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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和宿敌在一起了(贰两半)


晏景转向皇女:“把我刚才说的,跟着念一遍吧。”
皇女不料他使用契书是要自己签下这样一份契约:“我本就有意重新安置、善待君山遗民。不用立约。”
“金尊玉贵之体”竟要和凡人的性命捆绑,让她难以接受。她虽怜爱子民,却也没博爱到将他们的重要性抬高到与自身同样的水平。
晏景不吃她这套:“你要怎样和我要怎样有关系吗?”
皇女在讲述时用了不少春秋笔法,留下许多经不起细究的地方。比如,她送流民不是一年两年,范思安都凭借河泛区的异常发现祟物的存在,她真要到见到大祟的那一日才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瞧她还不甘愿,晏景骤然抬高声调,字字如金石掷地,震人心惊:“不杀你!不是你没有可杀之罪!而是这个国家还有舍身求法,为民请命之士愿意相信你。你若不应,我便杀你。下一个新皇不应,我便杀他。如此杀到应为止!做皇帝,很容易沾染罪孽的。”
这话也不是全然吓唬皇女,他援引的是善恶律的附加律文。
——【善恶律第三律附一律:大罪者可杀,不以功抵。】
而善恶律对大罪的定义很简单:祟。
被他如此一喝,皇女竟有种在孽镜台前的无所遁形之感。
不接受一定会被杀。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什么样人虚张声势,什么样的人言出必行。
她甚至怀疑,晏景在期待她拒绝。
他们烨日皇族得罪过这个人吗?
她只能忍着屈辱重复了一遍誓约:“……我将举皇族之力庇佑他们世代昌荣,血脉不绝,如有违约,烨日皇族自我起代代短折。”
随着她话音落下,契书上出现了一行行文字。
那些文字形貌竟与善恶律中的律文颇为相似,又不尽相同。
随着最后代表烨日皇族统治者的名号落下,契书化为浅金色光芒,一部分融入皇女体内,另一部分分成数百道飞出,去向每一个烨日皇族身上。
此后,烨日皇族与君国遗民的命运将如藤蔓世世代代缠绕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三人走出宗庙,当了半晌看客的奚启叹道:“您真记仇。两百年前的受的气,现在还要找回来。”
显然他也没料到晏景会逼皇女用“帝皇契书”立约的行为。
晏景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道:“我总怀疑之前有人让我受了气,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他侧过头,目光不善地在奚启脸上游移。
奚启闻言,立刻乖觉,不再招惹晏景。
可他越识趣,晏景就越肯定在梦境里发生的事不简单,因而也就来气。
到此时,苏相宜也终于确认了晏景的身份。
“小师……咳咳,堂主。”他小心翼翼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我觉得,律使是在为被灭国的君山国讨公道吧。”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晏景,想要寻求认可。
奚启没回应,晏景先笑了:“虽然是好话,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你家堂主怕是要在心里笑话我。”瞧苏相宜依旧不解,他只能严肃声明,“放下可笑的‘人类中心’的想法,善恶律不管凡人的相互倾轧。”
奚启声明:“我不会因为这种事笑话您。”
“那你因为什么事笑话过我?”
现在的晏景充满攻击性,看来“幻境中经历了什么”确实是他过不去的坎儿,之前不过是有正事要办,憋着没有清算呢。
奚启悻悻地又感叹了一遍:“您真记仇。”哪怕为什么记仇都不记得了,但依旧没忘记记仇。
晏景:“你承认我们有仇了。”
“没有。”奚启顽固地予以否认,像每一个在公堂上拒不认罪的犯人。
两人越扯越远,只有苏相宜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题里:善恶律不为个人主持公道,但执掌善恶律的律使呢?

第30章
所有事尘埃落定的两日后, 蕴华宗派来处理参与祟祸的弟子也抵达了。将事情交接给他们后,三人也准备返程了,离开烨日朝的那天, 正好遇到皇帝出殡,飘飞的白帆绵延了数里。据说这已经是新皇顾虑了民众感情后简化的丧仪。可比起无数死无葬身之地的河泛区灾民,他还是太过体面。
与队伍擦肩而过的时候,苏相宜简直提心吊胆,一直担心黑着脸的晏景砸掉老皇帝的棺材。
“对了!”突然出声的晏景吓了苏相宜一跳,以为他要动手了,结果只是丢给奚启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还附上道贺,“生辰吉乐, 多福多寿。”
奚启捏着盒子,不明所以:“在这种时候祝寿,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有人说你不喜欢排场,所以我选在这时候压一压。”晏景眉眼高扬,似乎很为自己的巧思自得。
苏相宜都要窒息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在宗庙见过皇女后,两人冷战的架势稍缓,结果火药味儿更浓了。
好家伙,热战开打了冷战可不得结束了吗?
修养的这几天, 两个人时不时就来一场你来我往、暗藏机锋的唇枪舌剑。
夹在中间的苏相宜那叫一个绝望。
不过这礼物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挑的,只能确定离开蕴华宗前还没有。
一边生着对方的气一边给对方挑礼物?
苏相宜不是很懂他们的师兄弟关系。
“您还在生我的气?”奚启的语气比起认错更像确认。
晏景冷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就是在幻境里被某个坏东西看去了不知道什么秘密, 并且忘了坏东西对自己做过什么,说了什么了吗?不就是被擅作主张害死了自己已经饶恕的人吗?
他才不记仇,也不生气。
“其实,八月初九的生辰是我随便写的。”
奚启不认为晏景会把这个当真, 但为什么明知是假的,还送他东西?
晏景送这份礼物更多是为了感谢奚启在这次行动里把主场让给了他,没有捣乱不说,还帮了不小的忙,另外还包括那张帝皇契书的找零。
但他又不想让奚启太得意,才借着寿礼的名义送了谢礼。
奚启收着就完了,偏生要不识趣地多嘴。本就还在记仇的晏景不免恼恨。再见这家伙拿到礼物后只捏着把玩,完全没有打开看一看的兴趣,更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看得心烦的他抬手便去夺:“不要就还给我。”
“我可没说不要。”奚启举起胳膊躲开了他的手。
晏景变招再夺。
奚启将锦盒收进袖里乾坤,翻手缠住他的手臂,将人压制在身前:“您还有伤。等好了我陪您练。”
真关心他有伤就不会明里暗里给他找不痛快了,晏景越看他越觉得可气,一垫脚,狠狠将脑门撞在这张可恨的脸上:“谁要和你练?放开!”
奚启发出吃痛的抽气声,收手去摸自己的鼻子。而摆脱了束缚的晏景冷哼一声,也捂着脑门上了车。
苏相宜本想上前关心两句,一瞧却发现他家堂主被手掌遮住的脸上笑得格外明朗。
他默默退回原位。当没来过。
奚启仍回味着晏景方才的有趣反应。
——果真是只按心情做事呢。
上车的时候,苏相宜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您怎么不躲呢?”
晏景那一招也没使什么身法啊,他都躲的开。
奚启意味深长地感叹:“挨了这下,他才不好继续生我的气嘛。”
他重新拿出了晏景送他的锦盒,掂了掂。
嗯……是一串手串?
上车后,奚启的手腕上多了一串黑檀木手串。
晏景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你也该说说为什么替那群老不死跑这趟腿了吧。”
他刚回来就被安排了一场针对大祟的讨伐,以那群伪君子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此番安排怎么想都不可能简单。
奚启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苏相宜诧异。
竟然真的开始好好说话了?
奚启反问:“您有什么见解?”
“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苏相宜:……
好吧,是他的错觉。
奚启笑了:“这么果断就把我推到对面了吗?”
“难道不是吗?”
奚启可没做过什么来证明他是自己这边的。
那些隐约的暗示不算数。毕竟,他对长老会也可以是同样的姿态。
“我未必不能成为您的盟友。”
晏景也不客气地直接发问:“那长老会在盘算什么?”
奚启摇头:“我不能说。”
就知道他没诚意。晏景不想再搭理他,却听他话锋一转:“或者……您认真哄哄我?”
晏景翻了个白眼:“爱说不说。”
奚启轻叹:“您教我人情世故,自然也该懂。想让一个人为您做什么,您总得让他开心。”
晏景眸光一沉。
奚启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不止是在解释,更像对他开出了一个价码。
他很确定自己接下来需要他的帮忙?
想了想没头绪,他决定将此事暂且放下。
谜语人,懒得理他。
晏景刚回到蕴华宗便感觉氛围不对,从渡头出来不过百丈路,便已经有数十个弟子明里暗里地在瞧他了。他径直走到一个打量他的弟子面前,还没开口对方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律……律使?”
果然,他复生的事被公之于众了。
苏相宜倒抽一口凉气,连忙看向晏景,他可什么都没透露啊!他才回来!
晏景自然知道不可能是他,是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身份戳破了,现在消息估计早就传开了,无法查找源头。
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以后行走不能那么随意了。
以及,过去的麻烦可能找上门而已。
刚想到此处便听得周边一阵惊呼。
循着众人目光瞧去,赫然见一青一红两只飞鸾衔车而来。那车驾也华丽非常,金玉做盖,云霞为帘,华光溢彩,绚丽夺目。车顶飘扬的星辰旗则彰显了来者身份。
“辰极宫?”
“是辰极宫!”
弟子内部发出了一阵诧异的低呼。
能让第一仙门的弟子作此反应的宗派自然非同凡响。
大陆分为东西南北四域,各大仙宗从上到下分为七等,辰极宫便是北俱芦洲唯一的一等仙宗。
但它的来历远不止这么简单。
之前说过,大陆各域有过不少神的传说,也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神迹。
昆仑的神迹则是其中最广大最恢弘的一处。
永远处于晴朗夜晚,可随时窥见天象的观星台,仿佛专门为卜者设计的可蕴养他们灵思的特殊灵脉。当然,最优厚的还得是,永远不会异变的昆仑地脉。也就是说,昆仑不会出现祟物。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神迹昭彰如此,人们却始终未能找到神明本尊留下的痕迹。似乎昆仑的神一夜之间收拾了所有私人物品,抹掉痕迹,飘然而去。只留下被他神力改变过的地貌。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先例”,微明突然消失时,蕴华宗才会那么顺畅地相信并接受这个事实。
这些辰极宫有什么关系?
辰极宫主人便是昆仑的拥有者。这份所有权来自于地脉认证。被辰极宫主人否定的人,甚至会被昆仑的灵气拒绝。
有传言说,辰极宫的初代主人是那位昆仑神明的亲人,因此才拥有如此特权。
总而言之,论底蕴辰极宫未必逊于蕴华宗。只是其地处偏远,弟子又少,因而少有人知。
这样强大又神秘的门派突然不远千里,来访蕴华宗,所有人都不禁猜测其来意。
鸾车没有驶入蕴华宗的渡口,而是擦着宗门大阵的边缘,高高停在半空。
这不是正常来访该有的礼数。
来者不善啊。
车停稳后,立刻有符咒构成的鹤鸟飞来,将帘幕打起第一层。
众人得以隐约窥见内中之人。
是一个年轻女子,身着华服,满头珠翠,却依旧掩不住倾城之姿,只一个朦胧剪影,便让许多男弟子看呆了眼。
只见美人朱唇微启,灵力一震,将莺啼燕啭般动听的声音送到了周边数座山峰的每个角落:“晏景!给老娘出来!”
她叫的是罚恶使?
律使复生的消息刚传开,一个绝世美人便找上门来,难道是旧情人来算账?
负责宗门接待工作的冯长老上前周旋:“秦仙子有什么话不如到宗内一谈?您要见律使也好说,我们去帮您请。”
秦丝娆却不以为然:“你们能请动他?”见冯长老面露难色,她也知道了他的话只是权宜之计,“不必招呼。我此来是为和晏景的私事,与蕴华宗无关。你且去吧。”
说完再也不搭理冯长老,只是挥手召来一只偶人,让它隔一会儿就叫一声“晏景出来”。
冯长老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到渡口,抬手召来弟子,让他去将此事告知掌门,同时驱赶起围观的弟子:“看什么?都回去!”
但修行清苦,难得有这一出好戏看,他们如何肯回去,走了没多远又偷偷绕了回来。
而晏景已经趁着众人被秦丝娆吸引注意力,偷偷溜远了。
跟过来的苏相宜开口询问:“您和辰极宫的摇光主有什么恩怨啊?”
这摇光主秦丝娆是辰极宫主人璇玑主最小的弟子,极受宠爱,于卜道天赋斐然。入道百年,便达通透之境。听说机缘若至,甚至能眼窥未来。
不过,和大家不会忘掉罚恶使的昳丽相貌一样,修界在讨论这位时,也不会漏提她的特殊体质,天生媚骨,美艳绝伦,没有男人扛得住她的魅力。
如今这样一个被修界许多男修视作梦中情人的美人大张旗鼓地来找晏景,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暧昧的猜想。
“她好像……”晏景摸了摸鼻子,“是我娘子。”
苏相宜震惊,转头去瞧旁边的奚启。
律使有了娘子?那他们堂主算什么?

奚启也很好奇内情, 但考虑到晏景未必会理会他的问题,便由着苏相宜去追问了。
可晏景光想起这件旧事都头皮发麻,思考半晌, 勉强找到一个切入点:“你知道归云派的太上长老吧。”
苏相宜点头:“知道。”
一个老不修,年纪一大把还纳了一堆姬妾,对小宗门送来的女人全部照单全收。
见他认识晏景便略过了介绍,直接开始说故事。
大约是两百年前,晏景当时有一件事,需要去昆仑找璇玑主帮忙,但他没去过昆仑,也不认识璇玑主,只能辗转找到了一个和辰极宫有关系的修士帮他引荐。
那个修士答应倒是答应了, 但在帮晏景的忙之前,他要先去归云派参加他们太上长老的迎娶第三十七房夫人的婚宴。
当时晏景还不知其中深浅,为图顺路,也就与他一起去了。
苏相宜不得不打断一下:“到目前为止和摇光主有什么关系?”
“别急,快讲到她了。”
本来嘛,这一趟晏景也就是去当个背景板。
但不想那个老不修的太上长老认出了他,以为罚恶使是专程来为自己贺喜的,顿时觉得有面子极了,竟当众倚老卖老, 教起晏景如何做人,明里暗里教训晏景年轻气盛, 不知轻重。
而不少与会的修士,也逮着给晏景难看的机会,纷纷附和,试图在嘴仗上达到一个以多胜少的效果。
晏景倒不觉得自己嘴上功夫不如他们, 只是觉得和这群人辩论太拉低格调,便扭头离开了宴客厅。
本打算随便逛逛,打发掉剩下的时间,却在经过一个偏僻院落时,被里面的吵闹声吸引,进去一看,一群人正把一件红嫁衣往一个小女孩儿身上套。
而女孩儿死活不愿意。
一问才知这个女孩儿正是今天的新娘,时年十岁,是一个小世家献上来博老祖欢心的。
本来晏景是不讲究日行一善的。
可那女娃自己挣脱了那群仆妇,跑到晏景面前,抓住他的脚,红着一双眼看着他,一个“救我”都没有说,却又每一滴泪水都在说“救救我”。
见她如此,又想到自己在宴客厅的遭遇,晏景灵光一闪,给了她一个选择,一个可以达到她的诉求,又能让他开心一下的选择。
结果就是,他和归云派太上长老预备的第三十七房夫人,在他们成亲当天,结成了道侣。
苏相宜是没机会看到了,当时那个老不修都气得都快撅过去了,却不敢提出和晏景死斗。而之前还嘻嘻哈哈、阴阳怪气的晏景的宾客们也鸦雀无声,像坐了一堂死人,眼睁睁看着晏景把人带走。
可比起那群人可笑的丑态,苏相宜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您……真的和小姑娘——她才十岁啊。”
奚启侧过头,显然也很关心答案。
晏景不满,这小子把他当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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