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随心所欲［重生］(北冥魑)

然而被他戒备着的林免，在确认他确实睡着之后，只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过一边的薄毯，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听到对方小心离开的脚步声，江堼处于戒备状态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指尖微动，搭在了柔软的毯子上。
“睡”了一觉起床后，江堼似乎精神了一点，他开车带着林免，往y市更中心的位置走。
车子一路往里，经过一片居民区时，林免注意到有人打开窗户张望，很快又缩了回去。
也有些看起来明显快熬不住的，拼命朝他们的车挥手，但又不敢大声呼喊，怕招惹来那些异化物。
林免连忙收回了视线，不再多看。
这里已经逐渐有人出现了，只是多数人都躲在家里。
他们似乎还盼望着被人拯救，不管是胆大的过路人还是政府，可惜，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林免因为最基本的人性，会对他们产生悲悯，但他也清醒的明白，自己帮不了他们，甚至他连自己都帮不了。
如果没有江堼，他现在的处境未必就比那些人好。
与其影响心情，不如眼不见为净。
居民区的附近一般都有超市，江堼让林免留意了下，果然没走出多远就出现在视线里。
房车停靠过去，发现大门已经被破坏掉了，想必有人来搜刮过。
这家超市看起来面积不小，大概率会有残存的物资，还是要进去看看。
江堼停好车，拿出防身的砍刀在腰后固定好，背上一个空背包，也递给林免一个，道：“等下跟紧我，别乱跑。”
附近他没有提前清理过，在车上不一定安全，而且拿物资多一个人也方便。
林免立马点头。
知道他很听话，江堼叮嘱一句就带着人下了车。
半下午的温度还是很闷热，让这两天基本都待在凉爽车内的林免有点不习惯，但他没有吭声，紧跟在江堼身后。
超市里没有电，封闭的空间很黑，借着门外照进来的光线也只能看清有限的距离。
预料到这种状况的江堼打开准备好的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能看到一些翻倒的货架，还有很多掉在地上的杂物，一片混乱。
很明显的被搜刮过，他避开脚边的东西，继续往里走。
四周黑暗的环境，让林免有点怵，忍不住更靠近了江堼一点，悄悄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衣摆。
江堼察觉到了，侧头看了眼他有点不安的脸，没有说什么。
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腐臭味，江堼猜是从生鲜区那边飘过来的，高温下这些新鲜食物腐败，又无人清理，时间一长，味道自然难以言喻。
他抬手掩了下鼻子，却直接朝着味道散发的方向走。
按一般超市的规划，食品都是在一个区域的，他们要找吃的，必定得往那边去。
恶臭味逐渐浓郁，林免也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尽量隔绝那股味道。
从生鲜区走过，有放真空包装食品的冰柜，只是断电了，这些冰柜不起作用，残存的很多食品涨袋，明显不能再吃。
他们在这里翻了下，找到几袋看起来比较完好的收进背包里。
零食区跟速食区是被搜刮的最干净的，不用冷藏，保质期也比较长，在这种时候最需要。
因此货架上几乎已经没什么东西了，余下最多的是一些膨化食品，占地方又不怎么顶饱，拿的人自然少。
江堼也不怎么感兴趣，但他顿了下，还是拿了两包薯片果干，回身塞给林免，“拿着吃。”
小孩儿不都喜欢吃零食嘛。
林免懵懵的抱住，包装袋发出声响，他抬头看看前面高大的人，垂下眸没有说话，嘴角却抿出一点弧度。
他是孤儿，没有家长带着逛超市给买零食的经历，现在，也算是小小的填补了一下吧。
明面上的食物不多了，但余下些零零散散的也够他们把背包装满，第一趟出去时，还顺带去日化区带了几提纸。
而除了超市售货区，江堼心道，还有临时仓库呢，不可能把所有的货物都堆出来。
搜刮超市仓库什么的，他上一世也老干。
只是那时候聪明的不只是他，所以不是每次都能找到物资。
现在这个时期，怎么都还会有剩的。
他按照经验，顺利找到了食品仓库位置，入口在比较偏僻的角落。
库门没有锁，想来是当时的混乱下，没人顾得上。
推门进去，成箱堆放的食品果然大多都完好的摆放着，数量很可观。
林免看着这些在手电筒光下的食品箱，脸上露出喜色，“好多东西啊！”
江堼闻言，却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好多东西，可惜不能全部带走。
再一次感叹没有空间异能者，搬东西就是不方便。
跑了几趟，将房车下方空余的位置填满，他们就收手了。
最后一趟离开时，林免也很是可惜的看了好几眼余下的物资。
他们搬着东西快到超市门口时，走在前面的江堼脚下一顿，身体瞬间绷紧，动作很快的关了手电筒的光。
“怎……”
“嘘！”
林免刚张口，对方就微侧脸制止，他听话的闭上嘴。
江堼动作很慢的将物资箱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而后转身揽住林免迅速往超市更深的阴影处躲去。
林免的手上还抱着东西，看到他这样，不自觉的收紧手，心里很紧张。
江堼把他按在墙边黑暗的角落，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几乎是用气声道：“外面有异化物……”
林免的脸一下就白了。

第十四章 下巴碰了下他的鼻尖。
在黑暗中，林免只能看清挡在他身前的人模糊的轮廓，给了他最后的安全感，他抑制住自己恐惧的心理，也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怎么办……”
江堼转头垂眸看着他，异能者强于常人的夜视能力，让他可以看清对方不安的神情，“别被发现，看它会不会自己走。”
闻言，林免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中间只隔着一个箱子，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的很清楚。
江堼甚至能听见林免因为害怕紧张，加快的心跳声，他挑起一个话题，“箱子重吗？”
林免因为紧张，都快忘了自己手上的箱子了，被他一问，才重新感受到了重量，他点点头，又怕对方看不清，轻声道：“有点。”
他们这次搬的是纯净水，抱在手上有点分量。
江堼收回按在他肩上的手，接过箱子，动作小心的放到旁边的货架上。
他的手才刚收回来，外面突然就传来一阵响动。
“擦擦”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摩擦在地面上一样。
林免心头一紧，下意识拽住男人的衣服，把他往自己这边拉扯，更深的躲在被货架遮挡的角落里。
江堼被他一拽，整个人都与他贴在一起，这次没有箱子的阻隔，他们离的更近了，下巴甚至碰了下他的鼻尖。
他抬手，按在对方有些汗湿的侧颈上，感受到了他脉搏的跳动，轻声道：“别紧张。”
林免抬头，鼻尖蹭过男人的脸时，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头往后避开，后脑勺贴上墙面，“它、它会进来吗？”
“或许。”心里丝毫不慌的江堼沉下声音，显得语气很严肃。
林免听的紧张，手上又不自觉拽紧他，人往他身边缩了缩。
使坏吓到人的江堼无声扬起嘴角，侧头看向门口时，神情又冷下来。
它要真敢进来，死的可不知道是谁。
兴许是感受到了他无声的气场，他们安分待了许久，外面始终没再有多余的动静传过来，寂静一片。
贴在一起，热的冒了一头汗的林免忍不住动了动。
关注着门口动静的江堼往后退了半步，他能感觉到那只异化物离开这附近了。
算它走运。
“走吧。”确定安全后，江堼彻底退开。
林免也长长舒了口气，走之前还没忘了把那箱物资带上。
他们在超市忙的时间不算短，外面的日光比之前更温和了许多，天际边已经隐隐泛起了橘色。
江堼上了车就在沙发上坐下，有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林免放下东西后凑过去，“还是不舒服吗？”
“还好。”江堼又站起身来，“刚出现过异化物，这附近不安全，先离开。”
他说的有道理，林免没有异议，也顾不上询问了，跟着他一起去了驾驶座那边。
江堼开着车继续往城市深处走，根据自己的感知，提前避开了异化物。
现在这些东西还是智商等级不够，一些更高级的异化物懂得趋避利害，不会主动攻击明显强于它们的异能者，能避免很多麻烦。
停车的位置，江堼还是选了一个停车场，这种地方四周空旷，没有太多建筑物遮挡，
方便观察四周情况，不管靠近的是人还是异化物，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过夜的话也可以伪装成停靠在这里的无主车辆，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
停好车，江堼又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林免解开束缚自己的安全带，往他身边探身过去，“堼哥，怎么样？”
江堼放下手，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确实不太舒服。
额头上突然贴过来一片柔软的凉意，他微顿，是少年的手掌。
林免摸着他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热，但他吹了空调风，手比较凉，不太确定这种感触准不准确。
他试着摸摸自己的额头，又贴了贴对方的脸颊，还是不太确定，收回手道：“我拿温度计给你量一下吧。”
药箱里有，他看到过。
他准备起身离开，手却被人抓住，疑惑的转头。
江堼的手指在他柔软沁凉的手心里摩擦了下，懒懒的靠着沙发背，“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林免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反驳他，点点头，“那好吧，你再去歇一歇，如果还是不舒服再量量看。”
他说着话，站起身，伸出另一只手扶上对方的手臂，“走吧堼哥，我带你去床上。”
江堼也没说什么自己能走，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两人从座椅间的空隙去了后侧。
他被扶着带到了床边，安置到床上躺好，拉过毯子盖了大半的身体。
林免看着他闭上眼睛，悄声的退开，想了想，去橱柜里拿了米出来，准备熬点粥。
生病了，总得吃点清淡的。
就是可惜，没有鸡蛋这些有营养的东西，超市里找到的那些都臭了。
车里被浓郁的米香充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四下无人，黑漆漆的一片。
林免搅了搅已经熬煮的很浓稠的粥，盖上盖子关了火，去后侧看看床上的人。
男人还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堼哥？”
江堼缓缓的睁开眼睛，带着些初醒的迷蒙，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林免皱起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么不清醒的样子，这几天男人总是精神奕奕的，每次都在他之前起床。
他微弯下身凑近了点，温声道：“我煮了点粥，你想吃吗？”
江堼反应了两秒，轻轻摇摇头，开口时，声音有点低哑，“不吃了。”
不舒服的时候没胃口，吃不下东西也正常，但林免还是有点担心，他又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这回是实实在在摸出了高温，他收回手，“我去拿温度计。”
心里着急，也不询问对方的意见了，转身就去翻医药箱。
悄悄运转火系异能使自己体温升高的江堼，脸上哪儿还有那副不清醒的样子，眼神很清明的看着他的背影。
在人转身过来的一瞬间，又耷拉下眼皮，恢复有气无力的模样。
林免把水银温度计甩好，伸手给人递过去，“堼哥，量量看吧。”
江堼这回没有拒绝，接过温度计放好。
测出来的温度是39℃，这都已经算高烧了，得吃药。
林免收好温度计，又弯下腰好言相劝，“堼哥，退烧药最好饭后吃，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虽然没有那么绝对，但有现成的粥，吃一点总是好的，对胃的刺激性会小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江堼变的听话了，对他点了点头。
林免连忙去给他盛了一小碗粥，还开了一小罐酱菜，拨出一小碟，生病嘴里没味道，只吃粥怕是吃不下去。
他回到车尾的时候，江堼已经坐了起来，斜靠在床边车壁上，看着就没精神。
林免把粥给人递过去，“小心烫。”
江堼垂眸看了眼，没有接，有气无力的道：“手没有力气。”
林免顿了下，也是，发烧确实会觉得无力。
在床边坐下，将酱菜碟放在床边凸出的柜面上，他搅一搅粥，盛起一勺吹一吹，递出去，“来。”
江堼这才低头吃了。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不算多的酱菜也下了七七八八。
林免拿了纸巾给人擦擦嘴，以前他在孤儿院也这样帮忙照顾过年龄比他小的孩子，做的倒也算顺手。
江堼被他隔着纸巾按在嘴唇上，抬眸看他一眼，眸色有些深邃。
“你再休息一下，我等下来喊你吃药。”林免将用过的纸巾团一团，拿过空碗去收拾。
江堼看着他离开，向下挪了挪，躺回床上。
饭后吃药最好隔三十分钟，趁这个时间，林免自己也简单吃了点粥。
之后把碗一起洗了，开了瓶矿泉水倒进电壶里，按下开关。
烧开的水倒出来晾一晾，他去药箱里拿了退烧药出来，看到下面被剪过的痕迹，想起昨天晚上被借药的事。
同样也是发烧……
他转头看向车尾躺在床上的男人。
那会不会，他也不是单纯的生病，而是会有那种神奇的能力呢？
林免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他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脑壳，告诫自己不能庆幸堼哥生病，万一只是单纯的不舒服呢，这样太不应该了。
拿着水跟药去了床边，躺着的人这次没让他叫，直接睁开了眼睛。
林免弯下身，“堼哥，把药吃了吧。”
江堼撑着身体坐起来，抬眼时，看到背着车顶光站在床边给他递药的人，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
突然间很好奇，如果当时他没有那么警惕的拒绝林免，他没有离开，后面的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免看到男人有点恍惚的眼神，以为他太过不舒服所以有点迷糊，把手里的水跟药又往前递了递，“吃了药就可以休息了。”
江堼回神，默不作声的接过药板吃了两粒，又拿过水喝了半杯。
没有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会做那样的选择，再来一次或许也一样。
他吃了药，林免稍微放心了一点，看着人躺好才转身离开。
放好杯子跟药，没忘了看一眼车上的电子表确认时间，如果情况没有好转，夜里还要再叫人吃一次药。
他从车窗处看一眼外面，没有任何灯光的情况下，什么也看不见，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现在江堼不舒服的情况下。
他伸手将窗边的帘布拉上，为了安全起见，又找到了露营灯拧开，将车上明亮的大灯全都关掉。
车内只余下昏黄的光线照明，这样从车外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光线，相对来说更安全。

第十五章 双方，互为猎物，皆是猎手。
江堼发着烧，林免不敢睡的太死，迷迷糊糊的，隔一会儿就会醒。
一边警惕着外面，一边也怕男人烧的狠了出现什么问题。
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拧开放在枕边的露营灯，即便是昏黄的光线也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眯着眼睛适应了会儿，他掀开毯子爬起来，拿着灯去了车尾那边。
这一看给他吓了一跳。
只见躺在床上的江堼这会儿满头大汗，眉头死死的拧在一起，神情很痛苦，睡的非常不安稳。
林免瞬间就有点慌了，把照明的露营灯放到一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依旧滚烫滚烫的，没有要退烧的迹象。
这种情况，肯定还要吃药。
他拍拍人的肩膀，想叫醒他，“堼哥？堼哥？”
江堼死死的闭着眼睛，没有睁眼。
林免没办法，只能先离开床边去把水烧上，之后找出江堼的毛巾洗干净，回到床边给人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
想了想，他走开去将毛巾又洗了一次，回来后，拉开毯子，掀起对方的T恤衫给他擦身体。
带着凉意的毛巾落在腹肌上时，江堼的身体略微绷紧了一瞬，在人察觉到之前，又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