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之差而已,区别不大。
 冀星洲:“饮酒伤身,我正好带了蜂蜜,你喝点蜂蜜水再睡吧。”
 酒后饮蜂蜜水,既助眠又缓解头疼。
 “也行,多谢你了。你怎么想到随身带这个的。”
 冀星洲缓缓吐出两个和他的年纪完全不搭的字:“养生。”
 “而且甜甜的很好喝,我经常在早上喝蜂蜜水。”
 “你才多大就开始养生了?!”
 “养生不分年纪, 年轻点时候不注意,老了再养生就晚了。”
 冀星洲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拿出一罐吃了一小半的蜂蜜, 用头部椭圆的蜂蜜棒卷出一些兑上温开水, 搅拌几下,递到游长海面前。
 游长海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 懒懒的,不想动。
 他不要脸地把嘴张开:“啊……”
 “……唉。”
 冀星洲认命似的把杯子贴在对面人的饱满泛红的嘴唇上,微微倾斜,淡黄色的蜂蜜水缓缓流入游长海的嘴巴,唇角边偶尔落下几滴, 尚未滑落, 便被游长海嫩红的舌尖卷走了。
 “味道不错。”
 冀星洲用茶水过了一遍杯子, 冲去残留的蜂蜜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嗯。”
 游长海缓缓躺下,发出幸福地喟叹:“啊~舒服。”
 他愿意和床做永远不分离的伴侣。
 冀星洲去和他的三位队友会合。
 他们抽到的顺序靠前, 昨天已经比完了。
 不过他们这个队伍的组合,嗯……与寻常队伍略有不同。
 赵乐年纪虽小, 手段却不弱,到底是大家族尽心培养出来的, 动起手来力道十足。
 赵承允的技能全点在逃跑上了, 自己破不了对手的防御, 对手也打不到他, 偷袭为主。
 至于卫九,出手没有任何章法可言,纯粹是大力出奇迹。
 也就是说,他们队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后勤人员。初赛显不出区别, 一旦到后续比赛劣势就很明显了。
 昨天比完之后几人简单复了一个小盘,但他们初赛的对手也是手忙脚乱,八成也是新人,菜鸡互啄,全凭本能行动,很难得出什么有效信息。
 与冀星洲沉浸在思考中的状态不同,赵乐现在的状态,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乐观。
 “初战告捷,是时候去吃庆功宴了。”
 赵承允高举双手:“我赞成。”
 冀星洲:“……初赛就吃庆功宴吗?”
 赵乐已经把钱袋子摸出来了:“任何一场胜利都值得庆祝,勿以胜小而不庆。而且,万一咱们只有这一次胜利呢?”
 经过冀星洲身边时,他顺手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啊,现在开始思考该在哪里庆祝吧。”
 卫九默默跟在乐颠颠的赵承允身后。
 好吧,少数服从多数。
 知百味。
 四人往那里一站,掌柜的一眼就认出那张熟悉的面孔——少东家的心上人。
 少东家最近魂不守舍,说不定就和他有关。
 赵乐上前一步:“我要一个雅间。”
 掌柜的登记好,在四人进入房间后悄悄让人去找董黛。
 “你去找小姐,和他说那个冀星洲过来了。”
 片刻后,下人回来禀报:“小姐说她已经放下了。”
 雅间内的几人兴致勃勃地点完餐,赵乐拿出身份牌联系母亲赵芙。
 “娘,我和朋友在一起聚餐,我赢了初赛噢!”
 虽然只是获得了小小胜利,但赵芙却表现得十分喜悦,满口夸赞:“哇,乐乐很厉害,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论道会获得的第一个胜利,太有纪念意义了,确实得好好庆祝。”
 赵乐与赵芙聊天的时候完全没有避着人。
 赵承允心里没什么羡慕,虽然他的父母没有赵乐的父母那样能夸善赞,但对他也不差。
 他余光里瞥见卫九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悄咪咪地凑过去,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仿佛有什么顾虑。
 卫九很少见他这副模样,他平常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话在前面飞,嘴在后面追,卫九很难想象在他的脸上居然会出现这种表情。
 卫九:“你在纠结什么?”
 他一主动问,赵承允就有点憋不住了,哼哼唧唧地小声嘀咕:“你没什么伤心往事吧?”
 “没有。”
 赵承允瞬间像得了圣旨般容光焕发:“我就是好奇你家里的情况,跟你认识这么久,我怎么从来没见你提起过他们啊?”
 卫九:“哦,他们在老家务农。”
 赵承允:“难怪你每天种地,原来是家族传承。”
 卫九:“呃……嗯。”
 家族传承,这个词过于高大上了,但他这么说,那就是吧,没什么反驳的必要。
 赵乐兴致勃勃地与母亲分享这些天遇到的趣事,甚至快乐地把身份牌对准自己的队友,准备把自己的革命伙伴介绍给母亲。
 “他叫冀星洲,剑法很好,是孔玟玉长老的亲传弟子 ,来,和我母亲打个招呼。”
 两张脸同时出现在赵芙视野中,赵乐的侧脸紧挨着冀星洲的侧脸。
 一张略显稚嫩,另一张已经带上些许成年男子的味道,是一种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气质。
 锐利俊美的容颜叫人见过便难以忘怀。
 即便是赵芙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惊叹于这位年轻人容貌之盛。
 冀星洲看见赵乐身份牌中赵芙抿嘴轻笑,气质雍容典雅,眼中透露出宛如月光般柔和的慈爱。
 冀星洲没体会过这种场景,很不习惯,浑身僵硬地任由赵乐揽着,看见赵芙时下意识地笑起来。
 “赵夫人好。”
 打过招呼后,赵乐又挨个和赵承允,卫九见面。
 他像一只永远活力满满的半大小狗,对自己的母亲十分依赖,冀星洲在旁边静静地听,甚至难以想象他居然能有那么多话说。
 每天的生活无非就是吃饭,修炼,睡觉,现在又加上了一个比赛。
 这么一点事,怎么会衍生出那么多可以聊的话题呢?
 赵乐一直到饭菜上齐,给赵芙看过满桌的菜,才依依不舍地同它告别。
 “娘亲再见,我要专心吃饭了。”
 冀星洲也低头吃饭,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刚刚的疑惑。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原来和父母之间的相处,可以自然到这种地步吗?
 他知道自己从前的生活模式是不正常的,但他没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相处。
 一个小小的胜利也值得分享,并非一定要做出什么突破自我,惊天动地的事才值得拿出来与大家品味。
 一个小小的“第一次”也同样值得纪念。
 其实仔细回想,冀星洲记得很多个“第一次”。
 正式进入宗门的第一夜,他失眠了。那是他命运正式转变的节点。
 第一次接到委托任务,是帮一户人家找陪伴了他们八年之久的大黑狗,很肥,被狗肉店偷走了。
 在丧命前夕,冀星洲在砍价一个时辰之后,用瘪瘪的荷包里为数不多的钱买下了它。那户人家将赎金连着委托钱一起给了他。
 他能自力更生了。
 第一次在野外捕捉妖兽,是一只兔子,他不懂行情,很久之后才知道卖亏了,但那时他很高兴,这意味着他又多了一个收入来源。
 第一次给自己买新衣服,第一次上课,第一次……
 很多,很多个“第一次”,但冀星洲从来不往外说。
 在他的设想中,别人大概率会对这些小事司空见惯,而为此高兴的自己,就显得格外不同,格外奇怪。
 要正常,要成熟,要像一个见惯大世面的成年人。
 所以,他将这些珍珠般闪耀的第一次深深地藏在自己柔软的蚌肉中,合上坚硬的两片壳,坚决不让任何人轻易看见。
 只有月华皎洁,万籁俱寂的深夜,他才会伴着虫鸣,悄悄取出一颗,仔细品味来自记忆的味道。
 冀星洲纷杂混乱地如同打了死结的毛线,这是长年累月不打理的结果,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脑海中某个板块松动了,但他仍旧不明白具体该如何去做。
 没事,他可以慢慢学。
 他还有很漫长的生命,漫长到足够他扫清现在所有潜藏在记忆中,令他隐隐作痛的东西。
 吃完饭,庆完功,四人休息片刻,开始继续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一直到天黑,训练才结束。
 解散后,赵乐立刻掏出身份牌,又与赵芙说起话。
 冀星洲趁着没走远仔细听了几句。
 “……花香……吃了虾……训练……辛苦……”
 他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冀星洲心中既跃跃欲试,又担心结果并非如自己所愿。
 纠结中,他站到了自家师尊的房门口。敲敲门,没有回应,房间里也没点灯。
 冀星洲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但又没有松干净。
 “算了,有机会再说吧。”他这样告诉自己,“以后也一样。”
 次日,游长海终于完全恢复,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个用力从床上弹起来。
 纤细的身体绷出流利的弧度,阳光透过宽大柔软的睡衣,将游长海细细的腰照得若隐若现,头发略显凌乱地落在背后。
 游长海坐在镜子前收拾自己。
 看见镜中那张精致的脸,突然发现……
 “我还挺帅的。”
 花了半刻钟臭美,游长海才穿戴整齐走出房间。
 “去修炼,不能一直懒下去。”
 后续的日子就比较枯燥了,一直修炼到复赛开始。
 一回生二回熟,游长海这一次摸到的签与初赛截然相反,是极为靠后的数字,基本上是倒数几个了。
 他心宽,先还是后对他来说都一样。
 只是不知这次自己的对手是否如初赛那样好对付。
 游长海有心打听,但参赛人员实在太多,浪费了半天功夫最后还是没见到人。最后还是在比赛时才正式见面。
 “群峭碧摩天,游长海,请教阁下高招。”
 “玄光阁,郭须,请教阁下高招。”
 许久未见的二人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
 郭须见到游长海之后,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居然是他还欠游长海一个人情。
 擂台上一丝风也没有, 无论郭须心中作何想法,游长海眼中只有胜利。
 法器碎片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向郭须,尚未到达他面前, 灵力鞭陡然一晃, 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在半空中散开不过一秒,便重新汇聚起来。
 游长海将视线压低, 直至视野中不会出现郭须的眼睛。
 是了,他一直都会神魂类的法术。
 视野受控,游长海不得不将距离拉得更开,以求尽量削弱对方的影响。
 游长海在周身弱点处割开裂缝防御,静待时机。
 郭须手中握剑, 数次突起试探。
 在第六次失败之后, 终于,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入门仅仅一年的旧友,即便身负重伤, 也依然有着不可小觑的实力。
 场面陷入僵持。
 郭须静静地等在原地,游长海的身体注定无法储存太多灵力, 持久战于他而言不是好事。
 因此,他的战术一定会是速战速决, 而非长时间拉锯战。
 果然, 没过多久, 游长海耐不住性子, 开始尝试绕到郭须身后发动进攻。
 郭须仍旧选择防守,多次试探未果,游长海脸上开始浮现焦虑急躁,进攻逐渐密集。
 面对这样明显的劣势, 围在台下的观众纷纷摇头。
 “还是没经验,新人总是容易急躁。”
 “他本来就不适合持久战,会有这种表现,也是情理之中。”
 终于,在又一次试探落空之时,郭须悍然出手,左手手心迸发的灵力击散灵力鞭,右手剑身寒光凛凛,剑锋未到,剑气先行。
 锋利的剑气落在割伤了血肉,鲜血迅速浸湿了布料,“哐啷”,剑落在地上。
 倒下的人,是郭须。
 在场众人无不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
 反转,只在一瞬间。
 游长海在被打散的法器中灌入大量灵力,无数细小的裂缝围绕着郭须展开,绝大部分剑气都落在了裂缝中,只有一少部分溜走,割破了游长海的衣角。
 而那些被分散成无数份的剑气,又从四面八方的裂缝中重新落在郭须身上。
 裂隙消失,游长海静静地站在原地,破损的衣角丝毫无损他的风姿,散落的法器重新回到他的手指上,凝聚成一枚精巧的戒指。
 剧烈活动后,游长海两颊血气上涌,连带着整张脸都泛红,衬得本就如桃李般的面容更加活色生香。
 眼前是一双靴子,顾不得疼痛,郭须诧异至极地抬头:“你已经可以同时控制这么多空间裂缝了……”
 剑气是极具攻击性与极低稳定性的东西,无法长时间存在,是灵力爆发的一种形式,落入临时建造的空间裂缝,必然会引起空间动荡。
 剑气能不能从裂缝中出来是一回事,出来后是维持原状还是威力大减又是另一回事。
 能同时建立如此多稳定性极高的空间通道,单论这方面的技巧,他绝对已经超出新人的范畴了。
 台下喧嚣四起。
 “喔!难怪拜在仙尊门下,是有两把刷子。”
 “长得帅,身手好,又有钱,妥妥的高富帅。”
 “我以前居然从来没注意到他。”
 有人眼前一亮,同样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他哪里叫帅,分明是娘,一点都不硬朗。”一边说,这个人还一边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鼓鼓的肱二头肌,“不像我,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样子。”
 “就是,短命鬼。”
 坐在旁边的女修不明白那俩人的自信与恶意从何而来,阴阳怪气地说了句:“皮燕子开口说话了,倒是生平头一次见。”
 “大声点说,仙尊就在上面,说给他听听。”
 败局已定,郭须干脆认输。
 游长海还是第一次把人弄得浑身是血,心里有点害怕。
 “你没事吧?”
 “没事。”
 没有伤筋动骨,养两天就好了。
 郭须语气里满是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现在真是不一样了。”
 “那是当然。”
 他现在有得是力气和手段。
 “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游长海没有多做停留,兴高采烈地跑到游溪面前:“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是是,很厉害。”游溪满口称是,眉眼弯弯。
 弟弟出息,他这个做哥哥的跟着沾光。
 “坐下了休息一会儿,别乱跑了。”
 游长海毫不客气地坐下,二郎腿一翘,开始指使人了。
 “我累了,我要吃肉,香喷喷的烤肉。”
 周围都是赛区,这一时半会儿游溪买不到烤肉给他,干脆把没吃完的半挂葡萄递给他。
 “烤肉味的,吃吧。”
 来者不拒,虽然游长海想吃烤肉,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吃葡萄,这两者并不冲突。
 两个很快解决掉半挂葡萄,游长海拍拍衣服,对游溪说:“我们去山上打猎吧。”
 现抓现烤,味道虽然不如酒楼里的鲜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多休息一会儿。”游溪看他刚刚消耗了不少灵力,“最近群峭碧摩天人太多了,许多妖兽都躲起来了,很难捕到。”
 游长海:“好吧,可能是消耗太大,所以才会格外想吃东西。”
 吃大块大块,滋啦冒油,香气扑鼻的肉,补充能量。
 游长海儿时看见动画片里的人抱着比脑袋还大的肉排埋头苦吃,心中总是充满了向往。
 年幼的他站在电视机屏幕前,口水挂在下巴上,心里止不住地想:这得多好吃啊。
 这份执念在今日又忽然冒了出来。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我去厨房整点东西吃。”
 “不了,我的比赛还没开始。”由于人数区别,各个赛区的进度都不太相同,游溪那边已经进行到复赛第二轮了。
 “好吧。”游长海带着空空的肚子回到厨房,先摸了一根黄瓜用清水洗了填填肚子。
 厨房里的存货很多,有法力在,食物可以保存很久。
 游长海对于采买物资这件事很积极,往往还剩一半的时候,他就会出去菜场大肆进购一番。
 在厨房乒乒乓乓地忙了好一会儿,游长海给自己准备了二十串用料极为扎实的烤肉串。
 游长海幸福地张开嘴,正准备享用,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谁?”一边问,游长海一边起身开门。
 门口是个面孔陌生的女子,看见游长海眼前一亮。
 “姑娘,有什么事吗?”
 那姑娘面露喜色:“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对象啊?”
 “啊?没,没有。怎么了?”
 “那太好了。”那女子双手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们可以多接触接触,日久生情。”
 “???”游长海糊涂了,“姑娘,我们都没见过,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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