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随心所欲［重生］(北冥魑)

林免对此毫无所觉，尽心尽力的帮人将身上的汗都擦干净，让昏睡的人也舒服一点。
忙完这些，他又去药箱里拿了酒精跟医用棉球，给人擦了擦耳后跟手心。
水正好也烧开了，他兑了杯温的，跟退烧药一起拿回床边。
又叫了一次人，还是没有醒。
林免只能把东西先放到一边，弯身将人扶起来，自己转而坐在床头，让人靠着自己。
按出药粒，往人嘴里喂，还好他的牙关是松的，喂水的时候也有吞咽意识。
只是有些水从嘴角流下，手边没纸，林免干脆用手给人拭去。
喂完药，把人放躺到床上，他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愿后半夜会顺利退烧，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医院开着，再烧下去，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照顾好人，他自己忙出了一身汗，走开去放杯子，顺带洗把脸。
男人烧的厉害，人都迷糊了，他是真的不敢睡了，忙完之后，就搬了个折叠露营椅放到床边，坐在这里看顾他。
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犯困，打了个哈欠，耷拉下眼皮假寐。
他闭上眼时，躺在床上的江堼睁开眼，视线落在他身上。
放在床边的露营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一小片，围拢着坐在床边的少年，是温暖的颜色。
他沉默的看了人一会儿，又闭上眼睛，似乎没有醒来过。
林免睡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之后，感觉脑袋还有点昏沉。
他抬起手揉揉眉心。
昨晚照顾江堼到很晚，后半夜感觉到他的体温有所下降时才放心的回到沙发床上休息，睡的也不算安稳。
这会儿头有点没睡好的闷疼，他拧着眉撑床坐起身，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转头去看车尾的方向。
这一看，让他愣住，之后眼睛慢慢睁大。
江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就坐在车尾的床边。
但让林免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对方抬起的掌心里，飘着一个拳头大的水球。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这边的动静，沉浸在自己获得了特殊能力中的江堼，抬眼看了过来。
林免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盯着那颗水球看。
虽然他昨天晚上就有过这样的猜测，但现在真的看到了事实，还是有点震惊。
这个世界真的太魔幻了，不管是外面的异化物，还是突然有了“超能力”的人。
而与他相比起来，拥有了“超能力”的本人江堼，看起来反而淡定很多，他甚至抬了抬手跟人展示那颗水球，还有开玩笑的心情，“看来我们以后不缺水了。”
他一开口，林免总算是回过了神，眨了眨瞪的太久有点酸涩的眼睛，他连忙下床小跑过去，看着那颗水球想碰又觉得不太好，只能抬头看向它的“主人”。
江堼沉默着把手往他跟前伸了伸。
林免这才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下那颗水球，指尖没有碰到太大的阻碍，触感跟戳进了水面一模一样。
收回手，指尖凉凉的，有点湿，他弯一弯，喃道：“好神奇……”
江堼的手掌一合，水球消失，再张开，又浮现出来，他道：“我的意念能控制它。”
林免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记得之前那个年轻人玩儿了没多久就不舒服的事，“还是收起来吧，这个应该很耗费精力。”
江堼看他一眼，把水球收了起来。
初始觉醒的异能确实弱，随着时间渐长会有所增长，但有更快的办法。
吸收异化物体内的晶核。
不止是江堼收集的那些c等，晶核等级越高，所能吸收的能量越多。
c级的异化物纯靠肉搏，晶核内的能量微薄，只对初觉醒的异能者作用大，再往后就杯水车薪了。
b级以上就会像异能者一样，有些自己的异能力，从而，它们体内的晶核也会发生变化，能量更丰沛。
这些能量，就是异能者所需要的，能够变强的东西。
可怕的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最低级的异化物没有太高的智商，它们贪图人类血肉，随着进化，更需要的就是异能者体内的异能核了。
双方，互为猎物，皆是猎手。
末世，真正的弱肉强食。
除了异类相杀，还有同类相残，后来虽然证明了异能者无法吸收异能核的能量为自己所用，但不妨碍最初的时候有人心怀恶念。
那种情态下的人类，跟异化物也没有什么区别。
“堼哥，你身体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震惊的情绪退去，林免也没忘了关心男人的身体。
毕竟昨晚烧成那样，他担心还会有什么后遗症。
江堼摇摇头，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没事，我现在很好。”
看他确实挺有精神的样子，林免放下心，顿了顿，他道：“堼哥，之后有机会的话，你教我开车吧。”
经过昨晚，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学一下，最起码在对方不舒服的时候，遇上了什么突发状况，他可以开车带着人跑，总好过在原地坐以待毙。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会有意外发生。
虽然没法考驾照了，但现在，应该也没有交警会查他驾照了吧。
江堼闻言扬了下眉，没有拒绝，“好。”
听到他答应的林免很开心，道过谢后，转身去洗漱做饭了。
洗脸的时候想起男人刚才说的话，突然觉得很有道理，不管怎样，至少有了那种“超能力”，之后可能不会缺水了。
殊不知，江堼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才决定“觉醒”水系异能。
他现在不可能在林免跟前暴露自己双系异能的事，所以挑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实用的。
最起码以后再往水箱加水的时候，不用找借口了。
吃完东西，江堼在窗边观望了下外面的情况，灿烂的日光下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连一点吹动叶片的风都没有。
他收回视线转头，对刚收拾完的林免道：“趁着时间还早，温度没有升高，我们出去看看，找找周围有没有药店。”
他当初在车上只放了一个备用的药箱，里面药物不多，很多在末日中常用的都有所缺失，有机会的话还是多收集一点。
等之后一段时间药物成为稀缺品，各处药店药厂都被大型基地搜刮的时候，可能就没那么容易找了。
一般对他的决定没什么意见的林免，这次犹豫了下，道：“现在就去吗，你不用再休息休息？”
他们对这种突来的能力都不了解，万一有什么副作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江堼活动了下胳膊，直接往驾驶位那边走，边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林免闻言顿了顿，没再说什么，跟着他过去，对方不是冲动逞能的人，说有数，问题应该就不大。
y市的很多商铺都有被破坏的痕迹，多数是人为，看起来在之前是经历了哄抢物资的动乱。
只是现在外面的异化物越来越多，敢出门的人没有几个，就算站在窗边观察外面没有异化物踪迹，也没人敢拿自己的命赌。
不过等到手里彻底没有物资的时候，求生欲或许就能战胜恐惧了。
药店一般在城市里分布还算广，找起来不难，在距离那处停车场不远的主街就有一家。
昨天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林免看见过，他给人指了方向。
但江堼看了一眼，没有转向过去，“那个方向的街角有异化物，我们找其它的。”
林免闻言瞪大了眼睛往那边看，但拐角有建筑物挡着，他什么也没看见，疑惑的转过头。
接收到他的眼神，江堼没有像之前一样找理由糊弄，直接道：“早上除了那种奇怪的异能，我发现自己的五感也变强了，能听到点距离比较远的动静，当然，要在周围环境相对安静的情况下。”
但其实，刚觉醒的异能者，是没有这么快就提升五感的，能力还处于一个萌芽阶段，但对方又不知道。
林免恍然，再一次觉得神奇，不过……
“这样的话，我跟你说话会不会显得很大声？”
毕竟他们的距离这么近。
“那倒不会，”江堼微摇头，“是正常的音量，只是有时候对于嘈杂的声音会觉得吵。”
起初他是很不喜欢的，晚上睡觉时，一闭上眼睛耳边的各种声响好像都放大了，根本睡不着。
但经过了末世三年，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敏感的听觉，也被这样的能力救过很多次。
能提前察觉到危险，在混乱的世界里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现在让他恢复到正常人的五感，他可能反倒会不适应。
林免不能理解那具体是种什么感觉，但想来不会太舒适，“或许我们等下可以找找有没有耳塞，不然晚上可能睡不好。”
闻言，江堼侧眸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下，“你觉得现在这样，睡眠质量重要还是命重要？”
起初林免没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懂为什么问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触及到对方那种像是看天真稚童的眼神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犯蠢了。
他尽管已经让自己接受了末日来临的事实，但思想好像偶尔会转不过弯儿来，还停留在曾经的生活需求上。
末世里，不需要睡的太沉，太过安逸的后果，可能就是死。
不能确保安全的环境里，需要警惕，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他们也要有这样的危机感。
所以这种能力不是困扰，是助力。
林免有点尴尬的抬手摸摸鼻子，“是我犯蠢了。”
江堼没有反驳，只是又笑了下，道：“正常，毕竟，大学生嘛……”
这个群体在外的名声，几乎人尽皆知。
“……”
林免有点自闭了，扭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在隔了两条街的地方，他们顺利找到了一家药店。
兴许是附近偏商业区，也或许是这时候药物没有食物吸引人，这家店面还是完好无损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但相对的，他们要进去的话没有那么方便。
这家店外面拉了镂空的卷帘门，江堼伸手拉着晃了晃，还挺结实的，暴力破坏的话动静大，可能会引来异化物。
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不适合干这种胆大的事。
林免也跟着摸摸坚固的金属，“怎么办，要不我们再找一家？”
“不用，我或许有办法。”江堼扬了下眉，低头在下方找到了锁眼的位置，蹲下身。
林免也跟着蹲下去，想了想，道：“这个不好撬吧。”
江堼笑了笑，没有说话，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处锁眼，细小的水流从指尖冒出，从那里钻了进去。
林免惊奇的瞪大眼睛，还能这么干？！
在他的注视里，“咔哒”一声，锁开了。
江堼收回水流，拉着卷帘门下侧往上一抬，金属门随着力道收了回去。
他转头看一眼跟着他站起来，还有点没回神的人，道：“水没有形状，所以它可以是我想要的任何形状。”
这种常识林免当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明明是刚觉醒的能力，却好像经常用一样熟练。
在前世的时候，江堼当然是经常用的，而且现在更方便的是，水流进去填好锁眼的形状后，直接被他转成了冰，比水更好用了。
内侧的玻璃门没有上锁，他们直接推开进去，里面照常没有电，一片昏暗。
所幸药店没有超市那么大，就是家店面，门口照进来的光足够他们看清。
常用的发烧感冒降火消炎类的药物他们都拿了一点，更多的还是一些伤用药，以及绷带棉签创口贴什么的。
末世里比起生病，受伤才是更常发生的事。
江堼的背包没一会儿就塞满了，林免动作慢一点，背包还有小半的空余，他干脆顺手把药往人包里塞。
动作间，他突然听到什么动静，微侧了侧脸。
“这里怎么有辆房车堵在药店门口？”
“里面不会是有人吧？”
“小心点，我们进去看看。”
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传进来，一字不漏的被江堼听见了，他辨别了一下，不管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脚步声，能判断出外面是两个人。
他收回视线，假装没有听见那些动静，继续往林免的包里装药。
有人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遮挡了些许的光线，里面的人再不察觉就难了。
江堼转身面向门口，冷声道：“什么人？”
林免也被吓了一跳，瞬间抱紧了背包，还悄悄把拉链拉上了。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也是进来找药的。”
那两个人又往里面走了两步，脱离了背光的位置，让他们看清了样子。
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面容有六七分像，应该有血缘，大概率是父子。
身形看起来不是很健壮，中等身高，普普通通的没什么额外特点。
江堼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过，并没有放下警惕，像他们这样的人敢在这种时候出门，必定是有什么依仗。
大概率，觉醒了异能。
而他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面两人也在打量他们，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高大结实的江堼身上。
那中年男人露出个挺和善的笑，“两位小兄弟，能在这时候遇上也算是个缘分，你们看，店面这么大，东西你们也拿不完，不介意我们也带走一些吧？”
“爸，跟他们废什么话，店又不是他们的，直接拿就完了。”那个年轻人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显然没什么耐心。
中年人撇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
江堼犹豫了下，之后似乎是不想跟他们多起争执，冷声道：“随便。”
他说完就转过身，对上林免的视线时扬了下眉，对方也就没有再开口。
刚才那会儿，他的背包也装的差不多了，两人干脆回车上去腾了腾，打算再拿一趟。
药品的保质期一般都长，至少放个两三年不成问题，多拿点有备无患。
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中年男人正探头探脑的打量他们这边，江堼脚下一顿，目光很冷的看着他。
那中年男人被发现了也没觉得尴尬，反倒对他笑笑，道：“小兄弟，那房车是你们的啊，看着挺方便。”
他刚才进来时就打量过，顶上竟然还装了太阳能板，想必内部的设施也比较齐全。
江堼没有回他话的意思，直接走开了。
“爸，你看他那个嚣张的样子，干脆……”
“闭嘴！”中年男人瞪了儿子一眼，看他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才又隐晦的看向那两人的方向，心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林免跟着江堼走到药店另一侧，小心的回头看看那两父子，年轻人刚才的声音不算小，没说完的半截话他听见了，不免的有点担心。
江堼伸手按上他的脑袋，把人的脸转回来，顺道又揉了把，“拿药。”
他这么镇定，林免的心里也相对安稳了点，乖乖听他的话不再往那边看。
又填满了一次背包，他们就打算收手离开，这些药品已经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房车再大空间也是有限的，而且还要存放物资。
只是当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中年人又凑了上来，拦在他们侧前方，笑眯眯的搭话：“小兄弟，你们不是y市人吧？”
江堼停下脚，看了眼走到他们另一侧的年轻人，收回视线，道：“不是。”
相比他的淡定，林免有点紧张，他往人身边站了站，紧紧的抱着背包。
“看样子，你们这是还要去别的地方，”中年人用眼神示意了下停在店外的房车，“我也想带我儿子离开这里，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我们打个商量，结个伴怎么样？”
原来是看上了他的房车，打的这个主意，江堼眯起眼睛，“不组队。”
他拒绝的干脆，中年人似乎也不意外，表情都没变，看着依旧乐呵呵的，“你不如再想想，多个人就是多个帮手，现在这种时候，咱们就应该团结才对。”
他嘴上还在讲着道理，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江堼，显然已经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
江堼垂眸笑了下，再抬眼时，神情冷了很多，“我说了，不组队。”
中年人微扬的嘴角瞬间回落下去，猛地甩手过来，一团火焰随着他的动作直冲江堼的面门而来。
江堼早有准备，拽着林免避开，同时将手里提着的背包甩出去，砸向扑过来的年轻人，沉重的背包加力道作用下，让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撞上货架，发出一声闷哼。
中年人往他那边看了眼，这一分神，江堼就拉着林免出了药店，他“啧”了声，又一团火焰甩出去。
感受到身后而来的炽热，江堼揽着林免往旁边避让，火焰擦着他们过去，差点怼到房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