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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书生郎后(旧酿)


梁仲秋笑得有些酸涩:“简兄的好意我明白了,只是今儿是你们的好日子,府里开了宴,我怎好入内叨扰.....”
“不叨扰不叨扰,哪能叨扰呢。人多吃饭香啊,梁兄,守门的小厮不懂事,瞧你面孔生以为是普通门客,给你拦在了外面,我方才已经训过他们了。你瞧你这登门而不入,叫旁人知道了还不得背地里编排我?”
“这话说的是,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把饭吃了再走。不然白瞎你那些好茶叶了,总得吃回本儿啊。”
简言之配合郑庭敲边鼓。
“好了,你也别犯犟,朋友之间不计较这些个。咱们耽搁的时间长,你不想闹到伯父伯母都出来迎接吧?”
惹得简言之和郑庭专门跑趟门廊梁仲秋就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能惊动郑老爷子和夫人。加上他俩劝人的胳膊拦得紧,也着实挣脱不开。
“好吧好吧....既然二位兄长都这样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留下吃顿饭就是。”
梁仲秋笑笑,神情和煦了不少,那份不请自来的局促感总算消减去了几分。
郑庭把梁仲秋留下吃饭的事吩咐给小厮,伺候他的阿昌赶忙先一步去报備,好叫茶水房多备份爽口的瓜果。
郑老爷子向来喜欢后辈们亲亲熱熱有个帮扶,见梁仲秋也生的斯文得体,不觉更高兴了。
“既是成垣的同窗,那就都不是外人。小友无需拘束,爱吃什么菜只管照單子点就是,你瞧言之,像他和梨哥儿这样松泛才好。”
简言之是没拘着自个儿,在外头也不刻意避嫌,大大方方和沈憶梨挤在一处研究菜品單子。
郑府上财大气粗,吃顿饭还专门有菜单可供选择。只要单子上有的厨房都能做,和外边上酒楼吃饭点菜一个模式。
梁仲秋见状嘴上虽客气应着,却始终没缓下腰背。草草扫了眼小厮递上来的纸页,轻声推还道:“多谢伯父好意,我不忌口,吃什么都行的。”
“那哪成啊,来,我替你看看。”
知道他是放不开,郑庭咬了口脆生生的桃,把菜单捞进手里。
“今儿咱们怎么着都得喝几杯,这道凉拌豆干烩野菜下饭又下酒,拿来开胃最好不过。我记得上回在你家吃的那道燒椒豆腐很不错,刚好你爱吃,叫厨房尝试着做一道吧。”
这般低调简单的菜品鲜少出现在郑大公子的晚饭桌上,此刻提起,多半原因还是为了照顾梁仲秋的自尊心——兄弟伙里有人记挂着他爱吃什么菜式。
果然,梁仲秋抿唇一笑,接收到了他的好意。
简言之吃饭不挑,这些年外卖和食堂没养刁他的舌头,反倒让他爱上了柴火灶烧出来的烟火佳肴。
看着沈憶梨选了几样喜欢的,他顺从点头,表示跟着小哥儿的口味来就成。
主菜是整只全羊自不必说,各自再点两道想吃的就大差不差了。在等厨房燒菜的过程中已有下人去搬来几坛好酒,整整齐齐在窗下摆了一列。
郑庭眼睛都被那酒坛子上的红绸布给晃花了,脸上的嫉妒神情毫不遮掩:“至不至于?明明说好了等我成亲时才挖出来的酒,现在就拿出来算什么意思?”
“需要我拿个铜盆来让你照照镜子吗?我的乖儿子。連个功名都没考中,哪来臉提成亲的话?要不是托赖言之你能有这露脸的机会?咱们没别的好东西招待,挖几坛子酒你还不乐意了,小家子气。”
“六十年!”
郑庭咬牙切齿:“那可是窖藏了足足六十年的陈年老花雕!拿来喂滴酒不能沾的病秧子,不纯纯的浪费吗?啊嗷?!”
郑庭被老爷子一脚踹的一趔趄,捂着屁股表情愈发愤愤了。
“嚷什么嚷,一点礼仪都不懂。言之是贵客,身子又不好,你嚷这么大声再吓着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两口胳膊肘都快拐到简言之臉上去了,迎上郑庭冒火的目光,他往沈憶梨身边缩了缩,语气无辜到令人发指。
“伯父伯母别动气,为几坛子酒不值当的。我有气喘旧疾是喝不了,不过我有夫郎。所以阿梨,你会替我喝的,对吧?”
沉浸式吃糯米糍的沈忆梨:“?”
携家眷入席的意义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全程没有参与话题的小哥儿陡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简言之被他懵懵的神情给逗笑了,伸出手指,往他被糯米糍撑鼓起来的脸颊上轻戳了几下,追问:“怎么不说话?”
沈忆梨耳朵瞬间爆红,含着软糯的点心,慌慌忙忙点头:“嗯....可以。”
这就算成功上当了。
简言之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就算小哥儿答应的爽快,他也不敢真让沈忆梨喝多。
上次半坛三十年的酒就让人主动成那样,这回换了六十年的陈年老花雕,酒劲更大不说,还当着郑老爷子和夫人的面......
他可不想在好好的家庭宴席上出现某种旖旎场景。
小哥儿关起门来愿意往他身上蹭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岂能轻易被旁人看去?
恰好那边郑庭嚎了一嗓子,转移了所有人注意力:“诶?我这还没喝酒呢,眼睛就看不清了?那边假山上何时多出了个亭子,怎么没人告诉我?”
他指的是院子右侧的一片假山丛,此处是郑府最靠内室的待客地方,一般只有己亲或是贵客才会请到这里落座。
而整个院子采用了江南造景的格局,且特地请懂風水的大师来看过。一庭一榭、一石一木都极有讲究。
郑老爷子啜着茶盏,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大惊小怪什么,那是我今早请人来修的,过一阵入夏了天热,在那建个凉亭好方便读书。”
“平日里闲下来,言之登门做客有个去处。我还打算在旁边凿几个水池,做成流泉瀑布,这样即使太阳再大也不会觉得身上烦闷了。”
老爷子言词里显然没有为自家儿子考虑过半点,仿佛简言之才是他亲生的。郑庭只是顺带提一嘴,还是挺不情不愿的那种。
郑庭:我是什么很晦气的东西吗?
“爹,您这也太夸张了吧,离入夏还有好几个月,现在就着这个急干嘛。老祖宗留下的遗训呢?风水大师讲的五行八卦呢?”
“当初我想在院里砌两个靶子练箭您都不许,如今把我太爷亲手打造的假山石林都要给推平了,您就不怕我太爷半夜托梦来骂您?”
郑庭对这一差别待遇嗤之以鼻,连带着对简言之也没甚好脸色。
郑老爷子骂儿子不会争气只会争宠,竟敢把太爷搬出来说事。做母亲的推波助澜,劝他隐忍些,否则独属于郑家少公子的房屋没准就要被改为高等客房了。
简言之嘴上客气招待太过,其实早和沈忆梨玩笑般盘算起了郑庭的私藏,目标直指他压箱底的皮影套装。
整个大厅里其乐融融,包括随侍的丫鬟们都掩唇在笑。
只有梁仲秋端着茶盏呆坐在一旁。
他既融入不进这种欢欣氛围,又没有简言之的从容与坦然。
甚至连沈忆梨的乖巧温和也比不过。
他唯一的存在感就是那份礼品。
那包在他看来花销不菲却仅在出场亮了个相就被人遗忘的茶叶。
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充斥着的,满满都是苦涩。

这种参与不进话题的尴尬一直持续到宴席开场前。
丫鬟们端来水盆、胰皂及绢帕讓眾人净手吃饭,那装皂粉的木匣子旁还另备有漱口的茶沫。
郑家这两代虽行商贾,但祖上也曾出过好几位低品官员,因此旧朝遗风保留了一部分下来。
开宴前要用胰皂洗手,再以茶沫漱口,意为清脾暖胃。自然,等饭吃完这套流程还要再走一遍的。
梁仲秋哪里见识过这个,为显得自己不另类,他不住用餘光打探,想看看别人怎么做他好跟着照做。
可惜郑庭在家隨意惯了,嫌胰皂粉的味道不好闻,草草往水里搓了两下手就坐下了,而簡言之忙着给沈忆梨卷衣袖也没顾得上他。
梁仲秋心一沉,在两个相似的匣子中隨意挑选了一个。正待伸手去取,给他端物什的小丫鬟立即提醒道:“这可不是洗手用的,先前郎君吃了些瓜果,拿茶沫清清舌齿,才好品味佳肴呢。”
小丫鬟是个没心眼的,半解释半调笑的語气恰好传进每个人耳朵,引得其他下人都纷纷侧目来看。
梁仲秋一张脸都红了,局促的抬起他沾了茶沫的指尖,挤出一丝强笑:“....是这样吗?怪我手快,真是闹笑话了。”
“我闻着这个茶沫倒挺好,仲秋,上回你不是同我说过茶水净手的法子么?古时圣贤居不无竹,食不无茶,你还真是把夫子的教诲听进去了,时刻不忘效仿先贤啊。”
簡言之莞尔,学他的样子取了撮茶沫当胰皂用。
此举看的郑老爷子笑起来,同一旁的夫人叹道:“看来我们是老了,浑身沾滿了铜臭气,比不上年轻孩子那般有雅性。”
夫子到底有没有说过这么雅的话郑庭不知道,他只知道全羊宴凉了就不好吃了。
滿桌的美味佳肴一道比一道诱人,尽管半个时辰前眾人都被是瓜果和点心投喂过,现下闻见蹿入鼻息的香味也不免食指大动。
今日的主角是簡言之,原本老爷子想讓他坐在主位,以尽重视之情。可有两位长輩在前,他还是堅持选择坐在下首,沈忆梨乖乖靠在他旁边,小两口正对着一盘完整的烤羊腿。
“羊肉温补,春季多吃点也不怕干燥上火,这腿烤得外焦里嫩,你应该会喜欢。”
簡言之低声和小哥儿咬耳朵,怕他腼腆不好意思上手弄,等第一轮的祝酒场面话说完,就掰了一大块到沈忆梨碗里。
不知那羊肉是怎么烤出来的,不仅没有膻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果香。连皮带肉吃上一口,餘味竟格外地咸鲜。
沈忆梨尝了尝,眉眼弯弯:“嗯!好吃。”
“那边还有酸汤羊肉煲和酿汁羊肚,等你啃完腿,想吃哪道我给你夾。”
“夫君真好。”
“简~哥~哥~,你这么好,要不帮我也夾两块呗?”郑庭片刻都闲不住,撇见这边俩人来言去語聊的甜蜜,忍不住要掺和上一竿子。
腻歪的语气讓简言之差点哕出来,他不动声色翻去个白眼,夹了一筷子佐料用的生韭菜丢到他碗里。
郑庭顿时不满:“给梨哥儿吃肉,给我吃草?不行,我也要吃烤羊腿!”
郑夫人嫌弃儿子当众争食,一把给他按在了原地:“没规矩,面前摆的什么菜就吃什么菜。瞧你脸都被梨哥儿的手艺喂胖了一圈,还不多吃点素的缓一缓。”
这一阵郑庭天天和简言之搭伙,脸頰是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他看着自个儿面前的炝炒时蔬跟豆腐,脸色发苦:“缓也不是这么个缓法啊,我又不是一口就吃胖的。娘,您跟爹向着言之都向一天了,也该向着我一会儿了吧。”
郑庭怨念讨巧的语气惹的郑夫人失笑,当娘的怎会不疼儿子,忙夹了块焖羊蹄堵住了他的嘴。
“梁小友也多吃些,在这里不必拘束,当自己家就好。青澜,还不快替梁小友斟酒。”
安排随侍梁仲秋的青澜就是那个端水的丫头,她恭敬垂首,领了吩咐就要来给他把酒杯满上。
梁仲秋往常没被人这样待过,见人靠近一时有点不适应。
“不劳烦姑娘了,我自己来吧。”
他是个好心不愿让人端茶倒酒的伺候,只是推拦的动作大了些,正迎上青澜往前递酒壶。两两相撞,那个白釉瓷瓶失手滑脱,从梁仲秋身上滚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青澜吓得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夫人恕罪!是奴婢没拿好酒壶,弄脏了梁郎君的衣裳!”
宴席上失手打碎碗碟酒壶也常见,众人都没当回事,郑夫人念了两句碎碎平安就罢了。
“无妨,你去成垣房里取件新衣来给梁小友换上。这丫头是去年刚来府里的,到了年龄才被安排到内厅伺候人,半大丫头手脚有些毛躁,梁小友别介怀。”
“怎会....是我不好,还请夫人不要多加责怪她。”
郑府里伺候的下人多,看他们随侍时屏气敛声的样子,就知平日规矩立的严。梁仲秋心有愧疚,生怕会连累了青澜受罚。
“安啦,我娘虽然是当家主母,但从不会随意苛责下人,一点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话说我那几身衣裳都是新做的,一件还都没穿呢,便宜你了。”
郑庭一面趁人不备往碗里夹肉,一面假意感叹:“唉,比不过、比不过,姓简的比不过,姓梁的也比不过,这日子是没法过咯....”
有他在这里头插科打诨,打碎酒壶一事很快就翻了篇。
一大桌子的菜肴在美酒加持下被清扫一空,连年过半百的郑老爷子都喝了不少,两頰酡红着兀自碎碎念。
一是说郑庭交了简言之这么个好朋友是祖上积德,让他不成器的儿子也有在朝廷重臣前露脸的一天。
二是这些年被压在慕家之下,免不了受些委屈冷眼。不管这次赴清谈会的最终收效如何,只要有这个噱头在,郑家都能和慕家在商行中平分秋色。
老爷子最后喝高兴了,迷瞪着那双小眯眯眼一个劲盯着简言之和沈忆梨瞧。
“真好,真是好啊.....言之青年才俊,梨哥儿乖巧招人疼,你们这对眷侣,惹人羡滟呐。”
说起来郑老爷子和夫人也是一对佳偶,少来夫妻老来伴。郑庭出生时郑夫人难产险些丧命,为着这个,郑府如此家大业大就只有这独一个儿子。
且这么多年老爷子不论走到哪都把夫人带在身边,连个妾室姨娘都没纳过。
“你真是喝多了,拿他们小两口做什么趣儿,就不怕言之恼了再不肯登门来?”郑夫人让丫鬟拿来凉水帕子,边数落边给老爷子擦脸。
简言之才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仗着有长輩发话,公然把一人一个的凳子变成双人连排。
沈忆梨被挤得害羞,不好上手推,就用胳膊肘顶他腰。
简言之含笑受了,揉揉他的后脑勺,往旁边稍稍避了避:“伯父伯母别憂心,如今在书院见的人少,等过两年出去有了趁手的事项做,缘分跟着就来了也未可知。”
“若他真能稳得下心性我和你伯父倒不憂心了,只是他总这个闹腾脾气,再好的哥儿都怕让他给糟蹋了。”
那边郑庭正和梁仲秋拼酒呢,听见这话扭过头来:“怎么?我模样生得不好么?脑子很笨么?凭什么好的我就配不上了?”
郑庭两局骰子都输给了梁仲秋,脸上一边被画了一只乌龟。加上酒过三巡身上热起来,便将外袍脱了随意系在腰间。
他顶着这副面孔叫嚣,非但没有半点说服力,反倒愈加佐证了二老的担忧一点不多余。
郑夫人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没事了,玩儿去吧。”
简言之差点笑出声来。
这次赴宴从晌午持续到入夜,老爷子上了年纪禁不起长时间折腾,宴席后半段就被夫人扶回了屋。郑庭喝得也有些醉,走路脚都在打飘了还自顾自在那乐乐呵呵。
“对不住了小郎君,我家少爷醉成这样怕是不便出门,不如让老奴送您和夫郎回去吧?”
从郑府到小院还有段路程,简言之看沈忆梨困得双目呆滞,点点头对福叔道:“也好,仲秋住的地方离我们家不远,可以顺路一起回。”
“我....我就不坐车了,走路回去吧,正好吹吹风醒下酒。”
梁仲秋喝的没郑庭多,看上去除了脸颊有点红外,其他状态一切良好。
“夜晚不比白天,你一个人多不安全。”简言之如是相劝。
“没事的,忘了同你们说,明日我族中有位叔父要上家来。趁街上还有铺子开门,我得去买点肉食点心做招待。简兄,你带嫂夫人回去吧,不必操心我了。”
梁仲秋一再堅持,简言之也不好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就随福叔登上了马车。
随着郑府大门关上,从宅院里投射出来的灯火也渐渐消匿而去。
月色如水映照出门口两座气派的石狮,还有一道绕过街角,匆匆消失在巷口的寂寥背影。

过了歡庆宴,还有不到三天就是正式去赴清谈会的日子了。
鄭庭那边不消说,整个鄭府忙上忙下。
又是嫌之前做的新衣不够气派要请师傅重新裁,又是觉着备的禮太轻连夜跑遍了行当下所有铺子。
连书院都为他们俩抽不出空上新课暂停了习教,倒意外给书院诸多学子们谋了几天休假福利。
“你瞧街上都热闹起来了,好些铺子得了信,排队往鄭家送东西呢。”
简言之的悠闲在一众忙碌中显得格格不入,沈忆梨看着有些担心,好说歹说才劝他上今儿肯出门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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