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疑惑不已时,胡铁花清了清喉咙,装作不在意地开口:“今天阿浓姑娘实在是太累了,就别喊他了。”
“那个,老臭虫,我们都不方便,还是你来吧。”
说罢,便将不远处的楚留香拽了过来。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中原一点红一言不发地离开——反正有人在,他又何必守在那里。
“堂堂天下第一杀手,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发呆,就不怕保不住性命?”
熟悉的声音将中原一点红的思绪从昨晚拉回现在,他回过神抬眼看过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些许烦躁。
“凭你?”
花渐浓的笑凝固在脸上,横眉冷竖。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非但没有杀气,反倒是让人口干舌燥。
黑衣杀手的视线再次落在他眼角,浅色的眼影将他的眼睛衬托得更加明亮,像是一泓清泉。
而此时,这双明亮的眼眸中正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你又……”
花渐浓搞不懂,中原一点红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发呆两三次。
难道是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
青年抬起手,想要去触碰面前的黑衣杀手。
却被躲开。
中原一点红一言不发地绕过他,冷淡的样子仿佛自己欠了对方一百万似的。
望着那道劲瘦挺拔的背影,留在原地的美人气笑,转过身抓起一把沙子抛过去。
黄沙在被丢出的一瞬间四散,根本威胁不到离开的杀手。
这一幕被刚出来的楚留香瞥见,抬手摸着鼻子:“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用的很好,说明花渐浓和中原一点红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之前一直都是中原一点红对花渐浓的所作所为无可奈何,如今居然身份调换。
“好些了吗?”
没等花渐浓回答,楚留香就再次开口问道。
“嗯?”
“水土不服。”
见花渐浓面露疑惑,白衣男子走到他面前,低下头:“还难受吗?”
早起的淡淡寒意随着太阳升起消散得无影无踪,金灿灿的阳光洒下,全部落在楚留香脸上。他身上那件白衣镀上一层金光,更不用提那张英俊潇洒的脸了。
“好多了。”
花渐浓露出一抹浅笑,丝毫不见昨天的阴阳怪气。
看来已经不生气了。
将青年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的楚留香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总算消失。
“今天就能离开。”
哪怕亲耳听到对方说没事,他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花渐浓能够感受到楚留香传递过来的关心,为此,他垂在身侧的手绕着腰间系带:“嗯,对了。”
“昨晚多谢了。”
“朋友之间说什么谢谢?”
楚留香摆摆手,开玩笑道:“不如回去之后请我喝酒好了。”
“我可不会喝酒。”
“你喝茶。”
楚留香忍不住笑意,眼眸都弯了起来。
这人……
花渐浓移开视线,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
石观音的那些弟子武功只是尚可,还算不错的只有长孙红。但她对上楚留香这些在江湖上闻名已久的人,不出十招就要落败。
至于她们这些人究竟怎么处置,花渐浓并没有过多询问。他主张来这里也只是不放心那些药。
等众人好不容易出了沙漠,苏蓉蓉三人准备歇一晚就回船上。而胡铁花因为那个追了多年的人喜欢上自己,一回来就要立刻离开兰州。
宫九更不必说了,对方似乎在谋划着一件大事。
不过,他临走之后特意单独见了花渐浓一面,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他离开时脸上的表情看着不是很开心。
中原一点红也想走,但身上的伤没好全,隐隐有发炎的趋势,被花渐浓强行留在兰州。
至于他自己和楚留香……则是遵守约定去喝酒了。
兰州有不少酒楼,但楚留香却选择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酒馆。两人刚进去时正逢日落,残阳如血,就连酒馆里都显得晦暗不明。
“一壶酒,一壶茶。”
“我这儿可不卖茶。”
“这位朋友喝不了酒,按酒的价格卖茶,不好吗?”
老板还真端上来一壶茶,茶叶普通,泡出来的茶也一般。不过花渐浓并不在乎,他也不是什么会品茶的人。
两人面对而坐,自从他们进来起,酒馆里仅有的几个人都望了过来。
一男一女,容貌气质皆是出奇得好,似画中人一般。
花渐浓落座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一缕茶香与酒馆里的酒气格格不入,和他倒是相似。
“我难得请客,你就喝这个?”
身着浅绿色衣裙的美人单手托腮,美目流转间带着浅淡的笑意。他垂眸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似乎有些想笑。
“喝酒品的不是价格。”楚留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手对着花渐浓隔空碰杯,“而是人。”
这句话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暧.昧,以至于花渐浓想笑。
难道楚留香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朋友,说这些话又怎能不让人多想?
正因如此,他才会试探性地询问对方要不要试试,却被拒绝。
花渐浓坐直身子,手肘撑在桌面,刚想开口指责对方,但转念一想:“原著里他们纯兄弟确实会说一些暧.昧的话。”
青年“呵”一声笑出来,一副无奈的模样。
“嗯?”
转眼间,楚留香一杯酒下肚。在听到突如其来的笑声后动作一顿,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令花渐浓不满的事情。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
“没什么。”
花渐浓背着光,笑起来时那双多情眼勾魂摄魄,何况还如此认真地看人。
“喝酒。”
他端起酒杯,杯中却是茶。
青年姿态慵懒,抬手碰杯的动作也漫不经心。
一声脆响,花渐浓碰完杯后已经将手收回。
短暂露出的白皙手腕转瞬即逝,仅一瞬,就将楚留香的视线吸引过去。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楚留香曾说过一句话:“美人哪里都是美的。”
这句话放到现在也一样。
花渐浓打着哈欠,碰过杯之后并没有喝。再过一会儿就到他休息的时间了,现在喝茶的话,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困顿睡意之中,他听到一句询问:“之后要去哪里?”
宫九已经回去,而被他带出汴京的人还留在兰州。
“唔……”
花渐浓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酒杯,纤纤玉指将瓷白的酒杯完全比了下去:“可能在西北逛逛吧。”
他没做任何打算,身无一物,居无定所,无论去哪里都一样吧?
一瞬间,青年身上那股懒散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淡淡的寂寥。
楚留香是一个浪子,一个浪子在某些时候总会感到寂寞。正因如此,他才能无比敏锐地察觉到花渐浓身上的变化。
他自诩了解花渐浓,但在这一刻,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酒馆里的人虽然不多,但绝对称不上寂寥。因着太阳落山,老板逐个点亮烛台。
暖黄色的烛光代替阳光将酒馆内照亮,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偶有几声叫喊将平静打破。
可坐在其中的花渐浓却是一眼不发,他低垂眼眸,纤长浓密的眼睫将那双勾人的眼遮盖。
他肤色白皙,越是昏暗的环境越显露出洁白。此时面露几分忧愁,让人忍不住多多关怀。
“喝完了?”
还没等楚留香开口关心,花渐浓就已经将刚才的情绪收敛,再次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
“嗯。”
按照楚留香的酒量,这一壶酒根本不算什么。他看着面前的青年,第一次浅尝辄止。
“走吧。”
白衣男子起身,上来的一壶酒他已经喝完,而那壶茶只倒出一杯。
闻言,花渐浓也跟着起身,浅绿色的裙角擦过楚留香身上的白衣,不免沾染上几分酒气。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漫天繁星。兰州城的天黑得慢,尽管如此,两人离开时也已经一片漆黑。
街上没有几家店还亮着灯,漆黑的街上,两人并肩而行。
花渐浓沉默着,身侧人的存在感极强,身上那股郁金花香也格外有攻击性。
只是站在楚留香身边,第一感觉便是安全。
那种成熟的韵味是很难伪装出来的,是经年沉淀的,是阅历,是经验。
“要去边城看看吗?是和兰州不一样的感觉。”
“嗯?”
说实话,花渐浓其实并没有考虑过接下来和楚留香一起。他没想到居然是对方先开口询问,不是浪子吗?居然会找同伴了?
大概是他眼中的疑惑太明显,正侧目等着他回答的楚留香抬手摸了下鼻子:“你若是准备在某个地方久住,我们到时候再分开。”
楚留香没想那么多,现在花渐浓四处漂泊,他也是如此。接下来同行似乎也没什么问题,若是不顺路了直接分开就行。
能够朋友遍布天下,此人也有自己的见解。
在江湖上分别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楚留香已经习惯了。
“随便。”
望着繁星下的白衣男子,花渐浓挪开视线,慢吞吞地回答。
“不过……”
他话音一转:“我对朋友的要求很高。”
这一点楚留香早就知道,白衣男子突然笑了起来。
他手中捏着一把折扇,在听到花渐浓的话后“唰”地一声展开扇子轻摇。
阵阵微风吹向花渐浓,将他散落在脸侧的发丝吹动,引起阵阵痒意。
“放心。”
白衣青年勾起唇角,魅力四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花渐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是个浪子,可这人实际上很有钱,不然也不会给出那么多银票。
估计楚留香名下的庄子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就连他用来发预告信的信笺都是名贵无比的。
“那还差不多。”
花渐浓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彻底将心里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放弃。
算了算了,既然楚留香接受不了,他还是换个目标吧。
不然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古代,他可没太多的乐子。总不能每次都是嘴上调.戏人吧?太无聊了。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花渐浓在这种事情上可谓是白纸一张。
从沙漠回来后,几人除了胡铁花之外都住在姬冰雁府上。对方是兰州首富,宅院占地极广,从刚入门时就能看出来。
花渐浓和楚留香从酒馆回来之后就回了房间,只不过,青年回的不是自己的房间。
“笃笃。”
两声不慌不忙的敲门声打破寂静的夜,屋子里同样寂静无声,在听到敲门声后没有任何反应。
站在门外的绿裙美人双臂环抱:“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抬手摁在门上:“你若是不开门,我就直接闯进去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屋子顿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
“吱呀——”
紧闭的房门打开,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有事?”
中原一点红甚至没披外衫,只穿了一件寝衣。单薄的衣衫遮不住有料的身材,这种似透非透更让人浮想联翩。
“哇哦!”
花渐浓的视线下滑,落在对方腹部。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已经能表达出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绿眸杀手脸一黑,抬手就准备关门。
见状,花渐浓先是伸出手卡在门中间,随即步伐一转,整个人都挤了进去。
“你!”
中原一点红看着硬闯进自己房间的人,冷着脸:“早知道就直接关门夹死她。”
青年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花渐浓并不知晓。他一进来就自觉找了个地方坐下,翘起腿来:“换药了吗?”
“……”
“看来是没换。”
他缓缓点头,随着动作,发髻间的步摇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脱吧。”
中原一点红在听到这句话后甚至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翘腿而坐的美人。
“我替你上药。”
花渐浓双臂环抱,食指轻轻点着唇下那颗痣,眉眼弯弯,看样子对接下来的一幕很是期待。
“不用。”
中原一点红拒绝。
他垂眸看着花渐浓:“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嗯哼。”
青年站起身,步步紧逼:“我是在关心你啊,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你肯定不会让别人帮你上药,我就来了。”
“朋友?”
谁曾想,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中原一点红停下后退的脚步,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对啊。”
花渐浓大惊失色:“你该不会没把我当朋友吧?那我们相识以来的这些天算什么?”
“没有。”
中原一点红冷言冷语,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没有”指的是没有这个意思,还是没有把对方当做朋友。
“你好狠的心!”
花渐浓瞪着眼前只穿了一件寝衣的杀手,抬起手来甚至想动手。
他在不动用技能的情况下自然奈何不了中原一点红,对方只是轻微抬手就拦下他的进攻。
本就是在开玩笑的青年动作一顿,一边试图把胳膊抽回来,一边说道:“你总是在受伤,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当心你老了……”
眼看这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中原一点红直接将人推到床边。
“你干什么?”
花渐浓在没抽出胳膊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不过,他也没抗拒,只是顺从着对方的力道在床边坐下。
昏暗的房间内,两人一坐一站。站着的杀手正握着美人的手腕,一掌尽握,不留空隙。
而坐在床边的绿裙美人突然勾唇一笑,眼眸水润深情。
“不是要上药?”
或是妥协,又或是心怀不轨,中原一点红抬手解开上衣,在花渐浓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脱去上衣。
单薄的上衣褪.去,杀手结实有力肌肉明显的上身显露出来。
中原一点红的脸本就苍白,但没想到他的身体更白,毫无血色,像是纸人一般。
胸肌隆起,视线下滑,腹肌分明,却不夸张。除此之外,上面新伤旧疤纵横,非但没有破坏美感,甚至显得更加诱.惑。
花渐浓喉结上下微动,眼睛毫不遮掩地上下挪动,甚至还想继续向下。
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单手盖住他的脸。
“上药。”
中原一点红的伤在背后,胸.前的伤他已经处理过了。
赤.裸着上身的杀手拿过一旁的伤药放在花渐浓手中,另一只盖在对方脸上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呼吸时的温热,已经对方眨眼时眼睫的轻扫。
他松开手,这才发现两人现在的距离极近。
花渐浓轻咳一声,虽然房间里没点灯,但离得这么近,也足以他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
甚至,由于高度的差别,他一抬眼就能看到中原一点红结实劲瘦有力的腹部。
如此近的距离,他都能在呼吸时感受到上面散发出来的热气。
明明是最先提出这件事情的人,但现在,最先挪开视线的却也是他。
和那些刻意练出来的肌肉不同,中原一点红明显是从一次次实际任务中锻炼出来的。
苍白的肌肤覆盖着结实有力的肌肉,让人眼睛都看直了。
果然,人就是要看这些才有力气啊。
绿裙美人轻咳一声,撇过头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等中原一点红依言坐下后,他打开伤药望向对方的背部。
他从未觉得一个男性的后背这么有张力,宽肩窄腰,上面的伤口为其平添了几分性.感。
“你是不是沐浴了?”
身后的人语气略沉,似乎对眼前看到的一幕不满意。
中原一点红没回答。
花渐浓看着面前明显裂开且有发炎趋势的伤口,面无表情地抬手在上面摁了一下。
猩红的血迹顿时从泛白的伤口渗出,将他圆润白皙的指尖染红。
痛感传来,中原一点红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指责都没有,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和他结实的背不同,花渐浓的指尖是柔软的,落在身上时,最先带来的不是痛,而是痒。
这只手并不适合握剑,剑太冷硬。
中原一点红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手背上青筋鼓起——并不是因为伤口在痛。
“已经过了我休息的时间了。”
身后的人靠近,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伴着靠近时的感觉以及体温,一并影响着绿眸杀手。
“嗯。”
“嗯?”
“你要留下?”
听到中原一点红的询问时,花渐浓刚将药涂完。
他指尖还沾着膏药,浓郁的清凉药香在周围不断蔓延。
“你想让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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