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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归远(红蕖)


娇雪姐太坏了,怎么能专门挑人家最在意的事说!他也想长得更高些啊!他还忍着恶心喝过不少牛乳呢!
蓝娇雪却忽然敛了玩笑的神色,一脸正经地看向时飞道:“那些人能知道这么多关于庄里的事,你说他们是从哪里得的消息?”
时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心,把之前在百川剑门发生的事对蓝娇雪简单说了,又说了谭玄和他怀疑庄里出了内贼,吃里扒外,泄露消息。
蓝娇雪听完之后,脸色渐渐变得非常凝重,半晌才对时飞道:“你要不说庄主怀疑跟乔青望有关,我差点都要忘了,在来兰邑的路上,我见到过他。”
时飞大吃一惊,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蓝娇雪道:“我是先前乘船赶路的时候,在江上和一艘大船错身而过,无意中看见那艘船上二楼窗中有个人在向外张望,应该就是乔青望。我还想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忙想再看一眼确认,那个人却已经缩回窗里,两船也错过,我往下游走,他往上游走,越走越远了。”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我自信应该不会看错,他的脸我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乔青望和蓝娇雪曾经结下过梁子。当时有个愣头青技不如人比不过蓝娇雪,就故意说蓝娇雪二十多岁嫁不出去没人要。乔青望明面上调停矛盾,实则拉偏架,对蓝娇雪说了一通“女子还是当温柔些”“姑娘家太要强了未免令人害怕”这样的屁话。要不是齐雨峰拦着,蓝娇雪恨不得当场放蛇咬他。因此蓝娇雪说她不会看错乔青望的脸,时飞是很相信的。
蓝娇雪看到乔青望是三日之前的事了。无论时间还是遇见的地点,都不能证明乔青望去过宣安,或者兰邑。但这样的时机,他出现在远离他家的这一带地方,本身就是很可疑的。
或许师哥的猜测没有错?他真的跟这一系列的事有关?他有什么目的?对同为武林正道的陈家和余家下手?他疯了吗?
时飞一时思绪纷乱,此起彼伏。直到蓝娇雪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中:“小飞,你赶紧回庄主身边复命吧。提醒庄主,务必小心一个胡汉混血的男子。”
时飞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向她,却见蓝娇雪目光深沉、面带忧色的看着自己。
这样的表情在蓝娇雪脸上可是很少出现的,时飞不禁心中微微一紧。
胡汉混血的男子……之前被擒获的那人提起过,他偶然瞥见的,似乎是幕后真正主使的那个人?那蓝娇雪提醒他们小心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蓝娇雪不止这个意思,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呢?
“我会的。”时飞道,又看着蓝娇雪试探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庄主吗?”
蓝娇雪露出一点犹豫的神色,稍稍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长睫一眨,忽然又微笑起来:“罢了,我写一封信,你带给庄主。另外还有些话,待我了结了手上这桩事后,会赶去找你们,当面对庄主说。”
她既这么说了,时飞也不好再问,便点头答应。
两人在路边找了间代写书信的铺子,蓝娇雪付了钱跟人家买了纸张,匆匆写了几行字,装进信封里,还仔细封了口。
时飞见她如此,也就不做打探,只接过来放进怀里收好。
这便到了两人该告别的时候,都各有自己的任务要去完成。
时飞看看蓝娇雪,见她真如同长姊般温柔微笑地瞧着自己,心中不禁一暖,便开口道:“娇雪姐,你自己要当心。我记得,你是在追一个神农寨的人?”
蓝娇雪笑着点点头:“不错,是寨主委托我们帮忙寻找那人下落的。放心吧,神农寨也出动了人手追他,我只是先行一步,很快会跟他们汇合,不会有问题的。你路上也要小心,不要再卷进什么事里去了。”
时飞笑笑,向她保证自己决不会耽搁,直接就往笒川去,两人便就此别过,各奔东西。
时飞讲到这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素白信封,递到谭玄面前。
谭玄接过来,先拿在手里正反看了看,才小心地撕开封口,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纸,打开观瞧。
时飞讲了半日的话,早已口渴,拿起杯子咕嘟咕嘟连喝了两杯茶,才用袖子擦擦嘴角,抬头看向谭玄,却见他盯着信纸,眉头紧锁,不禁有些好奇地探头:“娇雪姐写了什么?”
谭玄却倏地把信纸一收,淡淡道:“她给了两个名字,建议从他们开始查。”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已经请温大人和蓝老去查这件事了,我这边也有自己查到的线索,算算日子或许已经有些眉目了。”
时飞眨巴着眼睛琢磨了片刻,才很不能置信似的问:“两个名字?娇雪姐为什么……她该不会……该不会跟她有关……?!”
谭玄没有回应他的疑问,只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纸:“她说会来找我们?有些话要当面亲自对我说?”
时飞忙点点头。
“你跟她怎么约定的?我们很快也要离开笒川了。”
“我把我们之前住的客栈告诉她了。你们不也是把地址留在客栈,我去问了才找来的吗?我想着咱们要是往哪里去了,直接留个信在客栈,等她来了就知道要往哪里去找。”时飞说着,抬手揉了一下鼻子,有些忐忑地看了谭玄一眼,“我想着暂时避开梧城那边的兄弟比较好,这样行吗?”
谭玄点点头:“可以。不过我想梧城现有的人员应该不会有问题。”
时飞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潜台词,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果然有问题?”
谭玄便把之前去梧城的经过和去杨顺家以及追踪无赖的事一并简单说了。听到那个逃走的人应当与离火教有关,时飞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离火教?离火教还没死干净呢?”他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孟红菱就在一旁坐着,连忙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怎么离火教又出现了?谁在背后捣鬼呢?”
谭玄道:“的确,我也很意外居然真的又能看到离火教的踪迹,而且居然已经能把手伸这么长。不过,有一件事我这几日反复琢磨,觉得也颇有文章。”
此话一出,其余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谭玄微微一笑,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简单勾画了几个点:“这是离火教的祝祷仪式,按九宫格摆放九种掺了香料的木屑,点燃后跪拜祈祷。凡是信徒,莫不能外。但我当时找遍那个人藏身处的里里外外,都没有发现一点点这样的仪式迹象。
时飞想了想,迟疑道:“所以这说明——说明那个人其实不是离火教的信徒?”
“这是其一。”谭玄道,“他不是离火教信徒,但是在为离火教的人办事。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但倘若真的如此,就可以说明又一个问题,离火教或许确实又有复燃之迹,但目前还没有很强的实力,没有很充足的人手,只能靠钱来解决问题。”
时飞脸上顿时露出了悟的神色。孟红菱却忽然道:“离火教很有钱吗?动辄就掏出五十两金子,这个人在笒川监视我们,更不知道要给他多少钱了。”
谭玄看向她:“只要信众足够多,就能足够有钱。更不要说离火教还有许多别的来钱手段。传说中是有一个藏宝库的,但一直没人找到线索。说不定,还有跟离火教有关的人找到了宝库?那五十两黄金的确算不得什么。”
“还有什么离火教相关的人能找到朝廷都找不到的宝库?”时飞忍不住嚷道,“殷归野吗?”
谭玄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方神态慵懒地道:“现在还不好说,殷归野生死未卜,说不定呢?至于其他可能,”他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那还是得着落在韦兰若身上吧。希望温容直多努力一点,再去撬撬她的嘴。”
听他这么说,时飞眸色忽然一沉,半晌方讷讷低语:“温大人那么忙,有那么多重要的事要做……”
谭玄闻言顿时笑起来,斜乜了他一眼:“怎么?我们这事不重要?离火教!魔教!再现江湖!意图扰乱中原武林!”
“好了好了好了!”时飞不让他说下去,捂着耳朵站起身来,“温大人一定问的出来的,区区一个韦兰若算什么!”
一旁的孟红菱却冷不丁又突然发问:“韦兰若是谁?”
谭玄一愣,望着她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任由时飞拉着她这个跟离火教算关系最深,却最不了解的人去补课了。

这天晚上,谢白城当真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算是给时飞接风洗尘。
有了时飞在,气氛就轻松活泼了许多,孟红菱郁郁了几天的神色也明显变得明亮轻快了。
因为这间宅院只有四间房能住,所以时飞就没地方了。席间谭玄思考了片刻,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时飞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你就暂且住我屋里吧,凑合一下。”
时飞却立刻大惊失色,一把揽住程俊逸的肩膀,对着谭玄直摇头:“不必了不必了,我跟俊逸凑合凑合就得了,对吧俊逸,咱哥俩感情可是很不错的!”
程俊逸给他箍住脖子也被迫跟着他一起左摇右晃,正晃得晕头转向,只能跟着他一条声的喊:“是、是,好!”
于是吃完了晚饭,时飞就提溜着行囊跟着程俊逸高高兴兴地回他的房里去了。
席间已计议定明日休整准备,后天就出发赶赴舒夜城。此去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一月有余,是一场绝不轻松的旅途。所以各人都早早回了自己房里,或整理行李,或考虑明日还要再添置些什么,整个小院笼在一片安静的夜色里。
谢白城整理完自己的东西,铺好床铺,想到晚间席上谭玄似乎一直在想着事情,很少动箸,怕他入夜后腹中饥饿,又料想他此时还不会就寝,就起身出了屋子,找出前两天程俊逸买回来的、还没吃完的糕点,装了一碟,拿在手里走到谭玄的房门前。
他知道按常理来说,不到睡觉,或者他不在谭玄房内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把门闩上的,便连门都没敲,就上手去推。
果然,门只是虚掩着,一推就开。
他一边迈步进去,一边道:“我拿了些点心来……”
他的话骤然止住了。
他看着谭玄,谭玄看着他。
谭玄坐在桌前,桌上摊着好几张孟远亭的飞天画。这没什么奇怪的,他也知道谭玄得空的时候会研究这些画,他一直觉得这些画有问题。
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此刻的谭玄正对着面前那幅画,摆出了和画上的飞天一模一样的姿势。
飞天都是在翩翩起舞的,自然姿态妖娆,聘婷婀娜,若洛神凌波,如神女下凡。所以此刻的谭玄,嗯,姿势,也挺妖娆的,抬着臂,扭着腰,甚至还非常忠实地再现了画上掐起的兰花指。
谢白城小心翼翼地把迈进房里的那只脚缩了回来,再恭恭敬敬地把门给重新带上。
“打扰了。”
他把这句话从门缝里塞进去,就把刚才看到的场景和室内的光明一起用门扇彻彻底底地关死了。
门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桌椅移动的吱嘎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谭玄的叫嚷:“白城,不是!你误会了,不是的!”
谢白城站在门口的黑暗里,让自己的脑袋重新调整回了运转的状态,刚要转身,身后的门扇嘭的一声打开,谭玄的身影出现在门里,伸出一只手要来拽他:“不是,白城,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谢白城竖起一只手掌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随即微微叹息了一声:“没关系,不要紧,不用在意我。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爱好,只要不妨害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尊重你的爱好……”
“不是,压根不是这么回事!你听我跟你说!”谭玄哭笑不得的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向自己,企图把他拖进房里去,谢白城举高了盘子想示意他别把点心碰洒了,谭玄就只好避开他这只手,转而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腰。
就在这时,被刚才一番声响惊动的另外三人都纷纷从自己屋里拍马赶到。
相较一脸紧张的程俊逸和满脸不解的孟红菱,时飞则是带着异常复杂的眼神看向谭玄,顺便嘬着牙花,凉飕飕地道:“哎呀,师哥,你干嘛了?白城哥误会你什么了?”
谭玄无语地望着这三个年轻人,心想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只有程俊逸和孟红菱还好糊弄,偏偏时飞回来了,还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今天可真是极其的流年不利。
谢白城干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挣了一下,摆脱了谭玄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往旁边迈了那么一步,稍微拉开点和他的距离。谭玄这才想起他刚才还和谢白城几乎抱在一起,实在是过于亲密的姿势,不由也干咳一声,站直了身子,努力忽略时飞幸灾乐祸的八卦表情,作出一本正经、深沉严肃的样子:“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有些想法,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正好你们一起来参详参详。”
听他这么一说,三个年轻人虽不知是关于什么的,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着他一起,跨过门槛走进了房间里。
房内桌上还是摊着那几张飞天图画。
谭玄走到桌前,伸出左手的食指并中指,按在画上:“你们仔细看看这些飞天神女的姿势,再看看她们身上的璎珞宝石,有没有什么发现?”
时飞觉得他师哥这个有话不直说的毛病是没法治了。飞天神女的姿势怎么了?不都是这样的吗?翩飞起舞的样子。虽然京城里的寺庙里不流行这样的壁画,但他以往去西北一带的时候,那里的寺庙里这样的壁画还是颇为多见的没觉得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啊。唯一要说的,就是孟远亭的这套飞天图时间比较近,色彩鲜艳,栩栩如生,真怪好看的。
他正忙着腹诽,旁边的程俊逸却够着脖子仔细盯着,盯着盯着就“咦”了一声,旋即伸出手指向桌子当中那张画上飞天的胸口,那里绘有一颗殷红的宝石:“难道、难道这个位置,代表着膻中穴?若这么说,这里,是巨阙?神阙?天池?”他手指连点,所点之处都有红色宝石的图样。他紧皱眉头,目光飞快的在画上来回扫视:“还有绿色的宝石……这是灵台、悬枢、魂门……胳膊上,这是天泉、曲泽、内关?”他满脸惊异的抬起头来看向谭玄,“这些宝石示意的是不同穴位?”
谭玄面露赞许之色,背负双手,嘴角微翘:“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不过不敢十分肯定。你精通医理,认穴更为准确,倘若你也觉得说得通,或许真的是如此。”
听他们俩这么说,时飞和谢白城也着意去看,果然越看越觉得似乎就是这么回事。飞天身躯上的红宝石似乎表示躯体正面的穴位,绿色表示背面穴位,还有细小的蓝色、紫色宝石或许是用来标识更细微的信息。
“若这真是在标识穴位,那这些飞天图,是在记录什么?”谢白城率先问道。
“好问题。”谭玄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指向画上标识膻中穴的那颗红宝石,这些各色宝石在画中都是缀在璎珞之上,遍缠飞天全身,谭玄的手指沿着璎珞的线条向下,“你们看,这可视为一条真气运走的路径。真气一路向下,到神阙后转而向上游走。”
另外四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手指在画上移动,此刻时飞插嘴道:“各个穴位之间真气流动的顺序是按璎珞上的金珠来看的?宝石一侧有两颗金珠,一侧有三颗,真气运转的方向都是从两颗向三颗的方向?”
“我猜测是这样,”谭玄点点头,“还有就是真气运转的开端和中间关键的穴位,都会用较大的宝石来表示。”
“孟远亭这是要干什么?真气运转……难道这是某种招式的记录?”谢白城审视着画上飞天举手扭腰、飘飘若仙的姿态,眼前忽然灵光一闪,武术招式本来就分外在的具体动作和体内的真气流转两方面,倘若这真是某种招式的图示,那么以璎珞宝石记录内在,以飞天的舞姿记录外在,倒是合情合理。所以刚才谭玄其实是在模仿实践?体察这个假设是不是能够成立?
他抬头看向谭玄,谭玄也正两眼放光、喜不自胜地望着他:“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刚才才试着……咳咳,你懂的,你懂了就好。”
他们俩语打机锋,彼此是心知肚明的,另外三人可不知道刚刚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时飞眼珠骨碌碌转的看着他俩,暗中琢磨,程俊逸则还盯着画发愣,嘴唇微微翕动,似乎还在念着穴位的名称,孟红菱却忽然抬起头来:“如果你们的推断成立,那会是什么武功的招式?我爹会这么麻烦的方法记录什么武功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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