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好和对方收回来的惊恐眼神对上，心里暗道不好，重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女生的方向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声惊叫，再没了动静。
沈清棠等了一会儿，发现小丑还是没有说话，而自己察觉到一个很强烈的视线。
他睁开眼睛，直接跟面前一个突然放大的小丑脸对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想打过去。
那小丑非但没有杀了他，反而还顺着往后躲了一下，像是真的怕他打过来。
沈清棠眨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小丑，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下一秒，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胸口的闷疼让他控制不住地弯腰，靠在椅子把上。
这时候，小丑的声音响起，“表演结束，中场休息十分钟，各位可以睁开眼睛了。”
话音落下，顾斯年立马就起身来到沈清棠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沈清棠好不容易停下之后，担忧道，“阿清，你怎么样？”
沈清棠摇摇头，脸色依旧没法变得更苍白了，他缓缓吐着气，缓和刚才的难受。
一个男人看到墙上的注意事项，正走过来看，见状微微挑眉，“你是老人吧，摊上个身体这么差的新人，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们认识？”
顾斯年抬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与你无关，自己记好规则想办法通关吧，这次的新人副本可不简单。”
秉持着带新手的原则，他还是跟那些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新人提醒，“你们最好都来看看。”
第92章 角色转换
沈清棠缓过来之后，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十分钟快要结束了，他们都坐回了椅子上。
他看着蹲在自己旁边的顾斯年，轻轻摇头，“没事了，刚才突然被吓了一下。”
贴脸杀是最没趣的吓人方式，但也是最有效的。
沈清棠抬眸看了看，确定那些人没有注意到这边之后，才低声道，“年哥，我刚刚睁眼了。”
顾斯年眼里带着不赞同，“小丑不是说了闭眼？下次别这么莽撞。”
沈清棠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乖巧地笑了两声，“不会，我确定不会出事才睁开眼睛的，我没那么傻，你不问问我看到了什么吗？”
顾斯年也清楚他的情况，没有一直责备，这种事情说一遍就好了，说多了惹人烦，“看见了什么？”
沈清棠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他猜测，“我觉得那个箱子里的，可能是刚才被带走的两个人。”
规则上说小丑只有一个，主持着表演，但门口守着的那个也是小丑，也就是说门口的是假的。
被假的带路，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新人副本的规则还算简单，困难的是我们怎么活下去。”顾斯年轻轻叹了一口气，“下次别随便乱动。”
沈清棠点头，“知道了，不会的。”
说着，他抬头看向刚才那个男人的方向，看见那个玩家已经变成了和npc一样的表情，像是一个被设定了笑容的玩偶。
惨叫声过后，等待他们的是死亡。
那第三条规则是什么意思？
不能在表演期间上厕所，但是，厕所是安全的地方。
想着，顾斯年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而台上的表演也开始了。
这一次，上来的不是动物，而是几个人。
他们四肢着地爬上舞台，沈清棠还看见，里面还有两个他以为已经死掉的那两个玩家。
不过，似乎和死亡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他们脸上满是麻木的神色，爬到小丑面前后，像是动物一般，被喂下了一块带血的生肉。
有些玩家明显认出了那两个人，在看到之后，呕吐声此起彼伏。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怎么回事，看上去有点奇怪啊。”
其他人疑惑期间，有几个却心生警惕。
沈清棠看向顾斯年，对上他同样看过来的眼睛。
舞台上的表演即将开始，沈清棠没有犹豫，倏地站起身，“年哥，走。”
其他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有人嘲讽，有人疑惑，有人若有所思。
沈清棠带着顾斯年离开座位，离开前，他看了一眼讲台，小丑似乎注意到他的举动，咧嘴一笑，行了一个绅士礼。
他跟顾斯年来到厕所，没等多久，就有人跟着进来。
是两个老人带着几个新人，只是，沈清棠看了看数量，似乎并没有全部过来。
其中一个穿着T恤的男人开口，“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里是安全的。”
他的语气很肯定。
顾斯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是第一次过副本，这么简单的规则都不懂吗？”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自己去想。
男人呵呵一笑，和另一个同伴站在顾斯年面前，“都是玩家，互帮互助嘛，你这个朋友身体不好，一起行动会方便一些。”
他看了沈清棠一眼，眼里带着令人厌恶的笑意。
沈清棠长得太漂亮了，在他们的认知中，朋友两个字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一个人带着这样的累赘。
所以，是什么支撑顾斯年一直护着沈清棠，就只有另一个原因了。
这样漂亮的人，玩起来确实有意思。
顾斯年自然是看出来他的意思，眼神一冷，“别逼我动手，再用你那个眼神看他一眼，我立马把你丢出去。”
男人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毕竟，就算那些新人不会帮忙，他们两个还打不过顾斯年一个人？
至于那个病秧子，随便一推就倒了。
顾斯年冷笑一声，“你大可以试试。”
男人见状，也有些犹豫，倒不是害怕顾斯年能打过他们，万一对方身上带着什么道具，那就危险了。
而且，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清棠，对方安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眼神平静。
只是，那双平静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莫名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这时，小丑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起，“表演已经结束，感谢各位观众的捧场。”
然后，沈清棠就看见自己手里的角色卡发生了变化。
观众两个字，变成了演员。
其他人也发现了，惊讶道，“我的卡片变了？”
“怎么还有，观众活下来不就可以了吗？”
顾斯年看着自己手里的卡片，却不觉得惊讶，刚才虽然死了几个人，但时间过得也有些太快了。
就算是新人副本，也没有这么快就通关的道理。
小丑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场表演即将开始，请各位演员回到后台集合。”
沈清棠把手里的卡片放好，低声道，“年哥，走吧。”
顾斯年点头，跟他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厕所，又看到之前守在门口的那个小丑，嘴角还带着点点血迹，嘴里蠕动着，似乎在嚼着什么。
他舔了舔嘴角，“各位演员，我来带你们去后台。”
那些跟着出来的人也停住脚步，没人说话，他们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他们知道跟着小丑走，肯定会死，但谁知道拒绝他的话之后，会不会死？
一波人就这样僵持着，半天没有动静。
小丑似乎有些疑惑地微微歪头，又重复了一遍，“各位演员，我带你们去后台。”
沈清棠缓缓开口，因为生病，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小丑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没事，我带你们过去。”
不能拒绝小丑的要求，就算这不是真正的小丑。
第93章 演员守则
沈清棠脸色不变，“先生，下一场表演要开始了，您是不是需要去检票？我们自己去后台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
小丑看着他，脸上的妆容在此刻看来让人头皮发麻。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微微颔首，“好吧，要尽快过去哦，不然，他会生气的。”
说完，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离开了。
不要拒绝小丑的要求，但是没有说不能委婉地提出建议。
有了这一出，那些新人明显更相信沈清棠他们一些。
那两个老人虽然说带着他们，但现在已经死了好几个，面上不显，心里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芥蒂。
那两个人自然也明白，不过有人打前阵，他们自然乐得躺平。
顾斯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几个人就一前一后来到了后台。
开门后，小丑正在屋里等着他们。
看见他们进来，他咧开嘴，神色兴奋，“总算是有完好的演员过来了，要知道，之前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缝补起来很麻烦的。”
这句话成功让那些跟进来的新人脚步一顿，神色惊恐地站在屋内。
沈清棠则是一直看着小丑，发现对方把视线放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和他们对视，却独独没有看自己。
见小丑确实不会看自己，他才观察起了这间屋子。
其他人被小丑看了之后紧张地不行，哪有什么心思去观察屋子，也就沈清棠悠闲一些。
这一看，自然就看到了不远处墙上的注意事项。
【演员守则：
1.请不要随意违抗小丑的命令，你是演员，要做的是顺从。
2.马戏团的表演只有动物。
3.和观众互动时，不要惹观众不高兴，不然小丑会生气。】
沈清棠的视线放在第二条，观众守则也有这一条，表演的只有动物的话，那他们的演员卡片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小丑突然走到几个笼子边上，“马戏团能表演的只有动物，而动物是需要待在笼子里的，各位请吧。”
所有人都看着那铁笼，眼里满是嫌弃。
那铁笼或许真的是关过动物的，上面不知道沾染的什么东西，看上去很脏，还带着点点血迹。
这样埋汰的铁笼谁也不想上前，但小丑虎视眈眈地看着，没人敢上前，他们只好看向沈清棠和顾斯年，等着这两个人反应。
沈清棠看着那铁笼，眼里也满是嫌弃，没谁想进去。
顾斯年虽然也很嫌弃，但好歹过了那么几个副本，什么样的脏环境没有遇到过，规则上的信息没法让他找到漏洞去拒绝这个要求。
之前那个小丑也就算了，这个小丑，恐怕更难缠。
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沈清棠。
“阿清？”顾斯年低声道。
沈清棠看出他眼里的担心，犹豫了几秒，“进去吧。”
说完，就往前走。
其他人见他们都乖乖进去，也就只能跟着乖乖进去。
有三个笼子，他们可以分成三批，有两个女生下意识地选择了顾斯年他们这边，其他人自己分配进了铁笼。
在沈清棠往铁笼里走的时候，小丑突然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
他微微抬眸，和其他人此刻或警惕或看戏的眼神不一样，他眼里没有害怕。
小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嫌弃地微微皱眉，“这次怎么还有个生病的演员，这么弱小就待在铁笼外面，不用进去了。”
“别关死了，白白折掉一个。”
后面一句话是他嘀咕出来的，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到，那语气中满是对沈清棠的嫌弃。
沈清棠闻言，微微挑眉，轻轻哼了一声，察觉到小丑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才满意地微微勾唇，找了个靠近顾斯年笼子的地方站好。
其他人眼里满是羡慕，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沈清棠没站多久，就有一个小板凳被粗暴地踢过来。
小丑依旧是那副不耐烦和嫌弃的模样，“坐下，你也太弱了，怎么看着就要死了一样。”
沈清棠把板凳放好坐下，没有搭理小丑，而是转身看向顾斯年，“年哥，等会真的要上去表演吗？”
马戏团表演的只有动物，如果他们真的要表演的话，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们可能会死。
二，小丑会让他们假扮成动物。
不管是哪一种，最后都有可能会死亡，成为观众的时候没有互动，他可不信当演员的时候，还没有互动。
不然，那条规则放在那儿干嘛？
顾斯年也说不准，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擦拭着自己手里长鞭的小丑，“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小丑要怎么做。”
话音落下，掌声随之响起。
小丑这时候站起身，挥了挥自己的长鞭，脸上带着笑，幽幽地开口，“我的演员们，表演开始了，我们要上台了。”
他看着玩家的眼里满是恶意，“等会表演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哦。”
三个铁笼都放在一个很大的推车上，说着，他就推着这几个铁笼慢慢往台上走去。
至于没有在笼子里的沈清棠，小丑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跟上。”
沈清棠慢悠悠地跟在小丑身边，两相对比，他的情况是所有人当中最好的。
只是，走到一半，他就突然咳嗽了几声，扶着墙蹲下身，似乎哪里有些疼。
小丑发现他没有跟上来，转身看到他的情况，浑身散发着冷气，看上去很是阴鸷。
顾斯年身体紧绷，一只手有意无意放在笼子上，铁笼并没有上锁，很轻易就能推开。
若是小丑要伤害沈清棠，他能直接打开，过去保护对方。
其他人也紧紧盯着这边，他们都觉得，沈清棠惹了小丑烦，必死无疑。
只是，这时候，他们都忘了，沈清棠没有触犯规则，那他就不会有事。
等沈清棠缓过来之后，抬眸一看，发现所有人包括小丑都在看着自己。
他就这样蹲着，似乎不打算起来了，说出来让其他玩家心跳骤停的话，“我不舒服，走不动了。”
延迟小丑上台表演的时间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大胆，沈清棠是真不怕死啊。
这是除了顾斯年之外，其他所有玩家的心声。
只是，顾斯年看着沈清棠的反常，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沈清棠虽然娇气，却并不骄纵，很聪明，也很坚强，不可能会蠢到因为不舒服就这样挑衅npc。
第94章 区别对待
沈清棠坐在一个干净的小推车上，小丑推着那些笼子的小推车不说，手里还拽着一根绳子。
绳子连接处，是沈清棠坐着的那个小推车。
他看了看自己垫着的纸，虽然也不太满意，却还是将就接受了。
要是太高调了，就不太好了。
一群人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上了舞台，欢迎的掌声随之响起。
沈清棠往底下看了一眼，全是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偶似的观众，扬起诡异的笑容看着上面。
没有玩家。
观众转变成演员，仅有的那两个会转变成观众的玩家，已经死了，自然是没有人类了。
而舞台上，除了玩家，还有几个动物，也在笼子里。
沈清棠还想再看看，强光突然照在舞台上，一个笼子一束光。
小丑兴奋的声音响起，“欢迎各位观众来看我们的表演，今天，我们多了几个不一样的演员，各位想要先看哪个笼子的表演？”
一分钟之后，强光一个一个消失，最后只剩下第一个铁笼，是一个老人，还有几个新手。
为了避免团灭，他们刻意一个待了一个笼子，此刻被选中的那个笼子里的玩家脸上满是惊恐。
那个老玩家是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体型魁梧的男人，他身上的白T已经被弄脏了，此刻害怕地看着另一个老玩家。
“林哥，怎么办？你快救救我啊。”
这个男人虽然是个老玩家，但平日里只负责体力方面，脑子不太灵活。
没有人率先尝试，被叫做林哥的男人也不敢随便动，他只得提醒，“别反抗，听话，先活下来。”
一个男人率先被拖了出来，小丑的力气很大，即便对方一直在挣扎，也没有半点作用。
动物表演的道具此刻摆在男人面前，小丑把长鞭卷起来，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怎么了？小动物，别害怕，要好好表演给观众们看啊。”
说完这句话，小丑不知道怎的，沉默了一秒，看了沈清棠一眼，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和嫌弃。
他动作一顿，心虚地把眼神挪回来，动作都僵硬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把男人拖到一个钢丝面前，那是猴子顶着球表演的地方。
小丑碰了碰钢丝，“观众给你的项目是这个，开始吧。”
男人手里拿着被硬塞过来的球，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作。
小丑见状，微微歪头，“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开始呢？观众快要等急了。”
男人看着那钢丝，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如果自己还不动会是什么下场，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摇摇晃晃地爬到上面。
好在他的平衡力还不错，双手撑开，还算稳当地站在上面。
掌声响起，明显，观众对男人的表演还算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