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阴湿小狗会变成变态疯狗的吗(德万)

宋钰孚唇角难以克制地扯起抹无语的笑，微微抽动了下。
病得轻的和病得重的玩得还挺好。
他退出聊天，到亮着红点的好友验证信息里，一条条处理。
【00：21/江殊茉：哥哥？】
【00：34/江殊茉：哥哥的手机现在在别人手里？】
【00：50/江殊茉：封先生，你这样处理哥哥的东西，不道德。】
下一个，是邢重山。
【00：07/邢重山：钰孚？】
【00：59/邢重山：我……我可以不出现在明面上，每个月能定期加回我一次吗，你在官方……还有生活上，或许有用的到我的地方。】
【01：23/邢重山：不加……也没事，你别为难。枫林国际那边的房子是给你留的，密码锁是你生日，还有银行卡，一直是以前的那个，密码也是你生日，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打到里面，副卡之前留给你了，但一直没看见你用……】
【01：24/邢重山：孩子需要上户口，可以落在我这里，上幼儿园小学会方便些，你如果不想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帮忙办到他那里，留着我……总归有用的，半年……加我一次好吗，钰孚。】
宋钰孚：“……”怎么感觉邢重山说话怪怪的。
【03：00/宿裴泽：。……】
宋钰孚盯着宿裴泽的那条信息，嗯……看不懂。
下面一条是早上七点发的，【宿裴泽：孩子不骑大马了吗。】
宋钰孚：“……”可能……不了吧。
他手指轻点了几下，把所有申请好友的验证消息都按了通过。
然后下拉通知栏，就看到了他妈打过来的电话，45个。
“是出什么事了吗？”宋钰孚蹙眉，脸上当即浮现出担忧，刚要点回拨，妈妈的电话就心有灵犀似的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妈，你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的女人劈头盖脸地骂道：“宋钰孚，你怎么才开机？小景现在在医院又生病又吐血的，你个当表哥的在干什么？”
“和野男人上床乱搞搞到现在？你都不知道羞耻的吗……”

第146章 念头
宋钰孚听到一半，电话就被过来的封聿棠接手拿了过去，他面色阴沉地纠正道，“不是野男人，也没有乱搞……到现在。”
“伯母，你刚才的话很过分。”封聿棠咬齿忍了忍，压着心底的那股火，语气严肃地试图沟通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又是你。”电话那头的女人认出了封聿棠的声音，没好气地打断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管教孩子关你什么事，一个他勾搭上床的野男人也好意思插嘴。”
妈的。封聿棠气极反笑，心底里低骂了句，他要真是宋钰孚勾搭上床的还好了。
“咳咳……”电话里传来了阵细小的吐声，就听女人立刻紧张地关心询问起来，“哎呀小景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话音刚落，她语气生硬道，“我告诉你宋钰孚，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赶紧过来医院看小景……”
“呵，小景。”气极的封聿棠冷笑出声，嘴里骂道，“去他妈的小景，伯母，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宋虞景吗？”
“你……”女人话音一顿，慌里慌气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孩子当然是我的宋钰孚，少在这挑拨离间我们母子俩的关系，你让宋钰孚过来接电话……”
接个屁。封聿棠没听完就直接挂断电话，呵，宋虞景，待会就去弄死。
沉沉的灰眸对上宋钰孚投过来的视线，忽地顿了下，意识到什么。
“我……刚刚电话里对你母亲，很没有礼貌。”封聿棠蹙皱着眉，气没消地垂俯下头颈，把脸凑到宋钰孚跟前，闷声说道，“打吧，之后我会和她好好道歉。”
他抓过宋钰孚的手放到该扇打的脸上，装作无意地眯眸咬舔了下他的指尖，嘴里一本正经地说道，“但你要清楚，就算她是你的母亲，也不该那样说你，宋钰孚。”
宋钰孚蹙眉偏颈睨着封聿棠，这人……是怎么做到一边冷沉着脸快要杀人，一边又乖顺地讨打，然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偷舔他的手指。
精神分裂一样。
而且，还不要脸。
宋钰孚盯着自己被嘬出了“啵”声的手指，眸光冷下来，抽出手，用封聿棠的脸当抹布，擦了擦指尖上沾到的涎水。
他的视线落到结束通话的手机上，闪过些许不解，他妈刚才的话里直白地露出了对他的……恶意。
为什么……
手机一震，屏幕弹出信息：【小孚，妈妈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妈妈就是一直联系不上你太担心才一时着急了。】
【你也知道妈妈这么多年有多不容易，为了争取你的抚养权，给了你爸一家那么多钱，把你接到身边后，又一个人照顾你，省吃俭用地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上学……】
宋钰孚眸子垂了垂，他五岁左右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父亲是责任方，脾气暴躁、出轨、游手好闲不上进……
尽管母亲努力争取他的抚养权，但最后他还是被法院被判给了父亲。
离婚后，母亲还是会经常去看他，偶尔也会接他到租的房子里一起住。
父亲一家知道母亲放心不下他，也知道把他握在手里的好处，所以总是以他上不起学、吃不饱饭来向母亲哭穷，并索要抚养费。
母亲担心他被父亲虐待，即使自己吃的不好，也每次都会想办法给钱，并且尽量多给些。
一次两次……甚至后来的每一次都得逞了，父亲一家开始越来越变本加厉，就像是个根本填不满的窟窿一样，所以在他八九岁的时候，母亲去了发展更好的外地打工，回来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
那个时候的小孩子几乎都没有手机，他和母亲的通信完全掌握在父亲手里，每次估计又少不了给钱。
直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母亲给了父亲一家一笔钱数目不小的“买断费”，才终于把他带在身边。
但母亲那个时候身体不太好，而且好像很忙，没办法照顾他，他就被送进了寄宿学校，偶尔才会回一趟家，一直到考上大学，去了外省读书。
手机又震了两下：【你别听那个男人乱说，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永远爱你。】
【所以听话，快点到医院这边来好吗？妈妈也好久没见你了，你之前不是也经常生病吗，过来医院的时候顺便做下检查。】
宋钰孚看着信息，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就是七岁那场捉迷藏游戏后进入的世界。
那里除了有很多奇怪的“人类”，还有他的妈妈。
一个与当时年龄不符，差不多三十四五岁……的妈妈。
为什么是……三十四五岁。
宋钰孚眸子忽地停住，一个怪异且糟糕的想法正在他的脑中生出……
封聿棠的灰眸一眨不眨地盯望着宋钰孚，那张表情寡淡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喜怒，像是在想着什么。
葱白纤细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擦触着他的耳后骨、太阳穴……封聿棠压着声低喘了下，眸瞳浆糊似的散成了一摊，像猫科动物般舒适地半眯了起来，怎么这么会摸……
是想等他到失智边缘……再突然用力打他吗？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坏……
封聿棠想着，身子轻颤了下，他“咕噜”一声，克制地滚了下喉，但不听话的尾巴却一晃一晃地要往宋钰孚那边伸去，像是想去和他玩。
封聿棠眸色深深地下睨盯着，在尾巴马上就要蹭到宋钰孚时，粗鲁地伸手把它扯抓了回来，心里骂着：脏东西，别破坏气氛……
“你在搞什么？”突然响起的质询冷声，令心虚的封聿棠抓着尾巴的手猛地一紧，受惊的灰色瞳仁当即一下被撞散融化，变成摊水一样的灰色液态物。
他混混沌沌地抬看向宋钰孚，紧绷的身体轻抖着，灰眸里出现了某种黏糊的不明情愫。
宋钰孚轻蹙了下眉，他怎么突然这样了？像是坏掉了一样。
他想了想，试着打了封聿棠一巴掌。
听到巴掌声的宋二狗条件反射地一下坐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错惹错惹，爸爸我错惹……”
但看了眼前的场景，他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小声地吐槽道，“又来了又来了，一大早上的就开洗啦，大爸爸都玩了一晚上，还玩不够……”
哼，还以为他被丢到空调外机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愚蠢偷吃的大人。
宋二狗把自己死死埋在被子里，才敢流泪骂道，“呜呜呜我好恨，真的好恨！不顾人死活的（狗）情侣……呜呜外面好黑，风好大，空调外机好晃好响……”

十一点，官方医院。
“小孚，你可算来了……”沈燕芬挂着假笑的脸一顿，有些防备地扫了眼宋钰孚身旁戴着口罩帽子的封聿棠，继续道，“咱们先去做检查……”
宋钰孚看着好久没见的“母亲”，心里的那个预感愈发强烈，“不去看看宋虞景吗？”
“啊也行……就是你表弟刚睡，别吵醒了他。”沈燕芬被看得有些莫名心慌，她尴尬笑笑，往前走，嘴里自顾自地替宋钰孚谅解道，“小孚，你和小景当年的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太凶，你说是不是……”
宋钰孚放慢脚步，低声朝封聿棠问道，“她在你的眼里是什么样子？”
封聿棠看了眼宋钰孚，照实描述道，“一个五十多快六十岁的女人，脸上的肉很饱满，眼睛不大，像是有老花所以总眯着，鼻梁有些趴……”
他说着，皱起眉，眸子逐渐泛出寒意，“和你长得不像，但和宋虞景很像。”
封聿棠想到什么，看向宋钰孚，“你眼里看到的……”
“嗯，我看到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宋钰孚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更是平淡，他看到的，是他母亲的模样。
原来从头到尾，这个人就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的大姨，宋虞景的母亲。
披着他母亲的皮，挥霍着他对他母亲的爱意。
“我知道了。”封聿棠安慰似的吻了吻宋钰孚的耳朵，轻声道，“我去弄死他们，你别沾上这件事。”
宋钰孚没说话，算是默认。
在封聿棠进病房前，道，“留口气，我有话要问。”
“好。”
宋钰孚在病房外面观察了下四周，才进去。
走进屋内时，宋虞景的腿已经被封聿棠敲断，趴在地上，下巴被弄断脱臼，脸上扇了几巴掌。
他的母亲沈燕芬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两眼直翻，嘴里塞了个玻璃杯，手脚都被绑住。
宋钰孚忽地笑了下，这一幕确实有种他和封聿棠是什么恶人夫夫的感觉。
他看了看哭得鼻涕眼泪失禁混了一脸，却仍充满怨毒望着他的宋虞景，拿起桌上削了一半苹果的水果刀，走近。
俯身割破了他的手腕，不偏不倚，就是动脉的位置。
宋钰孚看着血从漂亮整洁的刀口流出，问道，“2018年6月14日15点42分，我是给你替死了吗，宋虞景。”
替死……封聿棠听闻蹙了下眉。
宋虞景看着宋钰孚的瞳孔忽地缩了下，像是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蠢货。”宋钰孚冷哧了声，话音继续，“这个人，是主动找上门的？”
宋虞景一下呆怔住，眼里是明显的不可置信。
宋钰孚冷眼睨着，踩住宋虞景不断往外流血的手腕，用力碾着，作弄道，“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话。”
“呜呜……”宋虞景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哭叫着，手慌乱地去推着宋钰孚的腿，但还没碰到，就被封聿棠踩住了小臂，“你脏，别乱碰。”
“砰，砰砰。”另一边地上的沈燕芬用脑袋磕发出了声音，像是有话要说。
宋钰孚朝她走过去，告诫似的盯着她看了片刻，把玻璃杯拿了出来，坐到桌旁，“谁让你假扮我的母亲？”
嘴里一松，沈燕芬想都没细想连忙回答道，“他……他说小景那天有死劫，只有把你的命格换了才能让他活着……”
“听清我的问题。”宋钰孚语气淡淡，但声音却透着寒意。
沈燕芬停声，后反应过来道，“是……是一个当官的年轻男人，二十五六岁，身后还跟着两个部队里出来的。”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宋虞景，“你……你叫他把脚拿开，小景本来就生病……”
“少说废话。”宋钰孚冷声道，“原因。”
沈燕芬被噎了一下，“他……他没明说……他就说你知道你妈死了，会变得不可控，叫我假扮……说用了什么催眠还是什么的，你就能认为我是你妈。”
不可控、当官、部队、能力……听起来像是官方这一类的人。
宋钰孚垂下眸，声音有些发哑道，“我的母亲，是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吗？”
“是……刚把你接回来不到一年，那个当官的也是那个时候来的……肯定是他们害死了你妈。”沈燕芬边说边推卸责任道，“你妈当时参加了什么政府性的试药，说试满几期给十万块，你以为你妈怎么有钱给你爸的……”
宋钰孚合了合眸，心烦地打断，“没有尸体？”
“没……没有。”沈燕芬摇了摇都是血的头，“他们说你妈的尸体出现了什么传染病，已经被火化处理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把手拧动的声音。
沈燕芬立刻壮起胆子，大喊道，“救命！杀人了！快救救小景！”
封聿棠从宋钰孚手里拿过刚才那把水果刀，割断了她的喉咙，然后擦掉指纹握在了自己手里。
“嘭！”门被外面的人一下撞开。
是周舸毅，一同进来的还有巡楼的三名警卫。
“封聿棠！是通缉犯封聿棠！”警卫的声音一抖，连忙按动对讲，向上级汇报，“发现S级恶性通缉犯封聿棠，出现在官方二区第三分区医院，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周舸毅看了眼宋钰孚，连忙朝封聿棠开枪射击，“砰砰砰！”
封聿棠避开子弹，蹙了下眉，抬手把宋钰孚也拉到了自己这边。
“咻——”就见一颗子弹正擦着宋钰孚刚才的位置射了过去。
他眸色发冷地盯着周舸毅，骂道，“你们官方是瞎吗？人都瞄不准。”
说着，封聿棠手里的匕首不紧不慢地抵在了宋钰孚的颈上，“放下枪，不然……我就弄死这个来探病的漂亮美人。”

“你们比我这个二区的来的还快。”
骑着小电驴紧赶慢赶的二区负责人黄大发，趁着电梯关合的最后一秒，挤进了已经有几个区的负责人在上行的电梯中。
他们并不是接到警卫的上报来的，早半个小时前上面就发了指令，说11：20分，封聿棠将会在出现二区第三分区医院出现。
三区负责人祁应知扫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骑人武来的，能不比骑小电驴的快吗？”
随着电梯门打开，几人朝病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被封聿棠挟持的宋钰孚。
五区负责人一眼认出，“哟，这不是那149吗？”
“现在是56了，你家没网吗？”祁应知不咸不淡地接了句，“而且人家有名字。”
黄大发看了眼受害的五区负责人轻“啧”了下，摇头道，“阴阳怪调是你们祁家人的特产吗？”
祁应知冷“呵”了声，“别把我和那给人刷了十几天生存时限的恋爱脑蠢侄子放在一起比，恨不得别人给他个笑脸，就把全副身家都给人家。”
嘴里没有半分收敛地继续道，“黄大发，有功夫管别人不如把你那破名改改，长着一张男模脸，名起得跟个暴发户土大款似的。”
他视线打量着宋钰孚，真人比直播链接里还要漂亮，不怪他那侄子会犯蠢。
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漂亮的美人被杀人不眨眼的恶性通缉犯挟持，威胁，吓得惊慌失措，双眼通红哭得身子一颤一颤地求救……
正想着，就被黄大发外放大喇叭声打断了，“封聿棠，我们已经放下枪了，但你已经被我们包围，逃不掉的，所以不要伤害人质，赶快把人放了……”
“大美人，你好香啊，是甜的。”封聿棠埋在宋钰孚的颈窝半眯着眸吸嗅，挑衅地望着门外的几区负责人，“怎么办呢，我现在不想放了，想把他带回十四区……做老婆。”
“……”谢谢，但不用了。
宋钰孚的颈后落下了几个很轻很慢的吻，像是在安抚，就听封聿棠低声问了句，“妈妈的事……还好吗？”
封聿棠想了想，补充道，“我会陪着你。”
这样干巴巴的安慰……或许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他是宋钰孚承认的爱人，现在还能拥抱宋钰孚。
但他不是，他是宋钰孚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