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自己一会儿被气得晕过去,福寿郡主赶紧撤场。她算是知道了,有谢宁的夫君在,她是讨不了便宜的。
福寿郡主扯着僵硬的笑转移话题:“仔细看来,这对玉佩的做工也就一般,本郡主还是不要了。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就带着丫鬟家丁撤了。
福寿郡主一走,谢宁并着白玉荷花都笑了,陆川也含笑看着谢宁笑。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心满意足地开始挑选东西,今天出门这一趟值了,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
御史夫人也很高兴,她夫君是御史,对梁王和梁王府早就看不顺眼了。
仗着自己是皇室中人,在京中沾花惹草、横行霸道,偏偏梁王是圣上的亲叔叔,不好落个亏待宗亲的名声,梁御史弹劾了,圣上总是轻拿轻放。
因为梁御史弹劾过梁王,所以梁王就跟梁御史结仇了。
御史夫人今天看到福寿郡主吃瘪,可是让她出了一口气。
御史夫人虽然跟谢母关系一般,好歹也有点面子情。
她来到谢宁跟前,说:“宁哥儿,今日之事我全程在场,日后若是有需要,可着人来寻我。”
今日虽然是谢宁有理,难免福寿郡主反应过来,不会反咬一口,说他不敬皇室。
现在有了御史夫人这个人证,谢宁就不用担心会发生额外的事端。
谢宁感激道:“多谢梁夫人。”
谢宁跟着谢母参加过宴会,对御史夫人也颇为眼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之后梁夫人也走了。
没有了人搅局,谢宁很快就买下了那对玉佩,跟陆川一人一枚。
陆川看着手中的玉佩,心想这就是情侣玉佩吗?摩挲了一下,感受着上面的纹路。
谢宁把他手中的玉佩别在陆川腰间,玉佩系了络子,行走间不停地摆动,好看又灵动。
礼尚往来,陆川也给谢宁系上了玉佩。
今天出门,吃了喜欢的菜肴,买了喜欢的东西,还怼了讨厌的人。
谢宁特别开心,回去的时候,很自然地把手放在陆川手心里,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适应了陆川的存在。
陆川和谢宁从珍玉阁出来,就直接回家了。
虽然怼了福寿郡主一顿很开心,但这一天情绪起伏太大,谢宁也不想继续逛街了。
陆川和谢宁刚进院子,齐管家有事来禀。
“大爷,正君,花溪村的村长来了。”
昨天刚搬到城里,谢宁便招来所有下人训话:“这里是陆宅,你们以后就是陆家的下人了,便叫大爷和正君吧。”
所以除了白玉荷花刘嬷嬷三人还叫姑爷和公子,其他下人都改口了。
村长和陆川是前后脚进门的。
陆川之前写的那封信,谢宁吩咐了个车夫给送过去,村长一看到信,激动得不得了。
他的小儿子当个秀才的书童当然不至于这样,但这个秀才自己本身就是个神童,还是永宁侯府的儿婿。
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现在谁家有底蕴的读书人,书童都是从奴仆里挑选,他儿子不仅不用入奴籍,还能沾上永宁侯府的光。
大儿子陈青山已经定了以后接替他村长的位置,只小儿子没有什么出路,以前想送去学手艺也不乐意,现在能有如此造化,他也算是安心了。
也不枉他之前如此照顾陆川,有好事果然念着他。
之后村长就让陈青石赶紧去收拾行李,自己则去找了李瓦工,正巧李瓦工今儿在家。
然后村长就带着小儿子和李瓦工赶来城里。
陆川赶紧让齐管家把人请进来。
村长一进来就想行礼,毕竟陆川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成了侯府的儿婿,跟他们这种平民不一样。
陆川赶紧拦住,笑道:“村长这可折煞我了,我敢让您行礼,我怕半夜爹娘要来梦里训我。要行礼也是我这个晚辈向您行礼。”
村长被陆川拦住的双手,慌乱地摆了摆:“不不不,这可使不得,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陆川:“有什么不一样,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是您的侄子后辈。”
一番拉扯下来,两人总算坐下来说话,丫鬟奉上茶水。谢宁也在一旁陪客,陆川既然把村长当长辈,自然也是他的长辈。
陈青石没有坐,立在村长身旁候着,他是来童当下人的,可不是来当客人的。
村长感叹道:“难为川小子你还念着我,以后青石这小子就交给你了,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尽管使唤。”
陆川笑道:“村长说笑了,青石哥为人机敏,心思灵活,童反倒是大材小用了。之前我成亲准备,也多亏了青石哥忙前忙后。”
村长笑了笑,虽然他觉得小儿子不像村里人一样踏实肯干,但听到别人夸赞还是很开心的。
村长说:“川小子你不嫌弃就成。还有你信里说的李瓦工,我顺便给你带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陆川惊喜:“快快请进门来!”他还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谢宁也是一脸喜色,之前几天在村里第一次用马桶,一拉绳子,上方就会出水把污秽冲走。他当时就觉得很惊奇,很快就适应了。
本以为嫁到村里,生活会很不便利,谢母准备的嫁妆里连尿壶恭桶都有,生怕他在村里生活的那几天会不适应。
除了在房间里装了马桶,陆家原来茅厕的地方,陆川也让人填了土,重新建了蹲坑的厕所,家里下人可以在那上厕所。
昨天刚搬到城里,体验过马桶的谢宁,已经无法适应再用尿壶恭桶了。
虽然每次用完都有下人来处理,但有更便利的马桶,谁会想再让一个外人处理自己的污物,便是在下人面前,他也是要脸的。
陆川也很不适应,所以两口子夜晚闲聊,说到这个事,立马决定找人来改装厕所。
正好之前李瓦工来陆家干活,学了一手,不仅把自己家改造了,还把生意做到富户家里。
李瓦工后来还来找陆川,说要给他分成,陆川推辞了好几次,最后拗不过,收了五两银子。
之后李瓦工就安心地带着他的施工队,到处给人改造茅厕,为此小赚了一笔。
所以一听到陆川要找他来改造厕所,李瓦工立马就过来了,之前应下的单子都让手下的学徒去干。
听了陆川的诉求,李瓦工有些苦恼:“陆秀才,我这边没有这么多现成的管道,要去陶瓷厂现做,可能要等几天。”
陆川问:“那你这里有多少套?”
李瓦工小心地说:“两套。”
陆川哈哈一笑:“两套足够了,先把正院给改造了,其他院子和下人的茅厕,就等陶瓷厂烧好再装吧。”
三进的宅子不小,加上下人不少,是该多改建些。
商量好改建计划后,陆川又问:“之前听你说把生意做到了镇上,现在如何了?”
李瓦工一听这话,不由苦笑:“我在镇上做了这门生意,有手艺好的,自己琢磨着学了去,就开始抢生意。我根基不在镇上,比不过他们。”
陆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他当初就是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才大方地让李瓦工学习,没想到李瓦工还挺讲道义,赚了钱还给他送分成。
“之后我就带着人到京城里来宣传,南城和东城都是富贵人家和有权势的高门大户,我一介平民够不着。北城基本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小,吃水都是靠买的,没有条件改装。倒是西城多商铺,可他们习惯了,压根不会听我说话。”
还以为学了一手能大赚一笔,没想到现实情况比他想的更难,最后只能在各个村庄去赚点小钱。
不过村里人都不大富裕,有钱也不会用在这上面。只有少数的爱干净的富户,才舍得花钱改装。
陆川感叹:“人家没有见过,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接受,当初你不也是见过了我家的厕所,才想着给自家改造吗?”
李瓦工想想也是,他的生意能在村里做下去,也是别人来家里用过,才想请他去改造。
现在好歹也比之前赚得多,他也满足了。
村长到陆宅时,天色已有些晚了,陆川本想让村长留下住一晚,结果村长任凭陆川怎么劝都不听,愣是要回去。
无奈陆川只好让家里的车夫把人送回去,赶着关城门之前出城。
村长走之前,把陈青石拉到一旁说话。
村长:“二小子,可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陈青石:“我知道,是给陆秀才童的。”他早想来城里闯一闯了,可他爹怕他鲁莽冲撞了贵人,愣是压着他在村里干活。
不过现在能在陆秀才身边童,有人庇护着,他爹也算是放心了。
村长一脸严肃:“记住你是来童的,要把川小子当家主,可别把自己当客人。”
陈青石点头,他当然知道,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父子俩聊完,村长就走了。
陈青石和李瓦工被安排在前院住下,今天晚了,没法施工,明天再开始。
谢宁帮忙安排了马车,还给村长家准备了一些点心果干等礼品。
今天逛了一天,回来又招待客人,谢宁累得不行,用完膳就先回去洗漱了。
谢宁洗漱出来,只穿着单衣,头发披散着,不过屋内烧了地龙,挺暖和的。
冬日头发难干,谢宁头发虽然用棉布擦过了,但摸着还是湿润的。
白玉拿着干燥的新棉布,想要上前去给公子擦干。
陆川一把夺过棉布,说:“你出去吧,我来。”
白玉看陆川发话了,赶紧招呼荷花一起出去,不耽误姑爷公子培养感情。
谢宁本想拒绝,还没说话就见白玉荷花麻溜出门了,只留下紧闭的门。
谢宁略带羞意地说:“我自己来吧。”
陆川躲过谢宁的手,自顾自地来到他身后,为他擦拭头发。
每当这个时候,陆川就特别怀念现代的短发和吹风机,洗完澡出来随便吹一下就好了。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可以修剪,却不能剪短。陆川自己每次洗头都要花不少时间擦干。
怪不得会把休息日说成休沐,原来还要休一天假来专门沐浴。
谢宁拒绝不得,只好老实坐着让方便陆川擦拭。
陆川离得很近,仿佛能闻到谢宁头发传来的幽香,那是一抹茶香。谢宁不爱用那些花香浓郁的洗浴用品,大多是清淡的味道。
烛光摇曳,两人的影子落在窗纸上,随着陆川的动作,不断摇晃。
房间里一片静谧,陆川和谢宁都没有说话,谢宁略微有些紧张,慢慢地也就放松下来。
之后陆川又换了一块棉布,才把谢宁的头发擦干,又拿来梳子,把头发给梳顺。
陆川自己干这活觉得麻烦,但给自家小夫郎擦头发,倒是乐意得很。
老实坐着的谢宁,显得特别乖顺,有种诱人的气息。陆川不由自主靠近他,慢慢地越凑越近。
谢宁感受到陆川的呼吸几乎要喷到他的脖颈上,心里一紧,避开了他抱上来的手,撩开被子,钻床上去了。
陆川在谢宁洗漱时,就在另一间浴房里洗过澡了,此时也是穿着一身单衣。
谢宁全身用被子裹得很紧,只露出微红的脸颊,像是在等着临幸一般。
不过陆川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害羞罢了。
第33章 国子监
翌日,陆川在睡梦中被白玉小声地给叫醒了,陆川睁开眼睛,外面天还是黑的,他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白玉立在床边,陆川隔着床幔小声问:“几时了?”
白玉:“卯时三刻。”
卯时三刻就是早上六点。冬日夜长,此时天还黑着,他就要起身去上学了。
陆川和白玉的对话并没有吵醒谢宁,他还在熟睡中。
陆川低头,谢宁整个人窝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随着呼吸陆川能感受到那一块皮肤的灼热。
昨晚谢宁熟睡之后,在陆川的刻意之下,两人又睡在了一起。
温香软玉在怀,陆川是真的不想起床啊。
无奈,他还要为了小夫郎的期望去努力。昨天怼福寿郡主是怼得开心了,但他若不能在三年后考中进士,小夫郎必会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他可不能让小夫郎被人笑话。
陆川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把谢宁放开,为了不打扰谢宁睡觉,他出门去其他房间洗漱更衣。
此时陈青石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昨晚齐管家着人去教导陈青石规矩,陈青石记了大半夜,早上又要早起,此时还打着哈欠呢。
简单吃了几口厨房做的早餐,陆川带着昨天齐管家整理好的书箱,和陈青石出门了。
早上六点半的街道,来往车辆繁多,多是要去国子监上学的学生。
外面还是灰蒙蒙一片,随着时间流逝,到国子监时,天已大亮。
陈青石背着书箱,跟在陆川身后。陆川把牌子递给门房,房门便让他们进去了。
陆川问门房:“这位老伯,在下今日第一天上学,请问澄心堂在何处?”
门房看着书生态度温和,又不是正常入学时间报到,定是哪个大官家的少爷,不想得罪人。
门房恭敬地回答:“郎君客气了,往前直走过一道门再左转,便可到达澄心堂,院舍上头牌匾有写的。”
陆川微笑道:“多谢老伯了。”
说着陆川就要带着陈青石前往澄心堂。
门房看陆川对他们这些下人挺有礼貌的,不由心生好感,再看身后之人像是书童,好心提醒道:“郎君留步,国子监有规定,不可带书童进入学堂,监舍里有专门给书童待的地方。”
陆川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道谢:“多谢老伯提醒,不知书童应该去往何处?”
门房:“往前直走再右转便是。”
陆川再次道谢,既然书童不能跟随,陆川便接过陈青石手中的书箱,自己背了起来。
陆川抬头看着眼前的牌匾,上面写着“澄心堂”三个字,知道里面就是他接下来要待三年的地方。
临近上课时间,监舍内已来了不少书生。
澄心堂里全是秀才,按照成绩又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每个班三十人。
陆川虽然是以荫生进入国子监,但他自己本身也是个秀才,所以被分到了澄心堂。
陆川因是初来,没有参加过考核,国子监司业并不知道他的水平,陆川暂时被分到了丁班。
国子监的学生每年有四次机会可以通过考核升班,上次升班考核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下次便是过年前末考。
陆川听到自己被分在丁班时,松了一口气,以他现在的水平,若是被分到其他班,估计连课都难听懂。
丁班好啊,教学初级,他少说多问,降低露馅的风险。
黎助教小心地觑着陆川,生怕他不高兴发难于自己。
他可是打听过了,今日入学的是永宁侯府的儿婿,虽然曾是一介穷秀才,但现如今得了永宁侯的青眼,连自家的荫生名额都能给出去,难保不会刁难他们这些助教。
在国子监当助教也难啊,虽然是朝廷官员,却只是区区从八品,面对其他地方推荐上来的生员还好,若是荫生进来的,大多是勋贵大官家的子弟,他们可惹不起。
陆川笑道:“谢过黎助教,学生知道了。”
黎助教看陆川这么坦然接受,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其他同僚不愿意来接待这个学生,就推了他这个没背景的出来,幸好对方没有发脾气。
黎助教温和地说:“那便随我来吧,带你到丁班上课。”
陆川跟在黎助教身后,走到丁班。此时监舍内已经有老师在上课了。
陆川大致听了一下,好像是在讲《尚书》。
黎助教敲了敲门,台上的老师和舍内学生都看了过来。
黎助教笑道:“钟博士,这是今天新来的学生,有秀才功名,没经过考核,便安排在了丁班,你安排一下吧。”
钟博士是个严肃的小老头,头发梳得整齐,一把胡须修剪得好看又整齐,看着就是个强迫症。
倒是跟秦夫子有点像。
陆川向钟博士行了一礼,说:“学生陆川,见过夫子。”
钟博士皱着眉头,像是不喜被人打扰了讲课。
钟博士严肃道:“那便进来吧,自己找个位置坐。”
陆川巡视一圈,学舍内只有一张桌子是空的,被摆放在最后一排,有些突兀。
想来是陆川昨天办了入学手续,今天临时搬来的。
陆川给黎助教道了一声谢,便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那张桌子。
陆川把书箱放下,掏出里面的纸墨笔砚还有书籍,搁在桌子上。
钟博士看陆川挺老实的,就不多说什么,继续讲他的课。
“慎厥初,惟厥终,终以不困;不惟厥终,终以困穷。懋乃攸绩,睦乃四邻,以蕃王室,以和兄弟,康济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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