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只有你们三人知晓,切勿声张。”云渡交代道。
“我明白。”
“除此之外,没什么要事的话,你们就不用来这里了。这里毕竟是玄玑宗的地界,以免清观宗又拿这由头惩戒你们。”
“师兄,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去?”
“难得出趟门,我先游玩一阵再说。”
“那你注意安全。”云浸这话是冲着危辛说的。
打又打不死,说又说不赢,危辛已经懒得去反驳了,索性放下碗筷,趴在桌上装死。
云渡把他们送到屋外,看了一眼温景澄,交代道:“温景澄的拜师仪式还没进行,严格来说,他还不是我的徒弟,你暂时就替我带着他吧。你要是觉得他不错,收他做徒弟也行,我看他也不会介意的。”
温景澄面色微红。
“好,我先带着他,不过他始终都是你的弟子,我是不会跟你抢人的。”云浸笑道。
云渡回到屋中,见危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走上前,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良久良久。
危辛还是岿然不动。
“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
“你有病啊!”危辛拍桌而起,戳着他的脑袋,“你这一天天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你。”
危辛反应了一会,才听明白他说什么,翻了个白眼:“你再说一遍?”
“你的衣服没扣好。”云渡伸手,给他拢了拢衣襟,“外面冷,别着凉了。”
危辛看着他半晌,想起这些天的接触,冷不丁问道:“你不会是断袖吧?”
云渡动作一顿,无辜地抬起眼:“不像吗?”
危辛:“......”
危辛:“............”
危辛:“你还真是断袖啊?!”
“你会歧视我吗?”云渡语气可怜。
“这是歧不歧视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问题?”
“当然是.......是......”危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两人干瞪着眼,半晌,他才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你刚才一问,我不就说了吗?”云渡说。
......好像也是。
但危辛着实吃惊不小,之前只当这人是没皮没脸,爱开玩笑......等等,这次不会又是在开玩笑吧?
“你真是断袖?”危辛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又想到书中并未提及此事,越发怀疑真实性。
“对。”
“你怎么证明?”
“这要怎么证明,我不会,你教我?”云渡好笑道。
“我更不会了,我又不是断袖。”
“你不是?”
“你什么意思?你看我哪里像断袖了?!”危辛指着自己,瞪大了眼睛。
云渡偏过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呢?”危辛推了下他肩膀,“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又在诓我?”
“没。”云渡笑不可抑。
危辛翻了他几个大白眼。
一连好几日都没去见他。
东鹰被派出去查探云浸几人的消息了,回来汇报道:“许舜因为犯了点小错,被罚去苍河了。”
苍河,熟悉的地方。
书中的许舜因为听见清观宗几名弟子在背后嚼云浸的舌根,就把人打伤了,问他原因也不说,就被罚去苍河了。
苍河一带是鬼罗门的地盘,鬼罗一门的是鬼修,魑魅魍魉,险象环生。
而恰好那时危辛与鬼王在一起论道,就拿这个清观宗弟子做赌注,各自戏弄了一番,使得许舜在鬼门关上来回游走,在险境中突破瓶颈,修为提升,并使计让危辛与鬼王反目成仇,斗的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收服了鬼王。
虽然现在的过程中有些变化,但许舜还是去了苍河。
该来的迟早会来。
危辛无语望苍天:“有本事你就直接劈死我,别搞这么多事啊!”
一道惊雷闪过。
“我去,你还真劈呀?!”危辛指着骂道。
砰地一声,天边像是炸开了。
乌云滚滚,顷刻间便下起了大雨。
危辛屹立在山脉上,俯瞰着眼前的景色,雾蒙蒙的山谷间,有一抹瞩目的白色。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院中,抬头看着遮天的素锦,从屋脊搭到院门上,大雨顺着一条条幕布流到院外,一些雨珠则顺着边缘,滴在院中泥土里。
屋檐下,云渡正在分门别类地归置着刚才采回来的兰草。
“你倒是清闲。”危辛走到屋檐下,低头看了看沾了泥土的黑靴,下意识想捏个诀,面前就递过来一块帕子。
他接过来,擦掉泥土,纳闷道:“你为什么总是要亲力亲为地做这些事?也不嫌麻烦?”
“日子长了,总想找点事做,怕自己忘了凡人的乐趣。”云渡笑着接过帕子,进屋去倒茶。
“修炼之人不就是为了脱离肉体凡胎么,你为何还想要做凡人?”危辛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你我修炼初心不同,我觉得做个普通人,就挺好。”云渡拿过他的茶杯,将里面的水倒掉。
“你干嘛呢!”危辛不悦。
“这是洗茶的水,不好喝。”云渡接着重新泡了一杯茶,握着他冰凉的手,递到手心里。
“讲究鬼。”危辛一口饮尽,全然没有品茶的做派,全当解渴了,“不好喝。”
“没品。”
“你再骂?”危辛气急败坏地拧住他胳膊,用力一拧,见他不为所动,于是抬起手,揪住他耳朵。
“你好粗——”鲁字还没说完,云渡的耳朵就快被拧下来了,立马打住。
这一停顿,话题就更奇怪了。
“......”危辛低头看了一眼,一巴掌把他拍开,想反驳吧,又觉得没必要。
骄傲脸。
云渡轻笑一声:“留下来用饭吗?”
“不吃了。”危辛收到殷长老的传音符,“我先回去了,改日吧。”
“好。”云渡没有多问,只是给他递了把伞,“外面雨大,小心淋湿。”
“......”
危辛径自走进雨里,滴水不沾,他张开双手,笑道:“我与你不同,我并不想体验凡人的生活,太安逸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危险。我不怕淋雨,这雨压根就淋不到我。”
云渡撑着伞,走到他面前:“这样也淋不到雨。”
危辛抬头看着他。
“淋不到雨的方式有很多种,或许你可以选择一个不那么危险的方式。”
危辛最终还是带着那把伞回去了。
回想起离开时云渡的眼神,被雨水浸润得像是泼洒开来的墨汁,幽黑不见底。
“尊主,你这把伞是哪来的?”殷长老前来找他议事,就看见他屋中多了一把油纸伞,笑眯眯地凑过来打听。
“一个......朋友。”危辛迟疑半晌,还是道出了朋友二字。
他对云渡,一开始是好奇与试探,然后抱着拉拢的态度去与之云渡结交,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成了朋友。
想想也真是有趣。
“什么朋友?芳龄几何?是哪里人士,可有道侣?尊主你喜不喜欢她?”殷长老殷切问道。
“多嘴。”危险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好好的长老不当,当什么月老?找我什么事?”
殷长老笑着拍拍自己的嘴,上前嘀咕:“尊主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我琢磨着还有救。”
“什么事?”危辛茫然。
殷长老老脸一红:“尊主,你就跟我来吧。”
危辛一头雾水地跟着他来到后殿,纱幔飞舞,暗气浮动,影影绰绰间,一位妙龄女子软步靠上来,红唇轻启:“——啊!”
被危辛一掌拍飞了。
又一人悄无声息地从身后窜出来。
“啊!!”
还是被拍飞。
“什么人?不想活了,竟敢偷袭我?”危辛问。
扑通几声,里面的人立马跪下,哆哆嗦嗦地不敢动弹了。
“哎哟,尊主!你误会了,这些都是我搜罗来的美人!”殷长老扯下纱幔,一排美人齐齐跪着,有的已经被吓哭了,楚楚可怜极了。
“你找她们来做什么?”危辛问。
“尊主你可以在里面选一个,或者是全部带走都行。”殷长老挤挤眼睛,冲他露出个心照不宣的坏笑。
危辛恍然大悟,揪着他的领子就往外走:“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行了吗?你怎么还找人来?”
“尊主你不要担心,有这问题的人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重拾信心,一切都还有的救!”
危辛大步往前走。
“尊主你是从来没接触过女人,我特地找了不同类型的绝色佳人呢,等会你就知道她们多厉害了。”
“多厉害?”
“保管让你起死回生,是个男人都逃不出她们的温柔乡!”
危辛脚步一顿:“这么有效?”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危辛扔下他,转身就往里面走。
殷长老欣慰地点点头,赶紧去把周围的守卫都撤了:“去去去,今天你们都别在这杵着了,里面不管发生多大的动静,都不许进去,听到没有?”
里面传来美人的尖叫声,殷长老嘿嘿一笑,火速带着守卫们离开此地,没发现里面已经毫无动静了。
雨还没停。
云渡坐在屋檐下剥豌豆,忽然间鼻翼翕动,闻见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将熟悉的味道都快遮盖住了。
他起身就往屋内走去,紧接着就被里面的场景看呆了。
屋里十几个美人,体态婀娜,风情万种,或坐或站地占据着他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危辛独坐在中间,冲他龇牙一笑:“怎么样,还满意吗?”
“这些都是......你的姐妹?”云渡好奇道。
“姐妹们,好好招待这位公子。”危辛勾了勾嘴。
美人们一拥而上,将云渡团团围住。
一眨眼,危辛便来到了屋外,靠着院门听里面的动静。
女子们调笑的声音此起彼伏,木头吱呀吱呀地响,迟迟不见云渡出来,还不知道在里面多快活呢。
呸,狗屁的断袖!
夜幕降临。
雨渐渐歇了。
美人们呼哧带喘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房门终于打开,美人们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嗔怨道:“尊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位公子真是......真是太坏了!”
“我们这些柔弱身子骨,哪禁得住他这么折腾啊!”
危辛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人,衣冠楚楚,连头发都是一丝不乱。
“你衣冠禽兽!”危辛骂道。
云渡接道:“你兽心人面。”
“你面、面如冠玉!”
“你玉质金相。”
“你相貌堂堂!”
“你堂上一呼,阶下百诺。”
“诺、诺......”危辛转身指着红衣美人,“你来说!”
“喏。”美人眨眨桃花眼,“尊主,你还为我们讨说法吗?”
“说说吧,他是如何对你们的?”危辛面色阴沉地盯着门口的大骗子,恨不得一口咬碎了他。
“他......他让我们玩游戏,输了就要接受他的惩罚,我们哪里能赢他嘛!”红衣美人跺跺脚。
“什么游戏?”危辛问。
“掰手腕。”
“无耻。”危辛转头看向其他人,“他又是怎么惩罚你们的?”
“他居然、居然让我们锯木头!”
“刨木屑!”
“钉木头!”
“再上漆!”
“简直丧心病狂!”
“尊主,你瞧瞧我们这胳膊,现在肿的都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了!”
危辛看着她们纤细白嫩的玉葱手,此时变成了又红又肿的洋葱手,不禁感叹:“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她们损坏我的家具,不过是让她们修葺复原罢了。”云渡浅笑道。
“她们还有这个能力?”
“她们没有,但带她们来的人有。进来吧,床榻得你来才行。”
“......”
危辛转身就带着美人们回去,打听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勾引他?”
“我以我的美貌起誓,我们用尽了心思,可奈何那位公子就是不接招啊!”红衣美人哀怨道。
“是不是因为你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可能,我们百战百胜,从未打过败仗!能在我们的攻势下还坐怀不乱的,只有三种人!”
“哪三种?”
“太监、断袖、女人。”
难不成他还真是断袖?
危辛一脸深沉地打开门,心不在焉地琢磨着事,没注意到殷长老的出现,等回过神的时候,面前就出现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吓的一哆嗦,给人踹出去老远。
“咳咳!尊主,你这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啊?”殷长老惶恐道。
“谁让你突然出现的。”危辛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苍老的面孔,叹息道,“少操些心吧,我怎么觉得你老了不少。”
“哎,不操心不行啊,老尊主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就注定我这一生,是要为玄玑宗忙碌的一生啊。”
“行了行了,功德簿会记你一笔,墓碑上会刻上去的,我就是做鬼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危辛安抚道。
“多谢尊主......听着有点瘆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殷长老拍拍胸口,看了眼他身后唇红齿白、衣衫凌乱的美人们,笑眯眯地问,“尊主,你对她们还满意吗?”
危辛看了一眼,接收到美人们委屈的眼神,又想到她们被不解风情的男人折磨了大半天,不禁同情地点了下头:“嗯,还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殷长老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又问道,“那依尊主之见,她们应当如何安置?”
“哪来的回哪去。”危辛说完,便径自离开,留下殷长老不停地琢磨。
猜来猜去,猜不透尊主的心思,只好将南凰先找来,派她护送美人们回去,并打探一下美人们的口风。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南凰领命。
护送途中,南凰一柄长剑横在美人面前:“老实交代,你们都对尊主做了什么?!”
美人们又是一惊。
“冤枉啊,我们哪敢对尊主做什么呀!”
“就是呀,他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呢!”
“可不是,其实我都怀疑尊主他是不是......”
“我也怀疑!”
“我也是!”
一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笃定地点点头。
“怀疑什么?”南凰动了动剑。
“我们怀疑尊主可能是太监!”
“也可能是断袖!”
“或者女人?”
南凰:“???”
“到底是什么?!”南凰吼道。
“稍等,容我们商量一下。”
一群人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咕咕嘀嘀,最终得出结论——
“他是断袖,他藏在木屋里的男人更是断袖中的断袖!”
“你们竟敢造谣尊主!”
南凰提起剑就准备砍下她们的头颅,却听红衣美人一声大喊:“你砍吧,砍死我们好了,今日姐妹们都遭多少难了!”
南凰动作一顿,忽然问道:“你们说的木屋里藏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看呀!”红衣美人从她剑下站起来,迫不及待凑到她面前讲述今日所见,“那男人长得真是标致得很,谁见谁喜欢,也不怪你们尊主要把他偷偷藏起来。”
“就是,这两人一看就是暗度陈仓!”另一个人说道。
“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可一点也不清白!青天大美人,你可要明察秋毫啊!”
南凰把这些人送回去后,按着她们给的地址,偷摸去查探一番,结果还真让她看见了一座新盖的木屋。
她远远观察了一阵,院子里有位青衣男子,一会耕田一会织布,一会挑水一会浇园。
尊主竟然将如此普通的男人私藏起来!
太好了!
殷长老肯定还不知道这事,其他人就更不知情了,她现在可是手握最佳情报的人嘻嘻!
回到玄玑宗,她立刻去找危辛复命。
“尊主,人已经送回去了,以防她们泄密,我给她们下了勿言咒,今日之事绝不会泄露半分。”
“嗯,干得不错。”危辛点点头,见她还没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还有事?”
“尊主,属下有一个建议。”
“什么?”
“山下那小木屋破旧不堪,又偏僻冷清,不如将那位公子接到后山来,放在你的眼前,这样岂不是更省事?”南凰提议道。
听她提起小木屋,危辛挑眉:“你知道这件事了?”
“是,属下不敢欺瞒尊主,那些女人全告诉我了,但我绝不会对外声张的!”
知道就知道了吧,一个大活人,住在玄玑宗的地盘,虽说偏是偏了点,可迟早会被发现的。
“尊主,需要我去请那位公子上来吗?”南凰问。
“没用的。”
他倒是想让云渡加入玄玑宗,可云渡若是想上玄玑宗,早就来了。
若不是真心跟随与,强迫来的也没用。
“为何没用?”南凰看了他几眼,恍然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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