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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恶狼养花指南(妃鱼)


时绫摸了摸它的脑袋做安抚,将它抱得更紧。
天色已晚,他本是不打算带小狗出来的,怕它受凉, 可小狗看见他要走,立马挣扎着想跟上。不过床对它来说太高, 不敢跳, 急得团团转, 站在床上呜呜直叫, 时绫心软了, 只好一起带上了。
养心殿宫门远远在望,宫人跌跌撞撞地奔来跑去,手里提着灯笼, 烛光晃得厉害, 照出一张张苍白惊慌的脸, 有人摔倒在地, 有人低声抽泣。
“快,快去传太医!”
“太医不是才进去吗?”
“哭什么哭?别挡路!”
“叫你把东西收好你倒是动手啊!”
一把椅子横倒在宫门正中,椅脚断裂, 旁边还有碎裂的瓷片、四分五裂的漆盒,里面的东西被踩得乱七八糟。
小德子连忙伸出胳膊在他身前护着,低声提醒:“公子,小心脚下,别绊着了。”
时绫轻轻点了点头,刚跨过门槛,眼前情景一变。
殿内亮得宛如青天白日,灯火高悬,宫人乌泱泱跪了一地,几乎铺满了寝殿前的空地,人人噤声,低眉垂眼。
地上一片狼藉,摔碎的茶盏、倒扣的食盒、展开的卷轴随处可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殿门紧闭,门缝里隐隐透出人声。
还未走到寝殿门前,“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撞开,一个太医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落地时还滚了几圈,发出一声惨叫,龇牙咧嘴捂着屁股。而后,门边跪着的小太监,哆哆嗦嗦上前又将其关上了。
“哎哟,哎哟……娘诶……”
钱守安快步上前蹲下急切问:“怎么回事李太医,皇上让你出来的?”
李太医躺在地上嘶嘶嘶地倒吸凉气,“哪是让我出来的,是踹的!皇上根本不让我医治,我还没来得及碰伤口,皇上就一脚直接把我踹出来了!”他低声说着,眼里还有惊魂未定。
话音落,寝殿里陡然传来一声暴喝:
“都给朕滚出去!听不懂吗?滚!”
声音嘶哑又狂躁,本嘈杂的养心殿外顷刻间也鸦雀无声,周遭寂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两个太医互相搀扶着从寝殿里出来,面色灰败,身上还有鞋印,一见到钱守安就直摇头叹气,不敢多言,躲到一旁站定。
钱守安咽了咽唾沫,转头看向时绫。
时绫抱着小狗往后缩了半步。
钱守安见他这个反应,登时急了,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脚边,死死拽着他的衣摆,“公子,您别走,求求您了,这会儿宫里除了您谁也劝不了皇上了,再这么下去,只怕、只怕要出大乱子啊!”
他说着,摘下帽子磕个响头,又忙道:“公子,奴才和小德子拼了命也会护着您,绝不让您受伤,求您了!”
跪着的宫人一个个也抬头望来,眼神里全是惶恐和恳求,像泥巴死死黏住他的脚。
时绫咬了咬唇,望向紧闭的寝殿门,纠结半晌,终还是同意了。解决了他也能睡个安稳觉。
“那……那好吧。”
钱守安感激地红了眼,连声道谢:“谢公子、谢公子!”
小德子和钱守安站在时绫身前,将时绫挡得十分严实,两人哆嗦着小心翼翼推开寝殿门,他们也怕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皇帝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做奴才的也跑不了。
门扇开的一瞬,混着血腥与檀香的凉气扑面而来。
寝殿内同样一片狼藉。砸碎的屏风歪倒在地,断裂的瓷器碎片散落四周,血迹沿着地砖蜿蜒。
时绫透过小德子和钱守安肩膀之间的缝隙看去,这一眼,把他魂都吓飞出来了。
男人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如雪眼睛却阴狠猩红,龙袍撕裂开几道长口,左边的袖子推到了肩膀上,手臂上血肉模糊,密密麻麻的长口子不断淌着血,顺着指节滴落在地。右手攥着一柄短匕首,血顺着刀锋滑下。
浑身都透着暴戾扭曲病态的压迫感,像一头濒临崩溃的猛兽,随时可能失控撕咬上来。
男人失血太多,眼前阵阵发黑,有些站不稳,却仍旧撑着。
听到开门声瞥了一眼,没细看,只看到似乎是两个太监,立马声嘶力竭怒喝:“滚!!!”
时绫:“……”
滚就滚!
以为他愿意在这待吗!
时绫气哼哼地抱着小狗转身就要走,然而腿还没迈,钱守安和小德子便跑去拦在他前面。
钱守安结巴道:“公子误会了,皇上,是、是让奴才们滚!”
小德子也急急补了一句:“对对对!不是说您!”
随着两人闪开,时绫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殿内。
男人神情一滞。
浅蓝衣衫,身形单薄瘦削,局促地缩着肩,似乎在想着怎么绕开两个太监出去。眼睛里写满了惊惧惶恐和抵触,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小狗抖得厉害,被纤细白皙的手慢慢抚摸着。
男人手一松,握着的匕首蓦地从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地上,“哐当”一声。
他垂下眼,脚步微动,突然嫌它碍眼,将那染血的匕首一脚踢到殿角。
殿内一时间死寂,时绫站在原地和男人隔着空气静静对视,谁都没出声。
良久,还是男人先有了动作。
他微微喘着气坐在床榻上,额角的冷汗往下滴,左臂的伤口大张着,脸上毫无血色。
钱守安见皇帝情绪明显稳定了下来,立马机灵地开门招了招手,把外头几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太医唤了回来。
几个太医战战兢兢进了殿,小心翼翼上前。
男人抬了抬下巴,太医们如蒙大赦,连忙跪下检查伤势,取出纱布药物。
这回,男人既没骂人也没踹人,靠着床栏闭目养神,一语不发。
时绫见此情形,拖了把勉强还能坐的椅子走到殿内一角坐下,眼皮都不抬,安安静静地和狗玩。
他完全不在意男人的伤势如何,也不打算多看男人一眼。
小狗蜷在膝上,耳朵因为害怕轻轻抖着,时绫弯着指节在它头顶挠了挠,狗尾巴摇了两下。
半晌,太医们胆战心惊地包扎完毕,逃命般退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停留。钱守安和小德子对视一眼,也识趣地随太医一起退下,轻轻带上了殿门。
寝殿只剩下他们两人,一静一动。
男人左臂已经缠上厚厚的布条,倚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盯着对面角落,眉目阴沉,眼神幽深,像一潭死水死死凝在时绫身上。
时绫自顾自玩着,眼睫垂着,漠然无声,仿佛殿中根本没有别人存在。
一眼不抬、一句不说,叫男人心里猛地堵住一口气,气到要爆炸。
看着时绫把狗抱起来,用脸蹭了蹭,随后像哄孩童般轻轻摇着,哄狗睡觉。
男人嘴角抽了抽。
他在他眼里,甚至还不如一只破狗让他在意。
男人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了,道:
“朕受伤了,你连一句话都不说?”
时绫头也不抬,“不是你自己弄得吗?”
“……”
他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憋了好半晌才硬拗出一句:“给朕也抱抱。”
时绫脑海里浮现出他方才扭曲疯癫的模样,平静干脆地拒绝:“不行。”
“在朕宫里的,就是朕的,连天下都是朕的,你说不行就不行?”
见时绫不理会,他又冷声威胁:“你要是不给朕,朕现在就命人将它扔出宫去。”
无耻至极!
时绫清楚男人真能做的出来,小狗还这么小,若是被别的凶兽叼走,连个骨头都剩不下。
花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绫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坐下,不情不愿把狗递给他。
男人接过来,但不会抱,僵硬地举着小狗,像捧着炸药。
小狗见到男人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只撑了片刻,便彻底崩溃了。
瘦弱的小身子猛地一抖,耳朵一夹,尾巴收紧……
“哗啦啦”
温热的液体顺着男人的龙袍倾泻而下,沿着衣摆滴落。
两人皆是一愣。
男人低头看着身上突如其来的潮湿痕迹,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有什么炸开了。
他竟然被狗给尿了?
时绫原本气哼哼地盯着男人,见此也绷不住了,眼眸骤然亮起,“噗嗤”一声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
直到现在他才从时绫脸上看到了别的神情。
眉骨精致,眼睛清澈温柔,鼻梁挺秀,整个人是温的,亮的,美得几乎不真切。
唇角轻轻勾着,不是恣意的大笑,是极轻极浅的笑意,像平静湖水之上落下了片花瓣,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干净,明亮,不带任何算计,只是因为小狗做了件蠢事,他也忍不住悄然动了动唇角。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
不重,却叫他猛然屏住了呼吸。
男人愣愣看着,喉咙发紧,他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早就麻木不仁。此时此刻,仅仅只是个笑容罢了,却像根锋利的针,扎穿了他。
他出了神,举着狗的手也忘了动,就这么定定地任由小狗将最后几滴尿也甩了个干净,彻彻底底尿了个干净。
片刻后,男人眼角微抽,龙袍上湿漉漉的一片,带着股呛鼻的尿臊味,他强行压住想把它扔出窗外的冲动,生硬地把狗放到地上。
毛茸茸的小东西一落地立马哒哒哒跑到时绫脚边,脑袋抵着他的小腿蹭了蹭,瑟瑟发抖。
时绫内心畅快不已,弯腰摸了摸狗脑袋。
好葵葵!给他狠狠出了一口气!
时绫环视一圈,见不远处有个帕子,想都没想就拿回来,蹲在地上开始给小狗擦屁股。
男人难以置信,彻底傻眼。
帕子是他平日里贴身携带,饭后用来擦嘴角,现在却正贴着一只狗的屁股打转。
他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嘴角狠狠抽了抽,青筋顺着脖颈蹦起。
可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脸黑如锅底,忍着火气,半晌吐出一句:
“来人,给朕更衣。”
殿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太监们赶紧端着热水盆与干净衣袍鱼贯而入。
男人眉眼沉沉,面无表情地张开手臂站着,任人服侍。
几个太监将皇帝围在中间,小心地卸下龙袍、打湿擦净身子、换上干衣,不敢有一丝怠慢,其他的则手脚麻利地收拾地上的狼藉。
男人的余光始终没从时绫身上移开。
他就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地逗着脚边的小狗,低眉顺目,与世无争,又美又安静,好像根本不屑于理会这宫里的一切。
不屑理会他。
男人指尖缓缓收紧,心里翻涌的情绪不知是怒是渴,又或是被他忽视不在乎和讨厌的委屈。
太监们做完最后的伺候动作,低头哈腰地躬身退了出去。
寝殿内也被收拾妥当,不过少了许多东西,显得很空。
夜已深,昏黄的灯火映得人影绰绰,时绫低头摸了摸怀里熟睡的小狗,淡淡道:“我回去睡觉了。”
语气不重,也不高,不带一点征询的意思,而是陈述。
男人坐在床上,看着他,不语。
时绫走到寝殿门口,抬手去拉门。
纹丝不动。
又拉了几下,还是没动静。他扭头看着男人,眉头皱起,“为什么打不开?”
男人动了动唇,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就在这睡。”
时绫无语至极,定定站在门口。
男人见状,不紧不慢丢下一句:“那你就在那站着吧。”说着,他便躺下了。
时绫抬手拍门,道:“小德子,快开门。”
外面毫无动静。
他又喊了一声:“小德子!”
依旧无人应答。
所有宫女太监早就躲得远远的,谁敢坏了皇上的好事?
时绫:“……”
睡就睡,谁怕谁!!!
时绫抱着狗走到床边,动作利落地脱了鞋,从男人身上跨过去走到床里,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时绫连扯了好几下被子,将自己裹住。
男人忽然睁眼盯着那团小小的背影,情不自禁想靠过去。
结果还没等他动,时绫直接把小狗放到了他们中间。
狗一落下,打了个滚,呼哧呼哧地蹭蹭爪子,舒舒服服地趴好,鼻子还抽了抽。
男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眉心狠狠一跳,牙咬得嘎吱响,“把它拿下去。”
“不。”

非常讨厌。
哼哼唧唧吵得要命,乱尿, 浑身都是毛,躺在他堂堂天子寝床的正中,他恨不得给它一脚踹出去。
男人越想越气,眼神阴沉,盯着呼呼大睡的小狗, 伸出手,指尖逼近。
然而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刻,他又猛地缩了回来。
不是不敢。
只是懒得跟一条破狗较劲,他厌恶脏东西, 不屑碰。
男人绷着脸侧过身,往床边挪了挪, 尽量和狗拉开距离, 就睡在最边沿。他闭上眼, 强迫自己不去看时绫, 也不去看那条臭狗。
日头升高, 阳光从殿窗倾洒进来。
时绫睡得极沉,一动不动,直到身边毛茸茸的小团子轻轻蹭蹭他的下巴, 他才皱了皱眉,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小狗趴在时绫枕边, 见时绫醒了, 立刻摇着尾巴站起来,用舌头舔了他一下。
时绫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他坐起身,抬眸环顾四周, 寝殿空空荡荡,男人不在。
时绫轻声喊了一句:“小德子。”
门外立刻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德子快步奔进来,恭敬行礼,“哎哟,公子您醒啦,奴才这就叫人送热水伺候您洗漱,您想吃点什么,奴才去吩咐。”
时绫靠床栏而坐,低头挠挠小狗的下巴,头发还乱着,问道:“他呢?”
小德子怔了下,忙正色低声道:“皇上一早就去上朝了,现下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皇上方才派人来传话,说一会儿就过来,要同您一道用午膳。”
时绫一听,立马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因为刚醒,声音闷闷的,嘀咕道:“我才不跟他吃。”随后他抱起小狗就往外走。
小德子低着头,不敢多言,默默带着其他宫人跟在后面。
回了坤宁宫,时绫洗漱过后随便吃了几口,又喂小狗吃了碗肉汤泡饭。小狗吃得满足,舔着嘴摇尾巴。
时绫把它抱进怀里,朝小德子随口道:“我出去走走。”
小德子一听,立刻吩咐宫人备好伞扇跟了上去。
时绫回头就见后面跟着乌压压的宫人,如此大的阵仗让他不禁皱眉,“你不要带这么多人跟着我了,这不是在宫里吗?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德子低声劝道:“公子,宫里虽说安稳,可若是走远了,偏殿的奴才万一不认得您,冲撞了就不好了,奴才也是为您好。”
时绫懒得听他这套,摆摆手道:“天热,让他们回去吧,你跟着我就行。”
小德子赔着笑,躬身苦口婆心劝道:“公子太客气,我们做奴才的本就是伺候人的,况且奴才一个人怕伺候不周,万一出了事,实在担不起。您要是觉得人太多心烦,就留几个人远远跟着,保证不打扰您。”
时绫实在是拗不过能说会道的小德子,叹了口气:“好吧。”
时绫抱着小狗慢慢走,眼睛四处乱瞟。他当然没放弃,说出来走走也只是个借口。他抱着狗在宫里兜兜转转,贴着墙根走,眼神不停往下扫。
想看看有没有狗洞。
结果走下来才发现,宫墙不止高得吓人,还被修得严丝合缝,别说狗洞了,连只老鼠都未必能钻进来。
时绫坐在石阶上揉了揉太阳穴,小脸垮着,想歇一会。
小德子看他一直在左顾右盼,神色不太对,顿时警觉起来,凑了过去,问道:“公子,您在找什么?”
时绫摇摇头,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前方隐约有一行人影正朝这边而来。时绫眯起眼看了看,被太监抬着高高坐在檐子上的男人一身惹眼的黄袍,身姿挺拔,一看就知道是谁。
时绫脸色一变,立马调头换了条路走,结果刚绕过去没几步,前方又出现了那一行人影。
他抿着唇转回身继续换路。
走几步,又碰上了。
时绫:“……”
他不信邪,挑了一条更偏的宫道进去。
时绫走得飞快,想着这次总不会再碰上了。可刚拐个弯,一抬头,又看见了令他讨厌的身影。
时绫站住,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身后跟着的宫人身上。
“是不是你们一直在通风报信?”
几个宫女和太监吓得脸都白了,齐刷刷摇头,“公子,奴才们没有!”
时绫又看向小德子,问:“小德子,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小德子连忙摆手,几乎是叫出来:“哎哟,冤枉啊公子!奴才一直在您身边走着,连人影都没离开过,哪来的机会报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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