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元泰君臣,所有人,包括姜衡在内,全部都惊呆了,这哪儿来的傻子啊!用得着你一个臣子心疼皇帝啊?
宫人:“未来的一位御史,右相,倾家荡产,想要补贴圣君……”
使臣:???
姜衡更是直接灵魂升天了,我嘞个老天爷,这要是翻车就真的翻大车了!
[我的天呐!疯了,都疯了!他是傻子吗心疼我一个皇帝!那银票就跟火球一样,烫手啊!
我面对老爹都没这么无措过,至少我问心无愧,可面对他我做不到啊!
关键是,关键是我这一拒绝,一拉扯,时间这么一拖,六哥那家伙竟然没眼力见的拿着成果跑来了,还带着熟了的菜一脸邀功,要死了啊!我根本不敢看曹叔翼的眼神……
彻底完了……]
【弘德十年冬月十九,这是值得所有嗑姜华的史同女纪念的一天,这一天,曹叔翼踉跄着走出了北辰殿,银票洒落在北辰殿的地板,犹如曹叔翼一颗一心装满君上的心,碎了啊!】
“又到那阿婆主发神经的环节了。”
有些武将抖了抖鸡皮疙瘩,而一些文臣,则再一次总结到了和君主并列需要的元素,虽然有些不可言说,但……就是要不可言说,才能既保住正史的清白,又能保证他们的名声传播度,后世人这点看样子还是分得开的,他们懂了!
【也是自这一天后,曹严请了两天假,两天之后,再度站在钦明殿上。
凄然,是曹严给自己的新名字,象征着他和弘德帝毁灭的爱情,他绝望地戴上了面具,“臣,左佥都御史曹凄然,拜见陛下!”】
文臣们一个激灵,不!他们不懂!他们错了!后世人还是太可怕了!清白,他们不能为了青史留名而不要清白!
柳树村还笑着的曹严也不笑了,天幕,你在干什么啊!
【串台了串台了,总之,曹严自认收拢起了对君主的私心,忠国而不私君。
当别人已经放弃了弹劾楚王的时候,曹严再次把这件事拿了出来,言辞犀利,句句不带脏话,句句都在骂人。
明着骂楚王,也明着骂君王有私纵容之错,天潢贵胄尚且如此奢靡,上行下效,是在纵容贪官和享乐之风吗?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百姓还不能满足温饱,陛下是都忘了吗?直接把鹤仙脸都骂红温了,拂袖而去。】
元泰帝笑出了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咱们弘德帝也有今天啊?
【据梁实录记载,鹤仙回到北辰殿里,连呼“他骂我”、气以绝食,都气到吃不下饭了,楚王与鲁王前去宽慰,连北辰殿门都没进,就被骂了出去。】
楚王忍住笑声,“谁破防了我不说。”
这个曹严竟然真把皇帝当成了没有私心的“圣人”,还是九弟这个从小就没吃过苦的,沉迷吃喝的皇帝,发现了皇帝是“人”,可不得道心破碎。
弘德帝呢?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绝对的,一颗心全在自己那儿的心腹,发现了自己烧钱的“爱好”,劝谏就算了,却一下骂得那么狠,好像弘德帝有一点污渍,就已经彻底忘了百姓,完全忽视了其以往的所为,这在弘德帝眼中,是被发现的不堪,还是被不信任的破防呢?
当然是后者,就九弟那心态,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信不信他就算认错了,来年还敢。
【而后,经典复刻,鹤仙又大晚上跑出宫,翻了臣子家的墙,此事在梁实录中没有记载,但在大梁故事与曹严晚年的回忆录中,皆有记录。】
【大梁故事的创新性比较高,我们这次选择回忆录。】
姜衡赶紧点头,也不管天幕看不到,不要大梁故事就行,那个太假了。
[是夜,君上踏雪而至,天寒,面白,手冰冷,周身竟无人可侍,君主妄为不顾己,宫侍亦不尽责。
本欲引君上入内而驱寒,不得,上问曰:“叔翼欲弃我而去耶?”
何其谬矣,岂有臣子弃君主之理?
“陛下何以诛臣之心?”
“叔翼又何以诛朕之心?”
吾不得言,唯与君驱寒,皆默然,少顷,上曰腹空,宫侍果真不尽心也。
自古明君,亦少有如君上般舍利而为民者,我知君上夙兴夜寐,初心犹在。然以史为鉴,纣为象箸,楚王无德而广欲,上常与其乐,岂非损德而步入深渊也?
纵得君所恶,吾亦应时刻警醒君上,为公而不坠渊。]
姜衡脸色好了,楚王脸色黑了。
“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带坏的弘德帝?他都看到真相了,还自欺欺人,把锅甩给我是吧?弘德帝清清白白是吧?什么人都把锅甩给我是吧?”
他怎么就无德了?怎么就广欲了?
阿婆主不是说曹严这个人这天以后就一心为公了吗?这心都偏到咯吱窝了,哪里为公了?!
能不能为他发声啊!
还有天理吗?!
天理是没有的,也没有一个臣子为他发声。
便是宫人给使臣们说:楚王殿下给以后的弘德帝背锅被御史骂了。使臣团也只是恍然大悟,而后见怪不怪,给君主背锅,这不是应该的吗?太正常了!
【要不说楚王是锅王呢,鹤仙让他背锅不说,臣子也理所当然把锅甩给他,锅王实至名归。】
【曹严也是,真相信鹤仙身边没有宫人?真就是陛下你只要给我一个理由,我就能顺势心软了是吧?
手一冷,肚子一饿,还不是马上就哼哧哼哧给鹤仙烤火备吃食了,哎,你们这些恋王脑,没得救。
也就运气好碰到鹤仙,顶多卡一下官职,却也多年丞相,左相右相,都是丞相嘛,还安稳退休了。
或许是因为不是楚人的原因吧,楚地的恋王脑运气好像都不太好。】
姜衡超绝轻松地坐在位置上,对嘛,他只是用零花钱想吃点好的嘛,哪里就罪大恶极了,分明是六哥不懂得收敛,才被人告了,惹了这么多事。
也就得亏楚王听不到姜衡的心声了。
【但曹严偏心是偏心,执拗也是真执拗,鹤仙都主动示弱了,曹严也自己给鹤仙找理由了,还是坚信人容易学坏,所以他仍然坚持要做这个“恶人”,根本不通融。】
“好!忠臣!”
元泰帝抚掌而叹,“你们啊,要多向曹御史学一学,怎么做一个谏臣!太子有这样的臣子,是大梁,也是这天下百姓的福气!”
太子身边,缺的就是头铁的谏臣,总是顺着太子算怎么回事儿?
【无奈,几天坚持下来,鹤仙只能认错,没收了楚王的暖房,表示将用这个暖房来培育改良农作物,用在公务之上,用火上,他也在研究其他取暖方式,争取降低成本,绝非单纯纵容楚王,曹御史这才收了手。】
【而鹤仙这句话也绝非糊弄曹严,他真的有早早让工部研究如何提高开采煤矿的安全性与技术性。】
【古代取暖的炭火,是以木炭为主,而不是煤炭。】
“快记下来!”
若是没感觉错,弘德帝定然又搞出了什么大动静。
【煤矿的开采难度是很大的,在古代主要是浅层开采,且矿井工作,安全风险很高,容易中毒或者爆炸。】
“何止是煤矿……”
采矿,都是拿命去填的。
天幕下安静了下来,就是之前跳脚着弘德帝与其他皇帝一样的百姓,也安静了下来。
【而开采之后,煤矿也是率先供应官方,用于冶铁制盐等工业需求,想要私人家庭用煤来供应,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古代交通运输困难,“百里不贩樵”。
且煤炭烟味大,没有木炭稳定无烟尘,所以,家庭用炭上,煤炭并不能成为主流。】
【而在楚王的暖房培育中,鹤仙就提到了用煤,只不过被楚王给嘲笑且驳回去了,但鹤仙并没有放弃。】
“现在这样,用煤炭的成本远高于用木炭的成本,你直接提,自然是个人都要笑你。”
这话,也就元泰帝能说了,换做其他臣子,保不住就像极了在讽刺太子“何不食肉糜”了。
姜衡无话可说,这确实涉及他知识盲区了。
不过六哥连煤炭开采都懂,看来让六哥纯背锅,有点浪费了,反正现在自己天命加身,二哥一脉自己都能用,六哥还不能用?
【也是因此,工部搞出来了蜂窝煤。】
天幕放出来了蜂窝煤的照片。
【相比之前的煤炭烤火,蜂窝煤燃烧时间更为持久且稳定,不容易出现局部过热或者说熄灭的情况,相较于煤炭煤球,煤灰也更少,更为省煤,部分功业用途上,也能够使用。】
而蜂窝煤的制作方式,也并不困难。
【在官方途径上,自然是可以推广的,用以提高效率,减轻用煤的成本,但却无法及时向民间推广,因为煤依旧开采困难,最根本的开采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谁说没用?煤用的途径更多了,需要用到木炭的时候就更少,到民间,木炭就会更足,价格就会更低,岂有无用之说?”
傅尚书与郑无疾交头接耳,俨然已经达成了某些共识。
【但蜂窝煤的出现,到底是刺激了采煤工艺的进一步发展。
也在两百多年后的小冰河严重时期,增产的作物,蜂窝煤的保暖,给诸多百姓续了命,也给大梁续了命。】
宫人:!
“殿下得天所授,随便玩儿一点东西都能给大梁延长国运!”
使团:??
这该死的,被动被霸凌的感觉,太心痒痒,太难受了!
何汇:大梁稳固,琉球也稳了,只是老天就不能通融通融,让他们也能看到天幕吗?
元泰帝则是抓住了关键词:“什么小冰河严重时期?”
左相同样早就抓住了重点,提前思索了一番,现在元泰帝一问,自然能马上回答,“既是‘期’,自然有其规律,周期。冰河,想来与气候,降水,河流等或许都有关联,可令钦天监针对性整理历史上的气候数据,以统计规律。”
元泰帝觉得很有道理,言之有物,“那就交给钦天监监正负责此事。”
东宫的万斐等人突然觉得肩膀轻了不少,舆论压力,突然就小了,“继续吧,虽然弘德帝自己挽回来了,我们该做的还是做。”
“殿下还是人,是人就有私心,也趁此次天幕,彻底将殿下从半空中拉下来。”
只是怎么拉,得他们来控制,不能被有心人引导。
其他人自然是表示赞同,上次天幕后,殿下就已经让他们止一止舆论了,但效果并不太好,反倒被一些百姓觉得大梁周报里混入了奸臣,要害太子殿下,他们实在是没招了。
这次的天幕,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他们也要觉得太子就是仙君转世了,这气运,谁能不说一句天命?
【就是在当时,也因蜂窝煤的出现,言官们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始称赞陛下深谋远虑,忧国忧民。】
【也是在这次以后,鹤仙依旧每日荤素结合,朝臣都知晓弘德帝心里有数,不是真的乱来,那就够了。
当然,每年一到冬季,该弹劾楚王奢侈浪费,还是弹劾。
用曹御史的话来说,那是弹劾楚王吗?那是提醒君父行事有度!
这叫什么?苦一苦御史,骂名楚王来担?】
楚王:……
你们这群弘德一朝的君臣真是太过分了!这是欺负老实人呐!
元泰帝愉悦地饮了口茶,对比起来,他这个亲爹,只是让老六背一下小九修道的锅,可太仁慈了。而且现在,貌似也用不着老六背锅修仙了。
【但这并不代表,曹严就不盯着鹤仙劝谏了。】
姜衡:啊?还来?
【第二次曹严的严肃劝谏,是在弘德十二年的变法上,曹严这个帝党,劝谏弘德帝这一刀太重了,但是大家都知道结果,谁也无法劝住兵权在手的弘德帝,弘德帝觉得时间已经合适了,不能再拖了。
随后,江南赋税收不上,江南考生罢考。
如此情况下,百官更是纷纷跪劝,鹤仙干脆罢朝,眼不见心不烦,就在此时,曹严私下求见。】
“又是私下?”
“好歹是君上的心腹,私德方面可以公开劝,头铁地劝,但在这种政治立场上,作为君上的心腹,公开劝谏要有度,决不能和寻常御史一样死谏,不给君上面子。”
因为这是代表立场,作为帝党,私下怎么反对都好说,明面上,就必须得跟君上站在一边,不然君上要你干吗?
官场上的学问,多着呢。
一个把君父当朝骂得走人的御史,能做到右相位置上数年,最后还升了左相,君父还能让其放心教导弟子,这样的人,会是不懂变通的吗?怎么可能。
蒯谌唏嘘一声,“小扶光啊,这方面,你就比不得我~”
小扶光一边做笔记,一边随口答道:“但是你没了,我权倾朝野。”
蒯谌:……
“哈哈哈哈哈吃了那么多次亏,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哈哈哈。”十岁的瑞王姜徹笑得伏在了桌上,尽情嘲笑在扶光面前装深沉失败的蒯谌。
九岁的扶光稳住桌子,带着点心累,“看天幕吧……”
【曹严为了什么来呢,还是为了劝谏鹤仙停一停变法,先安抚下来江南,鹤仙却道:再让他们继续做大,给后人留下一堆的烂摊子?开弓没有回头箭,勿要再劝。
曹严于殿内跪请君父缓下来。
鹤仙就问:你也要来逼朕吗?
曹严叩首说:臣绝无此不臣之心。自臣入仕以来,皆有赖皇恩,方能走到今日,又怎会不忠不义,陷陛下于两难?
鹤仙就反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不就是在让朕两难吗?
重点来了,曹严泣曰,嘶,你们这些君臣,每个都有说哭就哭的技能是吧?】
百官心想:当臣子的,没点演技,当什么臣子?
【臣出身农家,乃全村举族之力托举,方能考取功名,先帝之时,自宁王入朝,监察百官,视察民情,底层百姓,无不视宁王殿下如恩人,臣亦如此。
陛下改革税制,清丈田地,抑制土地兼并,无一不是有利于百姓,臣本就农家出身,比任何人都希望陛下能成,可是陛下,太快了!
逼您的并非是臣,而是您自己,您是在将您自己逼入绝境啊陛下!】
元泰帝对此表示赞同,心中对这个能让太子无能狂怒的御史愈发的满意,天幕中元泰帝遭遇的,弘德帝也要尝尝!
他这都是为太子好啊,明君总得有谏臣做标配嘛。
【好半晌后,鹤仙才说:“一步退,步步退,朕就不信,他们真有那么多条命!”
君主头铁一心要撞南墙,曹严苦啊,只能使出文臣“逼谏”的绝招,跪地不起,只是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跪在殿内,没有跪在殿外,留下给其他臣子发挥的地方。
又是底层出身,没有利益牵连,又是自己心腹,一手提拔,就是逼谏也给鹤仙留足了面子,鹤仙能怎么办,这根本无法选中!
最后只能落下狠话:你爱跪就跪!
然后转身去了内殿睡觉,独留曹严在那儿跪着。
史官纪文的记录是:帝于内室久卧,辗转不寐,心忧不静。
咱也不知道史官是不是真的进去看了,反正史书上就是这样写的。】
姜衡一下就坐直了,“难不成,造谣大梁故事的是他?”
北辰殿的内室,史官可进不来,他哪儿知道的自己睡不着?还辗转不寐,心忧不静,你这夹带私货啊!
“可也不对,有些事情他不该知道。”比如什么哭求太子位之类的。
说到这个大梁故事的作者,元泰帝倒还好,反正没有《大梁演义》给他来的谣言多,其他兄弟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遭遇毒手?
晋王的脑袋瓜此刻突然聪明了,“会不会,写大梁故事的是一个,提供素材的是一个?又或者作者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传承?”
“但这个纪文,绝对不无辜。”鲁王有个猜测没当场说出来,会不会合作者,既有父皇的郝大珰,又有九哥身边的长福?
【鹤仙说睡觉,就真的在里面一直待到了官员下值的时间,曹严不得不起身离开,不然等宫门落钥就出不去了。
但鹤仙毕竟心软,人跪了老半天呢,于是曹严是乘轿出的皇宫到的家。
为了防止第二天曹严再来,鹤仙直接暗箱操作,给曹严请了假,又私下给曹严下旨,给人禁足了。】
元泰帝颔首,“这样的臣子,不能薄待了。”
元泰朝老臣也表示赞同,弘德帝虽然有些犟,但臣子意见不同,只要有道理,哪怕不听,也不会为此给臣子穿小鞋,仁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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