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帮主找我有什么事?”花渐浓垂眸轻笑,“还是说只是偶遇?”
他的态度太过缠.绵暧.昧,以至于南宫灵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抱有别的心思。
“怎么不回答?”
绿衫美人蹙眉,纤细的眉宛如远山,蹙起眉时格外得惹人心疼,恨不得费劲一切让她展颜一笑。
花渐浓收敛笑意,表情有些嗔怪:“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别过。”
他留下这句话就转过身,仅用窈窕的背影对着南宫灵。
好手段。
两人见面也不过一刻钟,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南宫灵完全可以凭借这些看出花渐浓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暧.昧?
他直接将花渐浓的态度定义为暧.昧,并觉得这人太过轻挑,着实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绿衫美人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垂眸看着脚边的野花。他伸手扶起一朵被微风吹得摇曳的粉花,那串粉碧玺手串从腕间滑落,和指间的粉花遥相呼应。
花渐浓略微蹙眉,有些搞不懂南宫灵究竟在搞什么。若是想杀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怎么不动手?
该不会是想和他多聊几句吧?
青年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离谱,不由得松开指间扶着的粉花,看样子准备离开。
见状,南宫灵突然开口:“听闻姑娘之前在汴京小住过?”
“是。”
花渐浓转过身,他没看向南宫灵,反倒是瞥了一眼天色。
快到中午了,上午的比试应该快结束了。
青年收回远眺的视线,突然神情一变。方才还温柔缠.绵,现在倒是冷言冷语,看南宫灵怎么都不顺眼。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似乎也并不熟悉吧?”
一个陌生男子突然拦下一个貌美的女子,这怎么能让人不怀疑担心?
南宫灵也想到这一点,他被不少人称赞过君子,不止是气质有君子之风,就连行事也十分妥当。
当然,这都是在外人眼中。
眼下这里只有自己和花渐浓两个人,其余人都在前面比武。而这个女的又不会武功,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么想着,南宫灵便不再回答花渐浓的质问,而是跨步向前,眼看着就要走到对方面前。
“你想做什么?”
绿衫女子步步后退,直到背部靠在凹凸不平的假山上,脸上的表情这才显露出几分慌乱来。
“做什么?”
南宫灵单手便钳制住花渐浓,随后,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
“自然是送你去见阎王。”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美人被迫仰起头,黛眉紧蹙,满脸的抗拒。他眼眸渐渐泛出水色,似乎是想凭此唤起面前人的同情心。
“这个问题,你还是下去问阎王吧。”
南宫灵冷笑一声,他大拇指顶开瓷瓶的木塞,随后便想要强行灌进花渐浓嘴里。
与此同时,他紧紧地盯着面前模样可怜的美人,心中满是畅快。
一年了!我终于能为你们报仇……
还没等南宫灵将心里的话想完,原本被他掐着喉咙可怜兮兮的人突然脸色一变。
丝毫不见方才地慌张,反倒是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满是讥讽。
“放开我。”
听到这句话,南宫灵居然真的松开胳膊。
微风吹过,将远处的声音吹到此处。
花渐浓抬手打翻南宫灵手里的瓷瓶,顿时瓷器破碎声响起,里面无色无味的液体也撒了大片。
“天一神水……”
“没想到你手里居然还留着一瓶。”绿衫美人抬眸,捏着南宫灵的下巴,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
“……三、二、一。”
随着最后一声落地,刚要清醒过来的青衫青年再次陷入一片虚无,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脑海中一直有一道声音,不断催促着自己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放开!”
碎石小径尽头,两道高矮不同的身影推搡着,一青衫男子双手钳制着绿衫女,下手极狠。
见状,经过此处的几人顿时停下脚步。待看清这两人是谁时,有人立刻出手。
“噌!”
利刃破空声响起,而背对着众人的青衫男子堪堪躲过,鬓边一缕长发被锋利的剑刃削落,俊朗的脸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
“南宫灵?!”
岳不群紧皱眉头:“怎么会是你?”
南宫灵侧身之后,被他紧紧握着脖颈和手腕的绿衫女这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雪白的脖颈间赫然横着可怖的指痕,而腕间那串粉碧玺手串也因剧烈的挣扎端来,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咳咳咳。”
“阿浓!”
一道白衣身影快速掠直绿衫女面前,神情紧张,将人扶起后半揽在怀。
而刚才瞬间出剑的黑衣剑客,则一脸杀气地持剑直指清醒过来的南宫灵。
“楚郎——”
花渐浓抬头,随即将脸埋在楚留香宽阔的怀中,泣音哀啭,很是可怜:“南宫公子疯了,他刚刚一见到我就要杀我。”
美人身形单薄,脖颈间以及手腕上的指痕还未消散,依偎在楚留香怀中,明显的体型差显得他犹如易碎的青瓷。
“他还说什么……要为石观音报仇。”
“什么?!”
周围人皆因这句话愣住,性格爽快直率之人立刻开口质问:“石观音……南宫灵!你为何要为石观音报仇?!”
第104章 生气了?
“诸位就这么轻信一人之言?”南宫灵看着直指自己的长剑,随后又扫视众人一番,冷笑道。
“一人之言?”人群中有人仗义执言,“你都将人家一个弱女子欺负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还想让大家相信你?”
“也是,你这幅模样与任老帮主没有丝毫相似。怪不得当初选择乔峰接任丐帮帮主。”一直看南宫灵不爽的人借此机会多加嘲讽,“若不是乔峰身世原因,恐怕你还坐不上帮主的位置。”
“你!”
这几人在这边唇枪舌剑,另一边,花渐浓柔弱悲痛,一副如果没有楚留香扶着他,就会如风中落花般。
“我与南宫帮主素不相识,就连他口中的石观音也仅有一面之缘。”绿衫美人抬手拭泪,宽大的衣袖滑落直手肘,将手腕间鲜红的指痕再次呈现而出。
他说话时便泪光点点,黛眉紧蹙,任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声可怜。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石观音正是走火入魔自尽而亡。”花渐浓语气轻缓,回忆起当时,甚至还有几分畏惧,“不仅楚郎在场,神侯府追命也在。”
“南宫帮主若是不信,大可去汴京质问,何苦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情到浓时,他略加哽咽,不忍与南宫灵直视,侧目再次靠在楚留香胸口。
“是啊,且不论石观音于你有什么关系,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好了,诸位。”见状,一直沉默的岳不群总算开口,“此事发生在我华山,虽然渐浓姑娘并无生命之忧,我也会还他一个说法。”
“岳掌门好生冷漠,难道非要妾身命丧于此才肯吗?”花渐浓一手搭在楚留香胸口,另一只手被对方握在手中,“并无生命之忧……倘若诸位来晚一步,妾身就……”
他话未说完,便悲愤挪开视线。
岳不群能够开口揽下责任已经不错,却没想到花渐浓居然会抓着他话中的不妥之处不放。
表面上一副谦逊君子模样的岳不群闻言立刻道歉,丝毫不在意对方是个无名小辈。
“妾还不如直接跳崖,省的诸位为难。”花渐浓推开楚留香,眼看就要往旁边一跃,“南宫灵乃是丐帮帮主,妾孤苦无依,伶仃一身,死了也无人在意。”
“阿浓!”
楚留香没想到花渐浓还真敢往崖边去,连忙将人拉在怀里:“你放心,岳掌门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安抚着怀里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眼中闪过些许无奈:“石观音乃沙漠雄踞一方的存在,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南宫帮主想为其报仇,你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从未说要替她报仇!”
南宫灵说的是真话,脸上的愤怒不像作伪。
就在这时,令狐冲疑惑开口:“既然如此,你有为什么要加害与渐浓前辈?”
此话一出,南宫灵为自己辩驳的话顿时卡在喉咙。
是啊,假如不是花渐浓说的那样,他为什么要对人下狠手?
这件事情连南宫灵自己都不知道!他分明只是想给此人喂下天一神水,毕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手里有天一神水!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天一神水,整个人鬼使神差的一般抬手掐着花渐浓的脖颈。
他刚回过神,眼前就是手持长剑一副杀气的中原一点红!
“难道丐帮和石观音有什么联系?”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一顶与魔教勾结的帽子扣了上来。
“休要血口喷人!”丐帮长老立刻反驳,“此事乃南宫灵一人所为,怎么就纠缠上整个丐帮了?”
话音刚落,几位丐帮长老对视一眼,当下立即下了决定——移除南宫灵帮主之位!
“你们!”
“任老帮主还在世,他卧病在床,这个决定我们就替他做了。”
说罢,几位丐帮长老觉得面上无光,愤然甩袖离去,一副懒得搭理南宫灵的样子。
原本丐帮内就有人对他不满,觉得他太过年轻,行事也不算稳妥。今日倒好,不仅对弱女子出手,还和那个大魔头石观音扯上了关系。
而那些支持南宫灵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无奈之下只能先与其割席。
见丐帮的长老离开,其余几个门派的轻咳一声,安慰了几句也跟着离开。
下午还有比试,他们可没必要将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不过,南宫灵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渐浓姑娘,你好好休息。”岳不群面露担忧,看样子丝毫不在意花渐浓刚才的不礼貌,“待会儿我派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不必。”
开口拒绝的并非是花渐浓,也不是楚留香,而是在一旁收剑入鞘的中原一点红。
黑衣剑客脸上的杀气还未完全消散,整个人宛如一把磨好出鞘的利刃,比他手里的剑还要寒气逼人。
“有药。”
若不是看在岳不群是楚留香朋友的份上,中原一点红估计都不会开口解释。
“那好,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
岳不群微微颔首,随即也离开了。
如今只剩下花渐浓三人,以及南宫灵。大概是中原一点红身上的杀意浓重,他咬紧牙关,转身离开之际,一道声音响起。
和刚才的泫然欲泣截然不同,带着几分笑意,以及故意的嘲讽:“南宫灵,放心吧,你很快就会和你兄长母亲团聚。”
听到这句话,背对着花渐浓的南宫灵瞳孔微缩,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心中骇然不已:“她怎么知道!”
花渐浓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南宫灵,眼尾分明还残留着水色,但脸上的表情早已改变,似乎不装了。
“你的好奇……还是留到下面亲自问吧。”
他将南宫灵对自己说的话再次还回去,虽是在笑,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待南宫灵也走后,一直是纵容态度的楚留香倏地冷下脸来。
他从未以这种态度面对过花渐浓,以至于青年在看到后一愣,心中诡异地升起一阵心虚。
“至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吗?”
白衣男子探手握住花渐浓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后一寸寸地扫视过上面的指痕:“阿浓,不是每次都和你想的一样。”
他表情严肃,冷下脸时压迫感极强,就连那双经常带着笑意的眼眸都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我有把握,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花渐浓蹙眉,此时他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只是觉得被楚留香这么“教育”,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被对方用这种态度说话,不习惯且不平缓。
楚留香垂眸,将面前绿衫美人脸上的倔强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感无奈。
也不知道是真的气极,还是担心再这样下去两个人会大吵一架,白衣男子深深地看了花渐浓一眼,也转身离开。
“哈?”花渐浓这次是真的眉头紧皱,眼中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他这是生气了?”
青年转头,心中震惊不已,以至于转头时的幅度很大,发间的步摇“啪”的一下打在他脸上。
面对花渐浓的询问,中原一点红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微微颔首:“看上去有些吓人。”
黑衣剑客一边回答,一边抬手隔空点了一下花渐浓脖颈间的痕迹。
时间过去片刻,原本鲜红的指痕转变为暗红,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得显眼,以及渗人。
也怪不得楚留香会露出这幅模样。
中原一点红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身为抱有同样心思的人,他自然明白楚留香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担心。
但他没说出口,青年现在已经心情不好,他没必要给对方多找一份不痛快。
“他生什么气?被掐的人又不是他。”
不知道花渐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清楚,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仅剩白玉镯的手腕,随后轻叹一声。
阳光被云层遮挡,周围的光线倏地暗了下来。清风拂过开得正盛的野花,崖边云层翻涌。
这么好的景色,花渐浓没心思观赏,而是一撩裙摆,蹲下来开始捡散落一地的粉碧玺珠。
他也没想到南宫灵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更没想到对方能将他手腕上的手串扯断。
可怜的粉碧玺手串,在他手上还没待满二十四个小时,就这么殒命了。
不过还能修,他一会儿重新串一下。
花渐浓蹲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莫名显得可怜,小小的一只,似雨后刚冒出来的绿蘑菇。
这人蹲起来看着不大,其实站起来却是身量修长。
中原一点红面露无奈,他将剑挂回腰间,随后也跟着顿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帮忙捡珠子。
“哎——”
花渐浓手里捧着粉碧玺珠,将那双手衬托得格外白皙漂亮,只是手腕上暗红的指痕着实有些吓人。
“谢谢。”
看着中原一点红递过来的珠子,青年道了声谢。
大概他心里也觉得有些烦闷,接过珠子后便准备回房间串起来,背影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落寞。
中原一点红眸光暗沉,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猜来猜去实在太累,除非必要,花渐浓很少去揣测别人的心。
还好没有少。
花渐浓回到房间后找华山派弟子要了根用来串珠子的线,还好他们有,若是用寻常的线串起来,定会和之前有些许差别。
“哎——”
青年将珠子串好重新戴到手上,还专门抬起胳膊仔细观察,很好,几乎和之前一模一样。
断开的手串尚能重新串起来,但生气的人该怎么哄?
向来都是被别人哄的花渐浓单手托腮,脸上满是苦恼。
下午的比试,有三个人缺席——南宫灵、花渐浓,以及中原一点红。
大概是担心南宫灵畏罪潜逃,岳不群专门派人看守。至于花渐浓和中原一点红,这就不得而知了。
楚留香在看台上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眉宇间不免多了几分愁绪。
“是在担心?”
岳不群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哎。”楚留香不愿在其他人面前点评花渐浓,于是抬手摸了摸鼻子,“小孩子嘛。”
听他的语气,对花渐浓那是百般纵容。饶是岳不群,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过宁中则和岳灵珊。
因此,岳不群不由得有些诧异。没想到楚留香如此多情风.流的人,居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痴情。
他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用“痴情”这个词来形容。
虽然楚留香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红颜知己堪称遍布天下,但从未做到这种地步。
看来那个花渐浓对他很重要。
在楚留香看不到的地方,岳不群眼中飞速地闪过一抹算计。至于他要算计什么,仔细想想,恐怕也就只剩下福威镖局。
岳不群也好,南宫灵也好,至今还没找到的百晓生也好,这些现在通通不重要。
安静的房间内,花渐浓一脸苦恼,而他身侧坐着的正是华山派掌门的亲女儿岳灵珊,以及亲传大弟子令狐冲。
也不知道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们三个怎么能这么熟悉。
面对花渐浓的苦恼,岳灵珊直言不讳:“不如道个歉?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总不能一拍两散吧?”
“我们也没合过。”花渐浓默默反驳,当然,在令狐冲和岳灵珊眼里,这句反驳根本就没有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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