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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珰(冻感超人)


昏君吗?他不觉着。
卿云很好,从未滥杀无辜,从未弄权祸乱朝政,他肯学习,能识人,在内侍省和六部都能干得风生水起,不过是受出身所限,若他非内侍,自然也会有很好的前途。
李照觉着他不过是给他能给的,给卿云应得的,他相信卿云,相信他所爱之人日后会青史留名。
“不错,”李照看了礼服,含笑道,“明日拿到紫宸殿,让他试一试,再行修改。”
尚衣局的人应声退下。
李照手掌摸着腰间玉佩,虽带回了卿云,心下却仍是忐忑,迟疑许久,才叫宫人摆驾紫宸殿。
“皇上。”
卿云懒得行礼,只招呼了一声。
李照笑道:“听你这般叫,还真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卿云倒很坦然,“皇上一块儿用膳吧。”
御膳房的师父提前得了嘱咐,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卿云久未用御膳,心说民间的食物偶然一吃的确新鲜有趣,可到底还是宫中御厨手艺超群,一盅汤炖得鲜美得惊人,尝到嘴里,他面上便不由带出了笑。
李照眼神示意,叫人去御膳房赏赐。
卿云这一顿吃得极为舒坦,宫人们递上清茶漱口,又递上水盆替他净手,卿云被他们伺候得也很舒坦。
“一路舟车劳顿,你也累了,”李照柔声道,“早些歇息吧。”
卿云指尖由帕子轻轻擦净,低声道:“皇上也是。”
李照微笑起身,方提步要走,却又被卿云叫住,“皇上这是去哪?”
李照脚步顿住,回眸看向人。
卿云低垂着脸,纤纤十指从素色帕中抽回,低声道:“不是说了,一块儿早些歇息吗?”

内殿浴池,卿云单脚没入水中,他已好久没有用过浴池,原本浴池便是这么大的吗?
此刻,李照正在外头偏殿沐浴。
卿云说让他留下,李照竟然……竟然脸红了。
想起李照脸红的模样,卿云面上也不禁发烧,抬手遮住脸,便往浴池里沉了下去。
从水中跃出,水珠滑过面颊,卿云轻轻呼出一口气,周遭白色烟雾扑来,卿云胸膛内亦有热意翻滚。
宫人们上前替他擦净身上水渍,披上素白双鱼戏珠花纹的寝衣,快速地帮他擦干湿发。
卿云心下不知为何极为紧张,照理说,过了这么多年,他对这事早已适应,再没有当初的害怕了,不过男人而已,他经历得还少吗?
卿云披散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坐在波光粼粼的浴池边,心头却是忽上忽下,一时想要反悔,反正李照也不会勉强他,一时又觉着为何要反悔,他自己分明也想的,本也是迟早的事,何必矫情。
卿云心下拿定主意,趿了同寝衣一色花纹的寝鞋,慢慢向浴池外走去,走到浴池殿门口,又停下深吸了口气,面上不自觉地却是又发起了烫,在门口又停顿许久,这才推开门。
浴池门推开便是寝殿,却见一素袍身影正负手站着,同样披散了一头半湿的头发,李照已在寝殿等了许久,心下反反复复,也不知多少心思飞过,听得身后殿门动静,李照手掌微攥,慢慢回过身。
卿云微红着脸望着他,身后浴池殿内热气扑来,白色烟雾甫一入清凉的殿内便化开,李照喉结微滚,手掌在身后抓紧又散开,如此反复,才得以平复心情。
卿云见李照神色平静,心下竟更生出了几分紧张,悄悄吸了口气,也只能故作镇定,移步上前,在李照面前站定,他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扑面而来,李照手掌僵在身后,便听卿云道:“皇上,就寝吧。”
李照登基之后,已经听“皇上”这称呼听到了麻木,他心中始终对这称呼带了一份沉重,踩着他父兄的尸骨登位,他对皇帝的称呼甚至有几分厌倦,然而卿云这一声低哑的“皇上”,却叫他心头涌上一股热意。
李照低低地“嗯”了一声,迟疑片刻,向着卿云伸出了手,卿云同样有片刻迟疑,仍是抬起了手,将自己的手放入李照掌心。
两手交握,俱都一震。
李照的手又大又热,还渗出了汗,卿云不由余光瞥向李照,李照神色却是瞧不出什么异样,那厢,李照也讶于卿云的手竟渗出了汗,卿云一向手凉的。
二人这般交握着手慢慢走向寝殿大床。
这张床亦是李照为卿云精心定制,床上雕着各色祥瑞吉兽,明黄色的床幔,这是天子才能用的颜色,却被李照安排在了这儿。
两人拉着手在床上并排坐下,李照目光看向卿云,只见他低垂着脸,面颊上绯红浅浅,浓密睫毛遮住了他那双杏眼,神色宁静中带着一股逆来顺受的味道,令他想起从前东宫事,那时卿云也是那般,因他权势逼迫,不得不从。
李照心下微紧,低声道:“睡吧。”
卿云轻眨了下眼睛,尚未回应,李照便已放开了他的手,上床躺下,卿云脸跟着他转动,人已怔住,却见李照脖颈已躺在了内侧软枕上,面上神色平静,卿云心说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李照是死人哪?!
卿云抿了下唇,忍耐着白眼,在外侧躺下,侧身背对着李照,眉头轻拧,李照是什么德性,他可没忘。
从前在东宫,李照平素里也总是好似君子端方,逼他上床的时候可没见他手软,那时二人初尝情事,李照有时处理政务到了半夜,回到寝殿,见卿云熟睡也会忍不住将人弄醒。
在这事上,李照可从来不是君子,花样倒是不多,可也每每都要弄上半夜,也是他当时青涩,本便不胜雨露,在李照床上,卿云十次有九次都是晕过去的。
这么个人,他今日都主动暗示了,李照竟毫无反应?
卿云心下一颤,心说该不会跌落黄河的时候伤到哪了吧?
余光向后瞥了瞥,卿云悄然咬了下大拇指,越想越觉着有道理,怪不得李照那么斩钉截铁地说要从宗室里寻宗室子弟来当太子,原是他出了问题,自然也只有一个选择,偏还说得自己如同情圣一般。
哦,原来他让李照留下,李照脸红是那个意思啊!
卿云心下涌起一股火,和在浴池里的不同,这一回是怒火。
他自己身子也不好,倒是可以接受李照身子出问题,只李照不该装模作样地瞒着他!
卿云猛地转过身,却见李照不知何时也已背对了他,心头火愈加炽烈,胸膛缓缓起伏,卿云凝视了李照的背脊,李照虽不善武艺,然身形亦是高大结实,同卿云记忆里的一般,肩膀宽阔,微微起伏的背脊在寝衣下撑出紧实的轮廓。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卿云越想越气,气得早没了羞涩,有什么可羞涩的?他身边这还是个男人吗?!
若果真如此,他可要收回先前心中所想,食色性也,他不可能为个废物守贞,哪怕他是皇帝。
卿云眉头紧锁,思绪越来越离奇,想自己真要红杏出墙,也得有了根基才行,李照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他若想获得同他分庭抗礼的资格,至少也要花上个十年八年,那岂不是他未来十年八年都要当和尚?!
李照假寐闭着眼,听到了身后卿云不断翻身的动静,想他终究还是不习惯,还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
傻卿云,我心中待你如妻子,何必勉强自己顺从,李照心下轻叹了口气,心道,罢了,还是他走。
李照起身坐起,卿云冒火似的目光追随而去,却见李照低垂着脸,轻声道:“我去睡偏殿。”
卿云也立即坐起,“你睡偏殿?你,你——”
卿云气得不知该如何说,抓了李照身上的薄毯便扔下了床,“滚!”
李照看向卿云通红的脸,心下也不由五味杂陈,他不想叫二人之间再生嫌隙,便低声解释道:“如今我们不比从前……”
卿云心下冷笑,是啊,不比从前了!
“我迎你回宫,许你种种……”
想到封王诏书和立太子的密令,卿云心下终于平静了些。
“非是要同你交换,”李照温声软语,不急不躁,“我说了不逼你,你也不必逼自己,哪怕你一生不愿,我亦不勉强。”
卿云听罢,却是发出了冷笑声,“殿下说这话,未免太虚伪做作。”分明是自己受了伤不行,说得好似多爱他。
李照苦笑,“我同你分别的那些年,不也一直都是那般过嘛。”除了对卿云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未曾生出过那般心思,也非是坚持什么,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心中只有卿云。
卿云这才将脸慢慢转向李照,这一看不要紧,他这才发觉李照鬓边似乎有些雪色,他看得不太真切,便起身凑了过去仔细瞧,果然,李照乌发间冒出了极为浅显,但细看还是能察觉的白,卿云看向李照,声音不由微颤,“殿下,你……”
他才而立之年,怎么连头发都白了?
卿云清楚地记得,哪怕是先皇,死的时候,也没有白头。
如此早生华发,可不是什么好征兆,难不成李照如今身子的状况,真的不好?
李照无意解释,免得说起从前,便道:“只是太累了。”
卿云低垂下脸,心说李照果然不复从前,心下生出些许同情之意,他不由苦笑,那日李照还问他对他有没有同情之意,如今他是真的有了。
卿云抬手轻抚他的鬓发,心说罢了,也都是自己选的,这兴许便是他的命,如此也好,李照有了可被他拿捏一生的把柄,卿云心下放松不少,低头反倒亲了下李照额头,李照抬眸,眼瞳中涌动着光芒。
卿云也不多言,只垂眸又轻吻了下李照高挺的鼻梁,真可怜,生得这么一张举世无双的俊脸,却同他一般,也成了个废人,卿云手掌轻抚李照面颊,忽然对李照便没了顾忌,低头便吻上李照的唇,感觉到李照浑身一僵,卿云心中又说了声可怜。
李照对上卿云幽黑的眼珠,竟从卿云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怜爱,那怜爱如此真切,叫李照浑身都绷紧了。
卿云轻轻亲了下他的嘴唇,道:“别去偏殿睡了,我、我知道你……”卿云拉了李照的手,人向后挪了挪,“来吧。”还是躺下睡吧,反正也什么别的戏了。
李照见卿云双手拉着他,神色之中无限柔婉,望着他的眼中眸光闪动,压抑已久的某根弦倏然断裂,他忽地抬手按住卿云的后颈,目光一点点移到卿云面上,喉结深深滚动,“卿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叫卿云心下一动,又无可奈何,“你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卿云拉李照的手微微用力,以行动表明,他暂时还是能接受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李照胸膛发紧,到了这份上,他若再君子,便真的不是人了,手掌按住卿云的后颈将人猛地搂到身前,低头便深吻了下去,他已等了太久太久,也渴望了他太久太久。
如狂风骤雨般的吻席卷了卿云,叫卿云顿时浑身都软了下去,他不由死死地抓着李照的手,鼻腔发出难受的低吟,他喘不上来气了,挣扎了两下,却始终都不离开李照。
眨眼之间,天旋地转,卿云被按在了榻上,李照雨点般的吻落在他的两颊,卿云不由两腿并拢,轻轻扭动。
“殿下……”
李照听着他的呼唤,抬手便握住卿云的细腰,低头吻上,他知道卿云最受不住这个,果然听到了卿云一声哀鸣,李照吻得好重,让卿云不由自主地想要翻滚。
“殿下、殿下、殿下……”
卿云已在李照狂热的吻中失了魂,身子不自觉地扭动,仿若不知该如何是好,因知今夜注定无可排遣,那焦躁热意便更为浓烈。
待李照覆上来时,卿云一下又回过了神,他勉力睁开眼,却是大吃一惊。
卿云瞪大眼睛,喉间顿时涌出一股干渴,嘴里不自觉地泛上了津津的唾沫,偏李照神色似还很平静地看向他。
“要不要?”
他一面说,一面轻吻了他一下。
卿云低吟一声,心头顿时如百爪挠心。
李照俯身过去,用力吮吸了下他的舌尖,还要“君子”地不停问他,“卿云,你要不要我……”
卿云眼中渗出泪水,方才那些荒诞念头早被抛之脑后,手指插入李照的发间,带着哭腔道:“要……殿下,我要……”
李照几是被他激得要发狂了,胸口涌上钝痛,再无任何顾忌。
卿云叫了一声,甩了下长发,久旷的身子尝到味道,几是忍不住扭起了腰。
李照赤红了眼,同卿云稍作拉扯。
“殿下……”卿云黏腻地唤他,向着他伸出手掌,神色中无限柔媚,眼神中全是邀请。
从前对这事怕得哭逃的人,多年之后竟转了性子,李照心下五味杂陈,俯身压过去,轻轻吻了下卿云眉峰的红痣。
卿云头脸发热糊涂,他低低地哭,环抱着李照的肩膀,恍惚间恍若回到了过去,张口,不由自主道:“殿下,饶了我吧……”沙哑的哭腔,哀婉的媚意。
李照直将他快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失而复得,多年期盼终于成真,李照面上甚至现出了一股凶狠之色,俯身堵住了卿云的嘴,让卿云的叫声传入他的喉间,又被他吞下。
卿云咿咿呀呀叫了半夜,终于还是没忍住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人已在浴池,李照正帮他清洗,一瞬又让他恍惚以为回到了东宫,他不由闷哼一声,人趴在李照肩上,浑身骨头都软了。
“没事吧?”李照又恢复了温和语气,满面柔情,好似今夜将卿云数回弄晕过去的人不是他。
卿云抬手便轻打了他的脖子,半嗔半怨,“横竖没将我弄死便是没事。”
李照低低地笑了笑,轻亲了亲他的侧脸,“我原没想那么做,谁叫你自己不停撩拨。”他以为卿云是不想,未料卿云是很想。
卿云心说那是他以为他、他不行了,他不过可怜安慰他一番,没想到后来不行的还是他自己……卿云转过脸,将滚烫的面颊贴上李照的锁骨。
罢了,还是别让李照知晓那是个误会好了。

浴池热气弥漫,不知不觉间,卿云又搂上了李照的脖颈,同他唇舌交缠。
李照双手搂着卿云的腰,嘴唇轻啄他的唇畔,“又想要了?”
卿云啐了一声,“不要,”唇舌却是未同李照分离,“只是想亲热亲热。”
李照这死人,上了床便只知闷头猛干,头发都白了,还能接连不停,卿云手掌抚了他的鬓边,靠在李照身上,引着李照同他耳鬓厮磨地温存。
李照其实并非不懂,他也是男人,这些东西本也无需人教,只他心里一直当卿云还是从前在东宫时的那个青涩少年,每次醒来便跑,一刻都不肯同他多待,是最怕他事后温存的,如今见他柔顺地靠在他身上,他心中既喜欢又……
李照轻轻吻了下卿云的眼睛,见他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心下仍是柔情涌动。
有了肌肤之亲,到底还是不同,二人之间少了几分拘谨。
宫人们已收拾好了床铺,换了新的寝具,二人躺在床上,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反正是抱在了一处睡。
卿云靠在李照的胸膛上,也觉着很适应,心头还泛起了一点笑意,因他先前竟误会李照……他扑哧笑了出来,气息痒痒地喷在李照胸上,李照也笑了,垂首道:“笑什么?”
卿云才不告诉他,揪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李照胸膛上游移,“殿下像疯狗一样。”
李照此生还未得到过这般比喻评价,语带笑意,“什么?”
卿云脑袋在他臂膀上蹭了蹭,“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李照低低地笑了笑,双手搂了卿云的腰肢,在他柔软的额头又亲了一下,“我喜欢你唤我殿下。”
卿云嘴唇微抿,想起当年,他才入东宫时,心中实则亦是很眷恋依赖李照的,因李照是第一个无所图待他好的人,只后来,他叫他失望了。
“殿下,”卿云低声道,“你可知我恨你良多?”
李照面上笑容微淡,低声道:“我知道。”
卿云将脸靠在他的颈处轻轻摩挲,眼中微微泛出热意,李照察觉到那湿意,眼也不由湿润,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卿云,低头不住吻他的头发,“我知道,我都知道……”
卿云抬手也向后抱住了李照的后背。
翌日晨起,卿云睁开眼,却发觉床上只剩他一人,而他不知不觉睡到了内侧,抬臂才要起身,身上便是一软,面上也泛起了红意。
昨夜说是小别胜新婚都不足形容,实在太激烈了,卿云已许久未和人同床,不由又倒了下去,捞起薄毯罩住脸,偏薄毯上又全是李照身上的气息,卿云扔了薄毯扭过脸,心下仍是砰砰直跳。
和记忆当中的不同,李照没弄疼他,反而、反而……卿云手轻轻向下摸了摸,还好,只是有些红肿发烫,也没受伤。
卿云侧过身,昨夜记忆回笼,卿云夹住双腿,腹间酸软,身上竟又热了起来。
看来还是不能久旷,这果真是人之常情,饿极了也还是不行的,以后还是得好好安排才是。
软轿停在宫门侧面,卿云撩开轿帘,瞧见了身着绯色官服的苏兰贞,见他官居三品,便知李照所言非虚,果已重新启用了他。
那串玛瑙络子被他埋在了玉荷宫,连他的过去烧成灰烬,过去的那段情,自然也一同去了。
卿云放下轿帘,心下轻叹了口气,以后少不得也还是要同苏兰贞联络,苏兰贞是天生做官的材料,未来必定能够接替颜归璞,他知他一心要争出个清明官场,他自然也会帮他,不是因旧情,而是目标一致,才能结为更稳固的盟友。
“回去吧。”卿云道。
软轿回到紫宸殿,卿云下轿后便有宫人上前回禀,皇帝方才来过,见他不在,又回立政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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