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病情加重
沈清棠似乎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时越，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被一缕黑气捂住了嘴。
同时，腰上还多了几缕黑气，微微用力，把自己整个人卷起来。
沈清棠愣了一下，眼前一花，就被带到了一个人怀里，被黑气卷着放在腿上。
他下意识伸出手扶住面前人的肩膀，垂眸看着对方的眼睛。
时越静静地看着他，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光，缱绻柔情。
这样的眼神，沈清棠偶尔会看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气氛正好，让他觉得，格外好看。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手抚上时越的眼角，然后感觉自己正缓缓靠近。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沈清棠反而清醒了，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低头一看，发现那几缕黑气正悄悄把自己往前凑。
他挑眉，抬头看向时越，眼里带着揶揄，“想做什么呢？”
时越表情一僵，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一样，却又像是突然察觉过来的羞恼，脸颊微红地想要解释，“我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堵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时越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他，唇瓣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颤。
沈清棠贴上去之后，就微微阖眼，唇上酥麻的触感让他长睫微颤。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时越睁得大大的眼睛，微弯眉眼，往后退了一些。
炽热的呼吸交缠，时越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他不懂怎么接吻，就只是照着沈清棠的举动，安分地贴着，唇瓣微动，带起阵阵酥麻痒意。
时越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棠见状，后退了一些，轻轻一笑，清泠的笑声带上了点点喑哑，更挠人心痒，“怎么了？”
时越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够。”
沈清棠看出他眼底的那点迷茫，笑意一闪而过，“不会？”
时越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下次，如果在副本里，你找到了我，我就教你，好吗？”沈清棠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侧。
回到现实世界，沈清棠像往常一样，起床吃早饭，在花圃里画画。
直到傍晚，沈清棠半躺在床上，刚拿起书打算看一会儿，就觉得心口一疼。
同时，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因为那药和梦境的缘故，他已经不会剧烈咳嗽，但是根本反应是没办法的。
就好像现在，心口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银色的长发从脸侧缓缓滑落，衬得脸颊越发白皙。
唇瓣也被他咬得失了血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美感。
沈清棠强撑着拿起柜子上的手机，眼神模糊地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打给了谁，反正手机上的人就那么几个。
对面接通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无法辨清说话人是谁。
他只是缓缓张口，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疼，哥……”
说完这几个字，沈清棠再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胸口的起伏更是微弱。
在昏迷前，沈清棠只感觉自己的门被人打开，才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他身上依旧没有力气，连抬起眼皮都觉得很累。
脸上放了一个吸氧器，以维持正常的呼吸。
他的床边，沈朔正看着他，发现他睁开眼睛之后，赶紧起身，“阿清，你醒了？”
沈朔按了响铃，没一会儿，医生就走了进来。
检查了一番之后，他才走出去，跟赶来的沈父沈母说明情况。
从醒过来到现在，沈清棠都一直很安静，最多也就是眨了眨眼睛，半点力气也没有。
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沈朔看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随意扒拉了几下，就再没管过。
沈清棠看着，眼里却露出几分笑意，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情况。
沈朔平日里很在意形象，就算在家里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但是，沈清棠发病这几次，他都是这副模样，根本没心情收拾。
虽然，这样也很帅。
沈清棠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沈朔却看懂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次没什么办法了，你的身体已经衰败了，没多少时间了。”
沈朔眼里带着烦躁，“你到底能不能进副本。”
进不去的话，沈清棠的后果只有死。
沈清棠缓缓阖了一下眼，算是回应。
沈朔这才放心了些，心疼却是半点没少，“是不是很疼？你电话打到阿年那里去了，他说你打过来的时候，话都说不出一句了。”
沈清棠没力气回应，只能用眼神让他安心。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顾斯年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捧花，“阿清，我听说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把花放下，看着病床上的沈清棠，坐在一边，“那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把我们都吓到了，看你这样，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进副本。”
沈清棠听到他的话，抓住一个问题，那晚上？
他睡了几天吗？
或许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顾斯年解释，“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睡了三天。”
沈朔拿水给沈清棠，用吸管喝了一口，“再不醒，爸妈就要放下工作来医院守着了。”
“抱歉。”沈清棠依旧没有声音，嘴唇微动。
他的唇瓣彻底没有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
沈朔把杯子放下，“跟我们说这些做什么，没力气就休息，别说话了。”
沈清棠看了顾斯年一眼，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里，沈清棠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体也没有力气，依靠营养液维持着身体机能。
沈朔看着他身体越来越差，却没有半点进副本的意思，开始着急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应该进去了才对。”他坐在病房外，两只手撑在大腿上。
顾斯年陪在他身边，脸色也不好看，他也觉得奇怪。
沈清棠的情况，再拖下去，恐怕会直接死亡。
为什么副本还没有开启？
在医生说出最后几天的话之后，沈朔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
他看着安静睡着的沈清棠，心率仪上的线条昭示着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
沈朔眼圈泛红，为什么还没有进副本？！
这样想着，心率仪突然发出滴地一声响，医生急急忙忙赶过来，进去给沈清棠做心脏复苏。
沈朔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他不敢跟父母说，只能死死地拽住身旁顾斯年的手。
“阿年……”
顾斯年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被抓疼了也没放开，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屋内的心率仪。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跟沈朔说了什么，转身离开了。
【欢迎各位来到新人副本，接下来请好好享受专属于你们的欢迎仪式。】
沈清棠清醒过来，身体依旧发软，只来得及扶住一旁的墙壁，整个人都还有些晕乎乎的。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本来已经完全变平的心率，突然开始了微弱的曲线。
医生见状，打算出去给出死亡通知的脚步一顿，转身回去了。
【此次副本——噩梦马戏团，请各位在此生活，七天后活下来，即可通关。】
【新手温馨提示，七天内，玩家会随机变成演员或观众，请玩家自行探索，希望各位能活下来。】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的那些人全部都反应过来，开始了熟悉的新人反应。
“这是哪儿啊？”
“这什么破地方，快点放我回去，不然我报警了！”
“我没死？太好了！”
嘈杂的声音让沈清棠微微皱眉，本就有些晕沉沉的脑袋被吵得有些疼。
他一只手扶着一旁的墙壁，半天没缓过来，迷茫间，感觉到自己面前似乎站了一个人，隐隐约约听到对方说话。
“系统怎么会把这种病秧子也带进来，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一会儿进去恐怕就得死吧？”
沈清棠看不清楚是谁，等缓过来之后，眼前早就已经空无一人。
这时，一双手突然从一边伸过来扶住他的手臂。
沈清棠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要甩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清。”
是顾斯年。
沈清棠没再反抗，转头看了一眼顾斯年，脸色依旧苍白。
进了副本，他的身体状况也没有改变，系统的恶趣味，如果身体不好，也会跟着带进来。
沈清棠进来的时候，还躺在病床上，更处于濒死的状态，现在只剩下走动的力气。
随便一个低等诡异都能把他给捏死。
沈清棠也跟着扶住顾斯年，“年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副本的？”
“我使用了道具。”顾斯年见他这副模样，微微皱眉，沈清棠这种情况，进副本就是送人头。
如果早几天，也不会这么虚弱。
他把沈清棠扶到一边坐好，“感觉怎么样？”
沈清棠点点头，“缓过来一点，就是逃命的话，我可能不行。”
顾斯年扫视了一圈周围，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马戏团，门口一个小丑咧着嘴，笑着看他们，似乎在等着他们过去。
过了几个副本的他看了一眼，就能猜出这个副本是哪种类型，却也没有松懈。
“这是个规则怪谈类副本，遵守规则就好，其他的，见招拆招吧。”
顾斯年的脸色不太好看。
沈清棠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广播再次响起。
【相信各位已经明白了，接下来，各位手里会出现自己的身份卡，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哦。】
【祝各位好运。】
最后一句话，是带着点点机械声音的男声，里面的恶劣和嘲讽清晰可见。
沈清棠感觉自己手里多出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张角色卡，上面写着观众两个字，背后还有一个座位号。
周围的人确定了自己的角色卡，观众卡都松了一口气，拿到演员卡的，却惊恐万分。
谁知道这鬼地方要演什么，马戏团，不是动物表演的地方吗？
他们没有过来询问沈清棠，他那副模样，没人想沾上，对于他们来说，羸弱的身体累赘。
沈清棠缓了一会儿，身体有了些力气，就跟顾斯年一起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检查了角色卡的小丑把卡归还的时候，阴恻恻地说了一句话，“温馨提示，马戏团只有动物表演。”
随后，就闭上了嘴。
沈清棠和顾斯年对视一眼，没有追着询问，接过卡片就走了进去。
身后紧跟着走进来的几个新人，却没有这么聪明了。
有个男人听到小丑的话之后，没有立马把卡接过来，而是追问，“什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递卡片的手悬在半空，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被这样盯着也没感觉，还在追问。
顾斯年看着，微微皱眉，往那两个老人身上看了一眼。
新人副本里，会有两到三个老人，就是为了给这些新人一些引导，一条活路。
没有老人引导，一个新人副本，最后能通关的，恐怕没几个。
这个新人这么不依不饶，不怕死地追问，可能是那两个老人干的。
果然，那两个人对上顾斯年的视线之后，直接瞪了回去，意思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顾斯年微微皱眉，还是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先把卡片捏在手里。”
那个男人表情一顿，下意识看了另外两个老人，没看出来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选择听顾斯年的话。
见状，顾斯年也不再多说，转身带着沈清棠进去找座位。
他们两个的位置离得不远，顾斯年先把沈清棠带到位置上坐好，才打算过去。
刚坐好，门口就突然响起几声尖叫。
他们两个跟着看过去，却只看见刚才男人站立的位置，只有一滩血迹，人不知所踪。
顾斯年眼神冷漠，他刚才已经提醒过了，是对方自己不听劝。
沈清棠则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角色卡，又抬头看了看台面，余光看到一边的墙上有一张纸。
上面似乎写着注意事项。
3.表演期间不能上厕所，若是遇见危险，可以去厕所躲避。
4.小丑是整个表演的支持者，且只有一个，他希望能给观众带来快乐，但是不要拒绝小丑的任何要求。】
上面就只有这四条，沈清棠拉了快要离开的顾斯年一下，“年哥，那边。”
顾斯年顺着看过去，快速看完这几条注意事项之后，提醒道，“尽量把这几条记住，遵守规则。”
沈清棠点点头，等他离开之后，又看了一眼其他玩家，都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除了刚才死掉的那个男人，还少了两个。
他看向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女生，对方似乎是个新人，待他还算友善，给了个笑容。
沈清棠轻轻一笑，漂亮病弱的模样很容易引起女生的母性光辉。
那女生眼里立马出现了些许心疼，小声道，“你是生病了吗？”
沈清棠点点头，“进来之前我还躺在病床上。”
“啊？这么可怜，那你在这里面不会……”女生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沈清棠就着这个话题轻轻一笑，看上去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能活就活吧。对了，刚才你们一大群人不是一起的吗？我看到少了几个人。”
女生解释，“有两个人抽到了演员卡，被门口的那个小丑领去后台了。”
沈清棠听完，指了指一旁墙上的注意事项，“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话音刚落，舞台上就传来声响，他们跟着看过去，发现一个小丑正站在台上，一只手拿着长鞭。
看到那个小丑的瞬间，沈清棠和顾斯年同时一愣。
顾斯年愣住，是因为那个小丑和刚才门口的完全不一样，但是规则上说小丑只有一个。
带来快乐？
舞台上的小丑才是真的，门口的那个小丑是个什么东西？
而沈清棠，则是因为那个小丑有点眼熟，这个妆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小丑的妆容差不了多少，但是还是有点区别的。
只是，沈清棠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舞台上的表演很正常，就是被驯服的猛兽在上面钻火圈，被引导着做出人的一些动作。
一场动物表演很快就结束了，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先出声。
意识到这诡异的安静之后，沈清棠也回过神，转头跟顾斯年看过来的眼神对上。
下一秒，顾斯年和沈清棠同时抬手鼓掌，脸上带着笑意。
其他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也跟着鼓起掌来，只是有个人明显还是懵的，虽然在鼓掌，脸上却并没有带笑。
然后，一束强光就照在他身上，成为了整个会场的焦点。
这里面，除了玩家，还有的是副本普通npc，人的模样，但那眼睛却没有半分色彩，他们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挂在脸上，像是一个面具一样，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所有人和npc都看向自己，那人有些懵，同时心里开始害怕。
台上的小丑这时候开口，“这位观众脸上没有笑呢，是不满意我的表演吗？”
那人脸上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他赶紧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我很满意这场表演。”
小丑微微歪头，嘴角缓缓咧开，“可是，先生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啊，看来还是不太满意的。”
那人慌乱摇头，“不不不，我满意的，我真的满意的。”
但小丑不管他说什么笑着开口，“没关系，既然这位客人不喜欢，那我就为您单独安排一场表演。”
沈清棠看着舞台上，那些动物全部下去了，几个大皮箱被推了上来。
然后，小丑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仪，“接下来是独属于这位观众的表演，其他观众不要偷看哦，请其他观众闭上眼。”
沈清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也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就好像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声惨叫倏地响起，如果沈清棠没听错，应该就是从那个男人的方向传过来的。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觉得害怕，只是默默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悄悄往舞台上看。
舞台上，小丑站在两个大箱子边上，箱子盖被掀开，是两堆血肉模糊的肉块，是缺了胳膊的尸体。
小丑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胳膊，像是吃鸡腿一样，拿在手里咬了一口。
沈清棠微微皱眉，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下意识往旁边一看，是一个女生突然睁开眼睛，往台上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