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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小龙虾冰淇淋)


“不过,我想给你一条建议。”
郗言在等待,等待郗寂主动问起,否则这个建议会成为废话。
“洗耳恭听,你会给我什么建议。”
这样看来,郗言是被迫入局的一个,但无法否认的是他纵容那种诡异的模式,证明他从其中获得快乐。否则,为什么修正来得如此之晚,只是因为齐音的话来得太晚吗?在郗寂看来是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样的人,郗言和齐音是同样的硬币。郗寂不能单纯的信任郗言的说辞,这是他们教导郗寂的保留怀疑的精神和权利。
“信任。”
郗言不做过多的解释,他看见郗寂眼里的困惑与不屑一顾,依然不做解释,只是紧紧握住手里的杯子。
他们相顾无言对坐,郗寂思考信任的含义,他信任邓念忱吗?
如何定义出轨,像是齐音和郗言,默认对方的举动,不干预彼此的选择,在一起的日子其乐融融,不缺乏信任,但是他们之间算是出轨吗?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爱上其他人,没有随意选择旁人上床,和出轨的定义相距甚远。
邓念忱一定不会肉体出轨,道德感束缚着邓念忱,进一步讨论,邓念忱会精神出轨吗?不会。邓念忱犹豫,迟疑,不知道如何处理爱,束手束脚地后退半步。但邓念忱不会爱上别人,在这三年里郗寂经历漫长的生长痛,他想起邓念忱开始抽条的一年,膝盖隐隐作痛。
“像是有人二十四小时敲击我的膝盖,以一定的频率,不太痛,只是不舒服。”邓念忱如是说。
不过他安慰郗寂说:“不过没关系,我发现白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忘记这些事情,所以,等你生长痛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吧。”
邓念忱知道郗寂会慢慢抽条,长成一棵大树,他没预料到郗寂会比他更高,更没预料到他错过郗寂的生长痛。
郗寂慢慢信任邓念忱爱他,信任邓念忱不会背叛。邓念忱是否同等信任他,成为重要的议题。此刻不代表未来,仅凭单向的信任,无法支撑他们的未来,年轻成为甩不掉的负担。生命的终点来临之前,谁能确定这一秒的深爱持续到下一秒不会面目全非。
又或者,邓念忱爱失去的感觉,他爱的是离开的郗寂,记忆中虚化的郗寂,要怎么应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们谨小慎微地龟速前进。
郗寂没有懂得信任的含义是信任对方的全部,踌躇与冒进,惶恐与骄傲,自得与胆怯,野心与挣扎,信任相爱的模样,信任彼此的全貌,信任爱会历久弥新,经久不息。去除试探,去除进退两难,爱情开始于直觉,失去荷尔蒙的之后,心动还剩下的原因只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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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郗寂是更有权利害怕的那个,但是十六岁的郗寂就那么一往无前。

第36章
郗寂在生日发出邀约,再一次递出被驳回的那串钥匙,他们面对面坐着,郗寂有些紧张,但还是问出:“邓念忱,你要和我一起住吗?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起住?你愿意吗?”
距离他们上一次面对面,距离他们上一次通话过去四个月。极度克制,任凭思念绵长地切割他们的呼吸,喘不上气的瞬间,精神飘忽在空中,依旧不会忘记对方。这才是真正的分别,是抓心挠肝地期待拐角处偶遇,是近乡情怯的充满矛盾将路程延长。现在他们平等了,他们都是过分胆怯的人。
轮到郗寂等候邓念忱的祝福,等候开启话题的引子,等到中午的阳光格外刺眼,按照道理冬天的阳光才不会热烈,但是郗寂在受到炙烤。收到最简单的生日祝福——“郗寂,二十一岁生日快乐。”——他的心恢复跳动,不至于窒息。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当真重新认识对方一次,即使关于对方的烙印深深刻在心里,即使对方一举一动代表什么样的含义,他们再清楚不过,却依然在摸索中前进。
算不上小心翼翼,但是郗寂最初的胸有成竹被扔掉,现在的邓念忱有了再合理不过的拒绝理由。
“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估计会晚一点,九点钟可以吗?”
郗寂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可以。”
邓念忱姗姗来迟,第一句话是解释原因,他已经吃过饭,组内难得的聚餐,是推脱不了的社交,是突然定下来的时间。如果邓念忱当真足够坚决,他能够找到理由缺席这一次的聚餐,但是为什么呢?
郗寂没有想清楚,郗寂在犹豫是否坦诚,邓念忱给予他充足的耐心和尊重,他不再急迫幻想他们会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十五六岁。那样的想法过分愚蠢,邓念忱需要认清真相。
“你吃晚饭了吗?”
邓念忱推动椅子的时候问,郗寂没有立即回答,在邓念忱的视线出现在他身上,在他们终于无处躲避之后,郗寂摇摇头,说:“没有,不饿。”
升起的愧疚使得邓念忱哑口无言,他们总是这么轻易抓住对方的软肋与把柄。
几乎有些手足无措,邓念忱解释道:“你不用等我的。”
“不等你的话,我没什么事情要做,况且,我是真的不饿。”
郗寂的情话本领全部来自邓念忱,不过郗寂看上去会更加真诚,邓念忱的眼睛盛着饱满的神情,但有着哄骗的嫌疑。郗寂的眼睛里有热忱,闪烁着诚挚的在乎,却不会让人起疑心,他的满腔爱意如此显而易见。
邓念忱撩起眼皮,定定地看着郗寂,胸中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吐出:“点好菜了吗?”
“嗯,他们家要提前预约,菜单一早报给他们,不然,不给我们提供位置。”
邓念忱点点头,问:“你点甜点了吗?”
“我今天已经吃过蛋糕了,组里的同事中午给我庆祝生日。”
邓念忱没再说什么,这是过分沉闷的一顿饭,邓念忱的脑袋被酒精熏得有些模糊,酒气浓重,他不想胡言乱语。
郗寂的沉默在于思考措辞,接二连三的拒绝早晚将他的骄傲击碎。沦落到在一起的时间如履薄冰担忧每一句话说出的方式,分开的日子又像是穿了不合脚的鞋子,各自为营着期盼大同社会。
轮到郗寂成为先放下餐具的那个,在邓念忱回答之前,他进一步解释:“失眠不是这么好受的,邓念忱,我讨厌失眠。我最近不太能睡得着,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什么都能想起,什么都不想要想起。我在慢慢适应,不过,这真的很不容易。”
邓念忱拿起餐巾,他的大脑尽可能努力转动,为什么恋爱会这么痛苦,为什么这里的罗宋汤这么咸,他依然没有收下钥匙,“我要考虑一下,郗寂,我没办法立刻给你答案。”
如果郗寂回来的第一天,郗寂手上的小痣没有消失,郗寂主动叫他的名字,郗寂不要说出什么再次认识一次的鬼话,郗寂不知道邓念忱看心理医生,郗寂什么都不知道。只要郗寂说一句:“邓念忱,我们和好。”
甚至不需要一句道歉,他们会再次稀里糊涂在迷惑中坚持下去,今时不同往日,郗寂不能什么都知道却试图粉饰太平,郗寂不能一手握着邓念忱的底牌一手藏着自己的,这不公平。
郗寂铺垫的心理预期很好地接住他的沮丧情绪,他没有说过多的请求,剩下的时间归于沉默不语。
肩并肩走着的时候,郗寂注意到邓念忱身上的酒味,邓念忱的呼吸漏出马脚。没有人提起他们要怎样回去,郗寂自觉跟着邓念忱,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都是寂静的。
“你最近还在出差吗?”
“最后两个月,元旦过后,我会主要负责江城的市场,只需要偶尔出差,一两个月去一趟就好,那边有专门的人负责。”
“嗯,挺好的。”
“实验顺利吗?”
“顺利,最近在研究微量元素的作用,除了书本上写的那些,在做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东西,虽然最后可能没有什么意义,至少过程不恼人。”
“那就好。”
研究生宿舍是远离喧闹的,路灯掩映在大树旁,看不真切,目的地在一百米之外。邓念忱停下脚步,靠在郗寂肩膀上,他的额头有些烫,紧贴着郗寂的脖子,使得郗寂不禁怀疑,他的脉搏会出卖他的心跳,进一步出卖他的不安。
除去温热的携带酒精的呼吸,邓念忱一句话都不说,郗寂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不敢环着邓念忱的腰,不敢抚摸他的后背,他什么都做不了。
喝了酒的邓念忱对于郗寂来说比定时炸弹还要危险,他的神经在不自觉地抖动着、叫嚣着。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邓念忱看见七零八落的酒瓶,看见坐在马桶旁边流泪的他,看见不堪的、不沉着的,颜面尽失的他。
明明他以前不害怕的,为什么突然害怕了,他是害怕邓念忱不屑一顾的嫌弃还是无声绵延的心疼。
郗寂的迟钝带给他致命一击,在邓念忱迷茫着眼睛向前凑,温热殷红的嘴唇近在咫尺,郗寂猛然后退一步,几乎造成邓念忱的踉跄。
他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满怀愧疚地看向邓念忱,看见琥珀里的杂质——不解与失望,不过如此短暂。邓念忱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一般笑着说:“原本想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看来你今天不想要,就这样吧。”
奇怪的是邓念忱没有急切地转身,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和郗寂保持着安全距离,问:“你要怎么回家。”
对比起来,拒绝别人的郗寂看上去惊魂不定,一边试探性地瞥向邓念忱,一边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出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用力握着手机,故作轻松地说:“我打个车,太晚了。”
郗寂的眼睛始终不敢放在邓念忱身上,在司机接单之后,第一次看向邓念忱的眼睛说:“你回宿舍吧,司机还要五分钟。”
邓念忱没有移动脚步,没有走向郗寂,他伸出手,说:“手冷,帮我暖一下。”
郗寂迟疑一会儿,还是伸出了手,他的手更凉,他想要抽出来的时候被邓念忱紧紧握着,“我给你暖一下手,下次你帮我暖。”
“好。”
他的心慌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没什么科学上的道理可言,可是站在邓念忱身边,郗寂的恐惧快速缩小着,他亲自主导的分离的日子终究会过去,邓念忱不会讨厌凌乱的,不那么整洁的郗寂,他的害怕浮出水面。出人意料的,邓念忱是率先学会信任的一方。
车窗摇上去,车子渐行渐远,邓念忱依然没有转身,酒精在风中快速风干。他拿郗寂没有任何办法,从很久很久之前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在不联络的时间里,他经受一轮接着一轮的拷问,感谢邓念心的恋情暴露成为家里新的风暴中心,他得以逃过一劫。
他去过好几次医院,不是为了寻找邓念森,他想私下见见吴疏函,看看这个年少有为的精神科医生手里握着怎样的秘密。他在办公室门口转了几圈,他看见吴疏函在工位上坐着,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他要等待郗寂主动开口,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邓念忱这些年变得愈发耐心。
大学宿舍群里时常热闹起来,他们怨声载道地调侃邓念忱手脚太慢,导致他们满盘皆输,没有赢家出现。
这不是邓念忱的问题,他不责怪郗寂,时常有人忽视郗寂去芝加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会遇见怎样的境况,怎样解决突然袭击的孤独感。
等到最初无法遏制的占有欲过去,对于吴疏函,邓念忱的感谢占了上风。有人可以记录郗寂的时光,有人在郗寂的那段时间里留下痕迹,证明过去的三年不是黄粱一梦,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们浑浑噩噩度过分别,邓念忱慢慢想明白,在实施这个极端的方案之前郗寂已然意识到潜在的痛苦,他没有料到的是邓念忱同样会这么痛苦,他没有想过将这样的苦难人工制造送给邓念忱。
覆水难收,郗寂没有料到结果如此惨烈。邓念忱转过身,手上残留的温度散去,郗寂却无处不在。
提取元素的时候想这可是郗寂的专长,处理数据的时候想应该让郗寂看看这条完美的曲线,吃饭的时候想郗寂讨厌芹菜,真是个挑食的小孩。郗寂经常光顾邓念忱的梦乡,这是邓念忱为数不多的特权。
看,邓念忱躲不开郗寂,邓念忱深爱郗寂,在他有意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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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就是一个爱而不自知,一个不相信爱存在。两个笨蛋。

第37章
郗寂回家看到恍如幻想中的一幅画面,呼吸静止。邓念忱悠闲地坐在靠在墙上的行李箱上,双腿轻盈的支撑在地上,双肩包挂在胳膊上,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
玄关的空间不算拥挤,但邓念忱只是占据一个角落。
电梯声音响起的时候,对视,邓念忱玩笑一样说:“现在我相信你工作确实很忙,已经快九点了,你们公司给的加班费高吗?”
郗寂上前一步,无数问题浮出水面,浮到他的脑海里,为什么在这里等着太过愚蠢,为什么不提前联系他太过诡异。
邓念忱有足够的自主权,他可以不收下钥匙却出现在郗寂家门口,他可以暂时放下他们之间的恩怨,朝郗寂张开双臂,说:“今天零下两度。”
郗寂无法拒绝,他朝邓念忱弯下腰,双肩包成为他们的阻碍,又或者这样的距离是最好的,代表着足够安全,郗寂的双手松松垮垮地环着邓念忱的后背。
“什么时候来的?”
“五点钟,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邓念忱的腿支在地上,他拍了拍郗寂的肩膀示意对方起身,说:“外面挺冷的,让我进去吧。”
什么时候轮到邓念忱示弱,锁舌发出声响的时候郗寂在思考这个艰难的问题。邓念忱比他丰富了两年的生活经验开始逐渐显示出作用,郗寂看不清邓念忱的动向,明明他是有所保留的一方,却看不见对方的每一步棋子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没送出去的钥匙一直放在鞋柜上,率先映入邓念忱的眼帘,他将钥匙举重若轻地握在手里,说:“现在它属于我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
郗寂始终用一种胆怯,不敢深究的眼神看着邓念忱,等候邓念忱关于动机、关于这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一切的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郗寂不会这么贪心,郗寂想要一个提示,一个沙盘上的物件。
未来的一段时间是多久,邓念忱自顾自给出解释:“谁也不能确保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我想应该还算得上持久。”
他被自己的解释逗笑,行李箱放在鞋柜旁边,驾轻就熟的换上拖鞋,走到呆滞的郗寂面前打了个响指,说:“不是旷日持久的那种持久,你不用害怕。”
反客为主,郗寂没有料到邓念忱会如此自然,走到冰箱旁边,从中取出一瓶果汁,喝下一小口说:“郗寂,你换口味了,这个味道很淡,看上去不是你会喜欢的。”
他的眼睛打量整个屋子,他说窗帘的颜色太暗,茶几的位置往左偏了一些,开放式厨房有利有弊。郗寂只是往前走了几步,逃离玄关的位置,看着邓念忱舒适地坐在沙发上指点江山。
顺着邓念忱的视线看过去,听见他问:“那是一间客房吗?”
茫然地点头,邓念忱的笑容过于狡猾,他一定在酝酿一个巨大的恶作剧,不过他的陷阱弹无虚发让人自动走入其中,自然界无法拒绝夜晚和阳光,这是自然法则。
“那我上次为什么要睡在沙发上,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郗寂,你现在真的有很多秘密,有很多我不能知道的隐私。”
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邓念忱追问客卧的床铺是整齐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在郗寂试图解释之前,邓念忱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说:“坐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用极端温和的语气说着颐指气使的话,没人清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能葫芦里只是内瓤。
安全的社交距离,没有肢体接触,礼貌的视线交流,说着一些最后通牒,笑意盈盈却残忍地剖析彼此。
“我们还是适合谈恋爱,郗寂,我们不适合来回试探,太累,太虚假。成长是个无聊的词汇,在我看来,给我们带来不确定性的同时带来我们无法预期的改变。现在说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是错误的,一直以来都是错误的,你才是最了解你自己的人。同样,很公平,我也更了解我自己。但我敢打赌,我们这么久没见面,没有电话消息,并不会让我们失联,你还是会想起我,不断地想起我,这不是我自恋,是现身说法,我会不断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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