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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一丛音)


祸斗几乎被斩断爪子,但他灵力庞大,除非是度上衡的灵力能给他造成实质的伤害,否则多重的伤势转瞬便能痊愈。
裴乌斜浑身鬼气几乎消耗殆尽,他却全然不顾,神魂一寸寸燃烧的痛苦袭遍全身,再次握着剑上前。
但在出剑的刹那,忽地有一道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
“附灵……”
裴乌斜一僵。
几乎是本能地听从这道声音的指令,长剑遽尔浮现附灵的灵力,剑气如虹势如破竹凌空而去。
“啊——!”
祸斗一声凄厉的惨叫,脖颈几乎被度上衡的灵力斩断,无论多少灵力都无法愈合,伤口处散发出嘶嘶腐蚀的声音。
祸斗龇着牙,看向不远处。
火焰之上,离长生的身形不知何时已消失了。
还没等祸斗反应过来,一道宛如巍峨巨山的灵力凭空出现,从头顶处一寸寸压下。
蜉蝣不可撼动大树,只是一个照面,祸斗身形像是被大山压住,“砰”地一声巨响,巨大的身形轰然倒下,狼狈地倒在地上。
祸斗“呜汪”了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变小。
他奋力想要抬起头来去看,但一只脚漫不经心踩在他的脸侧。
这是个极具折辱性的动作,但祸斗却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的确是度上衡,不是什么转世。
主人预料得不错。
裴乌斜愣怔看着前方。
手中长剑哐地一声落地,他双膝发软狼狈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好像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喃喃道:“崇……崇君?”
度上衡心不在焉站在那,脚尖踩在祸斗脸上一碾,散乱的乌发从面颊垂下,缎带似的轻轻飘拂。
他侧过头和裴乌斜对视一眼。
裴乌斜重瞳一缩,全身上下如坠冰窖,冷得他浑身发抖。
崇君从未这样看过他。
那是一个极其冰冷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副使:不嘻嘻。

第40章 封讳受了重伤吗
度上衡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语调音色温润,慢条斯理地问祸斗:“度景河还活着?”
祸斗讨好地“汪”了一声:“您都还活着,主人自然……”
度上衡脚尖倏地一用力,祸斗“唔噗”一声,脑袋几乎被踩的深陷地面。
“他在哪儿?”
祸斗额间滴落一滴汗水,强撑着道:“我告诉你啊,你现在神魂破碎,能清醒片刻还是我用了灵力给你修复神魂的功劳。我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才不和你斗,不是真的打不过你……啊啊啊!”
度上衡伸脚一踢,祸斗顿时嗷嗷叫地甩飞出去。
祸斗四爪着地,朝着度上衡龇牙,但才刚龇一下,脖子上的项圈浮现一道灵力,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祸斗“呜”了声,趴在地上不敢龇了。
度上衡面无表情看着。
那道灵力悄无声息化为一道虚幻的人形,看不清楚五官面容。
在出现的刹那,度上衡瞳孔剧缩,右手一颤,明明只是魂体,却好似条件反射似的感受到一股彻骨的疼痛。
男人长发披散,雪袍垂曳,没有五官却能让人感觉他在笑。
熟悉的声音轻轻传来:“上衡。”
度上衡金瞳倏地一缩,右手一垂,冷冷道:“山鬼。”
山鬼剑后知后觉终于穿破结界,呼啸一声落在度上衡手中。
男人笑了起来:“对着亲手将你抚养长大的师尊刀剑相向,便是我教给你的道理吗?”
裴乌斜艰难回神,悚然一惊。
度景河竟然真的还活着?!
度上衡从来都是心怀天下苍生,哪怕对着再顽劣不驯之人仍能耐心十足,面容自带三分笑意。
如今那张秾艳的面容却罕见带着怨恨和厌恶,他并不想和故人叙旧,山鬼凌空一剑,带着金色功德直接劈去。
这一剑好像有千钧之力,连祸斗都惊得后退数丈,不敢去碰那天赐的金色功德。
只是度景河并非亲身而至,那道虚幻的身影轻飘飘被剑气击碎。
剑意消散后,神魂破碎又被硬生生拼凑的度上衡猛地喘息一声,身形摇摇欲坠,几乎撑不住想要跪下去。
但他似乎强撑惯了,即使神魂上传来密密麻麻的剧痛,却仍站得笔挺,好像从不会为人撼动的仙山。
度景河的身形消散一瞬后,再次悄无声息在度上衡背后出现。
度上衡眼眸一缩,山鬼在半空划出一圈剑光的弧形残影,准确无误落在度景河脖颈处。
度景河对那森寒剑光置若罔闻,眼眸注视着度上衡,笑着道:“上衡,你还能拿得动剑?”
度上衡漠然和他对视:“你已被封印在望春台下,三百年阵法运转足够你神魂化为齑粉,此处无功德可夺,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度景河却只是注视着度上衡的右手。
度上衡握剑的手极稳,细看下能瞧见上面两点红痣。
一看就知道是谁留下的。
度景河眼底浮现一抹厌恶,抬手握住度上衡的手腕:“当年你若是右手没废,我不至于能活到如今。”
度上衡眉头一皱,眼睛眨也不眨一剑斩下。
度景河动都未动,任由那把剑穿透自己的脖颈,虚幻身形消散一瞬,随后再次凝聚,准确无误又不容反抗地握住度上衡的右手,重重一摩挲。
“……手还会疼吗?”
度上衡瞳仁一颤。
语调和话语都是关切而温柔的,却无端让人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度上衡被摩挲过的手腕倏地一颤,下意识想要挣脱,但他短暂得到灵力已算是勉强,如今出了两剑,意识正在逐渐涣散。
他强撑着不肯沉睡,握着山鬼的手却已开始发抖。
“我从不忍心伤你。”度景河叹了口气,指腹轻柔抚摸着度上衡手腕的伤处,“上衡,若你这次站在我这边,我可以不计前嫌。”
度上衡额间沁出冷汗,他努力站稳,漠然道:“与厄为伍,天道所斥。我能杀你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
度景河笑了出来,柔声道:“即使世人说你欺师灭祖,忘恩负义?”
度上衡:“我从不在意世人如何说我。”
“也是。”度景河直直注视着这张脸,淡淡地说,“你向来通透,可他呢?”
这句的“他”没有指谁,但两人却都知晓在说谁。
度上衡手腕一颤。
恰在这时,一道剑光穿透黑暗,悍然破空而来。
剑气如虹,将裴乌斜的山鬼结界直接斩碎。
日光倾泻而下,伴随着桃花瓣纷飞,封讳手持崔嵬剑迈入破碎的结界中,黑色衣袍明显宽大不少,被风吹得凌乱拂起,身后鬼气森寒,好似夺人性命的厉鬼。
度上衡看向他,注视着恢复少年模样的封讳,神情一怔,恍如隔世。
封讳视线一扫,落在度上衡面前的人。
——说来也怪,度景河明明没露出五官,他却转瞬认出此人是谁,那一刹那眼底的恨意几乎汹涌而出,直接化身庞大的骨龙。
度景河脸色一沉,倏地握住度上衡的手。
度上衡似乎极其厌恶他的触碰,直接握着山鬼朝着他的手斩去。
度景河眼瞳剧缩了一瞬,在山鬼落下的瞬间收手。
这一刹那好似兔起鹘落,在度上衡挣脱束缚的刹那,骨龙咆哮而出,朝着度景河直直扑来。
轰然一声巨响。
度景河所在的方向被碾碎成废墟,他化为一道流光没入祸斗脖颈间,冷冷吩咐道:“不惜一切杀了那只半妖。”
祸斗一愣,满脸:“啊?我?”
让他和那只疯了三百年的恶鬼打?
度景河并未做声,平地而起一股功德,潮涌似的灌入祸斗身躯。
只是转瞬,祸斗浑身充盈出庞大的灵力,遽尔化为比之前要强大无数倍的躯体,猛地仰天咆哮,身上火焰簌簌而落。
骨龙带着彻骨的寒气席卷而来,将地面火焰几乎冻成冰块。
望春台被这声激得地面震颤,四面八方涌出数十丈高的水墙朝着城中涌来。
百姓四处逃窜,惨叫声震天。
度上衡手中的山鬼几乎握不住,注视着那只只剩下骨头的龙,眼底痛色一闪而逝,连呼吸都在颤抖。
裴乌斜寸步不离跟着度上衡,见他身形微晃似乎想去扶他,刚伸出手却畏惧地僵在半空。
“崇君……”
度上衡侧过身,看向他的眼神无悲无喜。
他并不评判裴乌斜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也不质问他为何会想置“转世”的自己于死地,只是轻声道:“你不该来望春台。”
裴乌斜浑身一僵,上前几步单膝跪在度上衡面前。
“属下知错。”
度上衡神情仍然没有半分波动。
裴乌斜宁愿崇君像之前那样用山鬼强行让他摆正疯癫扭曲的做派,也不想他高高在上的神明用这样轻飘飘的眼神看他。
……好像彻底不对他抱有任何要求。
度上衡垂眼和他对视,山鬼剑尖挑起裴乌斜的下颌,低声道:“祸斗火焰能烧穿地面,损坏阵法。”
裴乌斜一怔,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崇君放心,我不会让望春台结界破。”
“将祸斗带回渡厄司。”度上衡又道,“不许哭。”
裴乌斜:“是。”
度上衡将山鬼收回,化为长簪将散乱的发随手挽起。
骨龙似乎察觉到不对,猛地咆哮将鬼气倾泻而出,准确无误将祸斗冻成冰块,飞快化为人形,黑袍翻飞顷刻到了度上衡面前。
封讳修为损耗,如今已是少年模样。
他重重喘息着快步而来,眼神注视着度上衡,恍惚时光倒流,回到年少无知时只有一腔热枕时的模样。
在澹台府时封讳曾见过度上衡一次,只是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便再次陷入沉睡。
封讳面无表情停在度上衡三步之外怔怔注视着他。
度上衡和他对上视线,嘴唇轻动。
封讳心口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要说什么?
度上衡陨落前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只是临走前在他枕上留下一枝桃花,封讳至今不知那枝桃花的意思。
如今三百年过去,两人阴阳相隔,他会说什么?
是怨恨当年封讳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是痛心祸斗为祸望春台,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住这所城池?
封讳越想越觉得心寒,甚至生出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忽地,度上衡走至他面前,缓缓伸出手去。
封讳面无表情,木然看着那只手伸来,条件反射地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直到一股带着桃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度上衡漫不经心抚摸他的脸,将泪痕拭去,淡淡道:“怎么瘦了?”
封讳一怔。
度上衡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支撑不住,任由自己跌落下去。
封讳下意识将他抱在怀里。
裴乌斜在一旁直接愣住了。
之所以从没有人将离长生往“崇君转世”上想,最大的原因之一便是通天阁卜的那一卦。
——和封殿主有旧情。
度上衡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怎么想都不会和情爱沾上关系。
裴乌斜之前只以为是一向从未错算的通天阁卜终于错了卦。
如今亲眼所见,裴乌斜怔然看着,眼前时黑时白,几乎呼吸不上来。
崇君和封讳……
莫非真的有旧情?
封讳回过神来,将离长生打横抱在怀中。
祸斗浑身上下全是火焰,很快就将封讳的鬼气燃烧消散,数十丈的庞大身躯一脚踩碎望春台的长街,百姓四处逃窜。
封讳不耐烦地“啧”了声:“姓楼的。”
楼长望姗姗来迟,气喘吁吁地落了地,他灵力太弱,险些摔个屁股墩,着急忙慌地过来:“我叫楼遥。”
封讳将离长生交给他:“保护好他。”
楼长望受宠若惊:“我一定好好对他!”
封讳:“?”
封讳阴恻恻看着他,有点想吃小孩。
楼长望被他盯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胡言乱语:“我一定誓死保护掌司。”
封讳目光看向还在肆虐的祸斗。
本以为度景河早已死在三百年前那场劫难中,没曾想竟然还活着,甚至还能操控功德。
度景河已成厄,这段时日的厄灵作恶和他脱不了干系。
只要抓住祸斗,或许能逼问出度景河所在之地。
封殿主即使修为损耗大半,对付一只祸斗却并不吃力。
他再次化为骨龙,巨大的身躯席卷而去。
祸斗身上灌入无数功德,谨记主人的命令和骨龙撕打在一起,一招一式皆是致人死地的狠辣。
封讳成鬼三百年,四灵之骨坚不可摧,哪怕被沾染上火焰仍然很快熄灭。
祸斗哪怕有了功德相助,仍是撑不到两刻钟便被按在地上。
封讳从不留情,利爪划破他的脖颈,功德瞬间倾泻而出。
祸斗眼看着就要命丧于此,忽然口吐人言:“你就不想知道度上衡当年为何会想杀你吗?”
封讳利爪陡然僵住。
祸斗见他愣住了,扳回一城似的:“你如果想知道,就不能杀我……”
话音刚落,锋利的利爪直直穿透他的心脏。
祸斗身躯僵住,不可置信地涌出鲜血:“你……疯了?!”
“我想知道,自然会去问他。”封讳冷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置喙我和他的事?”
祸斗匪夷所思:“你不恨他?”
割喉之痛都能忍?
封讳不想和他多说半句,龙骨好似牢笼般穿透祸斗的四肢,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祸斗浑身一抖,功德顷刻治愈他的伤势,他不再废话,直接道:“天选之人注定活不过百岁!”
封讳动作顿住。
祸斗道:“若想得道长生,便需要四灵的性命。”
封讳眼瞳剧缩,面无表情道:“胡言乱语。”
祸斗眉梢一挑,忽然意有所指地道:“……可他不是已经用你的性命,得到了长生吗?”
封讳一怔。
就在封讳愣神的刹那,祸斗猛地将功德化为带火的长剑,猝不及防朝着骨龙的心脏处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封讳猛地回神躲过,却已晚了。
剑身刺入封讳的魂体,好在他反应极快躲开致命之处,带着功德的长剑仍穿透身躯。
刺偏的刹那,祸斗不甘心地“嘶”了声,封讳哪怕伤成这样眼皮都没眨一下,再次用龙骨将人困住。
祸斗正想再补一刀,一道熟悉的剑光悍然而来。
山鬼凌空而至,划破祸斗的面颊。
祸斗回头一看,就见度上衡面无表情站在那,眼底全是冷意。
祸斗被他打惨了,只是看到人就觉得心生畏惧。
封讳重伤,修为大损总有一日小命不保,也算完成主人的吩咐。
祸斗见好就收,立刻就要往地底钻。
只是脑袋刚一碰到地面,忽然“砰”地一声。
偌大望春台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已被一层坚硬的厚冰覆盖,阻隔祸斗火焰的灼烧,连带着他也无法遁地而走,脑袋着地撞了个七荤八素。
祸斗抬头看去。
望春台城中央,裴乌斜正站在那将浑身鬼气倾注其中。
祸斗挑了下眉,正要再寻其他出处逃走,忽然听到一声唿哨声。
一道金光呼啸而来,准确无误刺入地面,顷刻间化为无数根金线,将祸斗庞大的身躯困在其中。
祸斗对这金线嗤之以鼻,随意伸爪子一划拉。
爪子被金线上面的灵力顷刻划伤,骨头几乎露出来。
祸斗吃痛地收回爪子。
这什么东西?
祸斗下意识朝着度上衡看去,就见刚才还仙气缥缈的人此时赖唧唧和一个叽叽喳喳的少年说话。
楼长望几乎蹦起来,高兴地邀功:“掌司,还好我带了作茧,否则就要让这丑东西逃了!”
离长生还在找封讳在何处,顺口夸赞:“好孩子,的确厉害。”
楼长望被夸得脸都红了。
作茧一寸寸收紧,祸斗不想被那金线碾碎,只好被迫一点点变小,最终化为人身,皱着眉看着离长生。
这人绝非是有记忆的度上衡,方才他是在唬自己?
离长生走到近处看了看四周。
他或许是三魂之一的灵魂碎过,连带着记忆全失,如今短暂地凝结后,离长生竟然意外地记得方才度上衡所做的一切。
天杀的,看来他不是什么转世。
而是本尊。
离长生眉头紧皱,不知为何本能地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如今望春台几乎被毁,祸斗被擒,度上衡的师尊未死,甚至可能还化为了大厄,对他意图不轨。
短短一个多时辰,此处已乱成一锅粥了。
离长生却顾不得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仔细搜寻四周。
封讳去哪儿了?
裴乌斜将鬼气收敛,快步走到掌司面前,单膝下跪:“崇君。”
离长生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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