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没好气地把衣角一扯，咬牙切齿道，“行，你准备好了我就套你身上。”
沈清棠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哥，怎么了，害羞啊，还想找弟弟跟你一起。”
“不过，哥，我没想到你怕鬼啊。”
虽然沈朔表现得还算正常，但在沈清棠刻意吓唬对方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说，可以面对，还能理智地跟着剧情走的话，那是为了活下去被迫。
那沈朔的那些小动作，可就不一样了。
沈清棠看戏的时候，注意力放在沈朔身上居多，自然看得清楚。
他笑吟吟地看着沈朔，眼里带着熟悉的狡黠。
沈朔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我要是害怕，就不可能还留在这里面了，早没了好吧。”
沈清棠才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可是你怕跟你过关没有冲突啊，哥，原来我小时候看恐怖片的时候，你也怕啊。”
小时候，沈清棠喜欢看恐怖片，每次沈朔都异常安静。
他本来以为是对方怕出声会吓到自己，才没有说话，没想到居然是沈朔自己本身就很害怕。
不过，这样想想，怕还要跟着自己一起看，还真是……
沈清棠无奈一笑，也没了嘲笑的意思，“好了，回去吧，年哥也一起来家里吧。”
等沈朔和顾斯年离开之后，沈清棠才看向时越。
“时越。”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时越很少见他这样对自己说话，也跟着正色起来。
那些黑气也不知道怎的，绕在一起，居然给沈清棠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沈清棠余光瞥到之后，本来严肃的表情一僵，无奈一笑，没好气地把那些黑气拍开，“拿开，我说正事，别想蒙混过关。”
时越微微抿唇，“我没有。”
沈清棠轻哼了一声，“刚才你想对我哥做什么？”
时越眼神平静，“没想做什么，那是你的家人。”
他不会伤害沈清棠在乎的人。
沈清棠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也相信他，只是……
“那你那些黑气是怎么回事？”沈清棠疑惑。
时越看了看自己的黑气，伸手把那些还缠在一起的黑气粗暴地解开，拽到自己手里，禁锢住它们。
“黑气有时候的小动作我自己也没法控制，它刚才做了什么吗？”
沈清棠看了看那还在时越手里扭动挣扎的黑气，相信他的话。
这些黑气确实和时越的性格很不一样。
沈清棠随手拽了一根，就是蠢蠢欲动看着沈朔的那一根，开口质问，“你刚才想做什么？”
黑气本来欢乐地扭动，听到沈清棠的话，身体一僵，瘫软下来装死。
一根离得近的见状，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把那黑气重新“扇活了”。
沈清棠都没反应过来，看着那黑气委委屈屈往自己手心里蹭的动作，像是在哭诉和告状。
他轻笑，眼里满是笑意，却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说清楚。”
这话一说完，时越的表情就隐隐变得有些奇怪。
沈清棠抬眼一看，微微挑眉，立马就猜到了什么，“它跟你说了什么？”
时越有些无奈，“它只是想对你哥哥表达一下善意，没有动手的意思。”
沈清棠捏了捏那黑气，轻哼了一声，“你们又不是人类，别吓着人了。”
黑气蹭了蹭他的手心，缓缓缠绕在他修长的指尖。
黑色的雾气像是长线一样，缠在指尖，衬得本就白皙的手指像是白得发光。
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第84章 解释
时越伸出手，轻轻握住沈清棠的指尖，双手交缠间，带着点点不可言喻的意味，气氛也跟着变得奇怪了起来。
下一秒，时越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想把手放开。
沈清棠手一用力，微微歪头看着时越，“躲什么？”
沈清棠给几个小诡异留好了作业，才回到现实世界。
这时候，已经天亮了。
沈清棠洗漱好之后，才下楼，看见早就已经坐在楼下客厅的沈朔和顾斯年。
沈朔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示意沈清棠看向桌面，“先吃早饭。”
在沈朔眼里，那些事情他再怎么想要迫切知道，也没有沈清棠的身体重要。
沈清棠点点头，慢悠悠吃了早饭，才坐在沙发上。
三个人安静对视，没有谁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沈清棠打破了沉寂，“那个药，就是你从副本里带出来的？”
沈朔点点头，“通过副本之后，可以选择兑换东西，也可以选择保留，那个药就是从那里面兑换出来的。”
沈清棠接着询问，“多少次副本能换一颗药？”
第一颗药吃了之后，沈清棠是隔了一段时间才吃的第二颗，那就说明，那不是一个副本结束就能拿到的。
不然，沈朔早就拿来了。
果然，沈朔低垂着眼帘，说了几个字，“两到三个，没有准确的标准。”
那就是要根据表现的好坏了？
沈清棠想着，把这个问题顺口说了出来。
沈朔点头，“那药有效吗？”
沈清棠摇摇头，“没有，哥，那天的报告你忘了？”
沈朔当然不可能忘，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为什么会没用，明明副本里的那些东西很有用的。”
一旁安静听着的顾斯年也跟着开口，他微微皱眉，“阿清，那药对你没用吗？”
沈清棠点点头，“没有用，身体报告没有什么变化。”
顾斯年也觉得奇怪，“副本出来的东西应该有用才对，阿朔不是说，你吃第一颗药的时候，是有效的吗？”
当初若不是第一颗药确实有用，他也不会让沈朔进入副本，这种时刻危及着生命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主动放任。
如果说真的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副本故意诱导。
这种药，他一开始怀疑只对进入副本的人有效，但沈朔当初兴奋地告诉他，对沈清棠有效的时候，他是震惊的。
但又确实是有用的，他也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没想到，副本居然会有故意诱导这一出。
顾斯年像是被气笑了，伸手扶住额角，说出自己的猜测之后，无奈道歉，“抱歉，我没想到副本会这样。”
沈朔摇摇头，“没事，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我还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还让你一个人对待。”
顾斯年抬眸看着沈朔，知道这人是不会怨自己的，却觉得更加愧疚，“我一开始就不想让你参与进来的。”
若不是当初他们觉得，沈朔和沈清棠是关系最近，有血缘关系的，说不定他兑换出来的东西会更有用，他也不会松口。
结果，现在依旧无济于事，还是只有沈清棠本人进去，东西才能有效。
但沈清棠进去的话……
沈朔突然想起在副本里看见沈清棠的事情，赶紧开口，“阿清，你怎么会在副本里？还跟那些npc在一起。”
沈清棠犹豫了一下，在想该怎么跟他说。
他先是跟沈朔说了一下这一切的伊始，“就是这样，我做了个梦，但现在看来，那也是真实的。”
幼儿园？
这一切分开他们都清楚，但放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沈朔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抓住一个点，“也就是说，之前的那个副本里，有几个小诡异就是你教出来的？”
沈清棠表情一僵，突然想起来副本里芙芙它们几个的表现，除了面对沈朔和顾斯年，对别的人类没有半点仁慈。
这样看来，自己教出来的，这几个字似乎成了沈清棠的处刑曲。
他低垂着眼帘，有些焦躁地捏着自己手下的沙发，“也不算，我只是教它们认几个字，教成什么样子，我没办法干涉太多……”
沈朔了解他，自然知道他这样是为什么，听着他越来越小声的话语，有些无奈，“阿清，你在怕什么？”
沈清棠抬眸看他，小声道，“他们杀人我又管不到，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吧？”
说到最后，他自己的语气都有些心虚，变成了问句。
沈朔轻笑，像是有些无奈，“虽然是你教导，但你不可能束缚住它们，你心虚什么。”
诡异本就不是人类，就算会因为沈清棠的相处对他有什么感情，也不可能爱屋及乌。
沈清棠轻哼了一声，“可是有人就是会那样想啊，万一你们是那样的怎么办？”
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看向顾斯年，“年哥？”
顾斯年这时候和他对上视线，轻轻一笑。
看到这个笑容，沈清棠就明白了，如果顾斯年有什么意见的话，肯定立马就说出来了。
他这才开口解释，“这几个小诡异属于是还没什么能力的小朋友，那个副本是当时训练的，误打误撞才遇到你们。”
“我没办法让你们每个副本都安全，但若是以后它们进了副本，遇见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你们。”
但若是触发了死亡条件，他也不能确定。
届时，就连沈清棠进去，都不可能完全安全。
副本不会允许这样的存在。
事情清楚之后，沈清棠的脸色突然一变，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沈朔倏地站起身，去接了一杯温水，等沈清棠停下这句话，递了过去，“快喝点水。”
沈清棠刚想接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疼。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立马引起了沈朔的注意，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沈清棠缓过来一些，面上神色未变，只是轻轻摇摇头，“没事，咳得胸口有些疼。”
顾斯年微微皱眉，“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沈清棠轻笑，“不用，上次不是才检查过吗？反正都那样，再查也不会有变化。”
不过……
他看向顾斯年，眼里带着好奇，“我真的能进副本？”
顾斯年思索片刻，“我一开始本来是不确定的，因为副本虽然可以让你活下来，但进副本之后，身体状况并不会有什么变化。”
沈清棠这样的身体太羸弱了，进副本能不能活下来还不能确定。
副本就算恶趣味地想要更多人类进来，但太弱的人类，没有悬念的话，也并不会感兴趣。
解释了这些之后，顾斯年话锋一转，“但是就是因为你多了这个什么幼儿园这一遭，你一定能进去。”
每个新手副本，都会有一到两个老人进去，就是为了带新人。
到时候顾斯年稍微注意一下，看看能不能被分配到沈清棠所在的新手副本。
沈清棠也没有推辞，直接答应了下来，“好，麻烦年哥了。”
顾斯年：“跟我说什么谢谢。”
沈清棠回到幼儿园，现在的幼儿园外一片安静。
他想了想，这个时间小诡异们应该是在教室里做甜点。
来到教室外面，时越也跟着走了过来，看到沈清棠之后，微微皱眉，“你的病又严重了？”
这句话沈清棠总觉得自己已经听到过好几遍了。
他微微挑眉，脸上毫不在意，“有一点吧，很正常，反正不会死。”
时越微微皱眉，“很难受？”
沈清棠打算往教室里走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他，第一次露出有些脆弱的笑容。
在父母和哥哥面前，就算再难受，他也会为了不让他们难过，而露出这种表情。
当然，刻意做出来整人时除外。
面对时越的询问，沈清棠突然就觉得有些累，虽然在这里，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很难受。”沈清棠想着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情况，眼里带着点点破碎的细光，“时越，真的很不舒服。”
时越下意识伸手将他揽在怀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总觉得，现在的沈清棠不需要什么话语安慰。
他微微收紧手，把人紧紧揽在怀里，像是在给予安慰。
沈清棠把头靠在时越的肩膀上，下一秒，却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站在门口，那些小诡异虽然在做甜点，但每次自己来了之后，没多久就能发现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清棠身体一僵，强装镇定，缓缓起身看向身后。
果然，那些之前还在专心做甜点的小诡异，此刻都犹如静止一般，站在那儿看着他们这边。
有些甚至手里还拿着盘子，或者嘴里的蛋糕刚塞了一半。
很明显，沈清棠现在的情况，比做甜点更吸引他们。
沈清棠莫名觉得有些尴尬，第一次不想出现在这些小诡异们面前。
他轻咳了一声，“看我做什么，做你们的甜点。”
小触它们这一批很听话，毕竟是沈清棠从一开始就带着的，也没有那么调皮，对于两人之间的氛围习以为常。
所以，在听到沈清棠的话之后，它们乖乖地点点头。
但画皮它们可就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了，都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沈清棠。
双子中的妹妹还不怕死地开口，“园长，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呀？”
它的语气听上去很是疑惑，眼神看上去也很是单纯，但眼里深处的戏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清棠微微挑眉，刚才这些小诡异一言不发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尴尬，双子这一明显的打趣下，他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妹妹微微一笑，“我只是一个小诡异，我怎么会知道啊，园长给我们解释一下嘛。”
画皮也跟着开口，“对啊，园长和时老师怎么抱在一起了，人家也想跟时……园长抱抱。”
它本来想犯贱说跟时越玩儿，但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要是说出来那就是妥妥找死，赶紧改了口。
不过，看着时越周身隐隐的黑气，好像……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下次还是换个犯贱的方式吧，别哪天玩脱了。
不过现在，话已经出口了，肯定是不能收回，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好在时越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高兴，但似乎因为沈清棠的存在，并没有动手。
沈清棠没发现身边时越的情况，只是轻哼了一声，便笑吟吟地伸出手，“好啊，画皮小朋友，要园长抱抱吗？”
画皮暗道不好，怎么犯个贱还给了沈清棠翻过话题的机会，而且，自己也得搭进去。
看着时越阴沉的脸，它赶紧摇摇头，“不不不，不用了，我可以找芙芙抱抱。”
说着，它就顺手把芙芙捞进自己怀里。
芙芙虽然愣了一瞬，却乖乖地任由它抱着，没有反抗。
沈清棠见状，眼里的笑意更甚，拍了拍手，像是现实中逗狗一样，“没事，来吧，不然到时候说我偏心。”
画皮连连摇头，“真不用了，我就算了，园长你还是继续跟时老师贴贴吧。”
沈清棠也没再继续逗它，免得真把它吓到。
他轻轻用肩膀碰了碰时越，低声道，“行了，别把它们吓到了。”
看画皮那样，明显是在怕他身边这个人。
时越闻言，也只是把黑气收回去了些，脸色却并没有多好看。
讲台上看热闹的知墨看见了，轻咳了一声，知道是自己老大不想沈清棠被打趣了，赶紧开口，“自己的甜点任务做好了没有，别看了。”
有了知墨的打圆场，那些小诡异赶紧顺着看过去往下爬，左看右看，假装自己很忙的去做甜点了。
第86章 黑气专属
教室内，小诡异们正尝试做甜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就开始做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沈清棠坐在讲台上，有些无聊地看着下面，在看到小触桌子上的奇怪东西之后，陷入了沉默。
他考虑了两秒，还是起身走到小触身边看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小触，你做的是小狗？”
这四肢着地的模糊一团的东西，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小触抬头，“没有哦，这是园长！”
沈清棠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没有说话。
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东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时越在一旁看着，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却去一边拿了些东西，自己动起手来。
知墨注意到之后，分了一丝心神在时越身上，好奇老大会做些什么。
这边，小触见沈清棠一直不说话，很主动地开始了介绍。
“这个是园长的手，这个是脑袋，这个是……”
不管后面的是什么，沈清棠看着那朝下的脑袋，终于开口了，“为什么脑袋是往下的？”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自己应该没有头朝下过，这是个什么鬼姿势？
小触也跟着沈清棠的话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明白了，“是哦，园长的脑袋应该在上面，我重新弄吧。”
四肢着地，脑袋朝下，这改成上面的话，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清棠轻咳了一声，赶紧阻止它，“不用，就这样吧，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