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包括初中走在路上,被校园混混喊住,骂他抢了别人女朋友,他说了声“有病啊”扬长而去,并告诉了老师家长和同校认识的好几个哥哥。
不能包括比赛失利,有不熟悉的人骑脸嘲讽,他冲对方大比中指,并说“滚哦”。
更不能包括,转会后总算明白当时老板没有让他上场的想法,他拿着解约书丢老板桌上,说:“解约啊,傻哔——”
这些事绝对不叫发脾气,叫具体问题具体解决。 闻听野不发脾气。
晚上七点多钟,孩子们陆陆续续回训练室训练。
这一批青训生俱乐部就签了三个小孩,有几个孩子去其他俱乐部试训过了,签去了别的俱乐部,还有几个孩子看签约无望退出了。
钟奇还没走。
且非常刻苦,大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架势。
让闻听野都忍不住搬个椅子,坐在他身后,边吃零食边看他进步。
就是最近脾气不太好,远远在基地看见了签约的那三个人,气得转头就走,还跟闻听野说,自己被他们三个人抛弃了。
闻听野嘴里吃着不知道谁给自家孩子带的奶酪棒,懒洋洋啊:“谁抛弃你了,俱乐部老板签的他们啊。”
钟奇看他,泫然欲泣:“你根本不懂,我被他们抛弃了,他们不要我。他们三个一起训练,以后一起打比赛,最后再一起拿冠军。”
他搓下鼻子,纠正:“不对,四个,还有祝益哥。”
闻听野被逗得哈哈直乐。
伤心的钟奇绝望地看他,呜呜:“你没有心!”
没有心的闻听野笑得更大声了,在钟奇气得即将把他也归为仇人时,揉揉钟奇头发:“你加油啊,明年签,你年纪这么小,肯定比他们职业生涯都要长啊。”
“我还没成为职业选手……”
闻听野指指他游戏账号:“进步很多了酷guy,明年肯定能签上,信我。”
他劝完孩子,又溜达着指点了一圈其他孩子,最后坐到椅子上看训练报告。
看了不过半个小时,瞿越莫名过来,扔下两张音乐剧的票给他。
闻听野手指拿起票晃了晃:“这是什么东西?”
“别人给的音乐剧票,我老婆又不在身边,我能跟谁看,你不是有对象么,而且马上圣诞节,怎么也算个节日,约个会呗。”
闻听野把票放桌上,手指往旁边拨了拨:“什么东西啊,我才不看这个东西,圣诞节又是什么,我们俱乐部圣诞节也放假吗?”
瞿越边往外走,边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扔掉吧,你那对象看起来有点品味,估计会看?”
闻听野哎呀:“他不——”
哦,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看。
瞿越扔下东西转身就走了,闻听野顺势拍给尤老板:【尤老板,你要票吗?】
发完手机就放到一边,继续看训练报告,还整理了会儿数据。
闻听野微信群多,信息经常弹个不停,急事一般都会电话联系,他工作时不会频繁看手机信息,所以等看到尤老板的回信,已经过了有一会儿。
尤老板干脆利落讲:【不要。】
正常两人微信聊天,到这儿就结束了,但尤老板隔好了几分钟,突然又问了句:【是什么,哪儿来的。】
闻听野往上拉了会儿聊天记录,在一片【1】里,这句话显得尤为长了。
闻听野托腮盯着自己手机屏幕看,眉头都挑了起来,乐了。
前几天两人难得在车里正经聊了两句。
闻听野觉得陈斯尤不对劲,据闻听野聪明大脑思考后的分析、以及两人十年相识和八年来体液互换的熟悉度。
他认为尤老板这人比较兴趣和快感至上,后者更重要。
不感兴趣的事,就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直播间挂了那么多年,游戏不感兴趣,所以完全不会去了解。
爽的事排在一切事情前面。
至于闻听野从来不发脾气这事,食堂差点被他吃进嘴的菜叶青虫都知道。闻听野认为。
陈斯尤却在那老神在在地讲:“没发脾气,那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个?”
闻听野乐道:“我怎么说这个就发脾气啦?”
陈斯尤看他一会儿,陈述:“这辈子没见你想过这些事。”
闻听野喂,刚要抗议,陈斯尤慢腾腾哦了一声:“有一次也想过。”
“嗯?哪一次?”
闻听野跟陈斯尤高中当同学不过才三个来月。
闻听野跟谁都嬉皮笑脸,朋友遍布全校,跟陈斯尤也理所当然认为是朋友。
平时进教室路过陈斯尤座位,都要“哟学委”打个招呼。
让学委帮忙写下作业,学委盯着他,想凭什么,自己没长手?
学委帮忙写了,他坐在学委桌前,说请学委吃早餐。
早餐吃了,再请吃零食,托腮看着人说:“学委你长得挺帅的,只比我差一点点。”
陈斯尤抬眼看他,询问:“差在哪一点?”
闻听野乐得两排牙齿都笑出来,手还愉快地拍着桌子,像陈斯尤讲了什么笑话似的。
他自习课偷溜出去,陈斯尤有时候帮老师点名,给他划个叉。
他被老师逮住,站教室门口罚站,陈斯尤路过,闻听野哇哇:“太不够朋友了学委!”
陈斯尤看他,反问:“老师要是知道我点名乱写,那我站在这里?”
闻听野眨两下眼睛,自顾自厚脸皮哈哈:“那有什么关系,那我俩一起罚站呗,有难同当。”
陈斯尤看他,凭什么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却问:“你去哪儿了?”
“网吧打游戏?”
陈斯尤哦。
后来闻听野点名都找别人打掩护,陈斯尤给他划叉他也不说什么。
“哟学委”还是每天路过都叫,作业还是赶不及就找人帮忙写,陈斯尤也被抓住帮他写过几回,依然帮忙了就会请吃饭吃零食。
没什么区别。
闻听野看起来不记挂这些,人与人之间产生的难以言明的细微冲突。
陈斯尤晚上睡觉时,自己都想过,但凡有个人用自己跟人聊天的方式跟他聊天,他可能当场冷笑,再懒得搭理对方。
陈斯尤好奇,就问了闻听野:“你不觉得不对?”
闻听野惊讶眨眼:“哪里不对了?”
陈斯尤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上次你罚站。”
闻听野诶:“罚站怎么了?”他哦一声,“你是觉得你没帮我不好意思?你想好多哦,没关系啦,确实被老师知道不好。”
陈斯尤看他,心里补充,没有不好意思。而且,老师不会知道;其次,就算知道了,解释句看错了就行。
没有老师会让他去罚站。
不好意思是什么?
陈斯尤盯着闻听野看,抽出闻听野买的零食,拿了根口香糖塞进嘴里,又递给闻听野一根。
“闻听野。”陈斯尤说,“你干吗一直粘着我?”
闻听野刚谢过口香糖,闻言噗嗤乐:“我粘着你了?”
陈斯尤说:“你想一下。”
闻听野嚼着口香糖,开始想。
陈斯尤慢条斯理:“你是不是——”陈斯尤顿住。
是什么?
闻听野就想明白了,摸摸自己后脑勺:“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的事吗?”他真诚问,“因为我让你帮我在点名册上作假?”
闻听野啊一声:“开玩笑的诶,我跟你道歉?”
陈斯尤看他,回不是。
闻听野思考:“是我让你帮我写作业?”闻听野给答案,“你都没拒绝过啊。”
陈斯尤沉吟,说没有。
闻听野继续思考:“在食堂跟你吃饭打扰你了,还是借过你的饭卡?”闻听野长啊一声,“是我没把钱还你吗?要存回你饭卡里才叫还钱吗?”
陈斯尤看了闻听野一会儿,哦一声:“你也知道你这些行为,是没有分寸和距离感的行为?”
闻听野坐在他对面,思索:“啊我还以为你蛮喜欢的。”他把桌上零食收回袋子里,点头,“好吧,我知道啦。”
陈斯尤看他:“什么?”
闻听野真诚道:“对我的不满就是跟你相处太没有分寸和距离感了?”
“跟所有人相处都没有。”
闻听野已经收拾好东西,起身,看陈斯尤一眼:“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说我。”
陈斯尤仰头看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沉静,心思流转:“别的人不好意思说。”
闻听野思考。
陈斯尤抬手,几乎牵住闻听野的手指尖:“只有我什么都跟你讲。”
闻听野垂着眼睛看他一眼。
陈斯尤似乎看见透明的玻璃展柜打开,他的战利品一一陈列,最耀眼的位置要放——
陈斯尤下巴微收:“真的朋友都是有话就说,你确定你认识的人真的都把你当朋友?”
闻听野哈哈笑了起来:“你干吗,你好怪。”
陈斯尤握住闻听野的手:“不如试试只有我一个朋友,再来看看你跟其他人的关系是不是——”
闻听野两根手指弹开陈斯尤的手,拒绝:“才不要,你在说什么——”
陈斯尤收回手。
闻听野说:“你今天有点奇怪,到底在不满我什么,直接讲出来,性格还是行为,前者改不掉,后者视情况改正。”
陈斯尤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思绪停滞,古怪得很。
最后闻听野说:“还是其实你不想跟我做朋友?”
闻听野思考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结果就是这样。
发脾气,收拾东西,走掉。
“等一下,”闻听野打断陈斯尤,“这叫什么发脾气?根本就是你那个时候的讲话方式有大问题吧。”
陈斯尤沉吟一会儿,干脆地点头承认:“确实有点。”
天没聊完,陈斯尤电话又响起来,他不耐烦啧声。
闻听野说:“那你好好想一下。”
陈斯尤看着来电显示,反问:“我想什么?”
“想想你要干什么,我走啦,你也吃饭去吧。”闻听野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再绕到车窗旁来跟他摆手再见。
陈斯尤按下车窗:“过来点。”
闻听野懒洋洋倚窗靠过来,陈斯尤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掌握到闻听野的下巴和脸颊,抓球似揉捏一圈,他抬眼:“想听什么答案?”陈斯尤说,“吃醋还是嫉妒?”
“那是什么?”闻听野第一反应。
而后他眨了眨眼睛,躬身凑近,“吃谁的醋,嫉妒谁?”
离得太近,陈斯尤微直起身就能亲一下。
闻听野还在惊讶,被宁北桥和祝益知道是耽误办事了,那刚刚没事能被耽误,那是——
“叶存和翟镜?”闻听野大惊,“哥,斯尤哥哥,他俩才十六岁,你在想什么?”
斯尤哥哥抬头亲了闻听野一口,松开手,平静:“那就不是,逗他俩玩。”
闻听野趴在车窗口喂——
他把陈斯尤的脸捏过来,一本正经:“喊哥。”
陈斯尤注视他:“怎么?”
“刚刚叫了你两声哥,还给我,幼稚。”
不知道谁幼稚。
陈斯尤看他一会儿,慢条斯理道:“在酒吧突然亲你,是看那女的放那视频看兴奋了。”
“下午当两小鬼的面故意说那些话,是逗他俩玩,顺便……”陈斯尤看闻听野,玩味了一下,“宣誓主权?”
陈斯尤平静问:“还有问题么,哥?”
闻听野哈了一声。
正常话题到这该断了,闻听野放下手机。
指腹还没抽开,手机又震了下,闻听野瞥一眼:【问我要不要什么意思,他还是你转行做票代?】
闻听野看着手机屏幕乐不可支。
【尤老板。】
【嗯。】
【你今天话好多哦。】
【在忙可以不回。】
【你对这票感兴趣?不用买,我送给你啊。[可爱]】
【不感兴趣。】
闻听野回OK手势,顺手把票发到基地的群里,问有没有人要票,免费赠送,先到先得。
没一会儿票就送出了。
再出来看聊天框,陈斯尤发:【今晚?】
闻听野拍训练室坐在电脑前的孩子们:【十点之后。】
【1。】
闻听野晚上十点多离开训练室,回宿舍的路上,正好碰到了祝益,他两步跨过去,一声弟弟,肩膀就挂人身上了。
“怎么样,玩游戏不骂人是不是特别难受?”
“……”祝益试图甩肩膀把人胳膊甩下去。
闻听野挂得很牢固,笑嘻嘻的:“怎么这个点就下班,有没有在认真训练?”
祝益躬身躲,边说:“我回宿舍看一眼,马上就回去。”
闻听野非粘上去,两人在走廊上躲闪着,走路走成弧形。
闻听野拽着祝益说:“看经理在群里说你圣诞节首播,我到时候给你送十个飞船。”
祝益没好气:“我谢谢你,都圣诞节了,你能不能去干点正经事?”
闻听野乐:“什么事比给你直播刷数据还正经?”
两人说着走到了祝益房门口:“你等一下。”
闻听野在门口探头,小声说:“奶奶休息了?”
祝益静悄悄进去,再静悄悄出来,小心关上门,两张票拍在闻听野胸前:“别人送了两张游乐园票。”
闻听野惊讶:“谁送的,为什么没人送我,过气选手就这待遇吗?”
祝益说:“你别管,你跟那个谁去。”
闻听野乐:“我跟哪个谁去?”
祝益翻白眼:“我回去训练了。”
闻听野手指捏着两张纸票晃一晃,纸张簌簌作响:“不然我再多买几张,我们一起去啊,人多热闹些。”
祝益都转身要走了,闻言回头,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闻听野挨过的衣服,抖了两下:“谁会跟你俩去?”
闻听野哎呀。
祝益又往外走两步,突然转回身回来问:“约会要热闹干什么?你俩不会从来没出门约会过吧?”
没约会过的闻听野回寝室后给陈斯尤拨了个视频。
“尤老板——”闻听野拖着嗓子告状,“我弟今天嘲讽我,说我俩没有约过会。”
尤老板接视频的时候,正在浴缸里泡澡,闻言顿顿:“约什么会?”
闻听野把手中游乐园票在镜头前晃两圈:“喏,他说别人送了他游乐园票。”
闻听野思维立马发散开:“为什么送他不送我?”闻听野进屋换鞋,哎呀,“我说和他一起去,他还嫌弃我。”
闻听野把手机放下,一手拽着衣领把衣服脱下来,继续讲,“什么人送票送两张,一队五个人,两张票怎么分?”
闻听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拖鞋敲在地板上踢踢踏踏。
等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尤老板看起来神清气爽,已经自给自足了一番。
闻听野冲着手机屏幕眨眼,不得不夸赞:“干来啊,你真行。”
陈斯尤擦擦手指,在浴缸里点起一根烟,贤者时间。
闻听野把换下衣服扔进洗衣机,他走路踢踏声又伴上了洗衣机滚动的声音。
陈斯尤抽完半根烟,突然问:“你要在基地住到什么时候?”
闻听野没听清楚,回去拿起手机,放到眼前:“什么?”
陈斯尤看着他,重复一遍。
闻听野把手机拿近,嬉皮笑脸:“尤老板给我买大平层。”
“你住么?”
“买了就住啊。”闻听野理所当然道,他又走开去叠衣服,声音飘回来,“我俩不能住一起,容易精尽人亡。”
陈斯尤没搭腔,闻听野前后收拾一遍,再去看手机,陈斯尤已经分享了好几套户型给他看。
“不是大平层。”闻听野抗议。
“你基地那房间十几平方,你不也住?”
“我老板买房,肯定要买又贵又好的啊。”
闻听野拿着手机进浴室洗澡,手机放得位置高,也拍不到什么。
水雾、人脸、呼出的热气和滚动的喉结。
闻听野把手指放在镜头下,真诚询问:“我俩这周末是约会还是约/炮?”
约/炮了。
本来计划把祝益给的游乐园票用掉,闻听野先打车去酒店,两人再开车去游乐园。
停车场刚坐上车,两人对视一眼,凑一起亲上了,亲到两人手指都伸进衣服里,冰凉触感让两人同时后仰头看了对方一眼,最后一言不发默契打开车门上楼了。
回基地后,闻听野把票拿回到祝益眼前:“算了,哥哥还是跟你去吧,哥喜欢跟你们玩。”
祝益上下扫一眼闻听野:“你俩总算因为没有共同语言和爱好分手了?”
闻听野伸手过去乱揉他脑袋:“没呢没呢。”笑嘻嘻的,“很遗憾没有给你趁虚而入的机会哦。”
祝益大怒:“滚啊,我杀了你闻听野。”
闻听野两步蹿开,边跑边笑:“过几天直播的时候少关注弹幕。”
过几天,宁北桥在试探吃饭的时候,特意坐到闻听野对面,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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