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孔雀翎的威名江湖谁人不知?
他们还真不敢试。
三人面面相觑,顿时陷入了僵局。
面前突然冒出来的美人手里拿着真假难辨的孔雀翎,身后是天下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
局面顿时翻转。
实在不行就奋力一搏,反正中原一点红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三个杀手收回视线,一个对付身后的中原一点红,另外两个突然冲向不远处的花渐浓。
“小心!”
中原一点红侧身躲开一击,出剑时还分心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花渐浓。
但他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看着向自己飞扑而来的两个杀手,花渐浓非但没躲,就连脸上都没有透露出丝毫慌张。
“砰!”
刺向花渐浓的两柄长剑折射出一道月光,突然,其中一个在半空中拐了一个弯,将另一把剑挡下。
“中原一点红!”
花渐浓向中原一点红飞扑而去,反手冲着背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反目成仇的杀手撒了一把迷.药。
尚清醒的那个连忙闭气,可不知怎么的那个吸入迷.药,立刻晕倒在地。
另一边,中原一点红在听到花渐浓的呼喊声后抬脚将面前的人一脚踹开,并借力飞向红衣美人。
两个人中途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但中原一点红在将美人搂在怀里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施展轻功逃离。
风声不断从耳边呼啸而过,两边的树木向后倒去。
花渐浓被中原一点红的胳膊紧紧地搂着,片刻后就发觉两人肢体接触的地方变得湿热黏腻。
“伤这么重……”
青年都不用低头看,一闻就知道是血。
中原一点红不语,大约是没力气说话,他几个起落便带着花渐浓回到镇上。
身后的人不一定再追,这应该算个好消息,但黑衣杀手脸上的表情却不好看。
他紧握双拳,侧目看着身侧的花渐浓:“你怎么来了?楚留香呢?”
“从边城分开了。”
听对方的口吻,好像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和楚留香就说好了,顺路就一起走,不顺路就分开。
他想要南下,对方却要再回船上一趟。
花渐浓可不是那种非要黏着某个人才能活的性格,十分洒脱地对楚留香挥手告别。
回想起当时那一幕,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大约是觉得花渐浓孤身一人,尽管会幻术,但为了万无一失,楚留香特意准备了不少轻便的暗器给他用来防身。
至于刚才那个孔雀翎,是假的,只是一种类似于暴雨梨花针却没那么高杀伤力的暗器。
思绪回到此刻,花渐浓趁着月色上下打量一番强撑着站在身侧的中原一点红:“你到底是……”
只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挺直如松的黑色身影便如同泰山崩塌一般倒下。
“诶!”
花渐浓脸上的表情一变,连忙伸手去扶。他一手扶着中原一点红的肩膀,另一只手揽着对方的腰。
两个人体型差异明显,黑衣杀手看起来瘦,实则身上全是精壮的肌肉,倒下来的时候宛如一座小山。
“嘶——”
险些被压倒的花渐浓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黑色后脑勺,忍了又忍,还是没说什么。
人都成这个样子了,他总不能再冷嘲热讽。
明月高悬,镇上空无一人。长街上,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紧密相拥,脚下滴滴答答积了一小片血。
纷杂的雨声不断敲打在窗户上,将房间内的寂静打破。就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汽,其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药味儿。
房间里并未点灯,雨天特有的光线充斥着不算大的房间,将坐在窗前听雨的美人照得清清楚楚。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时,花渐浓缓缓转过头:“好点了没?”
“嗯。”
中原一点红醒来先咳了几声,刚察觉到喉咙的干涩疼痛后,一杯温水就送到自己面前。
“谢谢。”
黑衣杀手就着花渐浓的手喝完一杯温水,喉咙总算是不再那么难受。
“现在可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将水杯放下后,花渐浓扯着一把椅子,随即在床前坐下,饶有兴致地盯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的中原一点红。
闻言,对方抬眼看了看他,眉宇间蕴含着千言万语,可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话:“我叛出师门了。”
“哦?”
这倒是真的让花渐浓惊讶,没想到中原一点红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怪不得薛笑人要追杀他。
毕竟几个师兄弟之中,只有他是知道他们的师父其实是薛家庄的二庄主薛笑人的,那个脑子有病的傻子。
只是,花渐浓不明白,中原一点红怎么突然要叛出师门?
大概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中原一点红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却没有说些什么。
因为,他根本没有立场说出那句话。就算讲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说不定还会让对方厌恶自己。
“你走吧。”
屋外雨声连绵不绝,莫名吵得人心烦。
花渐浓背着光,那张漂亮的脸隐藏在晦暗中,听到中原一点红的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根本不在乎中原一点红这个人。
“再说一遍。”
美人缓缓开口,抬眸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黑衣杀手。
对方刚才说话时无比理直气壮,但在听到花渐浓语气平淡地让他再重复一遍时,却挪开了视线。
花渐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蓦地笑出声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深情?很为我考虑?”
他站起身来,略单薄的身影将本就不明亮的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床榻之间,光线本就不甚明亮,更别说现在。
美人的影子覆盖在中原一点红身上,他话一出口,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花渐浓微抬起下巴,俯视着面色苍白的杀手:“让我猜猜你是怎么想的。”
他缓缓开口,眉眼微弯:“是不是觉得之后薛笑人就会过来亲自杀了你?你担心对方看到我后斩草除根?”
此话一出,中原一点红不知道是该震惊花渐浓居然知道他师父就是薛笑人,还是震惊对方看穿自己心中所想。
难道花渐浓不止会幻术,还会读心术不成?
“你该不会……”
正当中原一点红猜测着床前人的想法时,一张心心念念的脸便放大在他面前。
面前的人容貌昳丽,这么近的距离,足以他嗅见对方身上那股脂粉混杂着暖香的气息。
“为了我叛出师门吧?”
花渐浓双手撑在中原一点红身侧,身体下压,却在快要触碰上时停下。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更让人心烦意乱,恨不得抬手圈着这人的腰强行抱在怀里。
他话音落地,随后便笑吟吟地看着中原一点红。
对方那双绿色的眼眸微微缩小,哪怕一句话都不说,青年也能看出来——他说中了。
被说中心思的中原一点红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抬眸直视着花渐浓:“不是……”
“当真?”
花渐浓单手撑着身子,抬起另一只手格外温柔地抚摸着男子苍白的脸:“说不定我高兴了会做出什么呢。”
他指腹细腻柔软,温热的指尖落在冰凉的脸上,就像是火星落在了冰面。
中原一点红浑身一颤,撇过脸一言不发。
“算了。”
贴在脸颊上的手掌突然抽离,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
花渐浓直起腰,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时不时地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将光线昏暗的房间照亮一瞬。
虽然中原一点红夜能视物,但当闪电亮起的那一瞬,他还是被花渐浓那张脸吸引。
“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口口声声说要把自己献给我。”
美人拉长声音,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故作伤心地感慨:“罢了罢了,我就知道男人的话听不得,还不如去找温柔地人。”
花渐浓刚迈出一步,垂在身侧的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
他头也不回,语气冰冷:“不是让我走吗?我这就离开,绝对不会妨碍你。”
此人可曾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平日里基本都是一副温和好相处的模样。
自己当真是让对方伤心失望了……
中原一点红眼中情绪复杂,他紧紧地握着花渐浓玉一般的手腕,力气不小,不用猜就知道他不想让对方离开。
可花渐浓都这幅模样了,他还是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般。
“我错了。”
杂乱的雨声中,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房间里诡异的寂静。
背后的人似乎坐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刚包扎好的伤。听着身后的动静,被拉着手腕的花渐浓一动不动。
他铁了心的要走。
这个发现让面对师弟们围攻还内心毫无波澜的中原一点红有些心慌,指腹忍不住摩挲着对方细腻敏.感的手腕内侧。
“阿浓。”
这是中原一点红第一次这么喊花渐浓,平常对方就连对方的全名都很少叫。
黑衣杀手抬头看着面前决绝的背影,绿色的眼睛里满是自责。
他刚才那句话低沉,语气又可怜,宛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被认为生气伤心的花渐浓嘴角微微上扬,哪有什么难过的样子,他刚才那一出就是故意在逗中原一点红。
毕竟老实人逗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更何况,他要不这么做,恐怕天荒地老了中原一点红还将心里的话憋在。
“错在哪儿了?”
美人在沉默片刻后语气听上去略微柔和下来,但还是能够听出不满的情绪。
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似乎顿了一下,紧接着便松开了手。
花渐浓一愣,以为自己演得太过。正当他准备转身时,一个宽阔微凉的胸膛紧贴上来。
下一秒,青年如同馅料一般被人紧紧抱住。
和脸色一样苍白的双手交叠搭在花渐浓的腹部,青筋微微鼓起。只是看这双手就十分性.感,更不论身后的人。
中原一点红低头,将脸埋在花渐浓的颈窝深吸一口:“哪儿都错了。”
因着这个姿势,他说话时的声音微闷,正因如此,听起来有些可怜。
花渐浓舌尖顶了顶腮,没想到中原一点红居然学会装可怜了。他垂眸看着贴在自己腹部的手,对方掌心微凉,但现在已经和自己的体温融和。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青年重新说道。
“你别离开。”
“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嗯。”
花渐浓哼笑一声,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冷而亮的光线将他的脸照亮。
“原谅你了。”
中原一点红听到这句话,一直紧提着的心总算是安稳落地。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如同一尾鱼溜走。
“我会保护你的。”
黑衣杀手闭上眼睛,线条利落的眼睫轻轻扫过花渐浓的颈窝,带来一阵痒意。
若是薛笑人来了,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花渐浓受伤。
花渐浓自然听到了中原一点红的这句话,他叹息一声,腹部微微放松。
双手搭在他腹部的中原一点红察觉到了,总算抬起头侧目看着他。
只是这个姿势并不能看清楚花渐浓的全貌,只能窥见一般白皙的脸颊,上面施了一层薄红。
“薛笑人再怎么厉害也不是天下第一,总会有对付他的办法。”
花渐浓将中原一点红的手掰开,毫不犹豫地从对方怀里抽离。
紧密相贴的触感也随着他的离开消失,身后的黑衣杀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不过,当花渐浓转身后,对方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
“躺回去。”
美人瞪了他一眼,语气称不上好:“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想早点死的话直说。”
见他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中原一点红松了一口气,依言躺下。
伤口确实很痛,但自己已经习惯了。
雨一直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花渐浓几乎一.夜未睡,这对于一个早睡早起的人已经是很难得。
他微眯起双眼,抬起下巴示意中原一点红往里挪一挪。
读懂他眼神的青年喉结上下滚动一番,默默地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中原一点红在床上躺了一.夜,被窝里已经被伤药的味道浸透,微凉微苦,如同走近医馆一般。
不过困倦的花渐浓也不介意,甚至还挤了挤身旁的病号:“傍晚换药,到时候喊我。”
话音刚落,他就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都没等到中原一点红的回答。
低头垂眸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花渐浓,中原一点红的心跳渐渐加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比外面的雨声还要吵。
青年低下头,身侧的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暖意,半张脸盖在被子下,只露出精致的眉眼。
客栈的床算不上大,更何况是躺了两个人,他们几乎是紧密相贴,对方身上的温度以及气息格外霸道地冲过来。
中原一点红如今很煎熬,可他又舍不得推开,只好就这么闭着眼睛强忍,宛如被烈火烹炸。
雨天很适合睡觉,光线的昏暗、雨声的哗啦,以及空气中那股混杂着泥土腥味的潮湿水汽。
花渐浓睡得很熟,至于中原一点红?他并没有注意到。
待睡醒,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雨停了。
青年闭着眼睛缓神,张口询问:“怎么没叫醒我?”
他开口后,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房间总算是有了几分人气。
身侧的黑暗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一道低哑的嗓音:“你太累了。”
中原一点红睁开眼睛,他并没有睡着。身侧躺了一个人,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药换了?”
事已至此,花渐浓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坐起身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再来这么几次,他都担心自己的作息被破坏。
“嗯。”
从小到大,中原一点红受伤的次数简直数不胜数,换药什么的比花渐浓熟练多了。
房间里太黑,花渐浓下床后摸索着走到烛台前点蜡烛。
两人眼前猛地一亮,烛光摇曳几下后总算是稳定下来,落在一旁的花渐浓脸上,并将其影子拉扯在地。
灯下看美人也算是一件雅事。
“想吃什么?”
平常都是别人这么问花渐浓,这次倒是他照顾其他人了。
花渐浓甩灭火折子,转过头看着半靠在床头的中原一点红:“……我问你话呢,看我做什么?”
太深情的话中原一点红并不会讲,每当遇见这种情况,他第一反应并不是诉说心意,而是挪开视线。
好在他这个小习惯早已被花渐浓看在眼里,如今一看到他挪开目光就知道对方是在害羞。
“哼。”
美人轻哼一声,转身往外走。不过他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背后的动静,只好停下脚步转过头:“我不走,只是去点菜。”
身手敏捷地从床上下来的中原一点红丝毫不像身受重伤的人,听到花渐浓的解释后才缓缓点头。
此人做了这么多年杀手,早已变得如霜雪如利刃,但此刻,在烛光的照耀下,居然多了些许的柔和。
花渐浓转身离开,眼中却多了笑意。
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的那番话影响,现在一看到他离开就忍不住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分离焦虑的动物。
不过……这种变化花渐浓还挺喜欢。
两人简单吃了晚饭,花渐浓和中原一点红一样吃得很清淡。等看着杀手喝下药后,他才说起自己的打算。
“薛笑人武功较薛衣人如何?”
中原一点红不假思索:“不如。”
虽然自己师父的武功很高,但相比于那位,还是在对方之下。毕竟那是被称为“血衣人”和“天下第一剑客”的薛衣人。
若是薛笑人武功比得上自己大哥,这么多年也不会这么装疯卖傻,在暗地里搞那么多小动作。
“你想让薛衣人帮忙?”
中原一点红并不认同这个想法:“此人并没有什么善心,早些年杀人如麻,更何况师父还是他的弟弟。”
薛笑人都装傻子都这么多年了,薛衣人都没有放弃对方,就算是薛笑人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他都愿意给对方摘下。
若是要让薛衣人伤害薛笑人,估计难以登天。
“用不上他帮忙。”
花渐浓打着哈欠,他托着下巴,认真打量着中原一点红,随即问出了一个对方都觉得无奈的问题:“那相较于你呢?”
“我自然比不过他。”
薛笑人出剑之快武功之高,估计两个中原一点红加起来都不敌。他尚未与师父交手,全盛状态估计也只能在对方手下撑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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