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随心所欲［重生］(北冥魑)

可是，凭什么觉得陌生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们呢……
自以为是跟上来，结果也不一定比单独行动更好。
他可不是什么会散发爱心的好人。
车子驶离了市区之后，开上了快车道，建筑物少了，视野更好。
江堼提了速，行驶的顺畅了很多，一路还算顺利。
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看的久了，有点眼晕，林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从y市离开到现在已经开了快两个小时车的人。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是个停下休息的好地方，他伸手从旁边摸出一包芒果干，道：“堼哥，吃点东西吗？”
开车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他坐在旁边，能做的就是尽力照顾好对方。
江堼不怎么爱吃零食，末日几年虽然养成了什么东西都能入口的习惯，但依旧对这些不能饱腹，纯满足个人口欲的零嘴兴趣不大。
但扫了眼对方在拆包装的细白手指，还是应了一声。
林免撕开了包装袋，拿出一片果干，探身递到人嘴边。
江堼张嘴咬了一口，芒果干的味道酸甜，跟新鲜芒果的口感不一样，但也很好吃。
喂他吃完了一片，林免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片递过去。
果干贴在嘴唇上，能嗅到芒果的味道，江堼却往后避了下，“不用了。”
林免只好把手缩回去，果干塞进了自己嘴里。
江堼微顿，扫了他一眼，看对方毫无芥蒂的咬下贴过他嘴唇的果干，最后把整片都吃了下去。
他收回视线，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林免毫无所觉吃完那片果干就把余下的暂时放到一边，询问对方要不要喝水。
江堼的指尖又叩了叩，道：“冰水。”
车子行驶的还算平稳，林免就解开安全带，起身去后面的小冰箱里给他拿。
“轰隆——”
天际边突然响起一道闷雷，林免开冰箱门的手顿了顿，向前凑过去，抬头透过车窗观察天色。
外面依旧艳阳高照，热烈的阳光刺的人眼睛疼，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那股热度，他缩头避开直射在脸上的光线。
心里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边拿了冰水回到车前，“刚才好像打雷了。”
江堼也听见了，闻言应了一声。
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林免拧开瓶盖，给人递过去，“这个天气，应该不会下雨吧？”
他不是很确定，毕竟从之前的暴雨开始，天气就变的很反常，不能按照常论来推断。
江堼腾出一只手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又递回去，“不太确定，看一下等会儿的天色。”
他对上一世的记忆不是事事都清晰，记住的，都是一些会造成重大影响的。
而且从上次的地震开始，他就清楚对有些事不能百分百断定，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会有一些改变。
不过他觉得，这次就算下雨，也不至于像先前那样。
那声雷响之后，他们确实也没再听到什么动静了，窗外灼人的日光依旧没有半分黯淡。
林免稍稍松了口气，他们现在开车在半道上，雨要是真下起来了，总归是不太安全。
这份担心还没有得到验证，他们却又遇到了其他的阻碍。
道路前方有一辆横翻的大卡车，死死的堵住了路。
车子缓缓停下来，江堼开门下车，走过去观察了下。
拉大货的卡车，车身又重又长，横倒着把路面整个堵死，只有车头的位置有一点空余，但那个宽度，别说他们的房车了，连小型的私家车都过不去，顶多能挤过去一辆三轮。
绕过去看了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发生了连带车祸，卡车后面有好几辆翻倒的小车，一片混乱。
清理是不可能清理了，要想继续往前走，只能绕路。
而且还得往回开一段距离，附近的路段两侧都是护栏，没有多余的岔道可以走。
江堼有些不耐的“啧”了声。
“我们往回吗？”跟过来的林免看到这种状况，转头问他。
江堼点头应了一声，也没别的办法了，所幸退回去不远就有岔道，就是不知道前面要开多久才能有岔口回到主车道上。
他转身要回车上，看到他们房车后面停着的两辆私家车，车上的人这会儿都缩在上面没下来，只等他们查看路况。
江堼冷笑了下，没管他们，回到了车上，等林免也上了车，调转车头转了向。
那两辆车还算自觉，停着没动，等他们往后开出去了，才跟着调头跟上。
往回开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成功拐上了岔路口，岔道虽然没有主道宽敞，但也很平稳，不怎么影响车速。
林免心里放松了点，他又抬头去看天色，依旧是艳阳高照的，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心道，大概那声雷也不是什么要变天的征兆。
但或许真的是天公不作美，他的思绪还没散去，天边就又是一道闷雷，一下将他炸回了神。
隐约间，好像天色都黯淡了一个度。
这个样子，说不定晚一会儿真的会下雨，而且看起来还是下大雨的征兆。
“堼哥，天气好像真的要变了。”林免收回视线，转头去看驾驶位上的人。
他觉得最好在雨下起来之前，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雨天行驶不安全，视觉跟听觉又都会受到一定影响，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江堼看起来却淡定的很，“没事，我们开的房车，真下大了就停路边休息。”
有点道理，林免心里的那点担忧散去，反正现在也不用遵守什么交通规则，既不会有交警来抓他们，也不会因为路上有其他车辆不安全。
因为这种有依仗的松弛，又开了近一个小时，临近中午，在阳光已经黯淡的天色中，他们没有继续前行，反而靠边停了下来。
江堼伸了个懒腰，转动了几下脖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吃点东西再走。”
他们目前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不赶路，也没必要委屈自己的肚子。
至于一路跟在后面的那两辆私家车……
江堼才不会管他们是什么想法。
林免站起身，也稍稍活动了下长时间坐着有点僵硬的腰，边道：“堼哥，想吃什么？”
话音还没落，一只手掌突然搭在了他的腰上，他动作一顿，有点疑惑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江堼垂落的视线从他的腰游移回他的脸上，意味不明的道：“扭什么？”
扭什么？林免更迷茫了，眨了下眼睛，一时没有说话，腰上的软肉被人捏了一下，
他本能的往旁边一缩，整个贴到了男人身上。
“林小兔，”江堼恶人先告状，“说话就说话，怎么往我身上黏呢？”
林免抿唇，莫名有点无语的感觉。
江堼轻笑了声，在他的腰上拍了把，“去吧，牛肉粉。”
下意识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了两步，林免抬手挠挠脸，带着还没完全散去的茫然去了灶台那边。
等他把水添上，打开电炉煮的时候，车门那边被人敲了两下，他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摆弄异能的人。
江堼抬眼，才几分钟啊就坐不住了。
他收了右手掌心的水流，抬抬下巴示意林免继续忙，自己站起身去开门。
站在车下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中等身材，戴着副无边框的眼镜，看起来还有两分斯文。
只是经历过末日摧残，状态不是太好，脸颊瘦黄，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有打理，T恤领口上还有汗渍。
车门打开时透出的空调凉气让他舒了口气，同时也在打量站在车阶上的江堼。
见他身形高大，收拾的也干净整洁，心里既羡又妒，又觉得自己跟着这样的人走，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江堼不在乎他在想些什么，环胸靠在车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有事？”
男人赶忙露出笑，道：“你好，我叫何东，我想问问，我们在这半道停下，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江堼扬唇冷笑，还挺自来熟，他微抬下巴，没有跟对方交换名字的意思，“中午了，该吃饭了。”
叫何东的男人一顿，这前不前后不后的，在这儿吃饭？但他看看对方的房车，又没法儿反驳。
现在这世道，谁还奢侈的按点儿吃饭，还是在这种荒郊野外，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危险。
再说了，这眼看着要下雨，不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开车很危险的，他们总不能跟对方一样，半道上一停就在车上睡。
思及此，他又赔笑道：“天色不太好，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是不是得尽快赶路，找个能避雨休息的地方？”
“嗯，有道理，”江堼很配合的点点头，在对方眼睛亮起来时扬唇一笑，“好走不送。”
“砰”的一声，他把车门关上了。
被留在车外的男人，脸色一黑，还透着几分尴尬。

第十九章 “可怜我？”
跟在江堼他们后面的两辆车，一辆suv，一辆小型车，前者有一家三口，也就是去找江堼的那个男人跟他的妻儿。
后者车上有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他们是同一个公司上班的同事，正好也是合租室友。
两辆车上的人互不认识，甚至都不是住在一个区域的，他们只是同样动了点脑子，趁机跟上看起来有能力的人离开那座已经逐渐沦陷的城市。
但现在，两方人也算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为了生存，他们也要暂时站在同一战线。
何东在江堼那里吃了鳖，回来时看到后车的人也下了车，是个留着寸头的青年，站在边上把玩一个打火机，看见他就凑了上来。
“老哥，那边怎么说啊？”
他身边的车窗里，还有个方脸的年轻人也探出头。
何东打量他们几眼，推推眼镜，道：“人家要停下吃午饭，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了。”
寸头青年闻言皱起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在这儿吃东西，也不怕有什么危险。
“啊？现在还有心情吃东西，万一等会儿雨下起来可不好走。”那个方脸青年显然也很不理解。
何东耸耸肩，那人的态度冷漠，一看就知道油盐不进非常自我，他也不敢跟人多说。
他扯扯领口，转身回车上，现在的天气本来就还处于异常高温，这会儿有下雨的趋势，更是又闷又热，外面根本待不住，这么一会儿他已经一身的汗了。
他上车了，寸头青年跟同伴对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前面的房车，只好也先回了车上。
靠在车壁上等林免煮粉的江堼，并不在意那两辆车上的人在交流什么，只要别再来他跟前晃荡，他就能无视这些跟屁虫。
米粉煮起来时间比较长，林免搅动了几下，将火调小，免得粘锅，顺便打开了跟前的小窗透气散味。
转头看到男人站在旁边，以为他饿了，道：“堼哥要不要先吃点别的垫垫？”
江堼却没有说话，他微微侧了侧头，目光看向窗外。
林免疑惑的眨了下眼，张口想再问他一次，却见对方突然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林免立刻就闭上了嘴不再出声，只一双眼睛看着他留意外面的动静。
收回视线的江堼看到他这副乖巧的样子，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肉，道：“我出去一趟，你把车门锁好，谁来也别开。”
听到他这么说，林免猜到大概率是有什么状况要解决，他乖乖点头，“好，堼哥小心。”
江堼又揉了把他的头发，转身下了车，外面闷热的天气让他皱眉。
单手撑住路边的护栏利索的翻越过去，离开前，他看了眼后面的两辆车。
希望有些人，别上赶着找死。
suv离房车比较近，坐在上面的何东一眼就看到了离开的人，他微微皱眉，不明白他这种时候怎么会独自出去，不怕死吗？
而且，那辆房车上，是不是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记得，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都不知道成年了没有，比起那个不好惹的男人来说，无害的多。
“老公？”后座上，伸手给他递压缩饼干的女人看他不动，疑惑的叫了他一声。
何东回过神，伸手接了过来，看看后排靠在妈妈怀里啃火腿肠的四岁儿子，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思绪。
锅里的米粉已经煮软了，林免换过一次水，将料包放进去。
牛肉粉里自带的肉没有几块，他单独拆了袋真空包装的卤牛肉倒进锅里，搅动了几下，放它再煮一会儿入味。
抬头看向车窗外，还没有看到江堼的身影，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牛肉粉最好吃的时候回来。
牛肉的香味顺他开着的小窗飘散出去，一路飘到了后车。
“妈妈，好香啊，我想吃肉肉～”小孩子的嗅觉好像格外灵敏，一下就捕捉到了顺着车窗缝进来的味道。
知道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物资的女人摸摸他的头，叹了口气，“宝宝乖，这里没有肉肉，之后再给你做。”
“我不，我要吃！”物资贫乏的日子让小孩儿肚子里没有多少油水了，尽管爸爸妈妈已经把火腿肠这类的东西都留给他，突然闻到肉香味，自然馋的不行。
何东看着后排哭闹的孩子，思索了下，对妻子道：“把吃的给我拿两包。”
一锅香喷喷的牛肉粉完全可以吃了，林免关掉火，把盖子盖了一半。
还好不是面，粉不容易坨，还可以再放一会儿，正好天气热，晾一晾也可以。
抬眼时，看到车窗外之前那个来过的斯文男人又靠近过来，他伸手就要去关掉小窗。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换点东西。”何东先一步开口，人也停在了两步外没有再往前。
林免的手依旧放在窗扣上，目光略带警惕的落在他身上。
何东将自己手上拿的方便面跟压缩饼干往前递了递给他看，“我想跟你换点牛肉。”
他看着车上那少年的视线落在他手上，连忙又补充道：“我知道自己的东西也不多，我只要几块就好，给我儿子，他才四岁，实在很想吃口肉。”
林免的目光微顿，有孩子……
烧掉了眼前的异化物尸体，江堼弯腰从余烬里捡起结晶，用水流冲了一下，塞进口袋里。
耽误了他吃饭，这只异化物被他好一顿揍，死的时候没几块好皮。
甩了甩有点汗湿的头发，直接丢了颗水球在脑袋上，这才觉得凉爽了很多。
他转身从原地离开，这样雨要下不下的天气真是比艳阳高照还要烦闷。
靠近路边停车的位置时，优越的视力让江堼远远的看见先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正从房车旁边离开，手里好像还拿了什么东西。
他略微眯起眼睛，加快脚步走回去。
林免还站在窗前，一下就看见了他，弯起眼睛去给他开门，“堼哥！”
江堼踏上车阶进了车里，凉爽的空气将他围拢，通体都觉得舒畅了，他抬手拨开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额头，边道：“那个人来干什么？”
林免正转身给他拿了毛巾过来，闻言道：“想跟我换牛肉给孩子吃。”
江堼接过毛巾擦了几下头发，“你给了？”
“没有，”林免摇摇头，“虽然小孩儿挺可怜的，但我不能把堼哥的东西往外换。”
对于他这个回答，江堼很满意，把手里的毛巾丢给他，“你给我擦。”
他说完，转身去沙发边坐下。
林免跟过去，站在旁边，任劳任怨的给他擦头发。
江堼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心情很好的道：“你要是真觉得那个小孩儿可怜，可以给他换一点。”
反正他们也不缺那两口肉。
林免给他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摇头，“还是算了吧，散发善心容易招惹麻烦。”
心软最容易引发贪欲，尤其是现在，这点道理他是明白的。
如果自己没有那种能力去拯救什么，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多管闲事，不然真出了什么问题，可能还要男人替他善后。
江堼闻言抬眼看他，每次都觉得这小兔子会心软的时候，他倒是还挺清醒。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把人带在身边，毕竟，他不需要什么无脑的烂好人。
“随你。”江堼扬了下眉梢。
林免正拨弄着他的头发帮他擦拭发根，随着他习惯性的细微动作，目光落在他左侧眉骨的那道疤痕上，他好奇挺久了，这次没忍住问道：“堼哥，你这道疤怎么来的？”
随着他的询问，江堼又动了下眉毛，而后很随意的开口，“我爸拿杯子砸的。”
林免动作一顿，没再开口了。
反倒是江堼抬头看着他，反问道：“你不问问我他为什么砸我？”
已经后悔询问他疤痕的林免哪敢问，怕触及到他的伤心事，抿着唇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