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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杨今予闷闷点头,“嗯,这个曹知知跟我说过。”
“那她应该没跟你说过,具体发生的一些事吧?”
闫肃抿了一下嘴唇。
鼓房里星星点点的射灯会时不时从他棱角上划过,光晕笼罩着两个少年,他的声音此时很适合讲故事。
“我跟曹知知‘早恋’了三年。”闫肃说。
“嗯??”杨今予迷惑地看过来。
闫肃浅笑:“当然不是真的。”
“初中的时候,很多人都好奇我跟知知的关系,毕竟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每天总是一起吃饭上课,形影不离。后来不知道谁先牵的头,传言说我们在早恋。”
“屁话。”杨今予冷哼。
“乔依家世好学习好,人也漂亮,在班里很多女生都爱围着她玩。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
闫肃说到这,表情有些羞赧,不太好意思说出那个词。
杨今予便替他说了:“喜欢你,是吧。”
“......总之,后来她很讨厌知知,班里的女生小团体跟风,也不怎么喜欢知知。”闫肃低落道。
“呵,那你魅力真大。”杨今予终于算是笑了一下,虽然是干笑。
闫肃:“重点不是这个,别打岔。”
“哦,你继续。”
闫肃:“有些传言越来越过分,变得不堪入耳,知知在女生里便再也交不到朋友了。”
闫肃很认真地看着杨今予的眼睛,解释说:“所以来到高中,她才这么喜欢交朋友,跟谁都掏心掏肺。”
“傻。”杨今予脱口而出评价。
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怪不得他刚来的时候,对曹知知那种态度,曹知知却还是愿意往上贴。
他瞬间更不爽了:“可那个乔依,过分了吧。”
闫肃无奈道:“那时候不怪她,初中大家都是十二三岁,没有太多自我分辨的意识。看学校里都那么传,她也只是听信了之后做出情绪反应罢了。”
“那也是信谣传谣呢。”杨今予忿然,“你还护她?呵,刚才你还说她漂亮,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闫肃简直百口莫辩,双耳逐渐胀红了,被杨今予这黑帽子扣了个大呆:“哪里的话。”
“我只是想说,很多心智不成熟的人都是会被混淆视听的,他们可能本来没有恶意,只是不太能明辨是非。”
杨今予:“你是在拐着弯骂她智障吗。”
闫肃:“......”
“但今天确实过分了,我会私下找她聊聊,让她给你道歉。”闫肃神色正经。
“不需要。”杨今予冷哼一声。
他塌腰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很没风度道:“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磕头也没用,要是谁都能用道歉弥补过错,那受害者就活该选择原谅?就算她是女生,也没道理我们要让着。”
闫肃没说话,看着他叹了口气。
杨今予挑眉:“不是吧,你真对她有意思?”
“说了没有!不是一回事,我在跟你就事论事,杨今予同学。”
好像闫肃天生不知道什么叫玩笑,神情搞得正气凛然的。
每次看闫肃这种样子,杨今予都觉得滑稽,怎么会有男生这么爱脸红?显得又傻又呆。
他忍不住偏了话题:“看你这样,没谈过恋爱吧。”
闫肃成功被带歪:“你谈过?”
杨今予扁扁嘴。
他总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产生强烈的胜负欲,于是没正面回答,只说道:“你猜。”
闫肃不愧是老师的好帮手,这时候还没忘了坚守岗位,煞有介事起来:“早恋扣10分。”
杨今予:“......”
被对方打了岔,闫肃险些忘了最初进来找他聊聊的目的。无言以对顿了好一会,才拉回主题:“有些声音是不用听的,你该怎样就是怎样,曹知知现在不也每天开开心心的吗。”
“那倒是,傻乐。”杨今予无情吐槽。
“有时候想得少一点,就能开心不少。”闫肃意有所指地看向他。
杨今予发现了,闫肃在讲道理的时候,习惯不卑不亢凝视对方,黑曜石般的瞳仁幽邃清澈,莫名的催眠。
被闫肃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杨今予偏头打了个哈欠:“你这么好为人师,梦想是不是当老师啊。”
“不是。”闫肃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然后说:“我想当特警。”
嗯???
杨今予诧异地将哈欠收回来,刚上来的困劲一下子消散了。
“闫大班长,你们习武之人的思维这么突然的吗。为什么?”
杨今予对于“梦想”二字的珍视程度很高,闫肃说出这么一个与自身不着边际的梦想,他感到意外又神奇。
好奇心逐渐压下了方才对乔依同学的不快,他迷惑地歪头。
闫肃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问:“上次我爸让你带回来的药呢?边煮边说吧。”
杨今予眨眨眼。恍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手拍在军鼓上,“哦”道:“上次在你家没说完的话,是这个吧?你早就知道会跟我分在一组了?早就准备好天天来我家煮药了?”
还是说,组就是你分的?
闫肃没避讳,直接承认了:“嗯,分组的时候我有一票选择权。”
杨今予起身追了上来,心下疑问的同时,隐隐浮动一股暖流,他好像......被特殊关照了。
“所以是你选了让我跟你一组吗?为什么?”
闫肃回头看他一眼。
因为那个需要被纠正的危险梦想。
当然闫肃不会直接说,谁被质疑梦想都会不开心吧。闫肃干咳一声:“范老师让我看着你点。”
杨今予鼓了下腮帮:“哦......”
到了厨房,闫肃轻车熟路,将药包里的碎屑拨到一边:“有砂锅吗?”
“好像有。”杨今予打开了至少有七八年没打开的一个橱柜。
里面有一盏砂锅,以前他妈妈也用这个来给他熬药。
橱柜很高,在油烟机的顶上,闫肃踮脚取了下来,拿到水池边清洗。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杨今予好奇:“你常做家务吗。”
“嗯,我和师兄们轮流。”闫肃眼中的光线闪动,掠过一抹落寞,“现在是我自己了。”
“那你师兄呢?”杨今予又问。
闫肃挤了洗洁精在洗碗布上,认真清洗着砂锅,答道:“到年龄了,毕竟要生活的。”
杨今予了然,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这点倒是跟玩乐队很像,很多人到了一定年龄还没玩出名堂,上有老下有小的,都会选择不继续玩了。
他不可避免想到了那个说以后不弹琴了的姜老师。
如果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真不如一切都停该停的年岁里,他想。
闫肃洗完砂锅,把药草挑拣适量放了进去,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才要做警察。”
“传武发展到这个时代,无论是被诟病没有实战性,还是被吹捧成非遗技艺,其实都已经是穷途末路的现状。”
闫肃回头看了杨今予一眼,“去打比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无非就是拿奖拿分,可获得再多荣誉又有什么用,拿来给后辈吹嘘炫耀吗?师兄他们拜别师门,有的做武指,有的开兴趣班,有的给有钱人看家护院做安保。”
“我不想那样。”
闫肃声音淡然又笃定。杨今予怔怔地听。
在他们这个逃离不开早恋与成绩话题的年纪,很少有同学会一门心思去考虑更有高度的事情。
但或许正因为杨今予的天分赋予他傲慢,他有点自恃高远,所以每次闫肃聊理念,别人可能会觉得无聊,他反倒爱听。
灵魂的声音很难有听众,杨今予时常会有那种感觉。
于是他问:“你想追求的意义在哪?”
闫肃打开火烧上水,转过身来看他,眼眸很深邃,杨今予从里面看到了虔诚,对某些信念的虔诚。
杨今予很熟悉这种坚定,因为他自己也有。
闫肃说:“古时名门正派习武是为了什么,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现在习武是为了什么?”
闫肃顿了片刻,认真道:“江家枪千年以前也是名门正派。”
杨今予飞速转动着思考,好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随后他听到闫肃娓娓道来,字字铿锵:“我既不想荒废所学,又不想步师兄后尘,传承二字有很多解法,并非要故步自封。”
“既然习得国术,那就报还以国,身手用在镇压罪犯身上,守一方安良。岂不是更有价值?”
闫肃坚定的落了声,眼睛里烧着一簇火苗。
杨今予嘴唇翕动,却又哑了声。
结草衔环无以为报,是闫家祖师爷的选择。
恐怕闫肃要承袭的,不仅是武学,还有风骨。这个解,写得落落大方。
怎么回事,莫名燃起来了……杨今予听到自己心脏跟着咕嘟咕嘟沸腾了几下。
他由衷道:“另辟蹊径,很不错。”
闫肃这个发言很狂妄,口若悬河,乍一听就像是自以为是的自大狂在酒桌上说了不负责任的醉话,不像闫肃这么内敛的人会讲出来的。
换个人说这话,杨今予会觉得对方是在装逼上价值,是个哗众取宠的伪君子。但放在闫肃身上,竟然莫名的契合。
因为闫肃这人,本就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闫肃全家都不怎么食人间烟火。
杨今予从惊叹中收回神,视线落在闫肃摆弄开水的背影,若有所思。
闫肃远不止表面看起来这么温顺。
杨今予:“啧。”
他凝望了一会儿煤气灶里升腾的蓝色火焰,想到什么说什么:“没看出来你会这么反骨。你爸会同意吗?他更想让你接手武馆吧。”
“不同意我也会争取到底。”闫肃不容置疑道。
杨今予一哂:“大班长是叛逆期了嘛?”
对方却笑笑:“我从小没叛逆过,就当这一回吧。”
说着闫肃冷不丁转过头来:“说来我想谢谢你。”
“嗯?”杨今予挑了挑眉。
“你还记得你替谢天看编曲那次吗?打鼓给我们听。”闫肃浅笑,黑曜石般的双瞳亮到极致。他说:“在那之前,我也以为这辈子要守着武馆了。但我看到了你们的热爱,你打鼓得时候我很困惑,为什么你会像突然换了个人,会对音乐热爱至此。”
“热爱没有理由。”杨今予想也没想,回答。
闫肃:“所以我当时自愧不如。你们都明确知道自己热爱什么,想做什么,而我却没有。我学习、练枪,日复一日,明明都做到了最好,却还是没有目标。”
说到这,他意识到不小心自夸了,睫毛轻轻一颤,才又继续:“打架那天,我从你口袋里找钥匙的时候,看到了你的耳机......你可能会觉得离谱,但确实是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是热爱。”
杨今予:“于是有了这个目标?”
闫肃:“嗯,于是有了这个目标。”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有点幼稚。”大班长发现自己一下子说了很多心里话,下意识神情窘迫。
“幼稚算不上,但这个觉醒方式,真的很中二。”杨今予抱着手臂笑。
所以没猜错的话,班里升国旗时喊的16字中二口号,其实是他写的吧!
闫肃垂下眼帘,大概是又不经意间想到了自己父亲,他像是在自我批评一样,低语道:“既然做下了决定,师门不理解也无妨,我想试一试。”
杨今予就那样倚在门框,看了他一会儿。
而后会心一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闫肃。”
“嗯?”闫肃抬眸。
“来,送你一首歌。”杨今予心潮澎湃的招招手,转头就往鼓房走:“来!”
杨今予调出伴奏,在鼓凳上坐好,鼓棒在手指间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朝闫肃说:“既然找到了热爱,那就别管脚下。这首歌叫《心要野》,看好了。”
我想为你唱一首快乐的歌
一首让你忘了所有悲伤的歌
我们漂泊在那平庸之海
不管变成钻石或者成为尘埃
谁想永远的活在这无人旷野
谁又想就这样消失在黑夜
是谁在心里面流亡了那么远
决定去穿越孤独的国境线
谁的眼睛看穿了那无限虚空
谁还不是这样活在现在
就这样随便吧
嘲笑我们的孤独吧
我们生来不属于什么地方
就这样随便吧
嘲笑我们的孤独吧
只要这样一首歌为我们唱
赤子心不是谁都能有的,杨今予想。
大班长,你真的很不错。

重排座位的第二天, 班级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各小组之间都在根据昨夜初体验,来制定学习计划和制度,连曹知知都积极参与了讨论。
曹知知虽然不怎么学, 但劲头永远都是高涨的。
她一会儿拉谢天说应该弄个奖惩制度,一会儿又拉宁静说要搞一个学习任务, 由他们组长宁静给大家分配,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独立进度条, 还要给每个人做一个六边形分析图。
别得不说,曹知知做事情的游戏性一直都很强,其他组听了之后也有几个加入了效仿。
只有闫肃组是一片死寂。
四个人各做各的题, 最后还是陈兴打破了尴尬的寂静:“要不, 我们组也制定一点制度?”
闫肃抬眸, 从课桌里抽出一份打印好的‘课程表’。
上面根据班级课程表详细规划了课下小组周几应该上什么课、习题做哪一套、习题进度等等,能把趁热打铁发挥到最大值。
“我去!大班长什么时候做的,厉害啊。”陈兴错愕, 拿过来看。
“昨晚回去。”闫肃说。
陈兴给竖了个大拇指。
乔依也忍不住扭过身来看, 只是她和杨今予很刻意避免交流。
乔依看了一下,称赞道:“很合理, 按这个课表来的话效率一定很好。”
陈兴说:“今予, 你也看看。”
“不用了,行就行。”杨今予盯着闫肃桌上的涂改液上印刷说明, 没有抬头。
闫肃收回了那份课表, 将它夹回了写字板上。
“那我们今天开始就按照这份课表走吧~”陈兴搓搓手,有些跃跃越试。
大课间的时候, 闫肃和课代表们被老师叫去搬作业。曹知知坐到了闫肃的位置上, 找杨今予抱怨:“同桌,求安慰。”
“不会。”
曹知知不由分说拉住他:“我们昨天放学是去的宁静家, 我天啊,她家满墙的奖状,从小到大的得有上百张!”
“自卑了?”杨今予问。
“我觉得我该努力了!”曹知知坐直道。
杨今予心不在焉:“嗯。”
“同桌,我说真的,我真的要努力了。”
“嗯。”
“这次期末我发誓起码进步10名。”
“嗯。”
曹知知不满意杨今予的回答,拉拉他的袖子:“你说点别的啊!给个鼓励,好歹是一日同桌百日恩的。”
“加油。”极其敷衍。
接着曹知知突然想起什么,环视了一下周围,凑近了:“同桌,你帮我盯着点啊,别让某些讨厌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杨今予:“......”
“快答应。”曹知知又拽了拽。
“嗯。”杨今予含糊了一声。
不用曹知知说他也会留心的。
经过昨日之后,他或许比曹知知更讨厌这样的同学。
闫肃最好是有点自知之明,杨今予想。
这时闫肃和乔依从外面回来了,一左一右把作业放到了讲台,配合十分默契。
乔依不太会藏心意,时不时会朝闫肃微笑。
曹知知咬牙切齿,杨今予手里转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若有所思。
放学后各自组都喊着一起走,曹知知和谢天出来喊住了杨今予。
“杨今予,今晚抢票!”谢天说的是音乐节的事。
杨今予扬扬手机:“定闹钟了。”
谢天:“火车那首歌,我们自己的部分都练熟了,什么时候排练一下?”
排练啊......没有吉他手,真难搞。
杨今予心里的念头没死绝,又开始蠢蠢欲动:“我有一个吉他手人选,但不知道他弹得怎么样。”
“谁啊谁啊,校外的吗?”谢天眼睛亮起来,摩拳擦掌。
杨今予:“你哥。”
谢天一愣:“啊???”
谢天很为难,抓了抓脑袋说:“我哥小时候是会弹,还弹得不错呢。但是后来......我妈看见过一回,他就再也不弹了。”
杨今予沉默了一下,离五一没剩几天了。
每年五月到八月,都是乐队演出的最好时间,到时候会有大量演出场所需求商演。杨今予的计划是,让花哥留意着位置,他带这支初生乐队去试试水。
行的话,就可以开始进军更大的舞台了。
他有点懊恼那晚干嘛跟谢忱嘴硬呢,不就是求他吗?小时候在谢忱那里留下的黑历史多了去了,象征性服个软又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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