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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宿敌灵修后(霁青)


如此一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只是听起来未免有些荒谬。
叶云溪好一会儿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连栖流剑尊和枕寒剑尊也只能靠灵修才能离开……
那他和宁霜尘……
思及此处,叶云溪下意识看向屋内的另一道身影,正巧宁霜尘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二人目光交汇。
好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宁霜尘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本正经道:“和那两位前辈一样,我们想要离开也只能灵修。”
叶云溪不知为何脸上忽地一热,移开眼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啊……”
他们不是已经试过了?
只有灵修才能恢复修为。
宁霜尘仍目不转睛看着他,接着问道:“那我们还灵修吗?”
对方的语气太过认真,叶云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宁霜尘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害臊?
不就是灵修吗,反正他们都有过一次了,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这个地方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只要能离开这里……
“也、也不是不行……不过,”叶云溪说着话锋一转,抬起眸子,迎着他的目光道:“这次我要在上面。”

听他说要在上面, 宁霜尘起初默了一瞬,又想到了什么,随后爽快地点了点头, “可以。”
见宁霜尘应得如此之快,叶云溪却是迟疑了,有些怀疑地打量了眼他。
这就同意了?
宁霜尘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可见宁霜尘一脸认真,语气诚恳, 又不似有假。
这不禁让叶云溪犹豫起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么好的机会终于轮到了他,错过了这次可就不一定会有下次了, 他一定要把宁霜尘对他做的加倍还回去。
思忖片刻后,叶云溪看着他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许反悔。”
宁霜尘嗯了声, 跟着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不反悔,这次你在上面。”
可叶云溪总觉得宁霜尘答应还是太容易了,每次宁霜尘都要占尽他的便宜,然后看他暴躁看他生气,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顺从过。
便在他感到不解时, 下一刻,却见宁霜尘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灵修秘籍。
叶云溪顿时愣住,不免紧张起来:“现、现在吗?”
这会不会太快了?
他都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光天白日之下……
却不想,宁霜尘拿着灵修秘籍反问道:“你想要现在?”
“不、不是……”叶云溪急忙摇头,“我没有。”
大白天做这种事也太奇怪了!
想到在白日里交颈厮磨, 叶云溪的耳朵便不自觉爬上一抹微红,顿了下吞吐道:“还、还是晚上吧。”
宁霜尘点头:“也行。”
什么叫也行?
宁霜尘真想过白天?
这也太不害臊了!
明明这次的主动权在他手里,叶云溪却不知怎么感到一丝紧张。
如果让宁霜尘知道他是第一次,肯定又要借机笑话他。
不行,他不能让宁霜尘看笑话。
今晚之前,他一定要好好做一下功课。
想到此处,叶云溪朝宁霜尘伸出手去,准备向他讨要灵修秘籍。
这时,宁霜尘在他前面说道:“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见叶云溪朝自己伸手,会意地把灵修秘籍交到了他的手里。
收拾?叶云溪下意识脱口问道:“收拾什么?”
也不用这么早收拾自己……吧?
宁霜尘道:“收拾一下草屋。”又看了眼他道:“还是说,你更想继续住在山洞?”
原来是这个收拾……
是他想歪了……
叶云溪不禁面色一红,为自己的曲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山洞他是不想再回去了,光是在崖底待了这么几天,每日醒来后背总是青一块紫一块,他便已经受不了了。
相比之下,草屋虽说远远比不上他在云岚宗的住处,但也比夜宿山洞好上太多。
叶云溪扫视了一遍屋内,目光掠过屋子里的唯一一张床,随即问道:“可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怎么睡?”
宁霜尘听见这话,面不改色反问:“灵修还需要两张床?”
叶云溪被他的话问住,一时语塞:“呃,好像……也不需要……”
宁霜尘道:“那不就行了。”
虽是如此,叶云溪仍然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那他和宁霜尘这三个月岂不是都要睡一张床?
在他看来,只有结了契的道侣才会这么亲密,转念又想,他和宁霜尘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除了不是道侣,睡一张床好像也没什么。
算了,那就这样吧。
想通此节后,叶云溪于是理所当然地吩咐道:“那你去收拾吧。”
灵修一事便这么定了下来,说定之后,宁霜尘去收拾草屋,叶云溪则捧着秘籍专心研习灵修秘术。
一边看一边皱眉。
这么做也行!?
这人都快折起来了吧!?
还、还可以抱起来吗!?
那日为了帮宁霜尘解除魅术,时间太过仓促,他只看了前面两卷,并未来得及细看。
这会儿看着上面的小人图,叶云溪不禁满脸震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仿佛一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男人与男人灵修也能有这么多种方法……
是他小看风月宗了。
而另一边,宁霜尘正收拾着草屋。
说是收拾,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地方。
幻象中的景物不会随着时间改变,就像纸笺上四百年不曾褪色的墨迹,草屋自然也和四百年前一样。
只不过想到娇气的某人,宁霜尘仍是仔仔细细将草屋的每个角落打扫了一遍。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彻彻底底摸透了叶云溪的性子。
叶少宗主完完全全就是娇养出来的小公子,爱发脾气,一点就炸,可就是这样傲慢骄横的他,却是一点儿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反而……
靠在窗前的身影此时正双手捧着书卷,认真看着秘籍,一忽儿皱眉,一忽儿挠头。
宁霜尘立在院中,目光越过窗棂落在他的身上,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夜色转眼而至。
虽然白日里已将灵修秘籍仔细研习了一遍,叶云溪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一直等到宁霜尘洗漱完,才在他后面磨磨蹭蹭上了床,上去之前,顺道吹灭了点在床头的烛台。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一道朦朦胧胧、近乎透明的淡淡月光,从窗外洒进屋内,静静洒落在窗前的书案上。
两人身上都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面对面盘腿而坐,展开的灵修秘籍就放在他们旁边。
先做什么来着?
明明刚刚才看过,一转头又给忘光了。
叶云溪试着回忆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没想起来,于是佯装不经意地往旁边的秘籍悄悄瞟了一眼。
宁霜尘捕捉他偷看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斜睨过去,唇角在看不见的地方轻提了一下,冷不丁出声道:“不会?”
叶云溪闻言,脸皮虽是一热,嘴上却立马反驳道:“谁、谁不会了?”
停顿的语气却已将他出卖。
宁霜尘挑眉哦了一声,“那就开始吧。”
紧接着,直视着他的眼睛提醒道:“第一步,吻口嗍舌。”
什么吻口?什么嗍舌?
叶云溪眸底闪过一丝茫然。
见他似乎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宁霜尘再一次提醒道:“秘籍
第二卷第一页。”
对了,要按照秘籍上的步骤来。
不过……这个吻口嗍舌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让他们嘴对嘴吧?
叶云溪又悄悄瞟了一眼秘籍上的小人图,只见上面果然有两名男子贴唇相吻。
还真是嘴对嘴……
灵修就算了,干什么还要让他们亲在一起。
这也太奇怪了。
叶云溪想不明白。
偏偏这个时候宁霜尘还催促道:“可以了吗?”
“急什么。”叶云溪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心里跟着慌了几分,吞吞吐吐道:“你、你先把眼睛闭上。”
不就是嘴对嘴吗,也没什么难的。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没亲过。
见宁霜尘听他的话闭上了眼,叶云溪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酝酿一番后,深吸了口气,缓缓朝着面前的人凑上去。
朦胧月光下,那张脸愈显清隽疏朗,如春夜里一抹皎洁清朗的月色。
宁霜尘的唇很薄,带着一点夜风的微凉,叶云溪只轻轻贴了一下,便很快如触电般直起了身。
与此同时,宁霜尘也睁开了眼。
仅仅是主动亲了一次,叶云溪的耳根便已腾地烧了起来,别过脸道:“好、好了。”
宁霜尘却接过话道:“还差一步。”
叶云溪愣了下:“什么?”
话音落下,面前的人朝他慢慢凑近,另一只手从后面绕过去,捏住他柔软的后颈,然后将他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按。
待到叶云溪靠近之后,宁霜尘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嗍舌。”
叶云溪还在发愣,下一瞬,他们的唇瓣再次贴在了一起,有什么东西顺势打开了齿关。
他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微微睁圆了眼,后颈依然被那只手紧紧按着,浑身无法动弹。
这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两股气息融汇交织,口中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令人险些无法呼吸。
他的手攀着宁霜尘的衣角,不停捶打着宁霜尘的后背,试图把他推开,无奈宁霜尘根本不放,反而加重了唇上的力道。
不知过了有多久,叶云溪好不容易才从宁霜尘的唇间分开,失去所有力气般伏在他的肩头轻轻匀着气。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嗍舌的意思。
本以为灵修已经够那什么了,没想到连吻口嗍舌也这么……
只是嘴对嘴亲了一下,叶云溪却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嘴皮也变得麻麻的。
好奇怪的感觉。
没等他缓神太久,宁霜尘从他的颈间松开了手,手掌沿着光滑的布料缓缓下落。
直至关闭不久的门扉被猛地扣开。
正靠在他怀里的叶云溪陡然瞪大双眼,眸中惊恐与慌张交织,余下全是升腾的怒意。
他咬紧嘴唇,瞪着眼前的人大骂道:“宁霜尘!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说好……”
后面的话被一道颤音吞没。
宁霜尘扶着他坐上去,薄唇微动,匀了口气回道:“你只说了谁在上面,又没说谁在里面。”

淡而朦胧的月色轻柔洒落, 屋内如积水一般空明清澈。
跪坐的身影映在薄纱上,随着起伏的动作忽上忽下,隐约之中, 还能听见自纱帐里传出的带着啜泣的怒骂声。
“宁霜尘!你这个混蛋!”
“大骗子!”
“王八蛋!”
“我要杀了你……呜呜呜……”
怒骂的人似乎累了,声音越变越小,越变越哑,到最后, 只剩下一段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呜咽。
直至月亮西斜,天色将明,屋子里方才彻底归于平静。
翌日午时。
宁霜尘刚睡醒就被踹下了床。
当然, 被踹了好几次。
某人的膝盖因为太过酸软,腿脚压根使不上力气,踹到第三次, 才终于把人踹了下去。
然后, 叶云溪刷地拉上被子, 盖住头,将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面朝靠里的方向,背对着从床下爬起来的宁霜尘。
昨晚虽然比起上次要温和许多,可也没好到哪儿去。
那种越陷越深的恐惧感仍然萦绕在他心头。
以至于某个瞬间, 叶云溪差点以为自己快要被刺穿。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似颠在马背上,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不过……也不全是难受。
更多时候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被人托着,浑身轻飘飘似的浮在云端,令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有点奇怪。
也有点别扭。
还有点舒服……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就这样任由宁霜尘摆布。
叶云溪自是不会承认, 所以才会一觉醒来把宁霜尘踹下床,似是如此,才能借此掩饰内心莫名的局促和慌张。
而爬起来的宁霜尘则是站在床边,回过神后,默默捡着地上一片散乱的衣物。
其中一件里衣上仍残留着一团乱糟糟的浊痕,他拿在手里垂眸扫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床上微蜷的身影。
昨晚还伏在他怀里鼻尖泛红、抽声啜泣的某人,醒来后不仅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踹开,甚至连半个后脑勺都没留给他。
这下好了。
又惹叶少宗主不高兴了。
宁霜尘心虚地摸摸鼻尖。
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爱招惹他,经过最近几次灵修后,他隐约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只是明白又如何,他和叶云溪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就像枕寒剑尊对栖流剑尊的心意。
只不过一厢情愿。
宁霜尘穿戴完毕,兀自摇了下头,唇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弯腰捡起和他一样被叶云溪扔下来的枕头,小心翼翼放回床边。
却不想刚放下,床上的人这时忽地又从被子里伸出手来。
于是,宁霜尘刚转过身,伴随着一个夹带着怒气的‘滚’字,枕头又一次自身后飞了过来,砸在他的后背,滚落在他脚下。
看来叶少宗主比上一次还要生气。
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
宁霜尘盯着脚下的枕头想。
他不得不得把枕头再次捡起来,本想再看一眼背对着他的某人,回头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凑上前去。
因为这件事,叶云溪整整一日都没有再搭理宁霜尘,几乎整个白天都待在床上。
没办法,他就算想下床也下不了。
因为膝盖实在太酸了!
腰痛,腿痛,屁股也痛。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也因为这样,只要宁霜尘一靠近床沿,叶云溪就会立马发脾气似的把枕头砸过去。
一次又一次。
而每一次,宁霜尘都会十分耐心地捡起来,再默默将枕头放回原位。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叶云溪扔累了,才终于停了下来,却仍是躲在被子里,不理睬他。
唯一一次靠近是在叶云溪睡着以后,大抵是真的累了,连他在床边坐下也没有察觉。
宁霜尘轻轻喊了声,“叶云溪?”
没有回应。
他于是把储物袋里的药膏拿了出来,再轻手轻脚掀起盖在叶云溪身上的被子。
叶云溪正熟睡着,哭了将近整夜,眼眶仍带着一抹微红,身上的里衣不见了,余下的全是斑驳错乱的痕迹。
难怪捂着被子。
原来是不想被他看见。
宁霜尘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只要一碰到叶云溪,他就像突然失控一样,怎么也停不了,脑子里全都是那些不堪的念头。
想要亲近他,想要把他拥入怀里,想要这样那样……
如果换在以前,他肯定觉得自己受了秘籍影响。
但现在……
宁霜尘摇摇头,把这些念头从脑中撵出去,对着叶云溪施了个洁净术,又找了件干净的里衣重新为他穿上。
没错,这次灵修之后,他的修为又恢复了一些。
他把清凉的药膏抹在叶云溪的膝盖上,慢慢揉散匀开,像是担心把人吵醒,动作又轻又缓。
可尽管如此,睡梦中的叶云溪依然不太安稳。
他做了个梦,梦里还是在那个崖底的山洞,他的腿受了伤,宁霜尘在旁边给他抹药。
他的裤腿向上挽着,露出一片白皙光滑的皮肤,宁霜尘一手捉着他的踝骨,一手抹着药膏。
宽大的手掌慢慢自小腿移至膝弯,再一寸一寸,温柔抚过,随着一道阴影靠近,他不自觉仰身往后躺去。
在快要完全躺下时,他蓦地回过神来,可对方已经将他牢牢困住,带着温度的手冷不防由下而上握住了他。
叶云溪登时一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一睁眼,正好看到宁霜尘坐在床边,再一看,他的脚踝正被宁霜尘托在手里。
裤腿挽至膝盖上方,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和梦里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
叶云溪似应激的猫,立时被吓了一跳,反射性朝宁霜尘踹去,全然忘了自己的腿使不上力气。
太可恶了!
又想趁他睡着对他动手动脚!
叶云溪伸腿踹了个空,反而被宁霜尘用手捉住,和上次一样,宁霜尘对他温声说道:“先别动,马上就好。”
可叶云溪哪里听得进去,此刻的他脑子里全是梦里的画面,以及昨晚宁霜尘对他做的一切。
宁霜尘就是个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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