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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杯地府茶馆主理人特调吗?(IronclaD)


江之沅的脚步顿了一下, 这地方太黑,他刚才只顾着看陆聿怀, 没留意魏徵也在,魏徵坐在地上, 几乎隐匿在弥漫的黑雾里,几乎看不清轮廓, 可江之沅还是发现,魏徵的衣服似乎已经被血浸透,嘴角也有明显的血迹, 他那把长戟也倒在一边, 没了平时带着的金色流光,变得暗淡陈旧,就像一把景区里十块钱两把的小玩具。
江之沅手上用了力气,伞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地声响,他盯着祁映昭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伤了判官的后果你可想好了。”
祁映昭在远处哈哈一笑,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眯起一边的眼睛,好像头疼一般按了按太阳穴,阴鸷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咳嗽的魏徵, 才抬起头望着江之沅。
江之沅和他对上视线 ,把伞换了个手提着,祁映昭望向他的目光里,有一丝让人觉得像是错觉的温柔,那柔和转瞬即逝,没个过渡,忽然变得锋利,带着一种几乎要烧起来的恨意。
祁映昭转开视线,陆聿怀在他身边站着,他和魏徵被祁映昭弄来了这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魏徵就和祁映昭过了几招,一下子电闪雷鸣的,根本近不了身,而魏徵竟然很快落在下风,被祁映昭一鞭子抽在身上,吐出好大一口鲜血,就跪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陆聿怀一介凡人,手无寸铁,平生唯一的运动就是在健身房举举哑铃,但也看不了魏徵平白挨打,正要冲上去,就听祁映昭一声讥笑,他就动不了了,像根木头一样只能站在原地。
江之沅听了魏徵的示警,全当没听见,他提着伞,大步流星地往陆聿怀身边走去,陆聿怀挣扎了一下,想张嘴说话,但连声音也发不出。
离祁映昭只有三步距离的时候,江之沅猛然发力,举起伞转了一圈劈出,但祁映昭并不出手,他一只手扇着折扇,只用一只手格挡,也不回击,轻巧地卸了江之沅的力道。
“你们判官这点儿本事我都领教过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可不像你们判官,有个铁饭碗就不思进取,我可是日日精进,努力吸收这天地的怨气不甘和恨意,”祁映昭滑开几步的距离,手掌轻巧一翻,朝江之沅一点,江之沅发现自己也动弹不得了,他声音黏糊糊地说,“我不愿意伤你,你怎么还不明白。”
江之沅懒得听他说话,暗自在心里念经发力,蓄力于心,想要冲破禁锢。
祁映昭绕着他缓缓走着,袍子被阴风吹得翻起,他用一种怀念又深情的语气说着:“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让我杀了陆聿怀,你跟我走,我就放这天下一条生路,怎么样?”
魏徵艰难地喘着气,骤然听见祁映昭这番发言,差点忘了倒气,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他和江之沅祁映昭关系挺好,经常聚在一起,偶尔还拉上皇帝,江之沅喜欢皇帝他看出来了,皇帝似乎对江之沅也有意思他也看出来了,怎么祁映昭也喜欢江之沅啊!
合着当年四个人,只有自己是那个他们感情世界里的局外人。
江之沅没说话,过了几秒钟,祁映昭反应过来自己这束缚加的太大,江之沅根本没法儿回应他,笑了一下接着说:“我还是很怀念从前的,那时候的我满腔抱负,想着做一番功绩出来,科举输给了你,我还挺不服气。”
他不知从哪变出两把椅子,自己一掀袍子坐下了,另一把放在江之沅身后,冲他挥了挥手,一下子把江之沅也强行按在椅子上。
“但是和你共事的日子多了,你的才学确实卓绝,”祁映昭摇摇头,“但有时候你的想法还是过于优柔寡断,你想顾着所有人,可总要有牺牲不是吗?”
“但你……性格也好,长相也……”祁映昭的视线在江之沅脸上身上逡巡不去,惹得陆聿怀愤怒地挣扎了一下,祁映昭脸色不虞,扬手冲陆聿怀一挥手,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他侧脸。
江之沅本来没什么焦点的视线霎时钉在了祁映昭脸上,祁映昭看见之后,用力扇了几下扇子,装作没看见一样。
“还没说完呢,你们都不要急,”祁映昭勉强压住语气里的焦躁,“是,我是看上你了,我在一个大家族长大,身边的兄弟姐妹都是我的对手,不是亲人。”
“我们每日绞尽脑汁的事是怎么给对方使绊子,想办法在府里出人头地,赢得祖父的喜欢,那么多次,我相信了我的兄弟,反过来被他们骗得鲜血淋漓,”祁映昭的声音带着恨意,忽然又软了下来,“自从和你呆在一起,我才发现这世上不是只有斗争和欺骗,原来还有真心待人的人。”
江之沅看起来不再挣扎,他的视线穿过这地方的层层迷雾,似乎也跟着忆起了往昔。
“所以我喜欢你啊,”祁映昭专注地盯着江之沅,“虽然我也恨你,我的一番雄心壮志在我被你压了一头的时候就灰飞烟灭了!我的祖父从此对我失望,我的兄弟们嘲笑我,‘你不是说一定能拿状元吗?’”
“呵,但没关系,他们都死啦,变成一滩烂泥,但我还活着。”祁映昭往椅背上一靠,“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祁映昭正色起来:“不管别的,之沅,我喜欢你,你跟我走吧,我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你不知道我拼命躲着无常那些年,突然发现你做了判官,你也没投胎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只不过那时候不敢露面,我太弱了,一只孤魂野鬼,怎么敢到判官面前谈感情呢,于是我一下子就等了这么多年。”
说到这儿,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显而易见地愤怒了起来,他猛地站起来,快步兜起圈子来:“可我没想到,陆聿怀也被你搞来了,几十年年前他原样转世,我没发现他的踪迹,因为你没去找过他,可去年我突然发现,你和他又在一起了!”
祁映昭的嗓门越来越大,魏徵在旁边忍着痛,被迫听了一场个人情感问题发布会,实在觉得有些无语,他一个坚定的纯爱战士,不能理解还有强行求爱,企图破坏别人感情的行为。
江之沅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这世界上的感情本来就没有办法完全配平,总有人求而不得,总有人得而不珍惜的,如果祁映昭上辈子死前告诉他,他喜欢过他,或许他还能对祁映昭保有一份怜悯和歉意,可他要用这种激进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无法让人接受了。
祁映昭的袍子烈烈作响,他本来冷静的表情此刻带上了刻骨的憎意,一副还算好看的皮囊顿时显得可怖起来,黑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上爬行,他本来光滑的皮肤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局部溃烂。
“那年!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我还没来得及说,我就发现你喜欢那家伙!”祁映昭猛然弯下腰,贴近江之沅,面目狰狞地压着嗓子说道,“我忍不了,是不是他死了,你就能正眼看看我了?是不是?”
他神情越来越癫狂,嘴角抽动着,用法力维持的无暇外表一时卸了气,腐烂见骨的本貌若隐若现,一股像是放了十年的剩菜一般的臭味从他身上泄漏出来,祁映昭却不在意,他大跨步走向江之沅,狰狞地开口:“他死了就好了!你为什么还信他!当年是他抛弃了你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江之沅的神情黯淡了一瞬,祁映昭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是不是?插着就好,别拔,我帮你解决了陆聿怀,刺就没啦!”
江之沅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连怜悯都不剩,只有憎恶,祁映昭癫狂的神情一滞,尚存一线的神志被点燃,他大跨步走向陆聿怀,手一扬,那节长鞭出现在手里,他说着:“当年就该杀你一次,是我错了,顺序弄错了!早不该先骗之沅,应该先杀了你!”
话音未落,祁映昭双目赤红,脸上干净的皮肤消失殆尽,像融化了一般,他那异族的深邃眼窝彻底没了皮,只剩下一个黑黑的空洞,握鞭的手也瞬间只剩白骨,他高高扬起手,用了全力,速度极快,一鞭抽向陆聿怀。
随着祁映昭彻底放弃了维持正常人的外表,临城陡然从昏黄但勉强还有光变成了一片黑暗,真正的黑暗,所有的灯都打不开,天空中既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整个城市像是一瞬间被抽了真空,没有声音,没有光线。
律所里,灯一瞬间熄灭,只有一两台没关的电脑发出微弱的亮光。
“莉音?”崔虞犹豫着轻声问,突然,律所门前站着的女人周身萦绕上了一层黑雾,她身子一晃,再站定的时候,眼睛里缓缓流下鲜血,以极快的速度向崔虞和孟知酒冲来,连撞上桌子都没能减缓她的速度。
崔虞“啧”了一声,手瞬间变掌,在脑后一绕,她通体血红的玉钗出现在手中,临到掷出又收回了手,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第57章
余莉音不知是受了什么控制, 对孟知酒大声叫她的名字没给一点儿反应,嘴里嘟嘟囔囔喃喃自语着就硬接下崔虞一掌,走近了孟知酒才听出来, 这余莉音并没有俗套的对对手放狠话,而是颠三倒四不住地说着:“背叛我?原来是有新欢了, 孩子?去死吧!”
听清了余莉音嘴里的话,孟知酒绷住唇心想:“把我们当你老公了吗?看看清楚, 这连性别都对不上啊!”
孟知酒在地府属于完全的文职人员,和兼具战斗力的判官们不一样, 她只得躲在一张办公桌下,尽量轻地伸手拖来一把椅子挡住, 艰难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想求援。
显然余莉音完全没功夫思考, 她遵循着一种难以抗拒的本能,追着崔虞打,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一个娇弱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傻白甜大小姐, 但现在的余莉音力气奇大, 打起架来毫无章法,却把人逼得满屋子跑,因为她完全不怕疼,连撞翻了一台上面塞满了动辄半人高的法律文件的柜子都没有一丝停顿,看得孟知酒呲牙咧嘴, 替她幻痛了。
崔虞一眼就看出余莉音是被人操控的,她手里的钗子硬是没敢动,生怕伤到她。
可余莉音像一头被逼疯的野兽,撞翻了几把椅子,又狠狠撞上文件柜, 最后连几台显示器都被她撞得摔落在地。
她纤细的身子四处磕打,刮破的皮肤渗着血丝,白衫被血浸得斑驳,撞得重的地方迅速浮起一块块淤青,紫黑与猩红交织得触目惊心。
即便如此,她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眼神空洞而僵硬,依旧一头向崔虞冲去,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
崔虞不敢硬碰硬,后退又要顾着这办公室里的障碍物,很快力不从心,一只手按在肋骨上大口喘着气。
孟知酒连打了几个电话,没一个人接,全是自动挂断,闹出这么大动静,平时一有风吹草动就闪现的大厦保安也跟聋了似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孟知酒听着上面乒乒乓乓的声响和余莉音持续不断的辱骂,从桌子下面的黑暗中幽幽地抬起头,手机的光亮从下往上映在她脸上,孟知酒心想:“真是邪了门了。”
孟知酒不知道,其他判官那边,并没有比她们那里好多少。
自从祁映昭开始发疯,整间宠物医院的小动物一下子跟着凶相毕露,小猫背脊拱得像弯弓,浑身的毛根根竖起,尾巴炸成粗糙的一条,竖在身后一抖一抖,喉间发出干涩低哑的嘶嘶声,眼珠子在昏暗中闪着冷绿色的光,指甲一点点从肉垫里伸出来,掐进地板。
小狗四肢僵直撑地,肌肉紧得发抖,牙龈外翻,露出整排森白的齿,嘴角拉出一丝又一丝涎水滴在地上,尾巴不再摇摆,而是僵硬地平伸着,眼睛死死盯着钟魁,目光呆滞却透着狠意。
所有的笼子都在摇晃。
钟魁只好半举着双手,小幅度地挪动,嘴里发出安抚的声音,眼睛盯着面前的猫狗,大部分都在笼子里,短时间内出不来,只有几只需要他小心对待。
正在洗澡的是只泰迪,刚打湿了毛,浑身湿漉漉的,两只眼闪烁着攻击的前兆,还有两三只系着绳子,拴在柜台上加装的栏杆上,每只都当脖子上的绳子不存在,一个劲儿地往钟魁那儿扑,一使劲就把自己扯翻一个跟头,摔疼了也没感觉,继续朝钟魁咆哮。
一时间整个屋子猫叫狗叫此起彼伏,还伴着他的手机铃声,不屈不挠响了几分钟,震得钟魁耳朵一抽一抽地疼,他和唯一没拴的泰迪对峙着,钟魁肌肉练的很瓷实,人像个铁塔,又被咬惯了,觉得这场面他能应付。
泰迪冲他疯狂吠叫,眼睛几乎瞪出眶,嘴角渗出血一样的深色液体,终于一蹬腿,朝钟魁扑来,一口咬上了钟魁的小腿。
这狗这么小,哪怕此刻是蓄意攻击,钟魁也舍不得真打,硬挨了一口,小狗锋利的牙几乎把他小腿前侧咬了个对穿,钟魁一声没吭,趁泰迪还卡在自己腿上,弯腰一只手掐头,一只手握住身子,把小狗提了起来,小狗一阵剧烈挣扎,钟魁艰难地单手打开一个空笼子的门,把小狗放了进去,立刻锁上门。
他刚放下心来,看了这屋里一圈,发现竟然有几只小猫小狗是正常的,只是被同类吓坏了,瑟瑟发抖躲在笼子一角,而它们无一例外都是从出生起,就过得很幸福,没缺过吃喝,也没缺过爱的。
钟魁还没想通关联,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引擎轰鸣一样的低吼,低沉有力,在这一屋子的吠叫中,依然显得清晰又危险,钟魁缓缓转过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半人高的大型犬咬开了自己的笼子,跑了出来,立在阴影里,正死死盯着他,拱着脊背,长长的涎水顺着牙滴落。
钟魁只好一边盯着狗,一边小幅度地挪动着,朝自己脱下的防护手套那儿挪。
陆知更惨,他出门得急,只穿着一双棉拖,一点儿不跟脚,这公园路上都是泥,滑的很,还黑得抓瞎,面对突然狂躁的小姑娘冉凡,真是打也打不得,跑也跑不掉,勉强闪过几次小姑娘的追击之后,陆知脚上拖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冉凡大喊着就扑到了他身上。
小姑娘嘴里喊着:“BE?!我让你BE!”就对着陆知又抓又咬,陆知伸手好不容易捂在她嘴上,就被冉凡对着手来了一口。
“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黑白无常那里,谢皕安和范无咎的电话轮番响,这个响完另一个响,可他们没人有时间接,谢皕安的精神疾病病人犯起病来,更是战斗力超群,可怜的判官们空有武器,对着普通人也无处施展,一个个赤手空拳,每个人都负了伤,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
江之沅这里,祁映昭嘶吼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猝不及防,一鞭子抽在陆聿怀身上,瞬间带起喷溅的血花,陆聿怀一下子被他抽翻在地,大臂上有一道几乎见骨的血痕。
江之沅还在束缚中,他的视觉和大脑像是一对属性相斥的磁铁,怎么也对不到一起去。
什么叫不该先骗我?祁映昭骗了我什么?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那几乎被他埋葬的记忆像被潮水强制带到海滩上的贝壳,落潮后直白地刺眼地摊在那里。
陆聿怀一介凡人,根本承受不住祁映昭这歹毒至极的一鞭,他的伤口逐渐泛起丝丝黑雾,慢慢将他整个人包裹,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一种带着死气的青灰爬上了他全身。
“陆聿怀!”魏徵强撑着一嗓子叫了出来,打断了江之沅那纠缠不休的回忆,他猛然从泥沼抽身一般回过神,发现陆聿怀躺在地上,身躯似乎已经没了起伏。
祁映昭手里胡乱挥舞着鞭子,跌跌撞撞又癫狂地到处乱走,他身上的血肉一寸寸融化,黑色黏稠的液体顺着白骨往下滴,他神志全失,嘴里不住地喊着:“全是我的错!我的错!能不能,能不能重来一次?”
江之沅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全身一震,终于冲破束缚,冲陆聿怀扑了过去,他的手颤抖着不敢动陆聿怀,心脏像被人攫住狠狠一扯,钻心的疼。
嘴里嘶哑地轻声叫着:“聿怀?”
陆聿怀毫无反应,他鼻尖处萦绕的黑雾没被任何气流干扰,连手臂上的伤口都不再流血,魏徵在旁边看着,转开了视线。
江之沅没料到祁映昭的鞭子还带毒,他跪在地上,眼神涣散,沉默了半晌,整个人忽然开始发抖。
他的眼底渐渐充满了潮水般的红意,半晌,他终于靠近那张脸,额头抵着对方冰凉的额头,肩头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坠落在陆聿怀苍白的脸上。
“滴答,滴答。”
掌心传来阵阵潮意,陆聿怀下意识蜷了蜷指尖,忽然脸上一凉,一滴水顺着额角滑落,神志一点点回笼,他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水声,水拍岸边,空旷又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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