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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深咎(糠木)


两人在路口分别,斯文回到家,他一个人住,但他到家的时候,屋内灯光大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口的声音,微微偏过脸来。
那是一张不逊色于明星的脸,眼窝很深,嘴唇很薄,穿着一身手工定制西装,看过来的目光轻飘飘的,十分漫不经心。
斯文并不会生气,他知道对方就是这个性格,惊喜地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跑过去,跳到对方身上。
男人双手绕过他的腰后,非常稳当地将他拥住,目光游移在他敞开的领口间,声音微哑:“我来要和你报备?”
斯文还没回答,被对方一口叼住锁骨,轻嘶一声,“疼。”
“什么味?”男人从他身上抬起头,眉头轻轻蹙起,在他屁股上不轻地拍了下,声音淡了几分,“去洗澡。”
斯文转身往浴室走,没一会男人进来了。
身后异物感强烈,斯文不舒服地哼一声,“颜骏风!”
颜骏风没理,声音又低又哑,“你晚上和谁吃的?”
说到这个斯文就高兴了一点,“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颜骏风只是随口一问,想让他放松一点,并不是真想知道他的生活情况,毕竟他们只是炮友关系。目的达到,不再顾斯文说了什么,强硬地挤了进去。
满室春色。
《青黄时代》片场。
霍听刚拍完一场戏,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杨卷在对着他拍照,准备微博的营业图。微信跳出来一条消息,杨卷点开,和霍听说:“哥,周姐给你发消息了,催到我这来了。”
霍听闻言睁开眼。
他眼底有轻微的红血丝,脸上虽涂了粉底,还是能看出气色不佳,这是昨晚醉酒加熬夜的证明。
杨卷今早一打开他哥房间差点没被酒味冲走,然后才看到霍听光着膀子睡在沙发上。
还好现在五月天了,他哥没感冒,不然周姐能把他骂死。
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什么,他哥今天一整天心情不好,霍听又爱冷着脸,看起来就更不好惹。
但是当他打开手机,杨卷发现霍听神情变了。
霍听无视了下面一大排未读信息,眸光震动地看着置顶对话框上的红色小点。
岑林居然给他发消息了?
他以为经过昨天那一遭岑林今天不会给他发了。
霍听悬在屏幕上方的指尖微颤,点开对话框。
岑林:【(图片)】
岑林:看夕阳
是一张晚霞图,橙红的残阳坠于地平面,将入目所见全部染成了流光溢彩的金粉色,漂亮的仿佛一副油彩画。
霍听的眼神变得柔软。
一张图片,短短三个字,没有额外的表情和符号,确确实实让他阴郁了一天的心情变好了。
岑林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霍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爱他,才会让岑林有这样特殊的本领,这种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与别人的感觉并不好受,谁会喜欢自己的情绪由别人来主导?
在每一个因为岑林的谎言、不耐、敷衍而感到伤心的时刻,霍听都会怨恨这个无法不爱岑林的自己。
但他同样也承认,正是因为这样,岑林才可以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因为岑林,他才有看到希望的时刻。

岑林心想,霍听眼神还挺好,回:【朋友的相机】
他才发出去,打算去吹个头,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霍听的电话。
岑林一接起来霍听的声音就传出来了:“哪个朋友?”
和昨晚喝醉酒的霍听不同,现在的他听起来正常多了,但话语里的蛮横没有一丝减小。
“那天在宠物医院你看到的那个。”岑林好脾气地回答他。
“你们关系很好?”
“还不错。”
他说完霍听很久没有再说话,岑林看了眼仍在通话界面的手机,突然想起昨晚霍听明显有异的状态。
他或许有义务为霍听排忧解难。
“霍听。”他叫了一声。
“嗯。”
“你昨天心情不好吗?”
霍听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嗯。”
他有些意外,本来都做好被霍听嘲讽的准备了。看来这事已经让霍听烦闷到无处可说了。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这周杀青,下周要去国外参加一个综艺。”他没说另一件事。
岑林没听出来什么问题,“那挺好啊。”
“好在哪?”
“出国看看风景啊,”霍听又开始上纲上线,岑林只好绞尽脑汁回答,“人文风情什么的……”
“我不回来你很高兴吧。”霍听突然出声。
“啊?”岑林没反应过来,“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霍听回不回来对他都一样,他已经全然忘了一开始还排斥和霍听一起住。
随后,他感觉到一股低气压从话筒里传出来,坏了,岑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补救,“还是你在家好一点。”
“呵,晚了。”
霍听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岑林尝试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岑林:【我想了想,国外是没什么意思】
岑林:【你回来我高兴呢】
岑林:【你别去录综艺了,回来吧】
霍听依旧没回。
岑林捧着手机看了几十秒,越看越觉得周晔对他的担心是对的。他的每一个字都在让霍听做昏君,说不定他之前也是这样哄霍听,周晔才不喜欢他。
岑林看着发笑,没再管了,找了些摄影视频来看。
他今天的最大收获就是,他发现了被他忘记了、又幸运记起的人生热爱。
后来两天,岑林开车在市里转了一圈,越拍越有手感,每天挑两张发给霍听,当作完成任务。
霍听昨天没回他,今天回了,问他:“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岑林回:【没有呀,怎么会呢】
霍听就不理他了。
岑林笑着关了对话框。
临睡前,他刷到一个小视频,主题是夕阳落下前的最后一分钟。他在公园拍的简直不能和人家比,岑林没报希望地搜了下地址,没想到恰好是在北城下面的一个小山镇。
岑林搜了路线,发现有点麻烦。如果开霍听的车去就会方便很多,但是霍听那车一看就很贵,山里道路不平,万一给霍听磕了碰了岑林实在赔不起,于是只能做大巴去,请完斯文兜里还剩五百,应该够了。
他一早出发的,中午快十二点才到,在镇上随便买了个干面包,立马爬山去了。
不知道他之前是不是来过,越爬越觉得熟悉,特别是当他坐在一块巨石上休息往山下看的时候,总感觉这个视角他看过。
晚霞很快染红了天空,红日低悬于天穹之上,不时有行人发出震撼的呼声。
相机拍到快没电,岑林跟着最后一小撮人下山了。
镇上偏僻,只有一个三星级酒店,岑林刚到门口,听见迎面出来的情侣说有剧组在这拍戏,早就住满了。
岑林住哪都无所谓,他不睡都行,主要想找个地方充电,身上的手机和相机都没电了。
路口有家便利店,进门的时候和人撞了下,他没在意,对方却反应很大,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
“林哥!”是杨卷。
岑林惊讶:“你怎么……”他没说完,几乎是立刻想起刚才那对情侣说过的话,有剧组在这里拍戏。原来是霍听的剧组吗?这也太巧了。
门口有人要进来,岑林和杨卷走到一边,很高兴地问他:“林哥你来找我哥的吗?”
岑林琢磨着,有地方躺总比在便利店坐一夜强。
“对,”他笑道:“他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是啊。”杨卷叹口气,转而看到岑林眼神又亮起来,“不过,林哥你来就好了。”
“为什么?”岑林好奇。
“你来听哥会很高兴的,”杨卷说:“他每次收到你的消息都很高兴。”
岑林听得一愣,随后是怀疑。
就每次霍听对他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哪里是高兴的样子。
“是吗。”岑林不予置评。
杨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以为然,神情认真了几分,“是真的,林哥你在听哥那里很重要。你出事的那天,哥在医院陪了你一宿,第二天又回来赶进度,差不多两天没合眼,眼底的红血丝好几天才下去。”
对方说的和他认知里的是两个霍听,岑林并不能将他们联系起来,少见地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
酒店近在眼前,杨卷带着岑林上了楼,刷开了霍听的房间,让岑林进去了。
他把给霍听买的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问岑林有没有吃,岑林摇头,他让岑林先吃霍听的这份,他再去便利店买。
岑林累一天了,想洗个澡,刚脱完上身衣服,门叮叮响了,他心想杨卷怎么回来这么快,一扭头,和门口的霍听对上眼。
霍听明显怔住了。
他的视线缓缓往下,在岑林白皙的胸前停住片刻,单手关上门,反锁,看向岑林,“你来找我?”语调平静,一点不像杨卷形容的那样。
岑林发现霍听总是喜欢问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常常会让岑林正常的答案也变得难以说出口,让他陷入一种很奇怪的境地。
岑林避开他的视线,模糊地“嗯”了一声。
霍听一步步走近他,身上套着简单的黑t,绵软的衣料蹭过他,带来一股热而沉的气息,岑林低头一看,他手臂上的汗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来了。
好怪,这氛围是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口,有些逃避地说:“我先去洗个澡……”
霍听往身侧踏了一步,挡住他的路,岑林意外地看他。
霍听垂着眸,眼底酝酿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声音很沉,还有几分哑,“你不是不来么?”
他确实没想来。
但他无论如何是不能说这话的,岑林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正要张口,却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
头颅被迫高高仰起,霍听低下头,衔住了他的嘴唇。
这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但每一次岑林都会被吓到。
霍听唇齿疯狂咬着他的,手上力量很重,掐着他往后退,岑林脚下踉跄,几次磕碰到其他东西,最后他被霍听压在窗台上,身后是冰凉的玻璃,身前是霍听滚烫的胸膛。
霍听的味道裹挟着荷尔蒙强烈的热度,冲的他眼前发晕。
忍了好一会,岑林受不住去推霍听的胸口,霍听也顺势松开他,同时,一直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松开了,肩窝处一烫,霍听额头抵在他身上。
室内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岑林头倚着窗户,目光有些迷散地望着天花板,大口喘息着。
他起反应了。
身上的霍听一直没有动静,岑林已经缓过来,叫了他一声,没应。
他疑惑地将人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却被手下过高的温度一烫。
他摸上霍听的脸,霍听早已闭上眼,不省人事。

霍听发烧了。
岑林听杨卷说,霍听今天拍了一天雨戏,再加上前两天夜里可能冻着了,压在一起身体才罢工。
岑林低声问:“哪天夜里?”
“两天前,哥那天还喝酒了。”
“……因为要出国?”岑林很困难地吐出这句话,霍听虽然偶尔任性,但他并不认为霍听是一个因为一项不愿意的工作就闹情绪的人。而且霍听那天质问他的话,好像是因为他才不愿意出国似得,让岑林更是……莫名。
“这事说来话长,哥最近在争取一个新角色,这个组的制作和班底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对哥的发展有益,周姐非常想让哥拿到这个角色。本来哥是没机会进这个组的,人家已经选好人了,但是现在导演有意换人,去国外跑个综艺能换个和导演见面的机会,但哥不喜欢综艺,周姐又非常坚持,所以……”杨卷做了一个吵架的手势。
岑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心头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滑过,岑林注意到了,但没去深思。
杨卷说完也叹了口气,随后又往床上看了一眼,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不过我怀疑,哥心情不好还有其他原因。”
岑林等着他说。
“我听过一些传闻,哥和要被换的这位不和,我听说啊,听说,哥刚出道的时候和对方在一个公司,被这人欺负过。”杨卷回忆道:“哥好像确实不喜欢他,上次晚会,人家和他说话他都没理,被对方粉丝在微博上追着骂了好几天。”
岑林沉思着,没说话。
霍听这个性格,“霸凌”全世界才是最符合人设的,怎么会被人传出这样的话。而且霍听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岑林心里不太愿意相信霍听被人欺负。
但哪怕这么没影的事,他听着还是不舒服。
“没问题的。”
岑林蹙着眉,半晌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杨卷没反应过来。
“啥没问题。”
岑林坐在光里,脸上的所有线条都被照得很清楚,他的眼神没在笑,是杨卷没见过的样子。
他说:“霍听一定可以拿到这个角色。”
当晚,杨卷要岑林去他房间睡,他留下来照顾霍听,岑林没同意。
两米的床,睡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但岑林没睡,坐在桌前看相机里的图片,看一会给霍听擦脑门上捂出来的汗。
天快亮的时候,霍听终于退烧了,岑林累完了,将就在桌上趴了会。
日头垂直落于地面时,霍听醒了。
他知道自己昨天身体不对劲,但没想到会发烧,睡完一觉烧已经退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他撑着坐起来,猛地想到什么,手比眼睛速度更快,向身侧摸去。
冷的,床铺整洁干净,不是睡过人的样子。
所以,昨天见到的岑林只是身体出现问题而产生的幻觉。
霍听缓慢地收回手,靠在床背,他觉得自己不是很难受。
毕竟他主动提过那么多次让岑林来找他,对方都拒绝了。
不知道就这么坐了多久,身侧的手机时不时响一声,霍听像是听不见一样,一动不动。
门被人刷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手上似乎提了什么东西,塑料袋发出细碎的声音,那人停在餐桌前,把东西放上去,自然光下的轮廓非常柔软,问他:“你好点了没?”
霍听怔怔地看着他。
眼前的一切在此刻有了实感,窗外灼热的夏风,偶尔响起的虫鸣,皮肤上黏腻的汗水,以及,快要突破胸膛的心跳。
“你怎么了?”岑林走近他,手背摸上他的额头,又摸过自己的,“不烫了呀。”
他话刚说完,被人一把拉过去。
岑林被霍听完整地箍在怀里。
讲真,他已经习惯霍听突如其来的肢体动作了。
霍听的力气很大,圈住自己的身体是紧绷的,落在他耳边的鼻息有些大,霍听的情绪不对劲。
岑林想看他一眼,但是这个姿势他动不了分毫,只好用手臂同样圈住霍听的背,在他背上轻轻拍打着,问:“身体还难受呀。”
半晌,霍听点了点头。
“饿吗?要不要先吃东西,我买了粥。还是想再睡一会?你今早没起来,小卷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不用担心。”
岑林贴着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软,很柔顺地任他抱着,全然为他着想的样子,仿佛他对他来说很重要。
霍听沉湎在这样的幻觉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知道因为自己生病岑林才会对他耐心,岑林一直是这样好心的人,他的好心会吸引很多像自己这样的人,他们都想来和他争夺岑林,还好他是其中最凶残的一个。
霍听想把岑林完全占为己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忽视自己的感受,把自己放到尘埃里,任由别人踩扁他,——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岑林愿意给他机会,只要他站在那里等他。
但是岑林不愿意。
霍听拼劲全力想要到达的时候,岑林已经去往下一个地方了。
他永远不曾拥有完整的岑林,只能站在对方曾经待过的、如今已经不在的旧土上,迷惘地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所以现在,如果可以触摸眼前这么温柔的岑林多一秒,霍听将会卑劣地使出全部手段,他甚至想装病,趁对方不注意,再去洗一个冷水澡——
“霍听?”岑林叫他。
霍听被迫终止大脑里脱缰的思绪。
他干涩地“嗯”了一声。
“我说,你不然再去睡一觉吧。”
霍听不想,他不想放开他,但是岑林明显不愿意被他抱了。
他慢慢松开对方,两人面对面,霍听看进他眼底,执拗却小声:“你陪我睡。”
岑林昨天差不多一宿没睡,根本没有不愿意的选项,立马点头说好。
两人并排躺下,岑林舒爽地抻开自己,闭上眼。
旁边有一个火炉在慢慢靠近自己,岑林眼睁都不睁,迷迷糊糊道:“不给抱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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