应意料之外,何奕都愣了一会,沧桑的眼珠清明了不少:“好、好,你们俩兄弟能团结对外,我老头子死也瞑目啊。”
他如此懂事,何奕愈发觉得从前对这个孩子亏欠太多,他们再有钱地位再高也不过是父母的身份,当父母哪有不偏心的呢,何金玉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被他们真正关心过,如今自己创出来了本事,他们倒是又贴上去连累他帮忙,这对何金玉一点也不公平。
何金玉从前干的那些混账事,细算起来,难道他们当父母的就没有过错吗?
何奕坐在靠背椅里,低头沉默了良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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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玉起身拉了窗帘,脸色非常严肃朝他深深鞠下一躬,叫了一回正经的称呼:“父亲。”
“这、这怎么了这是?”何奕握紧了扶手。
“您也说了,我前十五年都是跟老爷子过的,现在他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事找个伴了,总不能就这么吊儿郎当过一辈子。”何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安定下来,我想结婚。”
他的话很真诚,何奕忍不住缓缓起身,眼里欣慰的泪水打转。
“我想好了,我要跟周霆琛结婚,过两天我就去找周叔叔和周阿姨商量订婚的事。”何金玉说着,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恋爱谈了这么多年了,我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不然传出去咱不成薄情寡义的了?”
闻言,何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把撑住桌面,缓了半天试探道:“就是,你带来的那个周家的孩子?”
“嗯,刚才太突然了,现在您二老应该缓过来了吧?这等会我让他进来给您打个招呼。”何金玉一点没发觉老头子都快呼吸不畅了,自顾自说道:“小时候在秋冰别苑的孩子堆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现在我最喜欢的还是他。平时您肯定听了不少我和他不睦的风言风语,但是吧……归根结底,我也有错。”
郎庄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他唯一一次机会。周霆琛到现在都不愿意给他好脸色,等以后债务清空了周霆琛肯定离他八百米远。
所以他现在必须得找个由头把人死死拴在手里。
灯光下,何奕一张脸近乎苍白,无力地跌回椅子里。
“造孽啊……”
他说何金玉今天这么好脾气,连何不凡的事都能顺口答应,没想到,没想到在这等着他亲爹呢。
他何金玉都愿意给你分享公司内部的机密,自己这个当爹的,总不能得了好处立马翻脸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金玉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他们老两口要是不让,传出去简直不像样子,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家晚辈吗?
何奕吃了个哑巴亏,气的“哎呦,哎呦”的拍桌子,指着何金玉,嘴唇抖了半天,只又憋出来一句:“老天爷,造孽啊,我们何家真造孽啊!!”
把何奕气成什么样他倒是不知道,总之在他离开后书房就叫来了医生,保姆扶着宿凤一脸担忧的跟上去。
刚安抚好了老头子,宿凤从他嘴里听了何金玉的话,也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何家今天晚上灯火通明,可热闹了。今晚何不凡不仅要照顾生了病的妹妹,还得照顾爹妈,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三瓣使。
闯了这么大的祸,他这会也不敢在出现在他爸妈面前了,打算明天一大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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