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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Shim97)


阮玉简直欲哭无泪:“荣哥哥,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小时候喜欢跟在你屁股后边跑,是因为跟你玩儿就不用做功课……”
“但你到底还是喜欢同我在一处的,对不对?现下我已经到了京城,以后我会每天来看你,给你买好吃的……”
阮玉闻言吓得连连后退:“不不不,不要每天来……”
秦故横插进来,一把推开了言子荣:“他没空搭理你,他要跟我出远门,去找含章宝刀。”
这会儿阮玉根本顾不上其他了,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要出远门。”
“明天就走。”秦故立刻说。
阮玉一咬牙:“明天就走。”
秦故嘴角一弯。
——果然逃不出爷的手掌心。
他心情大好,饭菜上来吃了不少,阮玉不必被纠缠,也松了一口气,放心吃吃喝喝,唯有真正被宴请的言子荣大受打击、面色灰败、摇摇欲坠,什么都吃不下。
和阮玉一块儿吃饱喝足,秦故还虚伪道:“言公子太客气了,怎么都不吃饭?”
言子荣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我、我今日胃口不好,见笑了。”
秦故大度地表示:“没事儿,下回我还请你。”
他把阮玉送回家,耳提面命连哄带吓地警告他不许偷溜,明日一早就来接他出发,而后心情愉悦地回了侯府。
哼着小曲儿迈过二道垂花门,正巧看见即将临盆的嫂嫂赵新扶着肚子在院里溜达,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照看的婆子小厮,他快走几步上前作揖:“嫂嫂。”
赵新见他从那垂花门大步流星走过来,十八九岁的少年人,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锋芒之气毫不掩饰,当真是风流如画,诗酒年华,他笑着摇摇头:“阿故当真是长大了。”
秦故背着手陪他散步:“嫂嫂怎么突然这样说?”
赵新同秦舒是同辈好友,算是看着秦故长大的,看他从刚出生圆滚滚的娃娃长成现在这器宇轩昂的模样,自然感慨良多,但他对着秦故,只道:“许是有孕,想得太多。对了,上回你大戏上演,我没能去看,听母亲说这回你演得甚好,真遗憾。”
他招招手,唤了婆子上来,打开一个檀木匣子:“这是你铺子里刚送来的讨喜玩意儿,你自拿去花用。”
赵新是世子夫人,现下打理着侯府一大半儿的产业,秦故的那份也在他手里管着,铺子料理得红红火火,秦故只需等着分钱,因此会叮嘱铺子里的管事每月给嫂嫂送些孝敬,算是感谢嫂嫂帮忙打理,然而赵新多半会寻些由头再还给他。
“这些都是给小孩子的玩意儿,我……”秦故扫了一眼那木匣,一顿,从中挑出一只羊脂白玉的小兔儿。
与寻常碰见的玉雕兔儿不一样,这只雕的是正面,竖着耳朵,两只大眼睛,怀里抱着胡萝卜,又护食又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跟阮玉抱着点心盒子警惕地瞪着他时,一模一样。
秦故扑哧一笑。
赵新奇道:“想起谁了,笑得这么开心。”
秦故连忙掩饰地轻咳一声:“就要这个,多谢嫂嫂。”
他冲赵新一抱拳,脚步轻快,转眼进了东苑。

第25章 落花里花落恰逢君
第二日大清早,秦故接上阮玉出了京城,走水路南下,阮玉还没睡醒呢,上了官船没多久,就靠在软枕上睡了过去。
官船沿着运河一路南下,他睡得东倒西歪,好几次都差点一头栽倒,秦故看不下去,在他又一次栽下去时,伸手一把托住他的脸蛋,让他枕在了自己腿上。
阮玉一点儿都没醒,枕在他腿上继续呼呼大睡,秦故垂眸望着他,片刻,低声喃喃:“真是没心没肺,怎样都睡得着。”
他的目光从阮玉合着的眼,扫过秀气的鼻梁,落到嫣红的唇瓣上,好半天,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按在那唇瓣上。
柔软,湿热。
秦故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像着了魔一般,指尖不由自主地往里探了探,分开那柔软的唇瓣,一下子触到了湿热柔嫩的舌尖。
他蓦然瞪大了眼睛,胸膛中的心脏忽而咚咚狂跳起来。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脑中一片混沌,心中知道不能再这样放肆下去,可身体却由不得自己,鬼使神差般握住阮玉的脸蛋儿,低头吻了下去。
“爷,快到中午了,咱们在前边码头下船歇一歇吃个饭再赶路罢。”舱房门被敲了敲,泉生的声音传进来,秦故一下子惊醒,猛地放开阮玉。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做什么?
阮玉依旧没醒,还吧唧吧唧嘴,睡得香甜。
秦故怔怔望着他,脑中混乱又震惊,但依然抵不住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念头中,想,这模样还挺可爱。
泉生又在外喊了一句:“爷,你听见了吗?”
秦故不耐道:“知道了,就在前边下船吃饭。”
官船继续晃晃悠悠向前,秦故胡思乱想,心道,我肯定是被他亲坏了脑子。
都怪他在秋猎的时候亲我,都怪他。
我没跟坤君亲过嘴儿,被他亲了,多想想他也正常。
这么想着,他心里好受多了,还伸手掐了阮玉的脸蛋儿一把。
阮玉被他掐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到哪儿了?”
“早着呢,只是靠岸吃饭。”
阮玉摸摸脸蛋儿:“我的脸怎么好痛。”
秦故:“……”
他轻咳一声:“你睡觉乱动,不知在哪儿磕的罢。”
阮玉疑惑地抓抓脑袋,没再说话,一行人吃过午饭继续赶路,这一赶路就是五六日,直到接近东南蕃地,窗外的景色从辽阔一望无际的麦田变成风景如画的江南,众人才在一处小码头下了船。
码头旁边是一处繁华小镇,名叫青水镇,泉生在镇上找了家客栈落脚,可那制刀师傅还不在这镇上,乃是在镇子附近的山中隐居。
“这个师傅姓宁,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其实他不是专门打刀的,原先是个武林高手来着,只是很擅长打造兵器。”阮玉骑着马儿,辨认着山路,“他住的那座山下不知被他动了什么手脚,也许是奇门遁甲之类的,只要人多,就上不去,跟鬼打墙似的在山下转悠。”
“这么玄乎?”秦故道,“这次只我们两个人,上得去么?”
“碰碰运气罢。”阮玉告诉他,“要是能看见一块刻着‘落花里’的石碑,那咱们就是成功上山了。”
秦故眼尖,立刻抬手一指:“就是那块碑?”
阮玉一愣,惊喜道:“就是那块!这次真顺利,我上回在山下转了好几天呢!”
两人骑马上前,只见那石碑静静卧在小溪旁,溪边丛林茂密,一条小路在错落的山石和幽深的丛林中蜿蜒向上,路边种满了野花,这会儿又是江南的好时节,花儿争相怒放,红的紫的白的,一片芬芳馥郁。
秦故和阮玉将马儿系在溪边的树桩上,沿着小路上山,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正午的阳光只透过树叶星星点点洒下来,林间山风不时吹来,花香随风四散,漫步其中,当真惬意极了。
而小路一路向上延伸,来到了半山腰依山傍水的一处小园,溪水潺潺从园前流过,园外扎了一圈篱笆,园里繁花似锦,各样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连见多识广的秦故都感叹一声:“这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传来,两人望去,就见园中的桂花树下,一位青衣男子正吹奏竹笛,他身形清瘦,风姿绰约,十指白皙如玉,按在竹笛上,实在赏心悦目,只是他的双眼却蒙着白布,想是已经看不见了。
秦故小声问阮玉:“那就是制刀的宁大师?”
阮玉摇摇头:“不是,那是他夫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据他说,是他夫人,但我没见他夫人跟他讲过一句话。”
就在这话出口的一刹那,一道劲风直冲二人面门而来,秦故一把推开阮玉:“当心!”
两人堪堪躲过三根迎面而来的钢钉,只听叮叮叮三声,钢钉狠狠射中身后的一棵大树,在树干上留下三个深深的圆洞。
阮玉被吓了一跳,连忙大喊:“宁大师!我是阮玉!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下一刻,他脚上一紧,还未来得及低头看清,脚上就被猛然一拽,力道之大,将他整个人拽翻在地,拖着他一条腿飞快向前滑去。
“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阮玉被拖在地上拼命四下乱抓,“秦故!秦故!”
秦故一回头,就见阮玉已经被麻绳套住脚脖子拖出去半丈远,急得立刻冲上前:“玉儿!”
他脚步一动,又一道劲风直冲面门而来,秦故立刻抽刀狠狠一甩,那迎面的三根钢钉反被甩向了那桂树下吹笛的男子!
那男子一动不动,像丝毫没察觉迎面而来的钢钉,笛声毫无波澜,可暗处的始作俑者却忍不住了,猛地冲出来抽刀挡住了钢钉,一声大喝:“小子大胆!”
“明明是前辈先动手的!”秦故大步去追被拖走的阮玉,耳边却听那人冷哼一声,下一刻,阮玉就被拔地而起的一张大网一兜,整个人被网住吊上了树。
阮玉刚躲过钢钉,就被拖着走,又被吊上了树,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被捅成筛子,吓得胆都破了,在网里头哇哇大哭:“宁大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讲话!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罢!”
秦故急匆匆赶来,刚想飞身上树把网砍断,迎面一道疾劲的刀风,他目光一凛,立刻抽刀格挡。
当啷一声,金石相撞的清越嗡鸣震透耳膜,秦故虎口被震得一阵剧痛,心道一声不妙,连忙退后几步,这才看清了这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宁大师。
意料之外的年轻,约摸三十来岁,高大挺拔,面庞英俊,眉目中却带着几分邪气阴鸷,不像什么正派人士,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刀身比胳膊还粗的重刀。
秦故看见那黑沉沉肃杀之气满溢的重刀,便知这人手底下不知有多少冤魂,暗中蓄力,警惕道:“我们只是来求前辈打一把含章宝刀,没有敌意,前辈想要什么奇珍异宝,我都能想办法去找,能不能先把阮玉放下来。”
宁越冷哼一声:“想要刀?那就先过我这关!”
他抬起重刀猛地朝秦故劈来!
重刀的气势排山倒海,秦故心中一紧,不敢正面迎击,只能边打边退,仗着身形灵活,仔细观察对方的出招路数,一点一点去找对方的破绽。
宁越同他连过上百招,见这年轻人居然还能沉得住气,体力不落下风,还见缝插针暗算自己,功夫实在扎实,心态也稳如泰山,心中暗暗赞了一句,正待出手,那边忽然传来阮玉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我被刺球扎屁股了!我被刺球扎屁股了!”
悠扬的笛声一顿。
打斗中的两人双双一愣,迅速转头看去,只是秦故看的是大哭的阮玉,宁越看的却是忽然停住笛声的风扬。
那边阮玉不知何时已经自己割破网从树上下来了,只是掉下来时掉进了花圃里,一屁股坐在了仙人球上,这会儿屁股上扎着两个仙人球四下乱蹿。
秦故顿觉又心疼又好笑,耳边却真听见了扑哧一声笑,不是他笑的,是那桂树下吹笛的青衣男子。
宁越听见这笑声,目光大震,整个人都顿住了。
秦故比他先回神,立刻打落他的重刀,横刀抵住了他的脖子:“你输了!”
宁越呼吸急促,望着风扬,自从他双目失明,右手半废,从天之骄子沦落为半个废人,已经许久没笑过了。
秦故眼看阮玉已经疼得哇哇大哭了,急得大喊:“我说你输了!你输了得给我打一把刀!”
宁越根本没有心思看他,怔怔道:“……就依你所言。”
秦故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过去扶住阮玉,挑掉了他屁股上扎着的两个仙人球:“怎么样?”
阮玉呜呜大哭:“屁股上全是刺!”
那青衣男子又笑了,扶着拐杖摸摸索索站起来:“仙人球刺上有微毒,得赶快挑出来,然后用仙人掌叶去皮捣碎了敷着。”
阮玉闻言又哇的一声哭出来:“这刺上还有毒?那我的屁股中毒了会怎么样?”
青衣男子的声音轻灵悦耳,带着笑意:“那就要肿上好几天了哦。”

第26章 落花里花落恰逢君
不过,他笑完了阮玉,很好心地给秦故指了一处屋子,让他去屋里给阮玉挑刺。
秦故扛着阮玉进屋,把他放在床上,阮玉趴着,勉强回头看看自己的屁股,可惜脖子能转动的范围实在有限,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屁股上如何了,更别说自己挑刺。
现在能指望的,只有秦故一个了。
可是让秦故看自己的屁股,实在太丢人了,比起让其他人看都要丢人,阮玉眼泪汪汪道:“你不许看。”
秦故坐在床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手:“我不看,怎么挑刺?”
阮玉抱着枕头,呜咽道:“反正你不许看。”
秦故抬手想去解他的腰带,又觉得不妥,道:“你自己脱裤子。”
“我自己怎么脱啊!裤子上全是刺!”阮玉羞愤大叫。
“……”秦故咳了一声,“那我给你脱,你不要乱动。”
他先脱了阮玉的鞋袜,而后将裤子上扎着的明显的大刺拔了,阮玉哼哼唧唧叫疼,秦故就道:“还不是你自己要乱跳,乖乖等我去救你,不就没事儿了。”
阮玉怒道:“我不是看你打不过他嘛!”
“谁说我打不过他了。”秦故哼了一声,一把扯脱他的裤子,白嫩嫩的屁股蛋儿和两条长腿登时露出来,阮玉只觉得底下一凉,光着屁股是没脸与人吵架的,他一下子闭了嘴。
秦故倒是愣了老半天,面上泛起了可疑的红——他没见过坤君的身子。
侯府规矩甚严,秦故心思又不在吃喝玩乐上,在碰上阮玉之前,根本不会多看坤君一眼,更别说留意坤君的身子与乾君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对这档子事儿可真真是一窍不通的。
现在这么一看,阮玉不仅是身上白嫩,腰也比乾君细多了,盈盈不堪一握,屁股却浑圆饱满,肉嘟嘟的。
秦故喉结上下一动,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了一边饱满的臀瓣。
滑溜溜的,又软又弹。
阮玉被他抓住臀瓣,整张脸登时红透了,一下子埋进枕头里:“……你不许乱摸!”
秦故眼神游移:“谁乱摸了。”
他低头一点一点儿去挑那些小刺——其实挺好找,阮玉身上的皮肉又白又嫩,只有扎了刺的地方红了一片,专找那发红处就是了。
可是那些刺儿太小,秦故只能凑近了去看,阮玉察觉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身上,简直羞愤欲死,把脑袋死死埋在枕头里。
秦故挑完一遍,问:“还有哪儿疼?”
半晌,阮玉闷闷道:“屁股都麻了,感觉不到了。”
秦故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可不是么,那被刺扎了的地方都肿起来了,可见那刺儿确实是有毒的。
他便一点一点捏过那些肿起来的地方:“这儿还疼不疼?这儿呢?”
阮玉被他捏得哼了一声,软绵绵娇滴滴的,秦故一下子愣住了,阮玉自个儿也羞耻,骂他:“你占我便宜!”
秦故顿感冤枉:“我是怕刺没挑干净。”
阮玉才不管呢,抽出手来捶他的背:“不许占我便宜!”
碰上这等占便宜的事儿,坤君总是吃亏的,秦故挨打不冤枉。更何况秦故也不是那么问心无愧,便任他捶着骂着,又仔仔细细把他屁股上揉了个遍,确认没有漏下一根小刺儿,才出去捣了仙人掌叶,给他敷在肿起来的屁股上。
“现在感觉怎么样?”秦故坐在床边问。
阮玉趴在床上,裤子没法穿了,只能光着屁股顶着绿油油的草泥汁液,闷闷道:“屁股好痛。”
虽然他确实倒霉,可这模样实在滑稽,秦故忍不住扑哧一笑。
阮玉立刻回头瞪他:“你还笑得出来!”
“抱歉。”秦故咬住嘴唇,可实在憋不住了,笑得浑身颤抖,阮玉气得伸手打他,专往他和宁越过招时挨了揍的地方掐,掐得秦故呲牙咧嘴:“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他死命咬住嘴唇,同阮玉保证不笑了,阮玉怒冲冲瞪着他,两只眼睛气得溜圆,可底下却光着屁股,屁股上还绿油油的,秦故一下子破功,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
阮玉被他气得哇哇大叫:“你还笑!你还笑!我生气了!”
他一下子把脸扭过去,只留给秦故一个后脑勺,秦故一边笑,一边凑过去:“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笑了,好不好?”
笑着道歉毫无诚意,阮玉后脑勺冲着他,哼了一声。
秦故就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来:“我这儿还有点心呢,今天中午买的,吃不吃?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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