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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李抒)


“所以呢。”池珉毫无耐心再听下去:“你问这些话想说明什么?我耳朵舒不舒服跟你有关吗?”
他深黑的眼睛盯着童嘉羽,像是听到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漂亮的脸蛋说出自嘲又像是厌恶的话:“你又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想看我笑话?”
看笑话,这是童嘉羽从未想过的,更没有想过少爷会用如此深恶痛绝的眼神看着他,断言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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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连更三天,所以明后天都有。

第34章 不值得相信
短短几句话,把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维持的信任和情谊砸成稀烂,甚至将童嘉羽和那些无赖的加害者归为同类,用于证明和提醒曾经愿意相信童嘉羽的自己,是有多愚蠢和低贱。
一瞬之间,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叫人分不清现实和幻听的区别。
不知是被少爷的眼神吓住,还是没办法接受少爷居然会说出这样伤人和自我伤害的话,童嘉羽处理语言功能的机制像是顷刻间丧失,唇色发白,面容愕然、失神地望着池珉,手脚冷得如同冻僵。
池珉现在内耳道还涂抹着医生放的药膏,接收童嘉羽难过的目光仍然没由来的烦躁,即使是故意刺伤童嘉羽,看他被道破心声而哑口无言,心情也没有感到分毫痛快。
童嘉羽的确无害,但不代表是无辜的。
凭什么一副好像他才是真正需要道歉的人的表情?
池珉心情愈发浮躁,而机体反应更令池珉产生自我厌烦的心理,一刻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流,从沙发上站起。
童嘉羽以为他要走,大脑不及反应,声带追着喊了出来:“池珉。”
和往常称呼的“少爷”不同,这是池珉亲自允许的称呼,是彰显他们关系密切的象征,哪怕是在学校,童嘉羽都对这两个字的叫法极为谨慎,现在却轻而易举地叫出这两个字……
“我允许你这样叫我了吗。”池珉不耐地回过头,几乎是怒目而视。
童嘉羽见过少爷发脾气,但是没有哪次从少爷眼睛里体会到痛恨,类似受伤的表情再次浮现于面庞,他张了张嘴:“少爷。”
“我没有讨厌你。”他低着头,声音很轻:“也没有要看你笑话。”
“讨厌”。他分明可以直接回答问题,却偏偏要说一句“没有讨厌”,谁又在乎他是不是讨厌,难道他一句“讨厌”,就意味着池珉一定会耿耿于怀吗!
池珉抿紧嘴唇,面目阴冷地看着他:“你讨不讨厌很重要吗,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似乎在试图理解他这几句话的缘由,池珉忽而笑了:“还是你以为我真心把你当朋友吗。”说完,很慢地收起笑,直击他的眼底:“还好没有上当,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不值得相信。”
话总是说出来的时候最轻松。没有人知道池珉这十天是如何度过的,周围的空气是热的,他却感受不到身边有人的存在,仿佛之前的同桌和誓言不过都是假象。
他承认,他确实犯了错,但童嘉羽只不过是一个员工的孩子,既然口口声声说把他当朋友,凭什么能像其他人一样冷落他?凭什么在他好不容易接受、认清这个事实时,又跑过来假惺惺地关心他。
池珉何时也需要这些同情和虚情假意?
童嘉羽耷拉着眉眼,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结论:“对不起少爷,我让你失望了。”
像一团任人揉搓的棉花,全程将池珉的冷嘲热讽和怒意包裹得密不透风。
池珉嘲弄、极度自我厌弃地撇过脸,“啧”一声,莫名没了兴致,认为今天的这番对话都是白费口舌。
最后池珉还是走了。他换了衣服走到床边躺下,童嘉羽险些要脱口而出的“苦衷”就这样被错过,好在少爷只是想睡觉了,因此他也松了口气。
少爷说的话很是难听,又对自己发了很大一通火气,让童嘉羽以为两人早晚会分开,但事情迟迟没有发生,他不自禁想,是不是自己的道歉让少爷变得不那么生气了。
可他们确确实实从那天开始,不再讲过一句话。
童嘉羽对此很苦恼,他觉得自己好笨,怎么会一点办法儿也想不出来呢。
他不知情的是,池珉消气少许的原因并非因为他的道歉,而是在他私底下向管家询问池珉耳朵的情况后不久,管家伯伯便将他出卖给池珉。
那天两位小朋友的氛围和状态明显有所不同,少爷寡言少语,连小羽也是一脸愁闷,饶是他和保姆一唱一和,也没能让气氛活跃起来,最后饭没吃几口,就都没了胃口,看着少爷沉默离去,小羽满目愁容又焦急地跟上去,大人们面面相觑。
最后不出管家所料,当天晚上童嘉羽便偷偷摸摸找了过来,他小心推开门,探个小脑袋在后面,说:“伯伯,你在吗?”
管家说:“小羽怎么来了,快请进。”他问:“是有什么事吗?”
童嘉羽进来后反倒犹豫起来,他说:“伯伯,今天我看到医生过来......是少爷不舒服吗?”
管家在心里笑了笑,有些不解地问:“小羽没有问少爷吗?”
童嘉羽点头又摇头,说:“伯伯,少爷的耳朵严重吗?”
管家静了静,回答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伯伯也说不好,还是要根据少爷自身的实时情况才能下定论,有时也和少爷的心情有关。”
他听得似懂非懂,提到与心情有关,他点头:“我知道了。”
离开管家的房间时,他认真地说:“伯伯,今晚的事你可以保密吗,我怕我问了少爷会生气。”
得到管家的承诺,他方才愿意离开,不料想第二天管家伯伯就将此事告知少爷,顺带补充:“小羽还是挺关心少爷的。”
池珉神色不改:“他叫你来告诉我么?”
管家面带笑意:“他怕私下问我会让您不开心,还特地嘱咐我不要告诉您。”
池珉看他一眼,沉默片刻,说:“难怪说姜还是老的辣。”
但到底没再反驳其他。
最近几个周末,童嘉羽其实睡得不大好,醒得尤为早,起床时少爷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棉袄去卫生间洗漱,水龙头开得小,还是能听到水哗啦啦流动的声音。
池珉醒了过来,不多时,他听见门打开又合上的响声。
童嘉羽来到一楼,保姆阿姨还在厨房为他们准备早餐,他和阿姨打完招呼,走出别墅,看到管家伯伯拿着斧头在园林里处理光秃秃的树枝。
斧头的刀柄在微亮的光线下闪着锋利的精光,他不免觉得新奇,走过去凑近了看。
管家很快发现了他,问:“小羽今天起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
童嘉羽点头,说:“我睡得很好,伯伯这是要砍掉坏掉的树枝吗?”
管家告诉他:“没错,一到冬天这些树就干枯了,早点处理,到了春天也能早点发芽。”
他懂事地说:“那伯伯忙,我就在旁边看看。”
管家手法娴熟,三两下树枝便掉落下来,他看到地上枯竭的树枝,不由得感到有趣,绕着树木转圈打量,浑然不觉地上有几个坑,一不小心踩了坑,整个人跌到草坪上,滚进了树底下。
管家没听清他的叫声,手里的动作始终没停,若是以往的童嘉羽,指定拍下屁股就爬了起来,这次他却脸色煞白地呆坐在地上,眼见离他几米高的斧头落下,他再也不受控制,尖叫出声。
他的叫声透着凄惨,瞬间惊扰站在梯子上的管家,管家见他面容失色地摔坐在地上,“小羽!”
管家连忙从高梯上爬下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让他靠在地上,问他摔到哪了,他死死咬着嘴唇不出声,眼睛瞪着、用手指着某一处,仿佛遇见十分可怕的东西。
一边拍背安抚,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管家看到刚刚放在地上的斧头。
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管家将斧头放到一个看不见的地方,童嘉羽脸上的恐惧终于散去不少,但脸色仍然苍白。
“伯伯......”他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正当管家问他有没有摔痛哪里时,他却莫名止住了声音。
这时池珉从屋外走了进来,他一眼注意到跌坐在地上的童嘉羽,和蹲在旁边不停安慰他的管家,顿时皱了皱眉头,走过去。
“他怎么了。”池珉问。
管家说:“可能是摔了一跤,被吓到了。”他说:“怪我不小心,没有注意到。”
池珉不出声,低头看着望着某处发呆的童嘉羽,对方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味愣怔地坐在地上,如同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管家小心翼翼地将童嘉羽扶起来,他看着魂不守舍的童嘉羽,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即将准备跟着二人进屋,忽然用余光看到深浅显然与其他颜色不同的草坪。
有些似曾相识。

第35章 后悔
进到屋里,保姆恰好将早餐准备好,看到管家扶着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童嘉羽,不禁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忧心忡忡地问:“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突然白成这样?”
管家告诉她:“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吓着了。”
他一面回答,一面预备把童嘉羽往沙发上扶,童嘉羽脸色愈发白了,始终不愿意往下坐,说:“伯伯,我身上很脏,会弄脏沙发的。”
管家说:“不会,沙发没有那么容易弄脏,实在不行,回头阿姨擦一擦就好了。”
童嘉羽猛地摇头,“不可以,真的会弄脏的。”
管家知道他一向懂事,温声安慰他没事,童嘉羽咬着唇仍旧抗拒,把管家袖子上的衣服抓得很紧,保姆哄着他,退而求次拿了一张垫子铺在沙发上,他眨了下眼睛,看到站在一旁的少爷,哭腔没再能止住,无比屈辱地从喉咙里溜出来:
“不要,我尿裤了,很脏的……”
大人们担心童嘉羽身上哪里受了伤,想先帮他处理伤口,奈何他执意要洗澡,态度少见的固执,见冷汗也弄湿了头发,他们实在没辙,只好看向池珉,询问池珉的意见。
没想到池珉看着他,没用多久就同意了,比想象中还要对童嘉羽宽容。
童嘉羽一个人站不稳,洗不了澡,保姆替他准备换洗衣服和热水,管家在浴室陪他洗。
半个小时后,管家把他从浴室抱出来,鼻子、眼睛和嘴唇都是红肿的,苍白的面色被热气熏红少许,但还是看上去很差劲,甚至状态更糟了,无精打采的。
今早他们本来要吃鸡汤面,鸡汤熬得香浓,童嘉羽精神状态很不好,保姆又额外给他煮了一碗偏稀的白粥,没想刚喂不到几口,童嘉羽就偏过头捂住嘴干呕,吓得保姆立刻不敢喂了,急忙给他顺背。
他怕吐出来,神色恹恹地哀求:“阿姨,我可以不吃吗?”
池珉坐在他对面,说:“吃不下就算了。”
童嘉羽后知后觉已经多日不搭理他的少爷主动和他说了话,目光呆滞地抬起头,想也没想便问出口:“那我可以睡觉吗?我好像有点困了。”
他语气哀求,模样可怜,连管家和保姆看了都于心不忍,池珉却说:“不可以。”
“你药还没涂,睡什么。”
童嘉羽摔得不算严重,他穿得厚,只有手心和膝盖磨破一些皮,冬天太阳少,他的胳膊和腿的颜色浅了不少,细白细白地露在外边,怕他冷到生病,一楼客厅增加了供暖机制的强度,暖乎乎的。
他低头看着管家给他的膝盖上药,又抬起头看了池珉和保姆一眼。
池珉察觉他的目光,说:“很痛?”
他摇了下头,说:“不痛,伯伯的力气很轻。”
见他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一点,池珉不再出声。
上完药,童嘉羽如愿回房休息,大抵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不用很久就进入梦乡,几人帮他掖了下被子,安静离开。
出了房间,保姆松了一口气:“还好今天是周六,可以让他尽情睡一觉。”
管家说:“不是周六也没关系,可以请假,小羽平时很用功,缺几节课也没有大碍。”
只有池珉表情不太好看,问管家:“沈伯,你今天早上也在外面,说一下你看到的情况。”
实际上,沈伯也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听到童嘉羽的尖叫声时,童嘉羽就已经摔在地上,他仔细回想,脑中闪过一个细节,他说:“我记得小羽当时是一直盯着斧头尖叫,我把斧头挪开,他声音一下子就好像小了很多。”
说到这,管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只是草坪的高度,小羽应该不至于吓成这样,难道他是被斧头吓到了吗。”
而与猜测相悖的是,童嘉羽从一开始就看到沈伯手中的斧头,那个时候表情还很正常,并没有表现出奇怪的地方。
那他到底是看见什么,才会被吓成这样。
他们谈论过后,神情异常凝重,担心童嘉羽中途做噩梦,保姆打算留在房间照看,池珉起初认为没有必要,想到自己接下来还有课程,便没有阻止。
这一觉,童嘉羽睡了很长时间,其间,池珉回房时总共看了他三次。
眼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也可能是后悔。

第36章 没有和陌生人同住的习惯
林美涵刚与童平深交往时,童嘉羽对这位笑容甜蜜,说话温柔的阿姨很有好感,谁承想怀孕后的林美涵性情大变,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到判若两人,稍有不顺心就拿他出气,有时连童平深也不能幸免。
顾虑她有孕在身,童平深心怀愧疚地对儿子说:“你妈妈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她肚子里怀了弟弟,情绪多少会有点不稳定,这段时间先委屈你了。”
彼时童嘉羽的手臂还残留放置果盘时不小心挡住林美涵看剧,几道被手指扯红的痕迹,低下头闷声应了一句:“嗯。”
自那之后,童嘉羽开始任劳任怨地完成任何家务,即便指责和挑刺也不吭过一声,这副模样映入林美涵眼里不仅没使她解气,反倒越发不顺眼,增加内心的无名火。
口头上的教训无法再满足她的情绪发泄口。
在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大时,所有家务已经全部落到童嘉羽一个人头上。
那个时候他连上小学的年纪都不到,晃着瘦小的身子吃力地托起放在橱柜上的汤,怕洒,小心翼翼地挪动,林美涵坐在餐桌上等了一两分钟没看见晚饭呈上来,不耐烦地斥责:
“现在连叫你端个盘子都这么费劲吗?你是缺了胳膊还是缺了腿。”
童嘉羽手抖两下,不小心洒了三滴汤,瞪了瞪眼睛慢吞吞地回应:“知道了……”
顾得上一头就容易顾不上另一头,他忘记地上那几滴油,抬脚从上面蹭过去,紧接着他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第一场家暴就此爆发。
惊呼过后,天地发生旋转,他“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滚烫的汤汁尽数撒在他的裤腿上,他双手撑着地面,大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热意,惊吓占据他的大脑,痛感和手脚通通都没了知觉,然后在发呆之余,他的面前出现一双脚,往上是林美涵怒气冲冲,恶狠狠地盯着他,棍子高过头顶的画面。
他顿时脸色发白,惊恐而狼狈地撑着地板、挪着屁股退后,退到后背顶上一堵橱柜门,无路可退。
“不要打我……”这时裤子一热,定睛看去,旁边多了一摊液体。
林美涵的表情在他的失禁中逐渐狰狞。
……童嘉羽剧烈地蜷缩在一起,像条泥鳅似的疼得满地扭曲,嘴里绝望、气弱纹丝地说:“我知道错了,别再打了”。
如同噩梦一般的棍棒和可怖的面孔在眼前时隐时现,消失时则是空无一物的黑暗,他渴望这片黑暗再次出现,梦幻地让他短暂地感觉到自己其实不那么痛苦,他开始尽可能用某个物体遮挡住眼睛,仿佛如此一来就能躲过棍棒的袭击。
似乎起了一点效果,他借嘴巴以施法,闭着眼睛呢喃“别打了”,然后疼痛果然神奇地被驱散了,他又感知到别的有温度的东西像雨点一样轻轻落了下来,随后,他若隐若现地听到来自天上的一道解救的声音:
“别害怕,没人打你。”
痛和惊恐终于全都消失了,童嘉羽也没了意识。
童嘉羽睡醒后,假装没有做过这场梦,成长经历使他已经习惯将很多事情藏在心里。
——这些都是不好的。
于是最让人担心的人反倒是表现最轻松的,管家和保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彼此,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掩复杂的心情。
吃过饭后,管家拿药箱给童嘉羽换药,撩起裤腿后才发现贴的创可贴不见了,露出红色果肉一样的伤口。
管家用碘伏重新帮他消毒,问:“小羽,你的创可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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