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是想多了?
也是,顾临渊不可能会是那个跟踪他的人。
“学长,这个青提没籽,你应该喜欢。”
顾临渊像是热情好客的主人一样,给他点开电视,“你看会电影,我很快就好。”
沈叙白的心情别提多微妙了。
这种类似照顾小朋友的架势让他回到了昨天晚上。
顾临渊不犯浑不发疯的时候,竟然还蛮会照顾人。
电视里的声音吵闹,空调发出轻微的转动声,赶走夏日的燥热。
沈叙白捻了一颗青提放进嘴里。
还挺甜。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见顾临渊在厨房里来回忙碌的身影。
他明明穿着一身宽松睡衣,却愣是穿出了几分随时能登台走秀的矜贵感,偏此刻围着厨房的烟火气转,那份精致与琐碎间的反差,突兀又奇异地和谐。
顾临渊身上似乎总藏着这样强烈的反差。
他背影宽阔挺拔,有那么几次被他圈进怀里时,竟莫名能尝到一丝微妙的安全感。
而此刻看着他在灶台前打转的样子,连带着空气里都飘起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暖意。
“家”这个词,对他来说早已是遥远的陌生概念。
可此刻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饭菜香,看着那个在烟火中晃动的身影,心底却浮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
沈叙白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是个浑身带着危险气息的人,怎么会让人滋生出这样安稳的错觉呢?
沈叙白想不通,也不敢再去想,索性起身靠近厨房,“需要帮忙吗?”
顾临渊正在切姜丝,沈叙白虽然不懂做饭,但看得出来顾临渊的刀功不错,不像是临时抱佛脚,而且这人边做饭还会边收拾灶台,看起来一点不乱反而有序。
他回头说话,手却没停,“不用,学长等着吃就好了。”
沈叙白看得直皱眉,“你小心一点。”
顾临渊闻言放下刀,两步上前,脸上是明晃晃的愉悦,“学长,你关心我啊。”
“我只是怕你切到手。”
“所以还是关心的对吗?”
沈叙白无言以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促狭的笑声。
他将笑声屏蔽,却在片刻后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不过一个小时,三菜一汤便做好了。
清蒸石斑,小炒黄牛肉,排骨玉米汤,再加一个白灼生菜,均是色香俱全。
沈叙白有些叹为观止,“你在哪学的?”
“国外上学的时候,实在吃不惯,只能自己做。”
一般这种时候不是带个厨师过去吗?
沈叙白又想到他去打黑拳,又自残的,识趣的没说话。
不过顾临渊显然没什么顾虑,还在侃侃而谈,“刚开始的时候跟着视频学,上面说多少克盐多少酱油都按比例,最后发现很难吃,后来我慢慢练,熟能生巧后都看感觉了。”
沈叙白不会做饭,对于自己未涉足的领域,真心夸张道,“很厉害。”
顾临渊被夸高兴了,连连给他夹菜。
“学长,好吃吗?”
鱼很嫩,排骨汤清爽中带一点甜,生菜也很脆,牛肉很辣很下饭,是他的口味。
“不知道的以为你去新东方进修了。”
这个夸赞其实很平常,但从沈叙白口中说出来就很有趣。
顾临渊闷头笑,“学长,你还会开玩笑呢。”
沈叙白有些无语,“我又不是机器人。”
虽然都说他性子冷淡,但只是有些冷淡好吗!
又不是不食五谷,该知道的他还是知道,要不然听不懂客户说话怎么沟通。
“嗯,学长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
仙女一词将沈叙白呛得脸色通红。
他接过顾临渊抽的纸巾擦了擦嘴,眼尾发红得瞪他,“你神经病啊。”
顾临渊给他挑鱼肚子上最嫩的地方,脸上是促狭的笑意,“学长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沈叙白瞪了一会发现有点拿他没办法,没忍住也笑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我来洗碗吧。”
顾临渊一口拒绝,“学长不用做这些事。”
沈叙白吃了一顿白食,什么忙也没帮,实在觉得过意不去,“还是我来吧,我很会洗碗。”
一个洁癖的人说自己很会洗碗。
顾临渊想笑,直接将他推出去,“学长,你就安心坐着看电视。”
“你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顾临渊适时放手,转身进了厨房收拾。
沈叙白一时还真有些坐不住,又不好意思吃完就走,只能胡乱看着电视发呆。
厨房的水声停了,顾临渊也出来了。
“学长,去打网球吗?”
顾临渊见他想要拒绝,忙说,“就砚之、苏辰他们。”
沈叙白其实也收到信息了,本来不太想去,但下午的确没什么事,昨晚和今天睡了很久,运动一下也好。
但现在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你先把这个签了。”
“学长,我还以为你忘了。”
顾临渊噙着一抹笑,吊儿郎当的拿起笔,看都没看,直接签上大名。
沈叙白终于签下这个大单,心情很好的同意了打网球的事。
回房换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事,顾临渊怎么不问他会不会打?而是直接问他去不去打。
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一抹怪异涌上心头。
路上,沈叙白状无意提起这事,“你怎么知道我会打网球。”
“不会吗?”
顾临渊像是得到了什么意外之喜,“那正好啊,我可以单人教学。”
沈叙白讷讷收回目光。
顾临渊盯着前方的车流眯了下眼,学长很聪明,越来越有意思了。
几人顺利在体馆碰面。
“沈哥,你和顾少一起过来的?”
“嗯,他也住在那个小区。”
苏辰哇哦了一声,兴奋地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沈叙白捏了捏背包,“我先去换衣服。”
顾临渊紧随其后。
苏辰激动地捏住陈砚之的胳膊,“你看见了没,顾少的嘴唇是被人咬的吧!”
陈砚之瞧着他激动的模样,很是费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别人的感情状况?”
“你磕过CP吗?”
“什么?”
苏辰一脸我们果然有代沟的表情,“老古板,跟你说不明白。”
他也不管陈砚之的脸色有多难看,拿出手机就跟秦宇泽啪啪打字。
跟他就说得明白了。
顾临渊换好衣服便倚在门口等,白色速干服配黑色短裤衬得身形挺拔,额间一根黑色发带,脚下一双火红色网球鞋,活脱脱一个清爽亮眼的青春男大。
沈叙白刚推开门,就见有个女生正红着脸跟顾临渊搭话要联系方式。
顾临渊余光瞥见他,不知跟女生低声说了句什么,女生立刻转头望过来,脸上神情瞬间变得复杂。
像是失望的同时又有些兴奋。
沈叙白只当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这两种情绪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他看着顾临渊抬脚向他走来,有种微妙的恍惚。
原来顾临渊也不过23岁,这样打扮倒真有种少年气息。
顾临渊的目光牢牢钉在他身上,移不开眼,“学长,你好帅。”
沈叙白有来有回,“你也帅。”
一个身形清瘦如月下寒松,自带疏离清冷气场。
一个身高腿长似骄阳烈风,浑身荷尔蒙挡都挡不住。
两人并肩往外走时,走廊里的目光几乎全被吸了过去,但两人都是被注视惯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依旧步履从容,仿佛周遭的视线不过是寻常微风。
陈砚之:“四个人,双打吗?”
“学长觉得呢。”
“我都可以。”
顾临渊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那我和学长一组吧,学长你攻还是防?”
“防吧。”
沈叙白病刚好,也不想太过费力。
“陈燕子,我拖住沈哥,你加油啊,输了的今晚请吃饭。”
苏辰今天穿了一身嫩黄色,将本就秀气的脸蛋衬得更加嫩了,他笑着说话的时候,热情洋溢,像暖乎乎的小太阳。
陈砚之看着他,免不了受到几分感染,脸上浮现一抹柔情。
“嗯,小心点。”
顾临渊打球很激进,属于猛攻型,反观陈砚之,不急不缓,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负责网前截击的两人倒是轻松很多。
顾若骐刚到,就看见了沈叙白。
上次见面这人是穿正装,没想到平平无奇的蓝白速干服被他穿得清新脱俗,小跑挥球间,那细瘦的腰肢,逆天的长腿,无一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是有点姿色,怪不得能将萧御和顾临渊迷得无法自拔。
“各位,好巧啊。”
他这一番打岔,几人也不能装看不见,都停了下来。
在座的都认识顾若琪,关系怎么样先不谈,招呼肯定是要打的。
毕竟这些富家子弟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可以缺大德,不能失小礼。
“沈叙白,我们又见面了。”
运动会使人分泌多巴胺,从而感到愉悦,沈叙白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敛去,淡淡“嗯”了一声。
顾临渊看得刺眼,笑这么好看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很勾人吗。
顾临渊上前一步挡在沈叙白的身前,眼神骤然凌厉,“有事?”
顾若骐盯着他的嘴唇,若有似无笑了一下,“三弟,我可没跟你说话。”
说罢往旁边侧了两步,视线放在沈叙白的身上,“你打得很好,有兴趣跟我来一局吗?”
沈叙白不着痕迹地拦了顾临渊一把,眉色淡得像蒙着层薄霜,“我有点累了,怕是会扫顾先生的兴致。”
明眼人都看得清他话里话外的拒绝,态度冷淡,仿若拒人千里之外。
但偏偏顾若骐看不懂人脸色似的,又往前凑近一步,端得是风流倜傥,“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说的话。”
上次的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抢东西。”
沈叙白心头微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顾临渊随手将球拍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古怪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他上前两步,伸手替顾若骐整理起衣领,“顾若骐,你确定吗?”
顾临渊的嘴角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任谁看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睦模样。
顾若骐却只觉得那指尖触碰到颈间的凉意,哪是什么整理衣领,分明是在给他“整理遗容”。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却并不怕顾临渊动手。
反而隐隐盼着他动手。
毕竟带着伤回去,哪怕没理,也能在长辈面前占足三分委屈。
但他还挺怵顾临渊和风细雨的笑容。
应该说集团里的人都怕。
这人即使拿人开刀,也是温和地笑着,仿佛割人家大动脉的不是他一样。
顾临渊很疯,但他还就想看看对方的弱点到底在哪。
“三弟,我跟三弟妹培养一下感情而已,你也太紧张了吧。”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
苏辰眉目紧锁,戳了戳陈砚之,“你不去打个圆场?”
陈砚之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不用。”
又不是他老婆。
瞧着苏辰一副你怎么这样啊的表情,陈砚之噎了一下,试图挽回岌岌可危的形象,“他会解决的。”
“松手。”
沈叙白上前两步,将顾临渊的手带下,力道不容置疑,“既然顾先生这么想切磋,那我就陪顾先生好好玩玩。”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点冷意。
自己的事哪能劳烦学长,顾临渊心里涌上一阵挫败,“学长......”
后半句被沈叙白扫来的一切眼刀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怎么会有这种人。
明明眼神冷淡到空无一物,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让人莫名想臣服在他脚下。
顾临渊喉结发干,敛去所有情绪,乖乖后退半步,退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只低头补了句,“学长,加油。”
沈叙白没应,他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顾若骐那句带着侮辱意味的“三弟妹”,实在让他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在场众人里,只有苏辰最清楚沈叙白真正的实力,他看着对方周身悄然变化的气场,兴奋地低呼,“沈哥认真了!”
顾临渊看得眼都不眨,视线就没从沈叙白的身上下来过。
那人站在底线后,白色发带勒住汗湿的额发,眼神却比头顶的白炽光更亮,牢牢锁着对面飞来的网球。
顾若骐一记势大力沉的发球直奔内角,沈叙白脚步没动,手腕却像装了轴承般灵活转动,右手球拍精准切在球侧,擦着边线坠地,带起一道冷风。
场边立马有人低呼。
沈叙白一点没分心,专注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对方的站位,仿佛刚才那记压线球不过是随手一拨。
比分来到三比一。
顾若骐突然改变策略,一记短球吊向网前。
人人都以为这分顾若骐拿定了。
谁知沈叙白的球拍在两手间画了个轻巧的弧,稳稳落进左手。
顾若骐没想到沈叙白还会左右手交替使用。
这个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他甚至没看拍柄,只是凭着肌肉记忆调整握拍姿势,身体前倾的弧度恰到好处,顺着来球的轨迹送出一道柔和的上旋。
沈叙白率先拿下四分。
“game,沈哥。”
苏辰一个冲过去,两个来了个男人之间的拥抱。
“沈哥,你太牛逼了,这是要迷死谁啊。”
沈叙白因为赢球脸上也带着点笑,“行了,有汗。”
顾若骐自小被捧在手心,学什么才艺都有人围着叫好,早看不清自己真实的水平。
这回输了球,倒没有气急败坏,心底反倒莫名窜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好胜心。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扬声道:“你赢了。”
“既是比赛,就要有彩头,你想要什么?”
沈叙白手腕轻扬,将球拍抛回球袋,语气淡得像风,“要你离我远一点。”
顾临渊望着那个周身仿佛镀着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嘴角忍不住勾起,“帅爆了对吗。”
陈砚之点了下头。
随后接到了某人轻飘飘一眼,带着点若有似无的警告。
“......”
陈砚之懒得搭理他。
顾临渊迎上前,拉着沈叙白就往外走。
沈叙白根本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喂,放开我。”
顾若骐舔了舔犬齿,追随着沈叙白的背脊,不愧是顾临渊和萧御看上的人,真踏马带感。
刚想上前掺和一脚,就被陈砚之拦住去路。
陈家大少爷,他还是要给面子的。
另一边的沈叙白,直接被人拽到了换衣间。
顾临渊就站在他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将其罩住,像一个黑洞般侵噬着他的影子。
“你干......”
“学长,我可以亲你吗?”
——什么两个字被扼在喉咙。
沈叙白的眼睛咻地一下瞪大,似乎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这不年不节不明不白的,怎么就又扯上亲了?
昨晚解了瘾,顾临渊也不想这么激进,但他快忍不住了。
在球场上游刃有余虐人的学长太有魅力,但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了,他很不爽,他的宝贝凭什么给这么多人观看。
想发疯,想给学长打上专属他的烙印。
“我说,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男人的眼神发暗,直勾勾地盯着猎物的嘴唇,如果视线有实质的话,那么那双可怜的唇瓣已经被深重的舔吻过数百遍了。
“发什么神经!”
沈叙白一把推开他,顾临渊盯着他的眼神好像饿死鬼投胎。
就很离谱。
“不是,你为什么老是将吻......什么的挂在嘴边。”
沈叙白真的难以理解。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且不说两人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就说是,也不能老是这么亲吧。
要知道一次持续10秒的亲吻就可能交换约8000万的细菌,这种随时交换细菌唾液的行为,他真的无感且费解。
“因为太喜欢了,太喜欢学长了,所以无时无刻不想亲吻学长,靠近学长。”
沈叙白有些怔愣。
太喜欢了......
无时无刻......
顾临渊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灼热地似乎要将人盯出一个洞。
沈叙白的肌肉线条凌厉流畅,冷白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还带着剧烈运动后未散的余热,散发着无声的性感。
让人看了就口齿生津。
想咬破他的肌肤,喝他的血液,食他的血肉,永远永远融合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
“学长,同意吧。”
顾临渊像是犯了绅士病,固执地等待对方的点头。
沈叙白像是有些游离状态。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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