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会错,冀星洲就是心怀不轨,一边和赵承允在一起,另一边又与游师弟暧昧,自己从前真是瞎了眼才看上这种人。
但现在正是论道会期间,如果自己直接把真相告诉赵承允与游长海,他们会不会因此大受打击,影响发挥呢?
得先探探二人的口风。
冀星洲与游长海又往前走了一截,在一个分岔路口分别了。
董黛抓住机会,赶忙跟上去。
这是条小路,距离游长海的院子不远了,路两边是茂密的花草,隔一段便伫立着一棵树。这片地很得小黑猫咪咪的青睐,它时常在这里巡视领地,扑蝴蝶捉蚱蜢。
碰上游长海回来,它还会撒着娇地蹭他的小腿,在人脚边绕来绕去,弄得游长海路也不好走。
果不其然,一只黑色的身影小跑着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四耳黄猫。
“金子,咪咪,你们俩交上朋友了,难怪我前几天没看见咪咪。”游长海一手捞一个,两只全部纳入怀抱,在怀里颠了两下,“是不是出去野了?嗯?是不是?是不是?”
“两只到处蹭饭的大肥猫。”
两只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舔自己的小爪子。它们只要略施手段,人类就会迫不及待地献上猎物,说到底都是人类不争气,守不住自己的猎物,怎么能怪小猫咪。
游长海站在大树阴影的边缘,半边身子露在阳光里,半边身子隐没在树荫下,微风刮过,草木摇晃,怀里的猫儿发出细细的叫声。
分明是一身张扬的红衣,分明是那样明艳的长相,董黛却是硬生生看出了几分温良。
难怪冀星洲会动心,不过这不是他妄图脚踏两条船的理由!
她还喜欢钱呢,总不能去抢钱庄吧。
胸中一股气,董黛大步走到游长海面前,张嘴的那一瞬间,那股气突然漏了:“游师弟,我,我想问问你,在这次比赛想争个什么名次?”
游长海眼尾略微上挑的眼睛稍稍睁大,不明白董黛怎么突然跑过来问这个:“随缘,第一次参加,重在参与。”
董黛眼前一亮,那就好办了。
“你知不知道冀星洲和赵承允在一起的事?”
游长海眼睛瞪得比怀里的猫都圆,失声惊叫:“……什么?!谁和谁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证据,总不能空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我相信吧。”
董黛拿出身份牌,按了一下,方才她与赵承允的对话清晰传出。
那句“当然了,我们感情特别好。”仿佛一道惊雷,将游长海里里外外都劈了个透彻。
“什么!!??!?!!”
冀星洲弯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居然从来没发现,他怎么会弯了呢?这怎么可能?
董黛被他的叫声吓得一激灵,回过神后仔细观察游长海,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类似伤心痛苦的神情,纯粹是惊讶。
她心里有数了,把自己知道的事和盘托出,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游长海:“你千万别和别人说,也不要说是我说的,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走在回去的路上,董黛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赵承允。
毕竟冀星洲现在还不能算真正行动起来,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游长海也没有意识到冀星洲对他有心思。
而且自己以前喜欢冀星洲,万一赵承允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捏造谎言想要拆散他们趁虚而入怎么办?
沉浸在爱河里的人,有时证据摆在眼前也能装瞎。
算了算了,赵承允那边就先不说了。
树下,金子和咪咪突然从游长海怀里掉到地上,茫然地冲着游长海喵喵叫。
游长海还沉浸在董黛刚刚带来的爆炸性消息中。
冀星洲,弯了?
还和赵承允在一起??
游长海游魂一般脚步虚浮地回到房间,连门外的金子和咪咪都心思没管。
他可能好一段时间都无法直视冀星洲和赵承允了。
后续赛事压力逐渐增大,加上游长海刻意躲着冀星洲,一直到前三十二强赛,两人才重新见面。
冀星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那天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游长海就一直躲着自己,他堵了好几次都没堵到他。
冀星洲:“你为什么躲着我?”
游长海讪笑两声:“哈,哈哈,我没有啊,是你的错觉吧,我忙着准备比赛,最近一直没见客。”
“不对,你就是躲着我。”冀星洲上前一步,拉近距离还不足一秒,游长海就仿佛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往后退一大步。
退完游长海才想起来看冀星洲。
他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的余光:“……”
冀星洲的脸色难看地吓人:“……你还说不是。”
说完自己也意识到表情不对,抬手摸了摸,缓和神情。
“你总要告诉我原因,我才好改。”
游长海:“不是你的错,是我个人的原因,再过几天就好了。”
不管冀星洲如何询问,游长海都坚守诺言,没有把董黛供出去。
冀星洲:“……行,那我们这次比赛之后就按之前约定好的吃饭吧?”
游长海眼珠子一转:“你是想给谁做饭?”
冀星洲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一个同辈人。”
游长海瞳孔一缩:对上了,赵承允真是同辈人。
但他还是有点纠结:“冀星洲,我们孤男寡男一起吃饭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句话冀星洲委实没有想到,他从前挂在嘴边的,不都是“都是男的,没什么好在意的”之类的话吗,怎么突然开始孤男寡男了?
冀星洲下意识说了一句:“都是男的,这有什么?”
游长海用力抿了抿唇说:
“我觉得这个想法太狭隘了, 现在风气这么开放,男的和男的在一起也不少见,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当然了, 吃饭的事我既然答应了你, 就肯定不会反悔,这次过后, 我们还是不要单独吃饭了。”
毕竟他是有对象的人了。
冀星洲又急又气。
狭隘,那他从前还动不动挂在嘴边,冀星洲无比肯定,游长海就是有问题。
他按捺不下,再次靠近游长海, 眼眸中流窜着压抑至极的复杂感情, 反问:“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对朋友就是这种态度?还是说单单对我是这样?”
他一靠近, 游长海就忍不住想往后退,脚跟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冀星洲一把抓住上臂。
冀星洲冷声命令:“不准躲, 回答我。”
游长海心中莫名有股止不住的心虚,把脸转到一边, 视线落在地上,声音发虚:“自然是对其他人都这样。”
冀星洲还想再说什么, 等在远处的便赵承允走了过来:“比赛快开始了!”
不等他回答赵承允, 游长海就像是触了电一样, 飞快地用力甩开冀星洲, 然后连退三步,飞快地拉开距离,仿佛冀星洲是什么脏东西。
“既然比赛要开始了,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再会。”
游长海扔下这句话飞快地离开现场,快走两步后直接小跑起来。
冀星洲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掌心流失的温度与穿过指缝的风宣告游长海近乎嫌弃的举动。
赵承允也怔愣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观察冀星洲的神情,低声询问:“出什么事了吗?”
冀星洲缓缓收紧手掌,用力握成拳头,艰难地说了句:“没什么。”
赵承允看看已经跑远的游长海再看看明显不对劲的冀星洲: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比赛,此次对手不容小觑,正是柏沙清一队。
韩稹极擅幻术,身为他的弟子,柏沙清也不遑多让,百强赛中,他只对他的对手说了一句“下去”,对面的人便自己走下了台,兵不血刃便解决了一支队伍。
他的幻术主要通过语言施展,瞳术辅助,极为难缠。
“不出意外,这会是他们最后一场比赛了。”高坐台上的苏绮对伏江仙尊说,“韩稹的这个弟子,是相当棘手的对手。”
伏江也是这么想的:“以他们的实力,能走到这里已经是相当出人意料了。”
所有晋级的选手中,他们这支队伍的平均年龄最小。
“你的小弟子也很令人意外,现在很多人都在议论他呢。”说起游长海苏绮忍不住又开始羡慕了,“你运气真好,要不让他去我那里待几天,交交朋友?”
“改日吧,最近要试新药。”
伏江不反对游长海交友,苏绮的的几个弟子都是修炼空间类法术的,游长海与他们多交流,有利于精进修炼。
但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苏绮略显失望,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
天下天赋出众之人不知凡几,她们这些年长者行走世间,见过许多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修士,然而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缺陷。
慧极必伤,亦是同理。
从游长海身上,更是能一眼望见早夭的命运。
她明白,伏江始终为连累游长海受伤的事内疚。然而在苏绮眼中,游长海迟早会有一劫,不是那场雷劫,也会是其他劫难。
天赋,容貌,财力,背景,游长海样样都占,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天道是公平的,所有得到的东西,都势必要付出代价。
擂台上的角逐即将进行到分出胜负,形势已经很明朗了。
游长海那一队,仅有一位样貌平平的年轻人还在擂台上,他似乎对幻术有超乎寻常的抵抗力,因而比他的三位队友坚持地都要久。
虽败犹荣。
随着柏沙清前冲,矮身,伸腿,扫踢,卫九也被击落下台。
胜负已定。
苏绮的目光落在柏沙清身上。
他也早早地付出了代价。
冀星洲下台后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游长海的身影。
赵承允好奇道:“闹矛盾了吗?需不需要我这个点子王给你出出主意?”
冀星洲沉思:游长海躲他有好几天了,关键是自己一点头绪也没有,问问也好。
“游长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理我了。”
赵承允立刻吐出俩字:“不信。”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闹矛盾呢,游长海平常看着脾气也挺好的,不是矫揉造作会主动挑事儿的人。
冀星洲:“……”但他真的想不到游长海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了。
赵乐和卫九也凑过来。
赵乐建议:“你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一点细节都不要遗漏。”
于是冀星洲仔细描述了一遍他邀请游长海吃饭的经过,游长海的反应,以及分别时的场景。
三人单身狗陷入沉思。
卫九:“听起来很正常。”
赵承允:“我也是这么想的。”
赵乐:“要不你直接买礼物送给他吧,我爹惹我娘生气就会送礼物,送的时候嘴巴放甜一点,他就没有那么气了。”
“可是他看起来不太像生气。”冀星洲更倾向于其他可能。
“不生气也可以送礼物,总之送了肯定没错,想想他平常喜欢什么,或者干脆自己亲手做,心意最重要。”
赵乐说得头头是道。
赵承允:“你爹娘平常在家就是这么干的吗?”
“当然。”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之下,赵乐遇到类似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爹娘所用的解决方法。
卫九:“那顿饭不就是个好机会,好好做一桌美食招待他。”
赵承允大胆开口:“多上点酒,灌醉他,趁机问问为什么。”
“我爹这么干过!”赵乐压低嗓音学他父亲说话,捋着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要想抓住爱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冀星洲升起一丝希望:“真的有用吗?”
赵乐用力点头:“很有用。最好是再小酌几杯,微醺后趁机提出让他在你那边就地休息,柔情小意地伺候他,等他心情好一点了,再拿出礼物,三管齐下!一定有用。”
赵承允听得一愣一愣的,情不自禁地就开始鼓掌了:“真是想不到啊,咱们几个人里,你才是最会的那个。”
“过奖过奖,都是爹娘教得好。”
冀星洲心里有数了:“那我就不和你们去吃庆功宴了。”
三人站成一排送别。
赵乐:“缺钱了过来找我,我是你的备用钱袋。”
卫九:“缺食材了过来找我,我去地里给你挖。”
赵承允:“不知道该怎么哄人过来找我,我一定倾囊相授。”
冀星洲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
先回去把礼物选了,然后练习做菜,用精湛的厨艺让游长海回心转意。
时间很快来到约定的傍晚。
冀星洲精心布置了房间,点上香薰,把卧室换上新的干净被褥,盘子里的菜都摆出花儿来。他甚至做了一些小鱼干,准备让游长海带回去喂金子和咪咪。
游长海到的时候,冀星洲正好把炖得烂烂的黄豆猪脚汤端上桌。
冀星洲围着碎花布围裙,头发全都扎起来,袖子半挽,一副贤惠能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模样。
“来得正好,最后一道菜也好了,快坐。”
游长海一进来就被满桌的饭菜惊到了,鼻尖溢满了各种饭菜的香气,他手中端着的汤刚刚出锅,更是香气四溢。
看一眼,口水流出三里地。
游长海惊叹不已:“你会做这么多菜!”看来他和赵承允的感情真的很好。
“我以后要是能找一个超会做饭的爱人就好了。”
冀星洲嘴角上翘一瞬间后被迅速压下去,淡淡地说:“没什么好提的,只是一些家常菜而已,勉强能入口。”
游长海夹起面前的炸肉丸子,个个都是圆溜溜的,比葡萄略大,色泽鲜亮,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嗯!好吃!色香味俱全!这怎么能叫勉强入口!”
冀星洲眉梢带笑:“喜欢就多吃点。”
一边说,一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游长海连连摆手:“我酒量不好,一杯就倒,还是不喝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烈酒,只是一些果酒,像果汁一样好喝,试试?我不怕麻烦。”
游长海小酌一口,咂咂嘴,眼前一亮,还真是,一点酒味也没有。
冀星洲主动给他夹了一块粉蒸肉,还没送到游长海碗里,游长海就突然站起来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汤。
冀星洲只好自己吃那块肉。
巧合,一定是巧合。
等游长海喝完那碗汤,冀星洲再次尝试给他夹菜,只见游长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这个汤特别好喝,我再喝一碗。”
巧合,一定是巧合。
等游长海再次喝完汤完之后,冀星洲凉凉地开口:“别一直喝汤啊,吃菜,我做了好多呢,那边有虾,我夹给你。”
游长海哪敢让有夫之夫夹菜给自己:“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吃你的。”
冀星洲笑笑,没说话。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灌酒。
“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行吧行吧,反正是果酒,游长海没放在心上,一连喝了大半瓶。
没过多久,游长海雪白的脸颊就开始浮现如夕阳般诱人的绯红,从脸颊蔓延到眼尾与耳垂。
“我,我,不行……”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游长海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我要回去了,天都黑了。”
冀星洲嘴角的微笑扩大:“天太黑了,不如留在这里休息吧,被褥都是干净的。”
“不,不行……”不能和有对象的人同床共枕。
冀星洲走到游长海身边, 以一种温柔且不容置疑的态度把人死死控制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区域。
灯光融融,映照着两张风格迥异的面孔。
冀星洲绕至游长海身后,缓缓俯身, 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大型猫科动物, 寒光凛凛的獠牙依然显露,裸露在外的爪子表面寒光划动。
“再喝一点吧, 难得来一趟。”
冀星洲低垂着头,埋进游长海的颈侧,闷声低语。
雪白,柔软,鲜活。
说话时喷出的潮湿热气落在游长海敏感的皮肤上, 痒得他忍不住朝后缩, 后背贴着冀星洲热烘烘, 肌肉紧实的胸口,身前冀星洲已然斟满了一杯酒,递到游长海嘴边。
前进无处, 后退无路。
“喝啊,快喝。”
游长海后仰着将头撇到一边, 水润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眉心微蹙, 眼帘低垂:“不, 我不喝了, 我要回去……”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游长海心中警铃大作,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冀星洲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跌跌撞撞地向外跑。
门自动关上了。
这并不大的一声响让游长海陡然清醒了一瞬,他手心灵光闪烁, 用尽所有的努力去控制因为醉酒而不太听使唤的手指。
下一刻,冀星洲宽大的手掌附上来,比游长海略大一圈,由于长期练剑,指腹有一层略显粗糙的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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