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情感(你爸爸)

“是啊，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都二十六了，没个正形，之前还整天拿着手机搞直播，讲什么网感，是这个词吧，网上很流行搞这些东西吧？”
“对对，现在年轻人我们都不太懂。”
“我儿子乖？开心果？跟爸妈关系很好？是啊，确实挺开心的。”
妈妈处理完了麻烦儿子造成的麻烦事，心态平复，心情平静。
还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增加到六人的微信群，随后点击儿子发的红包，抢到了几毛钱，看一眼上一个抢的人，抢到一百多。
妈唉了一声，截了个图，发送过去：【我才抢到六毛五分钱，小陈抢到一百六十五，小陈运气很好啊。】
再回复小陈几个小时前发的没有回信的留言：【阿姨当然记得你啦，不过好久没见了啊，不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个饭啊。】
闻听野发送一个大笑表情包：【妈你运气好差哈哈哈。】
好一会儿，小陈发了个拼手气红包。
闻听野眼疾手快抢了一百多。
小陈又发了个拼手气红包。
闻听野再次抢一百多。
陈斯尤沉吟，最后摸索了会儿微信红包，发了个等分的普通红包。
再回阿姨消息说：【阿姨你再抢几个试试。】又说，【今天下班就有空。】
小玫没抢红包，回复：【那我今天让人多买些菜，晚上在家里吃饭吧？】
陈斯尤：【好的，麻烦阿姨了。】
闻听野隔了几分钟好奇问：【你俩吃啊？】
老闻讲：【我通常也在家里吃晚饭。】
闻听野发送哈哈大笑表情包：【我晚上要上班啊，你们一家三口吃不带我啊？】
陈斯尤转而道：【那周末也可以。】
【@Eucken，我溜出去两个小时应该可以。】
【我去接你？】
【不啦，我直接打车回家，在我家见。哦对了，@国宗，叔叔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吃饭啊，我家做饭好吃哦。】
叔叔没回声。
陈斯尤说：【我爸不会玩手机。】
【那你打电话问一问叔叔？】
【他不去。】
【你秒回的，根本没打电话问啊。】
【问了，不去。】
闻听野回了个1，好一会儿，两个人在旁若无人地在群里聊了起来。
闻听野说，好多人给他打电话，几分钟一个电话，手机要爆炸。
陈斯尤问，谁打的？
闻听野开始讲都有哪些人。
陈斯尤嗯，哦，手机关机或者把号码拉黑。
在工位上小玫和老闻刚开始还耐心看一会儿，片刻后，直接把群消息给屏蔽了。
聊到下午上班要回工位的陈斯尤，回房间穿了个外套，电梯直达负一层，并给部门领导发了条信息：【有事，下午请个假。】
下午四点多钟，他把车开到闻听野基地停车场，给闻听野拍了张照片，放下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昨天睡得晚，中午没午休。
争分夺秒去了趟商场。
今天好忙。
闻听野四点半就溜溜达达走了过来，手指叩叩车窗，陈斯尤睁开眼睛，刚开始视线还有些模糊，直到定格到闻听野靠窗边的脸上。
他喉结动了动，一手去拿水，一手按下车窗。
闻听野胳膊搭在窗户上，凑过来：“你怎么来啦，下午不上班？”
陈斯尤拧盖瓶盖，慢腾腾地喝了口水，眼睛快速扫视了一圈闻听野，好一会儿，瓶盖也没盖上，随手往中控水杯架上一放，一手捏住闻听野的衣领，一口咬上闻听野的嘴唇。
他含吮了片刻，双手捧住闻听野的脸颊，唇舌深入，声音从喉中传到闻听野口腔中：“没心思上班。”
闻听野手掌捏捏他两颊，又摸了摸头发，哈哈笑声从两人的唇缝里漏出来：“停车场有监控哦尤老板。”
尤老板往后挪了下脑袋，胸膛起伏：“有就有。”
闻听野手指去勾车内解锁按钮，陈斯尤抓住他的手指。
闻听野疑惑看一眼，又乐滋滋问：“怎么啦？”
陈斯尤捏闻听野的手指，食指、中指捏到无名指，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捏下去。
陈斯尤抬眼看闻听野：“闻听野。”
“嗯？”闻听野也跟着看自己被他捏着玩的手指。
陈斯尤把其他手指压下去，无名指挑出来，慢腾腾地问：“在朋友圈跟我求婚？”
闻听野眨眨眼，乐滋滋：“我求婚肯定得膝跪地，拿出戒指吧，电视剧都这么演的诶。”他另一只手敲敲车门，“怎么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去。”
陈斯尤突然张嘴，把闻听野无名指含进嘴里，牙齿压住最下面那个指节，微微用力。
闻听野没动，任他咬，嘴上还哎呀：“那我待会儿也要咬一个牙印。”
陈斯尤盯着他，牙齿开始轻轻摩擦，好一会儿，把闻听野手指抽出来，又反手抽出两张纸，擦闻听野的手指，再擦自己的嘴巴，食指点开车门。
闻听野看一眼自己手指上的牙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单膝屈上来，啊一声，张开嘴：“让我也咬一口。”
陈斯尤没伸手，直起身体，一只手掌按住闻听野后脑勺，唇又贴了过去。
闻听野的手指捏到陈斯尤的手指，缓慢捏了两下，下一刻自己刚刚被咬了圈牙印的地方，突然被套上了个东西。
闻听野从驾驶座里钻出来，抬手看了会儿自己手上被戴上的戒指。
陈斯尤把戒指盒扔到旁边，拿起刚刚没盖上的水，仰头又喝了一口。
闻听野又转回身，嬉笑着倚过来，学他说话：“陈斯尤。”
陈斯尤抬眼看他。
闻听野乐：“坐在车里跟我求婚？”
“不然呢？”陈斯尤慢条斯理，“要怎么跪着求婚，哥？”
闻听野笑得晃来晃去。
陈斯尤把瓶盖捡起来拧了回去，继续慢腾腾讲：“在床上跪么？嘴里叼着爬过去会比较好？”
闻听野凑过来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在脸上亲了一口，喜气洋洋：“哇整天想些不正经的东西。”他谴责。
陈斯尤眼睛瞥了一眼手表，四点半，好像还早。
下一秒闻听野就询问道：“你说我俩先去我宿舍来一发，还是现在直接回家？”
闻听野分析：“现在四点半，我妈六点下班，吃上晚饭估计得七点半了吧？”
陈斯尤把水瓶放下，一脚踩出了车门。

从基地停车场到闻听野宿舍，需要经过运动场。
闻听野跟在运动场散着步的奶奶打招呼：“奶奶，散步啊？”
“今年过年跟小益在基地过吗，诶我把我爸妈喊来一起过年玩？”
“哦给我做了几双棉拖鞋？我晚上去你那儿拿，哎呀不用等我，我让小益拿给我就行了。”
还需要经过一楼食堂大门。
四点半正是食堂准备晚餐的时间，闻听野见到站在门口的厨师，嘿一声：“哥，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让我点菜，要做我爱吃的？”闻听野哈哈，“我晚上有事，不在食堂吃哦。”
上楼需要经过几间训练室，路过休息室时，正好撞到宁北桥喝着水从里面走出来。
宁北桥推开玻璃门愣住：“斯尤哥，你怎么在这啊？”
陈斯尤看他一眼。
闻听野嬉皮笑脸：“你哥来接我去我家吃饭呢。”
宁北桥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接我去吃饭，和接我去我家吃饭，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作为一个谨遵俱乐部规定，每天认真训练、非必要不玩手机的好孩子，宁北桥并不知道这短短一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天晚上他姑父突然出现，昨天中午他哥跟女生单独吃饭被发现，一群人拿走小野哥的手机，质问他哥什么情况。
宁北桥想，是来解释昨天是怎么回事？
走廊上夕阳一闪，宁北桥被折射的光照得眯了下，他偏头躲开，视线不自觉循着光源看过去——
宁北桥盯着闻听野手看了会儿，闻听野好像不怎么戴首饰，一套运动服从头套到脚，鞋子也是基础款，除偶尔戴帽子外，身上通常没别的装饰物。
——戒指也太不搭了吧？宁北桥疑惑地思考。
闻听野循着他视线看过去，怕人看不清似地，喜气洋洋地把手抬起来，往人脸下伸：“哦，你哥刚给的。”他一本正经，“突然跟我求婚，我说不行啊，我国法律还没有同意俩男的结婚呢。”
宁北桥默默后退一步，在“胡说八道请适可而止”和“随便吧你们开心就好”来回跳跃。
闻听野诶一声，转头问起陈斯尤，“对哦，戒指是什么时候买的啊？你什么时候偷偷量过我手指啊？”
宁北桥看他哥一眼。
他哥看一眼手表，意味不明问一句：“走不走？”
闻听野哦哦两声，伸手摸了下宁北桥头发：“我们走啦。”
宁北桥茫然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突然停下跟人聊两句，又突然离开到底是要干吗？
纯粹只是爱聊的闻听野上楼到宿舍门口，一路上总算没再碰到人。
闻听野掏出钥匙开宿舍门，陈斯尤外套已经脱下来挂在了胳膊上，宿舍门刚解锁，两个人就撞了进去。
门砰地被关上，两人相拥着倒上床，闻听野摸到陈斯尤的手掌，手指头扣进去，亲着亲着诶一声，后仰脑袋，歪头看一眼。
“戒指只有一个吗，不是对戒？”
陈斯尤起身，把闻听野推靠下去，贴着闻听野的脸亲吻，手指从闻听野的手一寸一寸摸到闻听野嘴角。
“一对。”陈斯尤说。
他手指顺着闻听野唇缝往口腔里伸，闻听野张嘴咬住他手指，含糊的声音依旧乐嘻嘻：“什么意思？是特意留着让我亲自给你戴上吗，尤老板？”
尤老板两根手指到闻听野嘴里，一个光滑金属触碰到闻听野的嘴唇，又抵着唇缝进去，最后被闻听野的牙齿咬住。
陈斯尤直起身，伸手捋了把热气腾腾的头发，垂头看闻听野。
看见闻听野舌头把戒指顶出来，陈斯尤平静伸手去接，闻听野笑着往旁边一闪，让戒指落到自己手心。
闻听野坐起身，侧头看陈斯尤，眉开眼笑地两手指向下屈了屈：“你坐在这儿，陈斯尤。”
陈斯尤抬头，喉结反复上下滚动，他过去，靠床头坐下：“怎么？”
闻听野跨坐过来，戒指抿在嘴里，脸颊贴着陈斯尤的脸缓慢下移，含着戒指嘴唇轻滑过陈斯尤的颈部大动脉，落到锁骨上，又顺着肩头转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戒指整个进到了嘴里，夹带着金属触感的吻变得湿漉漉。
陈斯尤试图去揪闻听野的后衣领，两指捏上闻听野的后颈，闻听野反手抓下他的手，手掌按在他肩头，口齿不清地吐出三个音节。
正常听不出来他在讲什么。
陈斯尤眉头动了下：“不动你？那我自己撸？”
闻听野的唇贴到了陈斯尤的手背上，他抬起手，给出了个请便的手势。
陈斯尤的舌头把整个口腔扫了一遍：“你坐在我身上，让我自己打**？”
闻听野胳膊抬起来，两根手指伸入陈斯尤口腔内，吐出了一个含糊的音节。
陈斯尤舌头扫舔他的指腹，焦躁。
焦躁到闻听野咬住他的无名指，含进嘴里，戒指和手指在口腔里来回触碰，套上了第一个指节，闻听野舌头往前顶，卡到第二个指节。
闻听野把陈斯尤的手指抽出来，也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他哇一声，看着戴在陈斯尤手上的戒指，自己感叹起来：“哇，全是口水，好恶心。”
陈斯尤垂眼扫了一下手指，闻听野两根手指轻轻一捏一推，戒指就完全套在了指根处。
闻听野抬袖，擦了擦陈斯尤手指上的口水。
陈斯尤三根手指捏住他下巴，连吐三个词语：“做，快，赶紧。”
闻听野哈哈，凑过去：“这么急哦。”他问，“怎么不对我给你戴戒指发表看法？”
陈斯尤发表了低俗的看法：“硬/了。”
闻听野笑得歪到在陈斯尤身上，两手比个下流手势：“胡扯，你刚躺到床上的时候就起来了。”
他说着手掌顺着陈斯尤裤子摸过去。
这次宿舍准备齐全了，两个人抱倒在床上的时候，陈斯尤贴着闻听野的嘴唇道：“什么时候搬出宿舍？”
“诶真想跟我一起住啊，我俩会不会死在床上？”
陈斯尤吻一下一下落下，对此不做评价。
闻听野思考：“我俩在家怎么吃饭，我不会做饭啊！”
“做饭阿姨。”陈斯尤咬闻听野的脸。
闻听野还要继续思考，今晚吃饭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刚开始两人没准备接，抱在一起准备继续办事。
陈斯尤瞥了一眼闻听野的来电显示，妈妈加爱心。
他伸手把闻听野手机拿过来：“你妈的电话。”
闻听野看一眼：“哇这个时候提我妈妈是怎么回事？”
“不接？”
闻听野伸手拿过手机，接通，按扩音：“怎么啦，妈妈？”
妈妈说：“哎呀我提前下班了，准备做菜呢，小陈有什么忌口的吗，你跟我讲讲。”
闻听野拖长嗓音哦一声，把手机扔给陈斯尤：“我以为给我打电话呢。”
妈妈吐出个疑惑音节，陈斯尤回话：“我没有忌口的，阿姨。”
阿姨啊一声：“你们在一起啊，没事的话就先过来呀，爸爸还要等一会儿再下班呢。”
挂了妈妈电话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陈斯尤摸过去：“二十分钟。”
闻听野伸出食指摇晃两下：“我一个半小时起步诶。”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尤老板破天荒地腮帮子动了动，舌头顶了顶腮，又舔了下后槽牙，最后把裤子拉链拉上了。
闻听野坐在床上看他，胳膊抬起来，摸着下巴再看他一会儿，嬉笑着凑过去：“哎呀你确定要把裤子穿回去吗，斯尤哥哥。”
陈斯尤脑袋往后撤了一下，垂眼看闻听野，他眼睛闭了下，胸膛起伏，再睁开眼，按着闻听野后脑勺亲了过去：“你家里人对吃饭迟到有什么意见么？”
闻听野哈哈笑着伸手搂住他：“为我妈转性也太奇怪了吧，尤老板。”
尤老板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把自己手机勾出来，严谨地在新进入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打字：【阿姨，有些事，可能会晚点过去，抱歉。】
然后他把手机扔下，两手按住闻听野的脸颊：“叫我。”
闻听野乐道：“叫什么？叫/床啊？”闻听野亲亲他的脸，乐滋滋地，“啊啊，老公不要这样啊，人家不喜欢~”
陈斯尤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手指捏住他两颊，掐了掐：“待会儿就这么叫。”
闻听野身体压下去：“那待会儿你爽的时候喊我爸爸吗？”
闻听野嬉笑：“你说主人——”
陈斯尤自然接话：“*我。”
闻听野大笑。
陈斯尤慢条斯理补充：“请。”
闻听野搂着陈斯尤笑个不停：“哎哟辈分太乱了。”
陈斯尤说：“待会儿记得叫。”
闻听野嘻嘻哈哈，在别人耳边嗯嗯啊啊演上了。
酣畅淋漓地演完一次，又愉悦地再演了一次。
直到问两人什么时候能到的电话响起，两人才结束，慢条斯理地在床上亲了会儿，度过贤者时间。
等两人神清气爽洗漱完，出门坐到车里，已经距计划时间晚了大半个小时。
闻听野坐在副驾驶上摸了摸手机，看到陈斯尤两个小时前发在群里的信息，乐个不行：“哇，竟然没有说在做*，等下吃。尤老板成长了，好感动。”
尤老板车子正擦着车辆最高限速，往闻听野家疾驰，连续超了几辆车后，他瞥一眼闻听野：“你爸妈能接受的话，也不是不能这么发。”
闻听野哈哈，看一眼群消息：“我妈说，不着急，开慢点。”

闻听野解开安全带蹦下车，张嘴喊妈一边撞开院门。
脚尖支着院门等陈斯尤一起，回头就见这人一脚迈下车，啪地关上门，转身往车后备箱方向走，闻听野侧身歪头去看。
“……”他眨了下眼睛，“尤老板。”
尤老板也侧身，抬手招招：“你来拎下东西。”
“哎呀。”
闻听野两手拎着不知道什么的购物袋，往刚把门打开的妈脚下一放。
妈默默退后半步：“这什么啊？”
闻听野一本正经道：“彩礼或者嫁妆吧，我也不知道。”
闻听野继续去搬东西，边后退边对妈道：“妈你得把我们家房本找出来，下次我见他爸妈得带房本和车钥匙。”
闻听野后退着走路，嘴巴不停：“哦，还是买套房把，写赠予吗？”
陈斯尤走过来，胳膊挡了他一下：“撞墙了。”
闻听野回头，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嗷谢谢。”转身出了院门，声音又飘回来，“还有好多东西要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