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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其实秦叔并不是个多事的人,平时身上也带点老手艺人的傲慢,年轻的时候跟闫父这根傲骨颇有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交情。
他也就是看着闫肃长大的,才多嘴关怀了几句。
听闫肃都这样说了,秦叔幽幽说:“也是,谁家有谁家的规矩,那你好好给老闫认个错。年纪不小了还成天怄气,对身体不好,你和小刀也劝劝他。”
闫肃笑笑:“谢秦叔,那我先上去。”
秦叔摆手:“小蝉她们乐队在四楼第三间,左拐直走。”

第126章 拥有着
这次公益音乐节, 跟市面上面向摇滚乐迷的音乐节不太一样,主办方允许且鼓励每支乐队额外加三首翻唱。
起初杨今予不太乐意,在原创的舞台上翻别人的歌。
但李洲明跟他解释了原因——参与演出的都是不太知名的高中生社团, 说白了更像是内部汇演,不具备社会影响力。主办希望每支乐队都能选三首市面上“叫好叫座”的歌曲做致敬演出, 到时候会把歌单印在海报上, 能吸引更多乐迷来看。
每支乐队选翻唱曲目也是要有技巧的, 从选择的翻唱曲目里,能看出这支乐队的偏好与态度。
杨今予不想随随便便选三首大火的歌来博众,所以首先推翻了小天儿推荐的新裤子《你要跳舞吧》。
谢天的推荐理由是这首歌耳熟能详, 可以全场大合唱, 营造狂欢派对的氛围。
“我没有说新裤子不好的意思, 但这首歌确实太火了,连街边理发店都在放,你懂我意思吗?”杨今予颇有耐心地跟谢天解释。
谢天表示理解, 想了一下:“那我再想想。”
曹知知举手提议:“我觉得应该优先考虑我们现有的乐器, 找配器与咱们相同的乐队。比如我们有小号,可以唱石家庄人之类的!”
谢忱插话:“最好是音乐性格能跟离谱的主调性契合, 不至于翻唱出来不伦不类。”
杨今予快速整合了一下队内的意见。
目前谢天想要狂欢合唱, 曹知知想要配器合适,忱哥更偏重于风格表达, 而他自己, 想选带有一定批判性的音乐。
杨今予琢磨了一会儿,问谢忱:“忱哥, 你有什么推荐的?”
谢忱没做太多思考, 应该是早就想好了的:“草东。”
哈,一点都不意外, 确实是很有忱哥的性格在里面。
杨今予认同忱哥的想法,便点点头:“合适,意见可以先保留。”
曹知知提醒:“我们也不能三首都太刚吧,选一首相对浪漫一点的怎么样?我推荐告五人或后鲨,他们传唱度也挺高。”
“哪首?”谢天问。
杨今予脸一绷,咬牙切齿:“坚决不要《爱人错过》。”
曹知知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同桌,营销号对你伤害已经这么大了吗!!!”
这事儿说起来,还要追忆到曹知知刚认识杨今予没多久那会儿。
当时班里有人哼这首歌,说是最近某音很火,于是曹知知一转头,就看见她新同桌面无表情摸出手机,把歌单里这首歌给删了。
她发现同桌有时候真是幼稚到好笑!
一些歌本来明明不讨厌,但因为某音火起来后会频繁吵到耳朵,她同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踢出歌单,也不知道是跟谁较劲。
曹知知笑得直咳嗽。
杨今予心情好像一直不错,也不嫌曹知知揭短,还有来有回的跟她争执了几番,誓死捍卫了自己的观点。
本来是很严肃的选歌环节,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局面变成了四个人互搬“压箱底”的安利现场。
起初是曹知知和谢天在battle,后面饶是杨今予和忱哥这种颇能端着的性格也耐不住了,纷纷掏出歌单下场,彻底被带偏了主题。
在谈起喜欢的人事物时,人总按不住想要分享的本能。
很久以前,杨今予想过一个问题,乐队——到底是什么?
是伙伴?是战友?还是利益共同体?
几条本不相干的平行线,几个互不相识的人,偏偏因为音乐而产生了交织,产生了摩擦,产生了凝聚。
世界上有那么多支乐队,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乐器,为什么偏偏注定是那几个人组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绽放火花,才能形成风格?
他无法解释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大概称为“团魂”的东西。
但当离谱四个人也逐渐有了台上的专属站位,逐渐学会收敛自己的棱角向团体靠拢时,杨今予恍然发现,他做到了。
他拥有了一支最好的队伍。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有很离谱的一面,于是造就了离谱乐队的当下。
离谱的未来在哪里,似乎和他曾预想和想要控制的方向不太一样,但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曹知知不能继续弹琴、谢天想专心竞赛、谢忱有计划回香港......他抓不住的东西太多了。
但眼下能抓住的,也太多了。
杨今予觉得,他在这三个瞬间里,应该也算长大了吧。
闫肃站在排练室门口时,看到的便是里面争论不休的模样,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杨今予鲜少会有跟人捧腹大笑的状态,闫肃不禁驻足,很新奇地观察了一会儿。感觉大笑时的杨今予,是鲜亮的橘红色,像扑面的朝阳。
“想学贝斯啊,那先学街舞吧~这是姜老师第一回见我说的话,太不当人了!”曹知知一叉腰。
谢天戏瘾上身,站起来张望:“瞧他说的,哪有贝斯手啊,我怎么没看见呢?”
“练隐身术的时候顺便弹了段贝斯。”杨今予接话。
谢天:“你这吉他为什么没有声儿呢......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杨今予:“每日一个贝斯笑话。”
谢天:“你这吉他为什么只有四根弦。”
谢忱:“因为是尤克里里。”
谢天:“你们知道为什么节假日贝斯手的战力会加强吗?”
谢忱:“每逢佳节贝斯亲。”
杨今予:“哦,我还以为这是......闫肃?”
谢天:“破坏队形!闫肃算什么乐器——卧槽闫肃!”
几个人终于从迫害贝斯手的乐趣中回神,看到了门口幽灵一样出现的闫肃。
“哥!”曹知知大叫着站起来,“你刚刚听见没,几个人合伙欺负我,你快帮我揍他们。”
说着随手往身后一指,emmmm打杨今予算家暴,忱哥惹不起惹不起,最后指头定在了谢天脑门上。
谢天直呼没天理。
借着不错的氛围,谢天抖机灵抖地飞快:“就你有哥,我没有啊?哥!”
谢忱:“......”
曹知知:“我哥会武功!”
谢天:“我哥古惑仔!”
曹知知:“我哥一打三!”
谢天:“我哥一打十!”
曹知知:“我哥敢上树!”
谢天:“我哥敢跳楼!”
闫肃:“......”
谢忱:“......”
杨今予憋笑看了眼闫肃,又看了眼谢忱。
谢忱低骂道:“扑街。”
再不加以阻止,谢忱生怕谢天这个脑子有泡的玩意喊出一句“我哥敢吃屎”。
于是最后以哥哥组们一手拎一个给揪出排练室而结束,杨今予边看戏边把排练室的门锁好。
钥匙攥在手心,心里说不上来的满当。
五个人并排出校门,任谁看了都觉得画面和谐中又透着诡异。
曹知知要赶宿舍门禁,忱哥去天水围看场,谢天回家刷竞赛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碌的轨道。
分道扬镳后,杨今予倒着走,踩进闫肃的影子里:“你呢,直接回家吗?”
闫肃觉得明知故问的杨今予有点可爱。
杨今予的嘴角一整天都没下来过,此时扬得更高,露出一排平时吝啬见人的牙齿。
他有几颗牙齿形状尖尖的,闫肃非常知道被咬一口是什么感觉,于是看着看着,手不自觉摸了一下脖子。
经常被杨今予“关照”的位置,似乎打上了烙印,想起来就会发烫。
闫肃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咬出什么后遗症了,居然还有点想念。
“想什么呢?”杨今予眼若繁星,眼角弯出一道薄薄的线。
“想起一首诗。”闫肃仰面望天。
“......李飞,请不要穿着闫肃皮肤说话。”
闫肃挪到路外侧,替倒着走路的人操心路况:“该过马路了。”
杨今予顺势停住脚步不再往后,等闫肃走近时,少年狡黠地张开手臂,毫无征兆将闫肃抱了个满怀。
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突然做出拔萝卜的姿势,试图将闫肃抱个脚离地,如果可以还想顺便想往后甩一圈儿。
但。纹丝不动。
杨今予:“......”
闫肃错愕:“做什么?”
杨今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使不上劲:“你怎么这么重!”
说着不甘心地又试了一下。
闫肃被他抱得一趔趄,忙制止:“乖,别闹。”
杨今予纳闷地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科学啊,我和你体重也差不多吧?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金钟罩铁布衫......”
闫肃无声咬着牙,脸上闪过极大的痛苦。
但在杨今予抬头之前,他匆忙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拉了拉衣摆。又变成那个总是温润的少年。
闫肃下意识偏头看肩膀。
后背上火辣辣的伤口似乎裂开了,他在皮开肉绽的痛觉里微笑,伸手在杨今予头顶按了一把:“下盘是基本功,好好看路,别闹了。”
闫肃有一时失神,感觉杨今予今天行为有些反常,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杨今予盯着他看,眼神里全是探究。
闫肃不由得心虚,后退了半步。
随后杨今予突然伸手在闫肃额角抹了一下:“闫sir,你出汗了。”
“啊。”闫肃语焉不详抬袖擦了擦:“天气是有点热。”
杨今予:“热吗?我觉得还有点冷。”
闫肃有点头皮发麻,生怕下一秒杨今予会出其不意地掀开他衣服看。
这是绝对不行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时至今日他与父亲因杨今予而起的矛盾,早已经演变成了围绕“自由”与“传承”而展开的多重命题,新账旧账一起算,简直就是解不开的死疙瘩。
他不想让杨今予看到这些争取背后的代价,父亲打在他背上的戒尺是为江家枪打的,怎么都不应该拉杨今予来跟他一起承担愧疚。
杨今予本来就不需要愧疚,他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错的也不是父亲,父亲想要江家枪传下去有错吗?
错的也不是他,他想要有说不的权利,有错吗?
就是因为谁都没有错,他才如此惘然,如此不安。
不排除忧思过重的原因,闫肃几乎是本能的预感,隐隐觉得如果被杨今予看到他身上的不堪,就会引发些什么......
他珍惜杨今予身上那一点纯粹的、不通人情的天真,没有父母,没有牵绊,想做什么便做,头顶永远不会悬着一道以家之名的责罚。
这本就让人心疼。
杨今予以为他的出柜就是一个“结果”,看起来心情不错,闫肃不想再多事让他知道这只是一个“起因”。
他就天真着好了,不要被自己拉下凡尘。
杨今予又靠近了一步,抬手摸了摸他眼下的痣,调侃道:“出这么多汗,该不会是害羞的表现吧?”
听杨今予还有心情打趣,闫肃松了口气。
他从善如流,配合道:“有点,在街上不要这样。”
杨今予心情很好地收了手。

排练了一周后,离谱队内逐渐都发现了杨今予的诡异。
他仿佛往精力里注射了鸡血, 亢奋地打鼓,亢奋地讲话语气, 兴致来了还会拿忱哥的吉他玩, 居然还让谢天教他拉小提, 好像......根本不需要休息?
谢天的奇奇怪怪小乐器有很多,平时没人爱跟着他鼓捣,但这几天在他们都去休息的时候, 杨今予还会纹丝不动的坐在那, 研究谢天带来的小玩意。
直到谢天发现自己的爱尔兰哨笛被杨今予吹得有模有样后, 他觉得事情开始变得奇怪。
杨今予好像换了个人。
于是谢天私下跟曹知知交流,甚至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比如......把闫肃给办了?
两个人很不纯洁的猜了一通, 最后被谢忱揪着脖子拎回了排练室。
一个正常人, 为什么会突然在某一时段精力过剩?
很显然,杨今予不属于正常人行列。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忱沉默注视了一会儿, 窗棂边杨今予摆弄哨笛的侧影线条打满了鸡血。
随着音乐节进入倒计时,乐队借用排练室的时间比往常多加了半个小时, 多亏是秦叔不计较, 也愿意等到十一点再下班。
这样以来,闫肃就不太能每天等杨今予一起放学了, 都知道他家有门禁。
不过他每天下晚自习后, 还是会先来艺术楼待上几分钟再离开,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与杨今予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定。
每当这时候, 离谱乐队的一卧龙一凤雏会很有眼力见,推杨今予出去强制抽烟,不抽完别回来!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他们这么鬼鬼祟祟放风,搞得像在偷情。”杨今予口无遮拦嘀咕。
闫肃一窘:“胡说什么......”
艺术楼顶层有一片往外延伸的装饰性天台,需要从走廊的窗户翻越出去才能抵达,此时黑灯瞎火,排练室那边的光源连绵过去。
杨今予先从窗口一跃而下,又回头看闫肃弯腰钻进窗框,动作有些矜持。
他忍笑弯了弯嘴角,感觉再这样下去,闫肃是彻底被带坏了。
这片罕有人来的禁地,被窸窸窣窣闯入,还真是有点秘密幽会的意思。
杨今予透过身后的玻璃窗,朝排练室警告了一眼,藏在排练室门框边的两颗脑袋立即缩了回去。
临近中秋,头顶的月亮很明亮,空气里弥漫着一点桂花的味道。
没来由的,杨今予想牵手。
他偏头不去看闫肃,伸了伸手,指关节在闫肃垂在裤缝旁的手背上碰了碰。
闫肃一低头,余光扫到一根修长的手指,呈微微翘起的姿态。
分明是邀请,又好像纡尊降贵的奉告:自己过来,不要不识抬举。
闫肃会意,回握住那只手。
两个人掌心都有茧,杨今予感觉出来了,闫肃也有所感,他们不约而同弯起嘴角。
看来他们最近都依然为梦想努力着啊,谁都没有松懈。
“闫sir,我最近很充实,技巧进步了很多。”杨今予望着脚底的校园说。
闫肃觉得杨今予的手指有些凉,他动了动,将二人交握变成了十指相扣:“嗯,这样很好。”
“你呢?”杨今予收回目光,挑眉问:“男朋友有没有变厉害?”
闫肃:“一丝不敢懈怠。”
杨今予笑笑,又眺望起远处:“加油。”
“嗯,共勉。”
相比杨今予时不时说胡话捉弄人,闫肃更喜欢杨今予一本正经对自己说“加油”的认真,这让他感受到一种天高任鸟飞的信任。
杨今予是唯一一个相信、且一直盲目相信着他能挑战父亲五十年功底的人。
闫肃突然感觉自己很幸运,可以跟心意相通的人互相鼓励,然后各自努力什么的。
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如果可以,真想就这么一直牵着。
“其实......”
杨今予突然垂了一下眼睫,视线也随之落到两个人脚下稀薄的影子上。
“我没想到分科会有这么大影响,到现在才开始能理解,为什么她们要合那么多影了。”
原来那真的是最后一段朝夕相处的时光。
杨今予说着,往大概是理科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开学快一个月了,他甚至还不知道闫肃的新班级长什么样,座位在哪、老师是谁、晚饭跟谁一起吃。
是不是也和1班的时候一样,坐在第三排的中间?是不是也有了新的作业伙伴?
在他们相见的寥寥数面里,他也只是从简短的言辞里知道了,男朋友现在有个关系不错的女同桌,和谢天是前后桌,还有个很怕他同桌的组员,因为同桌是练泰拳的。
很多时候,特别是夜深人静将要入梦的时候,杨今予会感到一丝陌生,那种由于他无法看到听到的,对“新”的陌生。
闫肃对杨今予的话颇有所感,也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谁也没想到,高二才刚刚开始。”
杨今予感觉自己的手被用力握了一下。
“这周末中秋放假,你有想做的事吗?”闫肃乌黑的瞳孔泛着清澈,杨今予从中看到了一汪缱绻。
杨今予不假思索:“想看猴。”
闫肃愣了愣:“还有别的吗?”
杨今予看闫肃的反应,很快意识到,这是为难的意思。
他几乎是本能地笑笑,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我开玩笑的,猴什么时候看都行,中秋只有一天。闫sir,要不你陪我去逛几家琴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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