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不是她的弟子,人家师尊在教导,她不能冒冒然然插手,只好耐着性子等。
伏江抓着游长海的手,用他的身体施法,让游长海切身体会了一下。
可六成到五成之间的距离,却比之前那四成都要困难。
游长海一连试了数遍,都没能成功,身边围了两个人看着,他不禁心焦气躁。
又试了数次,还是没能成功,他下意识用一种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师尊,声音弱弱的:“我做不到。”
说完还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地瞄站在旁边的苏绮,脸颊染上红晕。
有点,丢脸……
却不想这一眼正好被苏绮抓了个正着,她立刻朝游长海走去。
“兴许只是你师傅的方法不适合你,你换我的试试。”
游长海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看了看师尊,见他没意见,才跟着苏绮的指导行动。
“取一部分灵力,凝成细线,然后在灵线周围继续加入灵力,不用刻意压缩,吸引法器自动附着在灵线上。”
游长海跟着她的指示一步行动,这种方法下,法器仿佛成了一条鞭子,朝空中一挥就能划开一道裂口。
两种方法各有利弊,前者要求自己有相当精细的掌控力,后者对精细度的要求降低了,但对稳定性的要求却上升了。
说不出哪种更好,只能说各人不同,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伏江不是没有想过苏绮提出的方法,但游长海日后除了修习空间法术,肯定还要学一些医术,丹道,而这些,都需要修习之人对灵力有相当程度的精细掌控。
苏绮看他一遍就成,强压着心中的兴奋,继续指导:“对,然后要让法器在灵线上自由移动,打斗起来便更加灵活。”
这一点就有些难了。
游长海颤颤巍巍地控制法器移动,只是他一挪动灵气,手中的灵线便也随之移动,灵线一动,附着在上面的法器便也跟着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艰难地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灵线轰然崩塌,飘散在空气中。
游长海被崩得往后退了两步。
苏绮心中越发火热,居然能坚持一炷香,她的弟子中,最快的也练了大半个月。
“没事,跟着苏姨再来一遍。”
游长海挠了挠后脑勺,体内空荡荡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苏姨,我灵力用光了。”
“那你先休息吧,我们出发。”伏江招呼着苏绮准备赴宴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想吃水果。”最近天热,他几乎每天都要吃一点解暑。
苏绮一颗心都落到游长海身上了,笑容满面地问:“我们小六也去吧,有很多好东西,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游长海:“我吃过晚饭了。”
“晚饭吃过了,那还有宵夜呢。”苏绮竭尽全力描述宴会的美好。
什么能让人灵魂出窍的三勒果,喝一杯能醉十年的桑酒,吃了会做美梦的酥骨鱼……
游长海哪儿禁得住这种诱惑,当即魂都飘走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渴望地望着伏江仙尊。
伏江:“你晚上不睡觉了?”
不等游长海回答,苏绮就用不知何时拿出来的扇子拍了一下伏江的肩膀:
“瞧瞧你师尊,真小气,手边那么多洞天,连一个也不肯腾出来给你睡觉。没关系,苏姨也有,我给你腾地方睡。”
然后我把洞天拿回去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把你也带回去。
伏江:“……”
“罢了,带你就是。”
“谢谢师尊!”
九曲溪离这里有些距离,苏绮从高空走,伏江为了照顾游长海,从低空走,要绕过一些山峦。
二人到的时候,苏绮已经在和另外几人聊天了。
此地是一座建立在水上的楼阁,总体为圆形,四周以立柱支撑,视野开阔。楼阁中间是一张摆满饭菜的圆桌,右置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用于小憩的美人榻。
“他们来了。”
“哪儿呢,我看看。”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声如洪钟。
游长海跟在自家师尊身后,依次见过各位前辈。
“小伙子不够壮实,待会儿多吃点。”
“很有礼貌的孩子。”
“我倒觉得不够活泼,年轻人还是有活力一点好。”
可以看得出他们彼此之间十分熟悉,笑着闹着交谈,彼此调侃。
游长海一边乖乖坐在桌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听前辈们交谈。
对于他们来说稀松平常的事,落在游长海却如惊雷乍响。
他听见了什么?
九龙泉?!
是他去过的那个,大能斩杀恶龙的九龙泉吗?
一位身穿紫衣,眉眼间邪气纵横的男子正在嘲笑那位身材魁梧的前辈。
“听说你最近去九、龙、泉故地重游了?”
“九龙泉”三个字被韩稹咬得格外重。
蒋金盾有时候真的很想狠狠地扇韩稹这厮一个大嘴巴。
平时让他办点事不是这里没记住,就是那里出岔子。别人的黑历史倒是记得清清楚楚,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嘲笑别人。
他当初还年轻,打败恶龙之后自诩英雄人物,四处炫耀,谁知那是他爹娘特意安排了给他增长信心的。
后来要不是韩稹意外听见了,他还被蒙在鼓里。
得知真相的代价也相当沉重。
每次聚餐都要被大家调侃一番。
游长海不知其中曲折,还以为蒋金盾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眼神中满是崇拜。
这可是打败恶龙的厉害前辈!
韩稹注意到游长海的眼神,故意问:“你听过九龙泉的故事吗?”
“我去过。”
“那你觉得他厉害吗?”
“非常厉害!”
韩稹口中发出一串笑声:“哈哈哈哈!”边笑还边用手一直拍蒋金盾的肩膀。
蒋金盾试图转移话题:“那你觉得在空间法术方面,你师尊和苏前辈,哪个更厉害?”
游长海不清楚苏姨的具体实力,但他当然要站在自己师尊这一边了。
“当然是我师尊厉害。”
苏绮看见他心里痒痒,尤其是看他毫不犹豫地站在伏江那边的时候,心头更是蒙上一层霜花。
这么有天赋的弟子怎么就被伏江先一步收走了呢?
迟早想办法把他带回自己的地盘。
心里既羡慕又嫉妒,苏绮说话语气都有些酸溜溜的。
“真是师徒情深。”
游长海没听出来,还顺着苏绮的话点点头:“师尊待我极好。”
苏绮:“……”
哼!我对徒弟也很好!比他伏江对徒弟好得好得好得多。
片刻后,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绝妙的方法。
“小六有没有喜欢的啊?苏姨给你介绍几个怎么样?”
游长海没想到话题居然会突然跳到他有没有对象上。
看来不论是在哪里,长辈们都会关心小辈的感情问题。
游长海略带羞涩地笑笑:“还没有,暂时不考虑这个。”
“趁年轻多谈几个,等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大了,就很难动心了。”
“是啊,五百岁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日后找到的概率就不大了。”
出声的是一位举止洒脱随性的女子。
韩稹认为严翡的观点不对:
“你成天泡在你的房间里炼器,别人还能闯进去强行和你在一起吗?你能找到才是怪了。你看看我,虽然我也不小了,但追我的人不减反增。不是我吹,能站满群峭碧摩天所有的山!”
韩稹是个放浪不羁的, 从没正形,对游长海说:“你别跟你师尊了,跟着我, 我教你怎么追小姑娘。”
伏江咳了两声, 眼神轻飘飘地划过去,其中含义溢于言表。
游长海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笑笑,继续低头吃饭,心里惦记着苏姨说的那些美味。
酥骨鱼。
游长海的视线在桌上转了一圈,只有一碗鱼汤,那一定是酥骨鱼了!
炖盅里装着满满一大碗奶白色的汤, 颜□□人, 热气蒸腾而上, 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游长海夹了一筷子鱼肉美美地含进嘴里。
长时间的炖煮使鱼肉充分吸收汤汁的味道,更加入味,腥味去得干干净净, 鱼肉鲜嫩可口,汤中配菜更令其口感的丰富度上了一个层次。
一口吃下去, 鲜得游长海直眯眼睛。
好吃好吃。
好……吃……
游长海的筷子“啪嗒”掉在桌面后,又“咕噜噜”滚落到地上。
他浑然不觉, 仍旧维持着拿筷子的手势, 用空荡荡的手指试图夹菜, 茫然地夹空后才恍惚间意识到手中的筷子没有了。
游长海眼前一片昏花, 脑袋迷迷糊糊,莹白的脸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绯红,嘴唇微张,神情茫然地在桌上摸了一会儿。
嗯?我筷子呢?
“师尊, 我筷子呢?”他打了一个嗝,“怎么不见了?”
苏绮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双玉箸。
“来,用这双!”
玉箸表面冰冰凉凉的,游长海眼神清醒一瞬后再度被迷雾笼罩,疑惑地嘟囔:“怎么不一样啊?”
伏江叹了口气,把用后脑勺对着自己的小弟子的脑袋掰过来。
游长海看见他,思索几秒,突然意识到这个才是他师尊,当即把手中的玉箸往桌上一丢。
用屁股把凳子一点一点往伏江身边挪,努力睁着一双不聚焦的眼睛,告状似的:“师尊,刚刚,刚刚,有人冒充你……一定,嗝,居心不良。”
苏绮:“……”
伏江:“……”
他闻到酒的味道了。
韩稹舀起一勺汤,尝了一口:“嗯……这个酒,顶了天一百五十年,用来去腥的。”
稀奇地看了一眼将爪子伸向伏江面前筷子的游长海,啧啧感叹:“别人是一杯倒,他吃一口肉就醉了。”
伏江按住他不安分的小爪子,对众人说了一句失陪,随后一只手握住游长海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人挪到屏风后面的美人榻上。
游长海不明所以,但由于是师尊,所以并未反抗,只是嘟嘟囔囔地说:“筷子,筷子还没找到……”
伏江取下他的发冠,满头柔顺的发丝顷刻间散落,游长海捻了一撮无意识地玩,不知道师尊要干嘛。
见师尊又去脱他的外套,酒香充盈的大脑仿若迟滞生锈的齿轮,转动时仿佛发出咔咔声,脱到一半才意识到师尊似乎想让他睡觉。
游长海肩膀一抖,把褪至臂弯的外套又穿上了,认认真真地对伏江说:“我还没吃饱,等吃饱了再睡。”
“睡醒了再吃也一样。”
游长海没有吵闹,又说:“我还没洗漱,好脏。”
伏江冲他丢了一个除尘术:“现在不脏了。”
“我……”游长海皱眉沉思,发现找不出什么事情做,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师尊去吃饭吧,我要睡觉了。”
一边说,他一边把自己的外套鞋子脱了放在旁边,掀开被子躺进去睡觉。
伏江看看外面的天,这个时间对他来说确实不早了。
留下一个隔音罩,他走出屏风继续吃宴。
游长海睡得不太安稳,大概在凌晨的时候,他由于头疼醒过一次,环顾周围,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一偏头,又睡过去。
再醒来,便是自己最熟悉的卧室了。
天光大亮,他随手拿起外套披在肩上,推开半扇窗,把脑袋伸出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修长的小腿勾了一个凳子过来,懒洋洋地坐下,把外套向上提至头顶,垫着脑袋,靠在另外半扇窗棂上。
清晨空气泛着凉意,在夏日显得格外舒爽,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水,一阵风吹过,圆滚滚地落在野草的松软土地上。
他眉眼耷拉着,浑身肌肉放松,呼吸悠长,享受醉酒后格外静谧的清晨。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太阳爬高,阳光直直落在游长海的脸上。
刚刚出来的太阳不太热,他便没挪地方。
眯着眼睛,舒服得似乎又要睡过去了。
忽然,眼皮被烘烤地热热的感觉消退了,他睁开一只眼睛,发现窗外站了一个人。
眼睛闭久了,视野模糊,他抬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再次睁开眼,发现是冀星洲。
游长海披着斗篷站在窗外,弯腰,手肘撑在窗沿,腰间佩着剑。
游长海上下打量他一番:“光天化日,你干嘛这副打扮,鬼鬼祟祟的。”
冀星洲面露难堪地裹了一下斗篷,忍不住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之后,他一咬牙,把风帽摘下来。
游长海瞳孔一缩,瞬间坐直。
冀星洲将头发简单地盘在脑后,头上是一顶镂空金制莲花冠,两边各有两支步摇斜斜地插着,下垂珠串流苏,耳垂夹着菱形松石与宝石珠子交替连成的耳珰。
额间贴了花钿,脸上的妆容也十分齐全。
游长海不由得将目光下移,还是普通的衣服。
冀星洲心急如焚,生怕被别人看见,语速极快地对游长海说:“我,我实在是不敢把女装穿出来,你看我这样行不行,裙子,可不可以不穿?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不乱说话。”
游长海跪在凳子上,把脸凑近了仔细端详,眼中趣味满满。
“你化妆的技术不错啊,是自己化的吗?不会是找人化的吧?”
“是自己化的。”这种事他哪里敢找人,说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簪子哪儿买的,看着不错。”游长海慢悠悠地伸手摸了摸簪子,又摸了摸耳珰,“这个也很衬你,哪儿买的。”
“就南街的首饰铺子。”
游长海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就是不肯给个定话。
冀星洲实在担心,总是忍不住回头看,强压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低声下气地问:“你解气了吗?”
游长海哼哼两声,拿出身份牌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幕,心情大好地说:“解气了。”
冀星洲大喜,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谁在那?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一刹那,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脑袋还沉浸在被发现的恐惧中时,脚已经先一步跑起来了。
游溪只来得及看见风帽被拉起前的一瞬间,由于动作过快在半空中飘摇的流苏。
冀星洲一走,被他挡住的游长海就暴露在游溪的视野中。
这个距离,游长海不可能看不见那人。
游溪:“??!”
一男一女,隔着窗户,是在……
他刚刚不会搅事儿了吧。
他走到窗户边,问:“刚刚那个女子是……”
游长海听见“女子”二字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他可能是来赏景的吧,这里视野好。”
游溪挑了挑眉毛,没有继续追问,随口感叹了一句:“那女子身法还真特殊。”
“擂台赛初赛再过三日就要结束了,你准备得如何?”
初赛过后,一半人将淘汰,获胜者进入复赛,复赛要经历两轮战斗,取四分之一,
随后就是百强,六十四强,三十二强,十六强,八强,三强。
越往后,越高手辈出,斗争便越激烈。
“平常如何现在就如何。”游长海趴在窗边,“平常心即可,我又不是要争第一去,重在参与。”
“那最好了,今日去观赛吗?”
“不是很想去。”
初赛没什么观赏价值,等后续高手被真正筛选出来,那才是真正力量与美的结合。
而且,游长海用食指与中指揉揉太阳穴,他头还疼着,没精神出去。
游溪想多了解了解对手:“那我先走了。”
送别游溪后,游长海关上窗户,打开控制温度的法器,悠哉悠哉地享受凉爽的小风,要是这时能有一盘水果在手边就好了,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游长海刚刚脱了外套鞋子坐上床,就听见敲门声。
“谁啊?”
“是我,冀星洲。”
游长海没想到经历刚刚那一遭他居然这么快又回来了。
冀星洲已经卸干净脸上的妆容,钗子耳珰发冠也去了,恢复成往日的模样,腰间佩着一柄剑,身姿挺拔。
“有什么事吗?”
“就是,刚刚你大哥认出我了吗?”
游长海故作沉默,坏心眼地反问:“……你觉得呢?”
冀星洲:“……”
这是认出来的意思吗?
那很糟糕了。
“逗你的,没认出来。”
恶趣味有这一下就够了,冀星洲还要比赛呢,不能因为这个事影响他。游长海自己不争名次,不代表别人不想争。
“安心了吧,去准备比赛吧,我要睡觉了。”
“这么早又睡,你才刚起吧?是受伤了吗?”
游长海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几滴泪,摆摆手不在意地说:“昨晚喝醉了有些头疼。”
准确来说应该是吃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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