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老板琢磨着他肯定因为刚刚骑得太快,才发现茶棚,后反应过来口渴了,所以折回来喝茶。
茶棚老板赶紧高兴地喊着欢迎客官,去盛了一碗凉茶。结果那男子骑着马跑过去了,没在他的茶棚前停留。
茶棚老板就把茶倒回了桶里。
哒哒哒……
那年轻男子骑着马又回来了,速度比之前慢一些。
茶棚老板愣了下,还是笑着去迎接。结果对方还是没停,又从自己的跟前跑了过去。
茶棚老板懵了,这是故意玩他吗?
展昭看不过眼,起身要去帮庞元英拉住了马。
庞元英还不乐意,他来了倔劲儿,非要坚持自己停马。
重新舀了一碗凉茶的茶棚老板,听他们这对话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客官,您可别犟了,我这凉茶倒腾两回都快变成热茶了。”
白玉堂忍不住拉起嘴角,跟着轻笑一声。
展昭也忍不住笑,很尊重地询问庞元英,到底要不要自己帮忙。
“好吧,我想喝口凉茶。”庞元英认怂道。
庞元英下了马,深呼吸几口气,缓了缓在马上精神紧绷的状态。才坐到白玉堂的对面,连喝了两碗茶。
白玉堂:“先有骑马的气势,镇马。该挥鞭的时候就打,该狠狠拉缰绳的时候就拉。别不敢,更不能害怕,让马知道你怂了。”
“白兄弟说的不错,马有灵性,你若不能先用气势压住它,它会欺负你,”展昭附和道。
“我这不是怕摔吗?那么飞速骑着,要真摔出去了,多疼。你们不懂,完全不懂我的心情。”庞元英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从兜里掏出一个平安符贴在脑门上。庞元英还怕符纸掉了,用了个锦带绑在额头固定符纸。
“哈哈哈……”展昭忍住喷茶水的冲动,憋笑道,“你何非把符纸贴在脑门上?”
纵然平时冷傲的白玉堂,这时候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他还拍着桌子笑,像崩裂的冰层泻出源源不断的洪水一般。
“切,你们什么都不懂。”
庞元英不理他们,接着又喝了两碗茶水。他觉得凉茶很好喝,就把自己的水囊里也灌满了这样的凉茶。
“客官,这平安符真有用吗?”茶铺老板好奇问。
“有用啊,当然有用了。镇宅保平安防意外,还能防邪祟。”
“这么好啊。”
茶棚老板赶紧追问庞元英是从哪求来的平安符,他也想求一个。
“我们村子最近不太平,我担心真有什么邪物……”
“求什么,我这就有。给你一个。”庞元英从布袋里掏出一张平安符给了茶铺老板。
茶棚老板连连道谢,表示不收茶钱,又不太好意思的问庞元英能不能再给两张。
“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庞元英掏了半天才找出另外一张平安符,第三张怎么都找不着了。他干脆把自己脑门上的扯下来给他。
“不不不,这怎好意思要呢。”茶铺老板忙推拒。
“你留着吧。我这不过是一匹马,怎么都能制服它,还是邪祟比较可怕!”
三人随后出发,直奔紫宸观。
许是因为刚才跟茶棚老板做过保证的关系,这一次庞元英的马骑得特别好,又稳又快。
最后到紫宸观前面的时候,他使劲勒着缰绳,虽然把马刹住了,自己却飞了出去。
红影白影立刻降临,一左一右抓住了庞元英的肩膀,令他得以稳着陆。
庞元英松了口气,还好他身边还有俩人肉平安符。
三人走到道观门口时,张道士带着几名弟子笑意盈盈地来迎接。
“庞大公子,可有几天没见了,符纸又都用完了?”张道士客气地和庞元英说罢,眼睛瞟向白玉堂和展昭,并最终在展昭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位——若贫道没记错的话,可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前些日子刚来过?”
展昭微微点了下头。
张道士懵了,不解地望着庞元英,似乎在问他怎么会和开封府的人走在一起。
“张道长也太孤陋寡闻了,没听说我已经被圣上御封开封府少尹的消息?”庞元英探究看他。
张道士愣了又愣,惊讶好了一会儿才缓过神儿,直摇头。
“不知道,真不知道。贫道这两天刚好闭关修炼。若早知的话,贫道定然要亲自去贵府祝贺才是。毕竟庞大公子以前可没少用钱资助我们紫宸观,贫道岂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张道士赶忙请三位进观饮茶,刚好也快到午饭时候了,张道士请三位务必留下来用饭。
“何止用饭,今晚上我们还打算住在这。我们三兄弟打算结义,便想找个正经严肃的地方见证一下。不知道长肯不肯收留?”庞元英弯着眉眼笑问。
“收留谈不上,三位能光临紫宸观,是贫道的荣幸,当然欢迎。别说一晚,十年半载都愿意。”
“那我还真想在这住十年半载了。山里就是好,幽静,能平心静气,忘了外头的烦忧。”庞元英悠悠叹道。
张道士忙追问庞元英是不是有心事。
“还不是在开封府不顺——”庞元英咳嗽了一声,瞄一眼那边展昭和白玉堂,对张道士低声道,“回头和你说,这会儿不方便。”
张道士立刻会意,先招待三人用饭,饭后吃茶毕,便带三人去了住的地方。一处坐落在紫宸观东南位置的小院,刚好三间房,中间正房和东西厢房。
“道童已然打扫干净了,三位请便。”
张道士走后,庞元英就安排房间,他住正房,东西厢便由展昭和白玉堂住。
白玉堂不意外,也不挑,直接去了西厢房。
展昭对庞元英叹:“本以为你会客气一下。”
“不会客气,反正你俩都不跟我一般见识,肯定让我先挑。我又身娇肉贵,得住好地方。”庞元英说罢就打了个哈欠,大迈步回房要睡个午觉。
展昭笑了笑,也回房了。
过了一会儿,白玉堂从自己房里出来,直奔正房,把庞元英揪起来。
“干嘛?”庞元英马上就要睡着了,被弄醒了很不开心,不满地望着白玉堂。
“忘了我们来此做什么?跟我查道观。”
“查案也得养足精神查啊。再说这大白天的,行动也不方便。”庞元英语调哀戚戚抱怨,但瞧白玉堂那双透着冷意的鹰眼,他闭嘴了。
“那道士撒谎,他早知道你在开封府做少尹的事。”
“我知道。”
当年拍《别撒谎》的时候,庞元英记得最清楚的一句台词就是‘人惊讶表情超过一秒就很可能是假惊讶’。所以刚才他对张道士说自己做开封府少尹的时候,张道士惊讶的时间已经逼近一分钟了,肯定是假的。
白玉堂盯着庞元英,眼神似乎在挖掘什么。
庞元英啪地一下,在白玉堂脑门上贴了一道符。
“吾知汝名,速速回魂,急急如律令!”
白玉堂扯下符纸,斥庞元英胡闹。
“我以为你走神了,好心的!”庞元英怕白玉堂揍他,特意强调他是真好心,可能表达的方式不对了。实则他在报仇,超讨厌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搅和他,他有起床气。
白玉堂无奈地白一眼庞元英,起身先走了出去。庞元英穿好鞋子,扯了扯衣襟,跟着出去了。
“为何不让展大哥陪你啊,让我睡觉。”庞元英又打了个哈欠,小声念叨着。
“你熟悉路,他可以么?”白玉堂给庞元英一记凌厉的眼神,顿时令庞元英老实地没动静了。
庞元英乖乖做一只领路狗,给白玉堂介绍了紫宸观各处地方的情况。
不得不承认,白玉堂选这个时间‘参观’紫宸观真是个好时候,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大概是烈日冉冉的午后,大家选择睡觉,基本上能睡的就睡了,此刻行动反而比晚上安全些。而且张道士那边就算有心防备,大概也想不到他们刚来就会立刻行动。
“这通往哪儿?”俩人走到道观后面,白玉堂看到林子里有一条小路,问庞元英。
“后山,禁地。”庞元英指了指那块已经快被杂草遮盖的石碑,上面真写着‘禁地’二字。
白玉堂立刻朝里走,庞元英赶紧追上。
白玉堂有些惊讶了,他垂下睫毛浓密的凤目,看着庞元英。
“敢去?你可没平安符了。”
“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禁地,我早就进去过。可能是因为风景不太好,堆了一些废旧的炼丹炉,张道士怕香客们瞧见丑吧,特意搞了个禁地石碑来吓人而已。”
“是么。”
白玉堂继续快步往里走,穿过林子后,果然见一处空地,铺着方形的灰石地砖,中央放着一尊一人多高的焚香鼎。东西边长杂草的地方,一共堆了十几个废旧的炼丹炉,横竖放置的都有。
“看吧,就是这样子。”庞元英道。
白玉堂踏上干净的灰石板,走到中央处的焚香鼎那里仔细看了两眼,推了两下。接着他蹲下身来,用手指敲击了两下石板,确认是否有机关,下面是否为中空。
庞元英叹白玉堂果然江湖经验丰富。
“很奇怪,后山这么荒凉的地方,摆放些废弃物,为何偏偏在此处铺了石板,放一方焚香鼎。这石板干干净净,缝隙连杂草都不曾有,可见此处经常被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