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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牛阿嫂)


裴景声扫了眼护在罗闵手里的橙梦露,“我不知道你还喜欢多肉,应该早点送你。”
橙梦露属于拟石莲花属,外形也像一朵肉嘟嘟的莲花,叶片厚实饱满,相互间紧紧簇拥,深橙色的叶片表面蒙着一层白霜,触感细腻光滑。很讨喜。
罗闵整日陪着它晒太阳,短短几天,植株底部就长出了侧芽。
罗闵怕撞到娇嫩的侧芽,用手护着把盆放在窗台角上,又向里推了推,“没有很喜欢。”
“没有很喜欢,那就是讨厌,那我把它换了,养绿萝吧。”裴景声作势要去取。
啪的一声,罗闵一把按住他的胳膊,“不用,我喜欢这盆,但以后不用再送了,一盆就够了。别的也不要了。”
裴景声快压不住嘴角的笑,作恍然大悟状,“啊,我明白了,原来文文只喜欢我送的这一盆。”
罗闵看出裴景声逗弄的意图,拍开他的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还不算上在重症监护室昏迷的日子,已经快在病房里待得发霉,每日睁眼便是吃药,闭眼睡觉,睁眼吃饭,闭眼睡觉。
冬眠似的睡过了春寒,见着窗外绿意盎然,颇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裴景声摆出同仇敌忾的架势,“医生怎么能不放你走呢,我待会去问问,别把人憋坏了。不过现在是饭点,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就去问。”
说着他拉过移动桌,把便当一字排开。
虾仁炒西蓝花、三鲜鸡汤、清蒸鲈鱼、虫草花蒸蛋,再配一碗海参小米粥。
攥着罗闵手腕将人手指用湿巾擦净,裴景声催促道:“吃吧。”
罗闵发表个人观点:“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先吃吧。”
“罗闵——”裴景声微笑,“上次陈啸把你下午餐吃了,导致你低血糖晕过去的事还在三天前,在你眼里,我也是那么嘴馋的人?”
“是我让他吃的。”罗闵为陈啸辩解,“午餐的分量太少了,他没吃饱,下午又要去跑新店的选址,刚好我也不饿。”
裴景声语重心长,“不饿也要吃,你现在还在恢复期,身体没有营养怎么扛得住?你感觉不饿是因为你以前饿得久,又饥一顿饱一顿的,习惯了那种状态。不止是这件事,医生还说你痛觉耐受比普通人高,所以你察觉不到身体细微的变化,你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一直皱眉吗?”
裴景声身高近一米九,要与罗闵平视便要俯下身,手臂撑在罗闵身侧,肌肉线条在衬衣下起伏,身上沾染了公司内的香薰气味。
“小闵,我不想这样逼你,但你要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够好,多关心自己一点,可以吗?”
罗闵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对他强硬,只会换来他更激烈的反抗,裴景声在他黑猫时就吃了教训,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逼着他听话。
“哦……”罗闵在他亮若寒星的目光中下意识点头,又突然说,“所以你晚上一直盯着我看?”
裴景声微微一笑,“哪能呢,周叔说的,他年纪大,觉少。”
罗闵提起筷子,“你们关系变好了。”
裴景声照顾着他的节奏布菜,心中冷笑。
追人这事儿,罗闵自个儿还没什么表示,周郃就把人看得死死的,明明自个儿也没个正经名分。
他可听说罗闵至今未叫周郃一声爹呢!
只看他们俩是旧家人归位,还是他这个新家人上位了。
但话不能向罗闵挑明,裴景声挑了鲈鱼的刺,推到罗闵眼前,“闪影下周要推新系列,生态城的项目也靠周叔把关,他带的团队可以说是忙得后脚跟踢后脑勺。我倒是不忙,可以多做几顿饭,要不别让周叔送饭了?”
罗闵若有所思,“其实你们可以不用送,我吃食堂就好了。”
裴景声当即反对,“吃大锅饭这件事想都不要想,没营养。”
罗闵也不明白到底哪儿不营养了,都是菜,难道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比如裴景声的西蓝花维生素含量更高?
他挑起一朵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没看出差别来,囫囵塞在嘴里,含糊道:“那都随你吧。”
裴景声如愿以偿,看着罗闵吃了三分之一的餐,将他剩下的清盘。
罗闵等着他吃完,“走吧,我们去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裴景声万万不想罗闵出院,先不说罗闵还没达到出院指标,即便是达到了,他也会包下病房,把罗闵多留十天半个月。
哪儿比得过医院安全?
在裴景声用金钱恳求医生折腰前,医生就给出了罗闵不愿得到的答案。
“虽然病情有所改善,但是心脏的电生理稳定性还是没达到平均范围,心律失常复发风险还是很高,怎么出院?”
医生抱臂,神情严肃:“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觉得什么都好了,没有这种道理,越是年轻越要重视。如果再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对心功能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她拍着罗闵的心电图,指着上面的异常波动,“你看,发作的频率不算低,你自己有感觉没有?”
罗闵被她周身的气势所迫,生出几分被训话的忐忑,“我…我没什么感觉。”
若是他现在有耳朵,怕是已经贴着脑袋不敢立起了。裴景声抚着他后背安抚,想他被吓吓也好,不必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那等你感觉有问题就晚了,”医生伸出两根指头敲桌面,“ARVC*以现有的常规治疗手段是没法痊愈的,你要知道如果不上心,心脏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差,你想做心脏移植手术吗?”
罗闵摇头,“不想。”
“那你就要多重视一点,如果过几天心律失常的频率还没有降下来,就考虑植入ICD吧。”
罗闵点头。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有时间再去测一下过敏原。”医生摆摆手。
罗闵忙不迭道谢拉着裴景声出去,他中学时期一直都是备受老师关照的好学生,从未有过被批评的经历。
这种句句为他着想,容不得半点质疑的权威告诫,不由自主就容易让人听从。
裴景声看着他恍惚怔忪的神色,硬起的心肠迅速软下,“吓到了?没事,医生会把情况说严重点就是想叫你听话好好治疗,我们小心点,慢慢恢复,不会有问题的,嗯?”
罗闵满腹心事,语气轻飘飘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对他来说,昏迷的日子一觉便过去了,抢救的急迫他一概不知,醒来后身体零部件一个不缺,只是没什么力气加上有些疼,他根本没想过心脏有可能会报废。
他的观念里,只要身体能动,就不算什么大问题。像感冒发烧挫伤,身体都能想方设法自愈,休息一两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没道理他住院休息近二十天,还没有好全。
事实上,他的天真想法就是没道理,他被批得半点对自己健康的自信都没了,满脑袋回响着医生严厉的话语。
拉着裴景声袖口的手都没时间松开,想程云乐好似也是得了这病没的,唇色越发灰白。
想着想着,手下一紧,发现裴景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相信我,没事的,就算是死,我也把你从黑白无常手里抢回来。现在,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罗闵想说不用,对上裴景声深灰色的眼睛,妥协地点头。
裴景声轻松将他托起,如愿将青年搂抱在怀中,周遭一切嘈杂都如潮水般消退,所有难以名状的焦躁与不安都被怀中的重量抚平。
“你记不记得,我刚开始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想抱你还被你挠了一爪子。”
“……那时候我还是猫,你是绑架我带我回去,我怎么信你是个好人。”
裴景声笑:“那幸好我现在在你眼里不是个绑架犯。”
回到病房, 裴景声转身挂衣服的功夫,罗闵已自觉爬上床掖好被角。
吃饭不用催,偶尔胸闷还主动报告,叫人挑不出错。
隔天陈啸来时, 啧啧称奇, 就想着挑逗他:“去看小狗啊,我们闵闵。”
罗闵掀眸淡淡一睨, “一只耳情况还好吗, 上次视频看着不太舒服。”
“哪能不舒服啊,它故意的, 你不知道它上次就这么骗我把你哄出来, 你跟它多打几个电话就行了。”想起上次偷溜被抓,当晚罗闵就恢复了记忆,想来有他的一份功劳, 陈啸当即挺起胸膛,“我说啊,爱能抵万难这句话还真不假,人对狗的爱也一样。”
罗闵随口敷衍:“嗯嗯嗯。”
说着话,积蓄已久的春雨淅淅沥沥打在窗台, 多肉还摆在窗边, 罗闵掀了被子想起医生的医嘱, 又盖了回去, 对陈啸道:“帮我把窗关一下,多肉我才浇了水。”
陈啸放下手里的苹果, 走过去,“这什么品种啊,怎么还是红的。”
“那是深橙色, 叫橙梦露。”罗闵纠正,“别摸它白霜,容易生病。”
陈啸唰地收回手,对这神奇宝贝退避三尺,“有毒啊?有毒还适合放房间里吗,谁要谋害你,我的手是不是要烂了?”
“我的意思是橙梦露会生病,你手上有细菌。”
“……”
陈啸气冲冲地洗了手回来,见罗闵没哄他的意思,悻悻坐下,“裴景声送你的?”
罗闵涂着裴景声送的数字油画,“嗯。”
“你和他感情真好。”陈啸酸溜溜地嘟囔。他和罗闵认识十多年,关系转好也不过就这几年。
在横空蹦出个裴景声前,他们俩称得上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结果裴景声一来,就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愤愤向罗闵控诉,“我想来看你,还得先和他打报告,他说你受不了刺激,让我少说点话,我一个哑巴了好多年的人,话多点不是正常?而且我们说点悄悄话不是很正常,我们可是朋友!给你吃什么也不能从外边乱带,你说哪有他那么防我的。”
罗闵拧了眉,“你别生气。”
“我不是生气!哎呀,你不懂,我心里不痛快,你说说他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要好的,我都不知道。”
陶瓷水果刀咔咔将完整的苹果一刀两半,发泄着陈啸心中的不满。
罗闵停了笔,转过脸来,“其实,也没多久。”
单以人身的相处时间来算,满打满算也不过半年,其中大半时间他们都保持着线上交流,熟悉之后,裴景声就似变了个人,热心和善。
“他人挺好的。”罗闵补充道。
陈啸愤愤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陈啸切下一瓣苹果削成兔子形状,“像被黄毛哄了还一个劲把人当男神的傻蛋!”
“裴景声不是黄毛,他头发挺黑的,而且我为什么要把他当男神?”罗闵指出陈啸修辞中的不恰当之处。
“哎!”陈啸一口吞下兔子,“你就是个傻蛋。你不觉得裴景声对你好不太合理吗?你是没看到,着火那天一只耳都听他的话,好像对他挺熟悉的,一只耳有多犟啊,都被他给收服了,你要小心他,保不齐就是那什么,另有所图,对就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
陈啸一口气用了两个成语,对自己日益加深的文化造诣满足不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罗闵是妥妥的知识分子,他接近罗闵,就等于接受了熏陶。
可话说得再高深,罗闵还是没能醒悟,“他图我什么?”
“当然是……”陈啸卡了壳,裴景声出手大方,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不缺钱也不缺人提供情绪价值。
罗闵长这模样,也不是会哄人开心的主儿,虽然人格魅力闪闪发光,但陈啸自己都花了好些年才品出其中奥妙,他裴景声一看到罗闵就懂了?
陈啸细细分析,“你成绩好,未来发展潜力很大,有可能成为国之栋梁……”
罗闵:“和我成绩差不多的,同校在籍学生就有四万多,更何况我还休学了。”
陈啸:“那就是看你独自打拼,于心不忍,想资助你。”
罗闵:“我日薪比你高。”
“那他就是对你一见钟情,当初他第一次来小卖部就盯着你看老半天,还主动和你搭话,他迷上你了!”陈啸口干舌燥,吨吨一杯水。
燥意得到缓解,却半天没等到罗闵反驳,陈啸内心咯噔,“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害怕!”
病床上的青年抿唇,似乎陷入为难的境地,画笔落在被面留下一道鲜艳的划痕都没察觉,“其实……”
他这模样,落在陈啸眼里就是落实了猜测,他唰地站起身,“不行,我不同意。”
罗闵没跟上他脑回路,“什么?”
“我不同意你和裴景声好上,你知道吗,你们俩一个爱狗人士,一个爱猫人士,根本走不到一起。”陈啸胡言乱语,急着拆散这对孽缘,把在首都的经历抖了个干净。
“你不知道他对那只猫看得有多重,和周郃俩人快打起来了,我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那猫跟裴景声命根子似的,要我说,我都不如那只猫金贵,人都不让那猫脚落地,细声细气地哄,感情好得不行。”
见罗闵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陈啸添油加醋,“说不准他就是在打什么商战的主意,你不知道做生意的人心思有多脏,但我知道啊。裴景声可能就是想通过你,来达到窃取商业机密的目的,毕竟你爹的公司做得可大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你们是父子的,但其心不轨显而易见啊!”
越说越有文采,不待罗闵回答他又急匆匆地补充,“你们俩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即便我们一只耳宽容大度,对裴景声那只挺可爱的小黑猫没有半分争宠之心,但猫看起来就娇弱,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要找咱一只耳的麻烦?”
不止找一只耳的麻烦,还可能有他的麻烦,那次裴景声送黑猫来托他照顾一天,黑猫看着文文静静,结果眨眼的功夫就跑没了影儿。后来在首都,它还能跑进机场里,更说明了,它就不是省心的料!
“裴景声还给它取了名呢,叫文文,和咱们一只耳的名字比,那是一个量级吗?”陈啸苦口婆心,“门不当户不对,就算是为一只耳着想,也要谨慎啊!”
“陈啸,你听我说。”罗闵正襟危坐,“我想和你说件事。”
陈啸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你说吧,我承受得住,但你要好好考虑我说的话,别当耳旁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陈啸。”罗闵语气凝重,眼眸沉沉,不似是干玩笑的模样,陈啸把手里的东西放了,正经坐下,两手搭在膝盖,“你说,你说。”
“其实,”罗闵简洁明了地道出秘密,“你说的文文,那只黑猫,就是我。”
春雨如烟如雾,哗啦啦一阵风来,将雨丝扑在窗面。
汇聚的雨丝顺窗沿一串串下落,“沙沙”地落在草丛。
“你说什么?”陈啸满脸空白,“我是用听力换了嗓子吗,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没听错。”罗闵耐心地对他解释,青年神情温和,锐利的轮廓柔和,颇有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陈啸意识到这不是罗闵临时想到的冷笑话,态度多了几分认真。
“我能变成猫,没有骗你。我没有成精,也不是中了邪,只是单纯地能从人变成一只猫,再从猫变回人。这种能力是在去年六月获得的,刚开始掌握得不太熟练,阴差阳错被裴景声当成流浪猫带回家,还产生了一点误会,到后来他才了解我的身份,帮助我隐瞒。包括他在内,也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是怕你平添不必要的负担。
“去年六月。”陈啸突兀出声打断,“是那个时候,那么早。”
“嗯,我……当时太乱了,我没办法处理得稳妥,现在看来,很多事并不是最优解。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认为不该瞒着你。”
一缕长长的发丝落在颊侧,罗闵这些天吃得好睡得早,脸上养了些肉,不再呈现冷调的苍白,从深处透出一层薄薄的血色。
陈啸才改好了见人就哭的毛病,此刻眼底却又滚滚发烫,“是,当时很乱,你累了,没办法处理好那么多事,我该早点发现的。”
罗闵眨了眨眼,“所以,你可以接受吗?”
“接受,我当然接受!”陈啸用袖子抵着眼睛站起身,“我都不知道你心理压力那么大,我去给你挂号,医院有心理科吗,还是挂精神科或者康复科?你别怕,千万别有压力,不管怎么样,兄弟永远不会放弃你!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挂号。”
“等等!”罗闵无奈地叹出一口短气,陈啸是典型的眼见为实,耳听怎么着都不信的人,无论怎么说,都不如让他亲眼见证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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