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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由衷(琢枝)


而后房门像被人很轻地打开又关上,几秒后,刻意放低过的脚步声穿过走廊,停在了辛远门外。
项逐峯没有敲门。
在心中默数到五的时候,辛远期待中又带着些许惊惧的脸,果然出现在门后。
辛远张开口好像要说什么,但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项逐峯连门带人一起推进了屋内。
“……你我来这干什么?他们就住在楼下!”辛远惊得用气声质问。
项逐峯靠在关紧的门上,毫不在意,“我不过是来看看我公司的旗下的大明星,再顺便熟悉一下后面的工作内容,有什么问题。”
辛远总觉得项逐峯这次回来有哪里变了,却又说不清具体的感觉,盯着他幽深的眼睛不再说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是不是生气了。”项逐峯忽然问。
“什么?”辛远一怔。
“辛建业不是真想让我当他的女婿,而是还在查我能回来的原因,”项逐峯看着辛远,“他是怕我手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把柄,想先用这招稳住我罢了。”
辛远终于反应过来。
项逐峯大半夜来这找他,竟然是怕他因为辛卉的事不开心。
项逐峯会在乎他开不开心,这就是最大的反常。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这个点除了何叶,不会有任何人。
赶在门被推开前,辛远以最快的速度,把项逐峯推进了浴室。
“……妈,你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何叶坐到床边,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酒气,“休息?你看看辛建业对项逐峯的那个样子,你让我如何休息!?”
辛远知道何叶接下来说什么,只是她说的每一句,都被浴室内的项逐峯听得一清二楚。
到最后,何叶发泄完一通终于离开时,项逐峯的脚后跟都站得有些发麻。
更为难听的话何叶也对他说过,所以项逐峯毫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一切。
倒是辛远垂下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辛远只能没话找话。
“想跟你说声谢谢,算是有事要说吗?”项逐峯反问。
辛远猛地抬头,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怔楞的间隙,项逐峯已经缓步走上前,双手捏着他的肩:“辛远,我知道你这一年多帮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其实你母亲说的没有错,我早就变成不择手段的人了,你不管为了什么,都应该离我远一点。”项逐峯看着辛远,“可是你明知道我已经变了,知道我回来以后,不仅会继续帮辛建业做坏事,还会继续利用你对付你母亲,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帮我?”
辛远眼睫颤抖,想垂头避开,但项逐峯已经一手抬起他的下巴。
这样的明知故问下,辛远忽然觉得很委屈。
曾经的那个项逐峯,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一直暗中把他当成一个笑话。可是只要项逐峯不主动戳破,他就都还能厚着脸皮装下去,假装项逐峯不知道这一切。
可现在的项逐峯一回来,就要逼着他面对,逼着他主动承认这一切。
“……坏蛋。”
辛远咬着牙,双手抓着项逐峯的手腕,却没有撼动他分毫,又变成拳头砸过去,“你就是个大坏蛋,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坏!”
其实到现在为止,项逐峯已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他今晚会突然来找辛远,就是想故意刺激他的情绪,逼他失控。
因为来之前,项逐峯在手腕上抹了一层特殊的药水,在辛远抓住他的一瞬间,已经暗中印下了辛远十指的指纹,足够项逐峯提取出来,去伪造一个至关重要的文件。
可当看见辛远这样红着眼,一幅真的不要再喜欢他时,项逐峯还是做出了计划之外的行为。
“我是个坏蛋?”项逐峯单手反握住辛远的双腕,“那当初你醉成那样,还哭着说不需要我喜欢,只要别讨厌你的时候,我难道就是什么很好的人了吗?”
项逐峯一直盯着辛远,看辛远有一瞬间的茫然,像是不记得说这话的人是谁。
但下一秒,辛远就缓缓抬起眼,像觉得一切很好笑似地弯起眼尾,慢慢溢出一颗眼泪。
辛远颤着声音,“那我是不是也欠你一声谢谢,谢谢你一直忍到现在,才用这种事来嘲讽我……”
项逐峯的心脏忽然像被剜了一下。
他本意也并非如此,只是莫名有些害怕,怕辛远的喜欢太轻易,怕因为自己离开了整整一年,辛远就真的会忘记他。
辛远的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滴,却因为被项逐峯一直摁住,连抬手擦眼泪的权利都被剥夺。
终归是项逐峯有错在先,他清楚自己早就不是好人,却也不应该在利用完辛远后,再次让他难过。
项逐峯抬起手,可大概是他擦眼泪的动作实在太生疏,以至于来回蹭了半天,只让辛远的眼泪越来越多。
于是项逐峯迫不得已地低下头,用双唇贴着辛远的眼尾,阻挡了继续涌出的液体。
辛远一瞬间睁大眼,如同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定住般,连如何推开项逐峯都忘记。
这样错愕的间隙,给了项逐峯辛远并不排斥这一切的错觉,于是顺着泪痕一路滑到辛远的唇角,在辛远接受或拒绝前,不讲理地堵住了所有可能。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时,辛远的样子吓了何叶一大跳。
“你嘴巴怎么了,睡一晚上肿成这样,昨天晚上也没什么上火的东西啊?”
何叶盯着辛远明显红肿的嘴角,满脸狐疑。
辛远战术性喝了一大口牛奶,“估计是被什么虫子咬了,有点痒,我自己抓得……”
因为没有任何横向对比的经验,辛远以为接吻时嘴巴被咬烂一点是很正常的事,而完全没想过,一切跟项逐峯的技术很烂有关。
再次被辛建业重用的项逐峯,要比一年前更忙。
这次接风宴后有足足一个月,辛远都没有见过项逐峯的人影。
也不知道是谁躲着谁更多一点,总之两人在微信也没有刻意说过话。所有的交流都打着工作名义,发在林声与小暖都在的对接群里,用一种心照不宣的方式,告知彼此的存活状况。
这年底的时候,嘉乾传媒准备启动一个sss级别的古装玄幻武侠剧,《断崖行》。
先前辛远几部作品,无论是出道电影,还是反派男二的古装剧,甚至只是客串几集的电视,收益与反馈都远超辛建业的预料。
接连几次对赌协议赢下来,辛建业从辛远身上捞得了九位数的收益。
眼下辛建业的野心膨胀到极致,直接命项逐峯接洽有意向的投行,想利用《断崖行》,一举将佳乾传媒抬上市。
在最初看到剧本时,辛远就十分喜欢这个故事,每天行程的间隙,还会抽空阅读原著。
这部剧里有大量打戏和吊威亚的情节,辛远之前还从未拍过这么有难度的,为了最好的效果,提前两个月就跟着武术组学习。
训练棚都在郊区,辛远每次结束活动赶过去,路上都难受的不行,但一到现场,还是会打起精神,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天又连着训练了几小时,从威亚绳上下来时,辛远肩膀都被磨出了小血泡。
小暖想让他休息,辛远却觉得动作还不够流畅,眼看劝不动,棚里信号又太差,小暖只好再次出去,蹲在外面跟各大品牌方对接行程。
一个小时后,小暖觉得辛远总归要训练完了,等再回去找辛远,教练却一脸纳闷地反问:“辛远不是半小时之前就回去了?”
教练指着另一边的门:“就从那个口出去的,没走半小时也得有二十分钟了。”
小暖发疯似地冲了过去,可是推开门,后面是一排影视棚,还挨着好几条小路。
在一间间找了快二十分钟,给辛远手机也打不通后,小暖终于崩溃地给项逐峯打去电话。
“……项,项总,小远哥他,好像找不见了。”

辛远很小的时候,就有恐高的毛病。
起因是有天何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半夜回家抱起沉睡中的辛远,就发疯地把他往天台上拽,说要带着他一起解脱。
那时候辛远半个身体都掉了下去,何叶却又惊醒,哭着把他拽回来,不停跟他说对不起。
后来每次吊威亚,辛远都会当作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以抵抗自己心中的恐惧。
“好!特别好,这次动作非常标准!”
在空中反复翻了不知多少个圈后,辛远终于找准了发力技巧,以一个堪称完美的姿势后翻落地。
武术指导连声称赞,辛远正准备再巩固几遍,忽然间,耳边毫无预兆地窜过一阵嗡鸣。
周围的声音像被吸进真空,寂静几秒后,世界仿佛倒转过来,在辛远眼前飞速旋转。
“……不好意思王教练,我后面还有些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这时候,辛远其实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但由于他太伪装的太过熟练,以至于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直到离开后门,才敢跪到地上。
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捏住,辛远大口大口喘着气,为了保持意识,不停捶着自己的胸口,等稍微缓和一点后,立刻去包里翻出药片,也不知道到底扣出来多少,仰着头胡乱地塞到嘴里。
隐约中,周围还有人影来回。辛远不敢被发现,扶着墙爬起来,也不知道跌跌撞撞晃到了哪里,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后,才彻底瘫软下去。
项逐峯今晚有个至关重要的酒局,前来的人是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项逐峯前后打点了很久,才得到一张入场券。
距离会所最后一个路口时,小暖哭着打来了电话。
那话都还没说完,“——呲”一声急刹,项逐峯一百八十度调转车身,往反方向开去。
“找人去调这个地址的监控,这半小时内,一秒都不能错过。”
“收到峯哥,这就让弟兄们去查,”对面犹豫了几秒,“这边的人陆陆续续都要到了,您这会……还过来吗?”
项逐峯用直接挂断的电话代替了回答。
四十分钟后,小暖终于等到到了唯一的救星,“我已经按照,按照您说的去找了,还,还是没看到人……”
小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项逐峯也没空管她,“他没出过这个园区,我们分头去找,一定还在这里。”
这边也还有别的剧组在训练,以辛远现在的关注度,两人都不能大声喊他的名字,只能分开行动,绕着几十个棚子一间间找。
辛远难得睡一个好觉。
可是刚睡着没多久,就隐约听见有什么人喊他的名字。
那声音不算很大,却一直往辛远脑子里钻,烦得辛远闷哼一声。
项逐峯将要迈开的腿猛然停住。
他定身转头,整个场馆空无一人,只有靠近门口的墙边,堆放着几块训练软垫。
项逐峯屏着气,一点点走上前,像害怕刚才微不可查的声音只是幻觉,直到那垫子忽而极轻地动了一下,才猛地冲过去。
垫子被甩飞在半空中时,一直埋在下面的身影终于露了出来。
辛远就靠在墙边,身体窝成一小团,脸上和身上都沾着垫子的灰,他双手紧抱着胳膊,还时不时颤抖一下。
有那么十好几秒的时间,项逐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像被凭空定住似的,盯着辛远毫无血色的脸。
项逐峯跪在地上,不知道捞了多少下才把人捞进怀里,他双臂抖得不成样子,辛远却一直闭着眼,毫无反应。
说实话,辛远身体虽然不算好,但也没差到训练几下就晕倒的程度。
只是辛远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又碰巧多吃了几粒药,那药物里也有安眠成分,辛远实在控制不住,才像昏迷似的睡了过去。
但项逐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只要看见这样毫无意识的辛远,都还是会产生快要被吞灭般地恐惧。
辛远是被项逐峯塞进后车座上时醒来的。
睁眼看见项逐峯,辛远以为自己还处于梦里。
但由于这段时间梦到项逐峯的频率很高,辛远也没有那么害怕他消失,于是试探地抬起手,在他的脸上戳了戳。
然后接收到了不算很软,但是很热的触觉。
辛远后悔不已,想收回手时,已经被项逐峯反握回去。
“你看着我,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项逐峯手劲很大,捏得辛远有些疼,“你记不记得自己刚才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一个人躺在器材室里?”
项逐峯的眼神,就像看什么生命垂危的小动物,让辛远更加后悔:“……对不起,我今天太累了,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睡一觉。”
这样的理由当然很离谱,但辛远真的很困,慢慢闭上眼:
“我现在还是有点困,你可以等我睡醒以后再骂我吗?”
在项逐峯回答之前,辛远已经撑不住,再次沉睡了过去。
但由于他呼吸很平稳,表情也没有任何不适,枕在项逐峯腿上的脑袋还时不时动两下,寻找更加舒服的姿势,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让项逐峯忍不住怀疑,刚才那些恐惧,是不是他紧张之下产生的幻觉。
其实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辛远也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背着所有人去私人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各项器官功能都很正常,如果经常出现眩晕,呼吸困难,建议去精神科排查一下。
辛远认为自己精神很正常,所以自动排除了这个可能。
第二次在酒店房间晕倒又醒来后,辛远承认自己判断失误,并在就诊当天,在精神科医生那里得到了很多名字很长,很别口的药物。
像是觉得只要不吃药,就等于没生病似的。辛远把那堆药物藏了起来。
直到发病时的濒死感越来越严重,每次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辛远才按照医嘱,每天乖乖吃药。
好像除了开始几天头更晕之外,一切也没什么变化。
唯一不方便的是有一种药物,一次最多开14片,导致辛远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新的借口欺骗小暖。
那天过后,项逐峯推掉了自己以及辛远未来两天的行程,抓着辛远做了各项检查。
一家医院的报告结果显示没有问题,就偏执地抓着辛远去另外一家,好像非要得到辛远有病这个结论,才肯善罢甘休。
等到第三天,林声终于忍无可忍地给项逐峯打去电话:
“项总,算我求您了,您能不能别总是擅作主张带走我的艺人啊?您知不知道辛远的身价现在要按秒计算,他消失一天,佳乾传媒真要倒赔几百万违约金。到时候官司打起来,只能让您重操旧业了。”
这段时间,小暖也份外煎熬。
经常上一秒林声发给她一份排满的行程表,没隔一小时,又发来了一份重新修改过的。虽然对接群里一片祥和,但小暖能想象出,林声和项逐峯两人一定私下进行了一场恶战。
在原定计划再一次被打乱后,林声终于忍不住冲到佳乾传媒总部,当面堵住项逐峯。
“项逐峯,你来跟我说说清楚,你三番五次干扰我的安排,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声这次也是真的恼火,“是,要论玩弄人心,管理公司这块,我比不过你,但是怎么把一个艺人捧红,怎么让一个商品价值最大化,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吧?”
虽然类似的话项逐峯也对辛远说过,可真的听见林声把辛远赤裸裸比作商品,项逐峯还是很双标的感到不爽。
“你有你的安排,我也有我的计划。”项逐峯慢悠悠开口,“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把所有筹码压在一个人身上,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林声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按照原定的计划,这两年多里,他们先用几次稳赢的协议,让辛建业从辛远身上吃到甜头。
等辛建业不满足这些蝇头小利,就会主动要求签署更大的赌约。
而等辛建业真的跳进这个陷阱,林声也会用比当初捧红辛远更狠的手段,将辛远推进泥潭,让辛建业血本无归。
“你别告诉我,事到如今,你是舍不得毁掉辛远,想要保全他,然后白白把几个亿的资金送给辛建业?”
林声拔然提高声音,“项逐峯,我真是看错了你,我真没想到就因为那么一点点不值钱的喜欢,你就能忘了你奶奶和妹妹是怎么死的,忘了你当年是怎么样发誓替她们报仇!”
“我不需要你反复提醒我这些!该做什么,我比你更清楚!”项逐峯吼出声,“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按照计划毁了辛远,让辛建业输掉赌局,那区区几个亿的赔偿金,也根本毁不掉瀚海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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