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郎默默点头。
沈清秋一手捂着心口,脸上神色平静,可洛冰河却能看见他面下隐隐的抽动,“阁下想怎么折腾我,请随意。如你所说,喝了这么多次,也该习惯了。可你若是要洛冰河的肉身,想都别想。洛冰河你要是答应他,我就自盖天灵。”
洛冰河又气又无奈:“师尊……”
沈清秋:“你闭嘴。”
“谁说我想要他的肉身?”天琅君奇怪道:“他相貌不如我英俊,我为何要他的肉身?”
沈清秋:“那你到底是想怎样?”
竹枝郎道:“君上要的是那把剑。”
天琅君:“是了,我要送给人界的礼物,缺了那把剑可不行。”
心魔剑哪有师尊重要,洛冰河当即一扬手,把剑扔过去,竹枝郎举臂接住,瞬间完成交接。
洛冰河道:“人给我!”竹枝郎却顷刻间化为蛇形,把沈清秋衔在了口中,天琅君优雅地一跃而上,大笑出声:“你真的信哪?哈哈哈哈哈哈。”
洛冰河被骗,脸色黑沉,死死盯着天琅君。
沈清秋道:“你是长辈你知道吗?”
天琅君端坐在竹枝郎头顶,一派斯文的模样,“我知道我是魔族,沈峰主的徒弟怕是在人世耽搁久了,忘了我们这一族从来不讲求信守承诺。当然,大多数时候,你们也只是表面上讲讲罢了。”最后一句,他脸上的笑意倏地散去。
竹枝郎张口彻底把沈清秋吞下去。
洛冰河当即一道劈山裂石的暴击轰去,却被天琅君用心魔剑一斩,劈出裂缝逃走了。
洛冰河脸黑的要杀人,察觉到师尊到了南疆,当即疾赶过去。他没了心魔剑,只能用双腿横穿整个北疆,这少说也有千里之遥,还不知道师尊在他们手上要受什么折磨!
洛冰河恨得牙痒痒,如闪电一般飞掠疾驰。
南疆
夜里,洛冰河潜伏在黑暗中。
前方一只黑鳞巨蛇平稳地在地上爬动,上面背着一座华台,四周分散着大大小小各式全兽、半兽形态魔族,汇成一支杂乱却规模宏大的军队。
军队停在一片莽原之上,就地扎营。
洛冰河面上冷峻地盯着他们,内里早就想师尊想得火急火燎了。
扎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形魔族,兽形魔族直接幕天席地睡。
师尊在一个白帐篷里,他按捺着,好不容易等到竹枝郎和看守师尊的羚羊少女离开,又等大部分人睡下,才潜进去。
凭他的能力简直轻而易举,他成功进入师尊的帐篷,一个魔都没惊到。师尊正躺在床上睡觉,他半跪在床前,目光描摹师尊温柔恬静的睡颜,落到唇瓣上,心思浮动。
忽然沈清秋睁开眼,看到他后,立即道:“洛冰河,你听我说,这边有件很重要的……”
洛冰河豁出去了,他一把扑上去 ,把沈清秋压在身下,直接用嘴堵住了师尊的嘴,把他要说的话,全堵回了肚子里。
沈清秋怒得脸都红了,瞪大眼睛。
自从知道梦境那次是真师尊后,洛冰河就无法忘记跟师尊接吻那一幕,想了太多年了。如今真的亲上嘴,他越亲越上瘾,下嘴更重,到后面直接变成小兽撕咬般的啃噬,宣泄多年思念爱慕之情。
沈清秋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洛冰河,跪好!”
洛冰河当即一掀袍子跪好,能亲上师尊,跪又如何。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吗?”
洛冰河跪得笔直,“身为弟子,却侵犯师尊……”
沈清秋:“谁让你说这个了!这个账为师待会儿再跟你算。天琅君让你给心魔剑,你便真给啊?我不记得有教你这么……”
“我没得选。”洛冰河不理解,“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为何不给?”
心魔剑哪有师尊重要。
沈清秋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他拿心魔剑要干什么?北疆南疆,苍穹山幻花宫,会受到什么威胁?”
洛冰河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苍穹山,他看着沈清秋,“师尊生气我把心魔给了他,只是因为害怕牵连这些地方?还是只害怕牵连苍穹山?”
沈清秋刚要说话,忽然意识到这还是南疆还在他的帐篷内,并非梦境中。
洛冰河控制不住亲近之意又起,见他不说话,一条腿压上床沿。
沈清秋严肃道:“洛冰河啊洛冰河,你是不是太过自负,自恃艺高胆大,一个人跑过来送上门。南疆起码两成的魔族都在这队伍里,再加上两个和你同血系难对付的魔族前辈。万一被发现了,你这是找死!”
洛冰河见师尊生气了,忙示弱,“师尊,我不能明着抢人,我怕他催动你体内的血蛊,可你总不能叫我坐着等。师尊你就别骂我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一边说一边不断把头往沈清秋身上靠,再不断被沈清秋推开脑袋。
“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惊动到谁?”
“怎么可能?我要进来,谁也别想瞧见。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担心……”洛冰河尚未说完,忽然从账外传来一声轻咳。
竹枝郎的声音响起,“沈仙师?休息了吗?”
一听这声音,洛冰河两眼陡生杀气,冷冰冰的横出去。沈清秋忙按住他,瞪他一眼,让他别冲动。这一眼,亲昵中带着娇嗔(……),看得洛冰河一羞,脸颊染上一层淡红。
沈清秋淡然掀开被子,洛冰河从善如流挤进去。啊啊啊,进了师尊的被窝,洛冰河心花怒放。
竹枝郎在外自言自语道:“这么早就歇下了吗?”
账外静默片刻,洛冰河正以为他走了,谁知竹枝郎道:“那……在下就打扰啦。”
洛冰河露出脑袋,“这蛇趁师尊睡觉要进来干什么?”
沈清秋却没回答他,一把把他脑袋按回去,下了床:“别进来!”
洛冰河缩在黑乎乎的被窝里,内心狐疑。果真没听到竹枝郎进来的声音,竹枝郎道:“原来还没休息吗?沈仙师刚才为何不答话?”
沈清秋:“困觉,不想答话。喜之郎你走吧。”
竹枝郎:“白日不是说好了吗?”
洛冰河眉头一皱,忍不住又露出脑袋,轻声质问:“说好什么?”
沈清秋没理他,又拿了一床被子堆到他身上。洛冰河闷在厚厚的被子里,听到竹枝郎进来了,他说:“深夜冒犯,沈仙师还请海涵。只是情丝不除尽,唯恐多生事端。”
沈清秋:“明白,麻烦你了。”
竹枝郎:“分内之事而已。沈仙师为何不到床上……”
洛冰河脸黑,怎么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了!而且还床上,难道白天师尊在床上跟这蛇……
洛冰河听到师尊和竹枝郎转了个圈,竹枝郎变成背对自己。
沈清秋:“不上床,就在这里。”
竹枝郎:“站着?”
沈清秋:“站着。”
竹枝郎:“沈仙师受得了?”
洛冰河听这对话越来越不对劲,满脸怒容,猛地掀开被子,想着要不要干脆在这了结了这畜生。
沈清秋面不改色:“习惯了。”
竹枝郎点头,转到小桌安置金炉。趁此机会,沈清秋隔空朝他打了一掌,洛冰河不甘不愿缩回被子,沈清秋火速将他盖住,洛冰河又闷回黑暗里,只能竖着耳朵听。
竹枝郎:“请沈仙师除下外衣。”
洛冰河脸黑,听师尊衣服解得很慢,半晌还没脱下来,才脸色稍霁。
竹枝郎:“沈仙师可是手指不方便?可要在下帮忙?”
洛冰河登时脸色又黑回去了,你敢脱我师尊衣服!刚想完,便听师尊一扯,衣服落到地上。
听到师尊被逼脱衣受辱,洛冰河怒得不行,悄然伸出手朝竹枝郎送出一掌魔息。却听师尊一挥,似是一块小石头滚到账外,竹枝郎躲过一招。
沈清秋歉声:“手滑。”
竹枝郎走去账外,在账外走了一阵,疑惑的声音传来:“滚哪儿去了?”
感觉师尊上了床,洛冰河立即痛心地低声质问:“师尊,你在他们手底下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竟然要受这样的侮辱!还要求深夜上床脱衣!
沈清秋也低声道:“别乱来,被发现了你我都不好过。”说完,手起手落把洛冰河摁回乱七八糟的被子毯子中。
洛冰河被塞回去,极度不甘心,极度憋屈,他自问现在对上天琅君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师尊体内血蛊一日不除,就要一日受制。他愤恨地勾勾手指,地上外衫飞入他手中,他披在师尊雪白的肩头:“穿上。”
账外似乎有路过帐口的小魔在向竹枝郎问好,竹枝郎回应了一句。
沈清秋道:“穿什么?本来也是要脱的。”
洛冰河震怒了,“.……为什么师尊你非得脱衣服给他看不可?”他死活不肯被沈清秋摁回被子。
忽然竹枝郎进来了,洛冰河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就被师尊坐在屁股底下了。
虽然被师尊坐他很开心……
竹枝郎:“沈仙师刚才不是说不上床?”
沈清秋“呵呵”:“哦?是吗?我有说过?”
竹枝郎:“沈仙师不热么?”
忽然几声嗤嗤响起,沈清秋:“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